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漏网之鱼
商淮骤然感觉到一阵灼热的疼痛感，他顺着疼痛感，视线向下移。
李筱年拿着一把瑞士刀，插进他的腹部，看到渗出来鲜红色的血液，更是让对方兴奋不已，又施加更多力道。
商淮吃痛地向后退几步，怒瞪李筱年，咬牙喝止：“你·······在干什么。”
他扣住对方的手腕，不仅要防止对方又继续施加力道，还要预防对方趁机将刀抽离。
刀伤最忌讳的就是贸然拔出，那简直是自杀性的行为。
孟染察觉到异样转向商淮，瞥见的腹部，倒抽一口气，惊呼：“商淮！”
商淮将李筱年的手指从刀上掰开，李筱年盯着自己沾上鲜血的手指，笑出声：“终于啊！”猖狂的笑声令人头皮发麻。
孟染瞳孔缩紧，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孟染看着血流不止的商淮此时也顾不上已经逃之夭夭的李筱年。
商淮的脸上略显苍白，额间上不停冒冷汗，还不忘安慰一旁的吓傻的女孩，柔声道：“染染，别怕。你先拿手机叫救护车。”
孟染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叫救护车！对叫救护车
她浑身发抖，连手机都拿不稳，摔落在地上。
孟染连忙捡起，屏幕已经破碎的不堪入目，她颤栗的指尖拨通120。
“喂，您好是120吗？这里是湘泉广场，这边有一位被刀刺伤的患者。”
女孩说话时，压抑着哽咽，努力保持口齿清晰生怕电话另一头听错地址耽误就医。
眼框一串一串的泪珠滚落，视野变得模糊。原先漂亮的卷翘的睫毛如今都被泪水打湿。
——
到了医院，大批医护人员聚集在商淮的病床旁，将对方送入手术室。
孟染站在外头，来回走动，内心焦急地望着手术室的亮灯。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孟染双眼无神，瘫坐在地上。
地板冰冷的触感，孟染肩膀不由自主地晃几下，喃喃道：“商淮。”
手术室的顿时灯熄灭了。
商淮躺在病床上被推离手术室，阖着眼眸，面色已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孟染着急的要跟紧跟其后。
旁边突然出现一位护士叫住孟染：“这位小姐，请问您是患者家属吗？麻烦跟我去办理住院手续。”
孟染吸了吸鼻子，疏理好情绪：“好的。”
到了夏天，白昼的时间是一年之间最长的，快傍晚7点了，天色依旧亮着。
孟染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景色，眼神恍惚。
这个下午过得十分漫长·······
她去帮忙办理住院手续后，不久警察后便来了，当时有目击者报警。孟染配合警方做了笔录，并给昏睡中的商淮留一张纸条，先跟警方回局里一趟。
不出两小时，警方在一间网咖找到了李筱年。
等待警方审讯完，负责的警官将审讯结果告诉孟染。
负责的警官：“李筱年的父亲在1年多前自杀离世。根据她所叙说的原因是因为她母亲跟受害者的父亲搞婚外情的事情被她父亲发现。而她母亲执意要和她父亲闹离婚。父亲无法接受妻子的行为，最终含恨自尽。因此她父亲过世当天就决意要为父亲复仇，并将受害者认定为杀父仇人之子。”
闻言，孟染沉默一会：“能否让我见李筱年一面。”
负责的警官跟一旁的同时低声说了几句话，颔首，便引着她到另一个房间。
房间四周光线昏暗，灯光主要打在房间中央，中间摆放一个玻璃版，其两侧放置两张桌椅，李筱年坐在其中一侧。对方脸上没有半分感到忏悔的情绪。
孟染盯着李筱年，眸色暗淡，不咸不淡地开口：“这就是你接近我的目的？”
她之前就察觉到李筱年目光放在她身上时，她总有种说不上的感觉。挺奇怪的。
这下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事到如今，李筱年也没打算遮掩，直接回：“是。为我父亲报仇。”
李筱年收起龇牙咧嘴的表情，眼神有些遗憾地打量着孟染：“不过有件事情我倒是没撒谎。你的确是个美人胚子，长得漂亮。说实话我还挺喜欢你的，可惜你是商淮的女朋友。在复仇前，感情不值得一提。”
孟染自动忽略对方所谓的实话，冷笑了声，觉得十分可笑。
难道不是任何仇恨在面对感情时皆有动摇的可能吗？
李筱年见孟染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悠悠道：“那把刀最终是插进商淮的腹部。也是我表达对妳的情感。营队时我原本也想对你动手，想着一个深爱自己女朋友的人，伤害他女朋友比伤害他自己来的痛，对吧？没想到我还没想该怎么动手那吊灯自己掉下来。”
孟染眉梢跳了下。
难怪她最后一天见到李筱年时，对方的表情挺怪异的。
她揉了揉眉心：“你难道不曾怀疑这并不是你父亲选择轻生的原因吗？”
虽然这是商淮的家事她也不好议论。
但是上次在医院，孟染听商淮述说他的家庭。商淮口中的父亲是因为痛失爱妻才酿下种种祸行。赌博、酗酒等等。怎么换到李筱年这，就变成一个去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李筱年激动地双手拍在桌上，站起身，手上的手铐碰撞到桌子，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你胡说什么！不是因为商淮他父亲，还能是因为什么！商淮是杀父仇人的儿子，谁允许他活得那么快活。”
这一阵骚动引起一旁警官的注意。
警官严厉道：“坐下！”
李筱年扯一下嘴角，不服气地坐回椅子上。
孟染微微皱起眉头，无奈地叹息。
现在的李筱年的状态根本不适合沟通。
此时一位中年妇人出现在警局门口，恭敬地向警官们鞠躬道歉：“我是李筱年的母亲——江玉。请问我女儿现在人在哪？”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妇人却身穿长袖，仿佛不是同个季节的人。
孟染离开房间时恰巧跟江玉擦肩而过。
孟染回过头见江玉走进方才那个房间，她愣了下。
一旁的警官直接替孟染解惑：“那位是李筱年的母亲。”
孟染点了点头，继续跟着警官往外走。
“喀”一声，门再次被打开，李筱年抬眼看见江玉，她满脸写着厌恶：“你来做什么？”
江玉腰杆挺直，深吸一口气，压抑自己的情绪，淡淡道：“怕你因为那畜生误入歧途。他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李筱年瞪大眼睹：“你这个出轨的女人。竟敢说我爸是畜生？”
江玉沉默不语，只是拿出包里的一张验伤单，劳烦警官交给李筱年：“你自己看吧。”
李筱年的父亲是一名商人，但是前几年经商失败，显些破产。那之后李筱年的父亲的经商过程一直不顺遂。为了找到宣泄口便开始对江玉家暴。
从此江玉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袖长裤，生怕旁人问起。
江玉起先因为顾虑到孩子无法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选择隐忍。但李筱年的父亲发现她不反抗后，便开始肆无忌惮，一次一次加重下手的力道。
最后江玉再也无法忍受长期被家暴。
机缘巧合下，一年多前的某一天，江玉在路上偶遇商淮的父亲——商谦旭。
商谦旭和江玉是旧识。
江玉之前也试过不少法子，但都以失败告终。迫于无奈只好想出“婚外情”一计，想着可以藉由此事向李筱年的父亲的提出离婚。江玉求助商谦旭请对方帮忙，没曾想却导致女儿犯下此等恶行。
李筱年不敢置信地看着江玉，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愿意相信事实：“不可能！你胡说！爸爸对我那么好。不可能会那么做。”
李筱年无法相信，也是正常。李筱年的父亲可以说是真的蛮疼爱孩子的，一位标准的好父亲，然而私下却不停家暴江玉。最终会选择自杀也是为了让江玉因为自身出轨造成丈夫身亡，感到愧疚。
江玉：“妈妈可以向你保证，我真的没有出轨。我对爱情早已没了幢景，做出那一切只是为了得以脱身。”说完，便起身离开。
留李筱年一个人房内，独自一人在那嘀嘀咕咕好半晌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江玉走到孟染面前，和蔼地笑了笑：“你是商淮的女朋友吗？”，没等孟染反应过来，下一秒膝盖就要跪在地上，“阿姨在这里为我女儿的罪行向你道歉。”
孟染急忙拦住对方：“阿姨，你不该对我道歉。”
江玉开始嚎啕大哭，闹得在场所有人都不知所措，途中江玉还将自己当年的苦衷告诉孟染。
华灯初上，天色渐暗，孟染收回视线，起身拉上窗帘。
当她知道了事情的原尾，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说到底李筱年也是挺可怜的。不过这并不是她能伤人的理由。
算了，交给商淮决定该如何处理吧。
病床上的商淮缓缓地睁开双眼，见女孩一脸苦恼的模样：“染染·······”声音低沉沙哑。
孟染快步走到商淮身边，给对方倒了杯水：“你终于醒了。先喝口水，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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