第23章 2月8日心如止水
天气仍是一天比一天冷，窗外依旧传来鸟鸣，附大的鸟似乎都不需要冬眠，也从不南迁。
做完面部护理的穆塔回到桌前掀开锅盖，一阵香甜的气味扑面而来。
三分钟正好，全麦吐司没有被烤焦，边缘呈现出淡淡金黄。蓝莓酱吃完了，所以今天烤着吃。牛奶是成箱卖的。剪开倒进杯子里，每天早上热一杯。
二区宿舍的好处就是单人寝，能做饭。坐在桌前，穆塔翻开了笔记本。大家都倾向于用手机来记录信息，可穆塔仍旧喜欢纸质感，喜欢手写。
这一点和白术从来一致。
今天的工作不多。上午有个会，会前要协同负责人布置好场地，会后清理场地；下午档案库将入库一批资料，需要陪同运送人员做入库交接手续，再将资料基本信息录入计算机。
应该有充足的时间来做自己的事，前提是没有突发事件。
例如门口花盆被路过打闹的狗撞到摔碎，例如饮水机漏水，例如窗户没有关紧，把领导从来不知道要自己整理的文件吹落一地。
严格的等级制度下，低级者总是会被随意差遣。和梁荀越等人不一样，作为的大一学生，穆塔充其量算是个助理。
八点半上班，穆塔没有苏桤那样的习惯，要天天照着时间表安排，一分钟也不错。
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出门。今天起得早，吃得少，步行十五分钟，八点十五办公楼一楼打卡。
门口的花盆被清洁阿姨搬到墙边放了，电梯里是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地毯很干净，饮水机正常运行。闻声回头向自己打招呼的同事前辈们也同往常一样热情。
“小穆！看！我的衣服潮不潮！”
对面工位坐着的是跟穆塔同届来自外校的学生，见穆塔一来，他立马站起，像是准备过多次一样拽着上衣下摆昂首挺胸。
是一件浅灰色的纯色卫衣，无帽，款式简单。
在肚子的位置有一块矩形黑色印花，乍一看平平无奇，左右上角各有两个圆孔，下方是一处横条镂空。
似乎像是个机器人。
“怎么了，罗伯特”穆塔不明所以。
“猜猜这是什么东西！”那男生一脸得意洋洋。
穆塔低头往他桌面瞄了眼。有一台刚贴完膜的笔记本，纸片垃圾还留在一旁，捏成好几团。
“这不会是你电脑底下那张膜吧”
那男生点头如捣蒜。
“潮。”
穆塔敷衍地竖起大拇指，单手给自己的电脑开了机。
两个小时后，穆塔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被叫去做会议前的准备。
这个会比以往的都要严肃不少，果盘一个没上，拍照的一个没叫，只是泡了几大壶茶。隔壁桌做会议记录的前辈落了座后便一脸凝重，连连道：“大麻烦，大麻烦。”
同时，穆塔也接到了新鲜出炉的活：把收到的人员名单连带各自的基本资料都汇总到一张表格上，标题是“专案组人员名单”。
或许这就是隔壁前辈说的“大麻烦”。
当四区要组织专案组时，事件基本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控的地步，而且多数是当地部门支撑不住舆论的压力，主动请求支援。
四区插手，无非又是一场大动干戈的战斗。
而那些被派往各地的专案组也随时面临着各种压力。原因无他，专案组干事都来自附属学校的选拔，没有接受过严格的训练，更有如梁荀越、荀更牧等非富即贵之流，单从功绩、职位、年龄上被看不起是常事。
奈何四区专案组的前缀就摆在那里，看不起也不能明着说出来，更何况还要靠着他们破案。
之所以要请求四区的支援，并不是各地机构能力不如四区，而是受到了权力的限制。
四区是凌驾于一切组织的无最高领导执行机构，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约束。
各地部门要对几个官职不如自己的年轻人委曲求全，很憋屈。专案组做什么都要看着别人的脸色，也很憋屈。
“大麻烦，大麻烦。”
穆塔看着名单喃喃出声，档案组派遣人员中赫然出现了自己的名字，真是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给你的活看到了吧？”
半小时不到，穆塔便被叫进了办公室，罗组长懒洋洋地坐在办公椅上，倒了两杯茶。
“是个连环杀人案，大半年了，凶手还没抓到。你呢，把名单整理好后再收集一下他们各自的履历和推荐信，纸质电子的都要，一块儿送到四区总部的情报厅去。”
穆塔一一应下。
“你还没被分到过特案组的任务吧？”罗组长抬起头，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穆塔一眼，“凡事呢总要有个第一次，这个案子要办好不容易，遇到麻烦也要懂得向别人求助，你一个小姑娘，还得保护好自己才是。”
“谢谢组长关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穆塔诚恳地点点头，“也会借此机会向前辈们好好学习。”
罗组长嘴角的微笑少许有些凝固，挥了挥手让穆塔出了办公室。
“小穆！会议室帮你整理好了。”对面的同时罗伯特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又被请去喝茶了？说你什么了？”
穆塔努努嘴，道了句谢，没再开口。
档案组罗组长，出了名的欺软怕硬趋炎附势，穆塔自知自己不是个强硬的性子，照目前来看还要在他手下待两年多，不懂装懂的确是个好法子，但却不是长久之道，毕竟被这样骚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需要找一条新的出路。
这次的专案组由四区总部情报厅的梁征组长带领负责，共计十一人。看着名单，穆塔有些无助，因为档案组预科生中派出的仅自己一人，同届三个优等生虽然都出现在了名单上，可惜肖芜不熟，徐程纵……算了，不如单打独斗呢。
于是一上午，穆塔一脸愁容。
总有爱思考的人。第一个出现的便是情报组的肖芜。
肖芜是来提交履历的。穆塔仅仅是扫了一眼封面，瞟到顾凛的名字后便如同烫手山芋一般放到了一边。
但肖芜没有走，依旧杵在办公桌边，看上去有些反常。
“怎么了？”穆塔跟肖芜一向不熟，也就是因为同为优等生才说过几句话，于是看肖芜站着不动很是疑惑，不知道他会有什么话对自己说。
“你看上去不怎么高兴，是不想加入专案组吗？”
穆塔连忙摇头否认，“第一次出这样的任务，有些紧张。”
“我也是第一次参与，没事的，预备组这边虽说不熟，但都是叫得出名字的人，好照应。”
肖芜个子很高，容易叫人忽视那有些虚胖身形，反倒生出一些安全感来。
轻轻地“噢”了一声后，穆塔又陷入了沉默，想想有些不好意思，又补了句“谢谢”。
“你对这个嫌犯了解多少？”肖芜突然上前一步，单手撑在桌角，低下头问道。
穆塔回头，猛地对上了一双深邃的双眼，惊地踩了一脚地板，随着椅子往后退了一截，椅背撞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而肖芜似乎并不觉得两个人间的距离有什么问题，甚至略微弯下了腰，神情严肃道：“10个月，杀的人光是记录在案的就有六个，还有一半是组织的高干。”
“高干？”穆塔皱眉，身体微微前倾，脑海中似乎有一丝警醒。
“何奈那样的。”
穆塔顿悟，瞬间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肖芜收回撑在桌角的手，指了指放在一边的履历，对穆塔微微挑了下眉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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