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早上只有一门课，分成两节上完，陶然看了看寝室群消息，发现谢必安和范无救还没回学校，他俩要是再继续请假，老师肯定会扣他们平时分，到时候期末绩点就危险了。
吃过午饭后，陶然和姜昇就回寝室组装那只小机器人。
小机器人比巴格的机器猫复杂一些，不过姜昇昨天看陶然组装过一次，今天已经可以给他帮忙处理零件了。
“道长，把它的腿给我一下。”陶然已经把机器人的其他部分组装好了，线路也处理妥当，只差装上腿就齐活。
姜昇闻言把拼接好的两条机器腿递给陶然，安静地坐在旁边见证q版姜昇的诞生。
陶然熟练地把两条机械腿装上去，调试好关节枢纽，带着机器人的四肢活动了一会儿，一切正常，十分完美。
“好了！”陶然把机器人举到姜昇面前，从机器人身后偏了偏头看向他，“道长试试看？”
暖色的阳光投在陶然的银发间，带出斑驳的光点，姜昇一时看着面前人的笑容有些晃神，缓了一会儿才结果陶然手里的机器人。
修长的手指在启动键上轻轻一按，机器人脸上的屏幕亮了起来，显示出一双萌化处理的桃花眼。
那双显得有些可爱的眼睛对着姜昇眨了眨，张口就是一串破坏气氛的电子音：“主人，001号机为您服务。”
姜昇挑了挑眉，光听这奇怪的声音他就觉得这只机器人一定没巴格那只先进。
“它的声音怎么和巴格那只不一样，听上去很奇怪。”
“哈哈哈，巴格的机器猫加了接收电磁波的装置，能发出的声音全是它自己在喵喵叫。”陶然说着点了点机器人的屏幕，调出一个录音界面，“这只用的是合成音，道长不喜欢的话也可以自己给他录音，等数据库丰富了，他就可以根据你的声纹合成语句。”
“这倒有意思。”
姜昇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如果让陶然给这只机器人也装一个接收电磁波的装置，他就可以像巴格那样用机器人活动，减少法力消耗。
正想提出这个要求，姜昇一抬头就看见陶然在专注地摆弄这只仿制机器人，眼里半点没有他这个正主。
还是算了。
“道长，给它取个名字吧。”
陶然给机器人下了一个指令，小小的机器人立刻慢悠悠地坐起身走到姜昇面前，伸开一对短胳膊找姜昇要抱抱。
姜昇拎起这只机器人，笑着看了看陶然，说：“就叫陶陶。”
“啊，这样可以吗？”陶然有些不自然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有什么不可以，它是你做的，合该叫这个名字。”姜昇果断定下q版姜昇机器人的名字。
两人将陶陶的常用功能和日常指令都试过一遍，时间也才四点多，今天他俩一起动手，速度确实比昨天快不少。
陶然刚放下陶陶就接到了昨晚做例行询问的小同志打来的电话，通知他们遇害者的身份已经确定，警方联系上了家属。
两人赶到警局时，吴雨的家属早就到了，两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应该是吴雨的父母，另一个男性看上去不到三十岁，陶然暂时猜不出他的身份，穿着打扮和最近的范无救一样时尚。
“这次发现的遇害者是个学生，那三位是遇害者的家属，他们想跟你们道个谢。”小同志一边领着陶然和姜昇往里走，一边给他俩说明情况。
“你们就是帮忙报案的同学吗，谢谢两位小同学。”吴雨的妈妈见陶然和姜昇被带过来，强撑着身体朝他俩鞠躬，手腕干瘦得快要挂不住她的镯子。
姜昇站着没动，受她一礼算是了解因果，只有视线在那只镯子上停留片刻。
陶然见状立刻侧身让开，见吴雨的妈妈眼睛红肿肯定是哭了很久，他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她，可是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憋出一句“阿姨，节哀”。
“谢谢两位好心的小同学，我是小雨的爸爸，这是他妈妈，”吴雨的爸爸扶着她给她擦了擦眼泪，缓了好一会儿才哽咽拍了拍身边的男子说，“这是小雨的哥哥。过年那天小雨出门后就没回家，我们用各种办法都没找到他，报案后登记失踪，这大半年里一直发寻人启事也没半点消息。没想到是这种结果，哪怕他是离家出走也好啊，其实这么久没消息我们早就想过……”
吴雨的爸爸哽咽地没法继续说下去，吴雨的哥哥把这对伤心过度的老夫妻扶到旁边坐下。
陶然看着吴雨的家人伤心欲绝的模样，耷拉着脑袋一时也有些难过。突然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温度，陶然抬眼看去，撞上了姜昇带着关切的眼神。
“阳寿未尽的灵体下去后可以走特殊通道直接入轮回。”
陶然不知道自己泛起波澜的心是被这句话还是被姜昇的眼神抚平的，只是希望吴雨下一次可以过得平安顺遂。
“谢谢两位的帮助，”吴雨的哥哥来的陶然和姜昇跟前，再次郑重地鞠躬，“我是小雨的哥哥。他那天出门前还跟我说明天要在我的演唱会上举他自己做的灯牌，开演唱会的日期是我特地选的，那天是正月初一，小雨的生日，本来是想送给他最好的成人礼。”
吴雨的哥哥原本看上去还算冷静，说着说着也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陶然只好把吴雨的哥哥也送过和他爸妈一起坐着平复心情，要转身时顿了顿，说：“他是个好人，说不定你们有缘以后还能做家人呢。”
等陶然回到姜昇那里，见小同志怀里抱着一只穿了衣服带着萌系头套的猫等在旁边，等陶然听到一声猫叫仔细一看才认出来是巴格。
“警察同志，怎么还给巴格穿上衣服了？”
“哈哈，是队长从她家猫的储备衣服里拿来的，她说巴格穿这个好看。”
“小张，你还闲聊，快把巴格还给人家。”队长的声音从隔壁间传来。
“嘿嘿嘿，”小张摸了摸巴格的头，说，“巴格这次帮了大忙，你们快把它领回去，不然队长都舍不得放它走了。”
“既然能帮上忙就让它再留几天，它看着也不想回去。”姜昇语气自然，好像巴格真不想回家一下。
不过大魔王都发话了，巴格还能怎么办，只能承认自己不想回家呗。
刚一听到巴格喵了一声，队长的声音又从隔壁间传来：“那行，就留巴格对待几天给我们帮忙！”
“看吧，我就说她不想放巴格走。”小张压低声音偷偷说。
“巴格你要加油啊。”陶然摸了摸猫头，在巴格依依不舍的视线里跟着姜昇出了警局。
“原来吴雨要去的是他哥的演唱会，难怪执念那么强烈，”陶然望着地平线处的夕阳，问道，“道长，他现在已经进入轮回了吗？”
姜昇顿了顿才说：“还在路上。”
陶然：“这样啊。”
回学校时，陶然和姜昇刚好赶上饭点。
晚饭过后陶然带着姜昇去了宿舍区的快递点拿快递，他给姜昇买的拼读卡昨天就到了但是他们没时间去拿。
饭点后正是取件的高峰期，陶然对照着收到的取件码目标明确地来到对应货架前，三两下就从一堆快递中找到自己的。
“这种安排倒是便利。”
姜昇一手抱在身前一手支着下巴，思考着把对号取物运用到奈何桥头的可行性。桥上拥堵不堪，对号取汤或许是个好办法。
“对啊，自己进来找就不用排队等着了，快递点还能节约人手，”陶然朝姜昇扬了扬手里的包裹，说，“走吧，我们去登记。”
现在取件登记也方便，快递点的出口设了闸机，刷校园卡扫描包裹后就能出去。
“这个叫闸机的东西果然方便，连这里也有。”姜昇把快递点整个打量一番，发现除了限制通行的闸机外，还需要配套确认身份信息的装置。
“因为可以节约审查人手，所以应用挺广泛。”陶然一边说着，一边在出口处的包装回收处拆快递。
姜昇见他从包裹里取出一叠卡片，问道：“这是什么？”
“拼读卡片，用来学字的，给。”陶然将手里的一整套卡片递给姜昇，“道长以前是不是专门学书法的，我看你对拼音和简体字不太熟，这个应该能对你有帮助。”
“的确对书法有所涉猎。”
姜昇接过卡片，发现卡面上不仅有繁体字对应的简体字，还标注了拼音，确实是他现在需要的。
“陛下，你手上拿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几个刚出闸机的男生围了过来，看着姜昇手里的东西笑嘻嘻地问。
这几个都是陶然他们班里的同学，自从刚开学那会儿谢必安和范无救当众叫过姜昇陛下，“陛下”就成了姜昇在他们班里的公开绰号。
姜昇也没在意，大大方方地把卡片在那几个男生面前秀了一遍，小室友对他的好合该让其他人都知道。
“我看看，”其中一个男生凑上去仔细一看，立马捧着肚子笑翻天，“哈哈哈哈哈哈，陛下，我看你平时说话文绉绉的，怎么老大不小了还要跟幼儿园小朋友抢着学拼音啊！”
其他男生也跟着乐呵呵地笑成一团，不是他们故意的，是今天发现姜昇这么大的秘密，他们几个确实忍不住啊。谁能想到看着风流倜傥、文质彬彬的新晋系草居然还在学拼音！
“呵。”姜昇收回卡片，半敛着眸子哼笑一声，指尖闪过一团灵光。
这群没有丝毫危机意识的男生已经笑得勾肩搭背快摔倒在地上了，半点不知道他们接下来一个月吃泡面的时候都拆不出调料包。
回寝室的时候，陶然跟在姜昇身后一路低着头。
进寝室后姜昇在过道里停下，陶然没注意结实地撞上姜昇宽阔有型的后背。
“唔！”陶然双手捂住被撞得酸楚发红的鼻头。
“怎么一路上都不说话，”姜昇转过身来，表情严肃地看着陶然，“你觉得刚才的事是你的错，你不买这些卡片别人就不会发现我连拼音都不会？”
陶然第一次见到姜昇敛去笑容对他这么严肃的样子，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压得他想把自己藏起来。
“别动，”陶然刚要向后挪动脚步姜昇就立刻出声，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看着我。”
陶然直愣愣地望着姜昇，在那双漆黑的眼瞳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一个胆小、内向还害得姜昇被人取笑的陶然。他再次低下头，这一次，连眼眶都有些泛酸。
“刚才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姜昇带着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半点指责的意味，反而带着一如往常的和煦与温柔，“我本来就不会拼音，被他们说两句完全不会让我生气，反而是你给我准备的这些卡片可以帮我大忙。”
“可是……”陶然抬起头，眼眶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看上去像只可怜的小奶猫。
结果小奶猫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昇捏了捏鼻头，一只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草莓味棒棒糖塞进他嘴里。
“想太多会长不高的。”姜昇把陶然那头软软的银发揉得乱糟糟的，这才收手，“你要多笑笑，哭鼻子的话我还得哄你。”
陶然回过神来，这下连脸颊和耳垂也红透了，他把微凉的手背贴在脸上，温度却怎么也下不去。
等洗漱过后，陶然躺到床上才缓过劲。
“不行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说好以后不能对道长有其他想法的。”陶然拍拍自己的脸颊，再次登录黑客论坛。
他发的那条求助帖已经刷到快两百楼，陶然挨着看过去，都是打趣他的。
就在陶然想关掉论坛时，一条看上去正经点的留言闯入他的视线。
168l：t神，你移情别恋啊，喜欢什么道长啊，看我，我可甜可盐！
“移情？”
陶然默默琢磨了一下这个词，视线扫向正关闭着隐隐传出水声的浴室门，又移向姜昇桌面上摆着的q版机器人。
陶陶捕捉到陶然的视线却没接收到他的指令，屏幕上的萌系桃花眼朝陶然弯了弯。
“移情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陶然对着陶陶笑了笑，心里好像一瞬间轻松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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