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陪考
寒假结束后便迎来了春意盎然的三月。迈入中旬树梢上一朵一朵的花儿已经在悄悄地展露头角，想在这春天的景色里夺得一份光彩。
今日是周六，商淮刚给孟染补完习，就被对方拖出门说是要透透气。
约莫过了十五分钟，两人来到热闹的街道上，女孩穿着一件短袖配着吊带裤，乌黑秀丽的长发披在肩上，心情愉悦地走着轻快的步伐，手往后伸拉着后方的少年向前走。
少年凝视女孩的眼眸里噙着笑意，似乎挺喜欢这个状态。
少年身上一件衬衫搭配简单的工装短裤，一手被女孩牵着，另一手偷偷拿起手机录视频，并在女孩尚未发现前将手机放回裤兜里。
孟染：“还有两个多月高考，我怕你闷坏了。特意带你出门放松。”
商淮望向远处一整排的美食店，柔声笑道：“是你闷坏了吧。”
孟染“哼”一声，下意识想要反驳。
才不是呢！今天是要来给你庆生的！
但为了制造惊喜感，孟染硬生生把话通通憋回肚子里。她前些日子光在准备礼物上就费不少心思，可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孟染带着商淮来到一间样貌奇特的餐馆前。
两个人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到一个靠窗的双人沙发座位。
这是一间多国料理店，刚开幕不久，孟染眼珠子随着整着空间打转了一圈，设计灵感明显是来自近几日一部相当热门的电影。那部电影她跟商淮寒假时还去看过，当时商淮也说他蛮喜欢这部电影。所以孟染发现这间餐厅后，便索性预定位置。
桌上的饭菜的吃得差不多了。
此时，孟染用纸巾擦擦嘴，从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盒子，递给商淮：“祝我男朋友生日快乐。快打开看看吧。”
商淮眸底闪过一丝惊愕，唇角弯起，他自己都忘了今天是他生日，难怪小姑娘今天非得拖他出门。
不过商淮见到丝绒盒里装着的物品后，霎时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送他一条·······唇膏？
当他抬眸见小姑娘一脸诚恳的模样，盯着他看的眼神似乎在期待些什么。
商淮淡淡地“啊”了声，勾了勾唇。
他二话不说直接拆开唇膏的包装，抹在自己的岑薄的唇上，起身坐到孟染身旁，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凑近贴上女孩粉嫩的唇瓣。
孟染错愕地睁大双眼，两颗圆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瞪着眼前的少年，她抬手捶了下商淮的胸口。
商淮稍稍停顿，好看的睫毛微颤：“我理解错了吗？”语气表现的像是自己十分无辜。
孟染身子向另一边挪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拧眉：“当然是你理解错。我是让你以后别老吃我唇膏，这一条送你。你自己慢慢吃。”
过不到三秒，孟染叹息了声：“算了，不开玩笑了。诺，这才是真正的礼物。我可是挑了好久。”说着，又从包里拿出另一个海蓝色的包装袋。
跟商淮开玩笑感觉吃亏的是她自己。
商淮接过纸袋，嘴角不可察觉地上扬。
其实他大略有猜到小姑娘送他唇膏的意图，但机会都来了。不装一下怎么行呢？
这次的丝绒盒打开是一块黑色的手表。表盘采镂空设计，亮银色的齿轮随着秒钟转动，周围印上白面罗马数字，配上太阳纹的黑色金属表带，整体看起来低调且高贵。
孟染：“你可得好好爱护它，听见没有。”
商淮低沉轻笑了几声：“遵命。”将小心翼翼地收回袋子中。
——
即便商淮再怎么拒绝，孟染依旧坚持要请这顿饭。
天底下哪有拖着寿星出门庆祝，还让对方付钱的道理。
两个人经过一番争斗后，孟染终于顺利结完帐，并且在内心保证下次再也不来这店。丢脸死了，为了躲商淮的阻拦她直接从桌底下钻去柜台。
恰巧还被帮忙结账的服务员撞见，就算对方端出专业职业素养，但孟染依旧能强烈感受到对方很努力在憋笑。
刚踏出店，孟染手机铃声响起。
看着屏幕显示是陌生来电，她犹豫一会，接起。
孟染：“喂？您好。”
电话另一头：“请问是孟染小姐吗？我们是上次美术大赛的主办方。这边要告知您我们的画展即将在四月初开始，一共展出三个月。恭喜您两样作品皆列入展出名单。欢迎您到时候抽空去欣赏。”
孟染愣了数秒：“真的吗？谢谢告知。放心我一定会去的。”
对方再交代几句通话便结束。
商淮见女孩高兴的模样，眉眼轻挑：“怎么了？”
孟染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主办方说我的两样都会被展出。然后展期从下个月初开始。”
寒假期间她花了不少时间都在完成当初主办方要求她画的另一幅画作。
商淮跟她说话时倾着身子，孟染顺势勾住对方的脖颈，喜眉笑眼。
商淮手掌搂住女孩的肩膀，在对方耳边提议道：“那等一开展我们就去吧。”
孟染立马拒绝：“不行！人不能太过于招摇。学霸也不能任性！你还是先好好多刷点题，要有一个高考生的模样。等你高考结束后，我们一起去。”
商淮宠溺地笑了笑：“好好好，都听你的。”下一秒扣住女孩纤细的腰肢，将对方整个人往上提，横抱起来。
孟染双脚瞬间离地，两条白皙的腿，不停乱晃，慌张道：“欸欸，你干嘛呢！”
商淮稳稳地环住孟染的双腿：“没干嘛，就是想抱着你回去。”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皆聚集在这对情侣身上，脸上的表情写着“现在年轻人真会玩”。
孟染轻咳几声，娇羞的脸蛋埋进商淮的颈窝间，生怕旁人看清楚她的长相：“行了，你小声点。”
她此时此刻觉得商淮的表现特别像是一名沉溺于女色的昏君。
——
高考的日子一天一天在倒数，学校老师天天把“高考”这词挂在嘴边，甚至说词不带重复的怎么说也说不腻，只不过面对不同年级倒是提醒方式不同。
外头天色曚昽，一道火红的弧线从海平面慢慢升起，难得此时，孟染已经爬下床去准备洗漱。
这天才刚亮不久，孟染就跑到巷口附近给商淮买一份早点，整一个高考标配餐点——鸡蛋配油条。希望有个好兆头。
虽然商淮很早就告诉孟染他住处的地址，不过今天是孟染第一次去商淮的住处，沿路上她不停确认着路牌担心找错地方。
商淮住在一间合租公寓里，听闻之前的租客都已经搬走，房东目前没有继续再找新租客的打算，所以这间屋子说起来只剩商淮一个租客。
孟染知道大门密码，就直接顺着阶梯走到一间棕色房门前，轻敲了几下门。
“叩叩叩”
里头一道磁性又好听的嗓音：“谁？”
孟染俏皮地咯咯笑：“你女朋友。”
对方立马开门，眼神带着几分惊讶：“你怎么来了？”
时间尚早，商淮应该是刚起床，头发蓬松有几分凌乱，兴许是刚穿上衣服，衣角微微撩起，腹肌线条若隐若显，模样慵懒，着实勾人。
孟染咽下一口唾沬，视线重新回到对方那张清俊的五官上，清了清嗓子：“给你送早餐。”说着举起手上的塑料袋。
商淮往后退一步，让出点空间：“先进来吧。”
孟染上下打量着整个房间。
风格相当简约，进门后右手边为浴室，而门口正面对的是一扇落地窗旁边摆着一张单人床，床前还有一个茶几。应该是平时吃东西用的，周围摆了几块坐垫。衣柜和书桌在同一侧。
商淮蹲下身从一旁的鞋柜掏出一双鹅黄色室内拖，上面还有绣一只小鸭。
孟染不明所以地盯着那双室内拖：“给我准备的？”
商淮应了一声：“嗯”
孟染眨了眨眼睛：“我都没来过这。你就特意帮我准备室内拖？”
商淮接过女孩手上的塑料袋，放到茶几上方，淡淡说道：“以备不时之需。你总有一天会过来。”
虽然商淮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从对方嘴里说出来，意味深长的语气似乎此话另有其意。
不过孟染没多费心思想，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高考，其余之事皆可放置一旁。
用完早饭后，孟染陪着商淮到考场，趁商淮刚往前迈出一步，唤对方一声：“商淮。”
商淮止步，转过身。
孟染手里紧握着一条红绳，靠近对方。
这条红绳是上周末她约江妍希一同去烧香祈求来的。
“手伸出来。”
商淮没多问，照做。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度的手印入孟染眼帘，上头还有隐约可见的手筋，像极了标准的漫画手。
孟染抓着红绳的两端，正要绑在商淮的手腕上忽然停下动作：“这样会不会影响你写字啊？”
商淮：“没事，不碍事。你绑吧。”
孟染点点头，直接帮红绳打个结，给对方一个拥抱：“好啦！祝你考试顺利！”
商淮揉了揉孟染的脑袋：“嗯。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别人都是家长送行，这边出现一个女朋友陪的，倒是吸引不少人侧目。但也没多议论，毕竟眼下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这些即将迈入考场的考生们。
进入考点手机关机前一刻，商淮注意到稍早前发来的短信。
来自一条陌生号码。
【儿子，祝你高考加油。抱歉，爸爸连累了你。】
商淮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瞬间冷了一个度，和刚刚面对孟染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他没有回复，直径退出接口。
将手机交给负责老师后，商淮便转身走进了考场教室。
——
高考第三天结束，考场门口早早就有大批家长在考场外等候着考生出来。
当然还是有非家长的人士在外等候，例如这边有一个女孩手紧紧撺着肩上的水桶包背袋，探头探脑地望着大批涌出的考生，寻找商淮的身影。
好半晌，孟染注意到人群中最惹眼的存在。187的身高在人群里倒是几乎比多数的人高略半颗头以上，外加上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庞，要想将视线移开都很难。
她奋力招手，语调随着激动的情绪上扬：“我在这！”
商淮勾了勾唇，快步走过来：“等很久了吗？”说着边用手掌帮孟染遮挡正午浓烈的阳光。
孟染摇摇头：“还好。”
萧彦从后方蹦出来：“呦！你俩在这啊！”，一手搭上商淮的肩膀，问道，”欸，咱们的学霸觉得自己考得如何啊？”
商淮瞥了萧彦一眼，漫步经心地开口：“应该比你高。”
萧彦“啧”了一声，懒得理会商淮：“你们要去吃饭吗？那我就不凑热闹了。等下周再叫上另外几个人。咱们一起吃顿饭！庆祝从高考解脱！”
萧彦朝他们挥手道别，转身就坐上一台黑色保时捷。
平时萧彦为人处世平易近人，在花钱这件事上也挺节制，都差点忘记萧彦其实是岚庭集团的少爷·······
吃饱饭，在这个惬意的午后，小情侣手牵着手走在路上。偏离正午，阳光变得和熙温暖的春风轻拂吹来，令人感觉十分舒适。
这时，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叫喊。
“孟染学姐！商淮学长！”
李筱年满脸惊慌失措地跑向他们。
孟染：“怎么了？”
李筱年大口喘气：“学姐，我刚刚发现我旁边站着一个带着鸭壳帽的人，手里握着一把刀，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说话时，重心还不稳地左右晃了晃。
孟染下意识搀扶住李筱年，避免对方跌到地上。接着按着对方的方向仔细看了看四周，她眉心微拧没见到半个符合李筱年叙述的身影：“在哪呢？要不我们直接报警吧。”
李筱年趁着身旁两个人的目光都往她所说的方向看去，原先乖巧的脸蛋露出阴森诡异的笑容，袖口亮出一把瑞士小刀。
你当然找不到啊·······因为人就站在你身边·······
我就是那个拿着刀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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