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17
不管顾寒嘴上怎么说“好吃”，最后他都没有再吃一口。
“……”
江暄也默契地没有计较，毕竟金丝雀已经在口头上给足了自己面子，如果再吃下去闹坏肚子，丢脸的只是他。
不过难吃也是正常的。任何创意作品都存在随机性与意外性，失败也是一种可能。
江暄这样安慰自己，并默默叫孙振给自己点了两份外卖，等吃上正常的豆浆包子，他和顾寒才从牛排的阴影中缓和过来。
“时间到。”
中午11:30，江暄宣布收卷。
顾寒已经写完了，看上去正在做最后的检查。江暄伸出食指和中指把卷子夹过来，淡淡道：“考的怎么样？”
“老师您批卷就知道了。”顾寒说。
他站起来活动筋骨，江暄直接拿着他的卷子，开始对答案。
顾寒在一边安静地等待，观察江暄的神情。
——居然挺认真？
不得不说，他的金主今天很入戏，刚才投毒之后居然大发慈悲，没有逼自己继续吃，并且消停下来，开始在客厅处理工作。
此时此刻，他一边对着教辅翻答案，嘴里还念念有词：“英语选择题acdbb，对的。数学答案都是0，好像还要对一下步骤？”
江暄看向顾寒，顾寒乖巧地点头。
江暄又垂头把步骤看了一遍，皱眉道：“你的步骤和答案写得完全不一样。答案是蒙的？”
顾寒凑过去瞟了一眼，声音无辜：“老师您再看看？”
江暄：？
“我写的只不过是另一种解法。”顾寒说。
江暄：“……”
好在他这具身体已经二十八岁，距离高考十年已久，不会做高中生的题目很正常。
“不错，你居然能想出标准答案以外的解法。”学渣金主酸了一句，试图编造谎言给自己挽尊，“想当年我高考前也能这样，后来全忘光了。”
顾寒：“……”
两人都没有纠结于这个小插曲。十分钟后，江暄拿起红笔，在卷面上方打上一个巨大的“116”分，并在反复计算之后，不得不承认顾寒真的考了这个当年他想都不敢想的分数。
“进步可真大。”江暄更酸了。
当然金主不会将酸气表现在脸上，面上看不出喜怒，只说：“这样的成绩能够考班里第一么？”
“一个月内没问题。”顾寒满眼坚定，“我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继续努力吧。”为了不让金丝雀骄傲，严厉的金主再次强调自己的要求，“211不够，985保底。争c9展望清北。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顾寒：“……”
顾寒：“好的。”
他观察江暄的神情，明白这个成绩出乎了金主的预料。
其实很正常，他的水平本就不止于此，只不过在现实中因为要和顾兴对着干，才放弃自己考上的学校，违背顾兴的要求，跑去当了艺术生。
哪怕到现在，他都能想起当时顾兴暴跳如雷的模样。
“好好的浙大金融系你不读，你他妈要气死老子？放着老子的家业不继承，非要学医？现在干脆去当个戏子，你真是把顾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尽了！”
没错，顾寒冷漠地想，不论哪个世界，顾兴都从来没有把他和母亲当成有独立意识的人，而是必须被他控制的所有物。
所以他会动辄打骂，篡改他的志愿，因为无法掌控他而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包括所谓抗干扰能力，他也是从顾兴那里习得的，以至于现在看到江暄的所谓“干扰”，只觉得小儿科。
如果他会时不时来到这个世界，重新高考一次……
顾寒难得对这里的生活产生了一丝期待。
等江暄折腾完，已经中午十二点。管家按照江暄的吩咐送上西点沙拉，堆满了整整一辆小推车。
江暄看着一车美食，问顾寒：“饿不饿？”
“还好。”顾寒顿了顿，说，“毕竟早上十点半才吃早餐。”
江暄：“……”
虽然顾寒说的话听上去都没什么问题，但江暄总有一种他在内涵自己的感觉。
早餐如此，成绩也是如此。
于是金主一改今天难得的体贴，决定“给完甜枣后给一大棒”，以免金丝雀恃宠而骄，蹬鼻子上脸。
“既然不饿，那就先不吃午饭，出去跑圈吧。”江暄说。
顾寒：？？
“现在的素质教育不是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么？”江暄挑眉解释，“高考除了文化课，我记得还要考1000米。”
“那就先跑个5000米吧，绕别墅20圈而已，坐久了刚好运动一下。”
顾寒：“…………”
三分钟后，他和江暄来到门外。变态金主眺望了一下远处连绵的草坪，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
“现在12:20。”江暄说，“一千米五分钟，五千米二十五分钟内跑完，再做50个深蹲，50个仰卧起坐，50个俯卧撑……嗯，差不多了。”
金丝雀一天的运动量应该够了。等他运动完肯定很累，自己还能上口羞辱：“小小年纪，身体有点虚啊。”
精准打击，江暄想。
然而出乎他的预料，顾寒看上去面色平静，似乎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这个要求。
他原地做了一下拉伸运动，便准备起跑。
“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顾寒起跑前特意问江暄。
“不必。”江暄果断拒绝。
四十分钟后，浑身被汗水浸透的少年做完最后一个俯卧撑，一个利落地单手撑，整个人弹簧一般跳起。
“先生，我厉不厉害？”
江暄：“……”
江暄瞅着少年犹如水洗的冷白脸颊，那双眼睛盯着自己，似乎盛满了星星。
他硬邦邦地开口：“脸都不红，你这……是不是有点虚啊？”
“……体质如此，”顾寒说，“我还能再跑五千米。”
江暄：“……那倒也不必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只金丝雀完全没有“娇弱”属性，反而能跑能跳还能学习，特别扛造，江暄却没打算继续折腾下去。
“这大概就是舔狗的天赋吧。顾寒就是想在我面前拼命表现！”江暄给大棒失败找到合理解释，决定走下一步剧情。
——继金丝雀学习时间、投喂时间与活动时间之后，正是金丝雀打扮与炫耀时间。
按照孙振提供的总裁日程表，今天晚上七点，江暄将以暄盛影视总裁的身份，参加一场庆功晚宴。
半年前他们投资的一部剧成功上星，收视率与口碑双丰收，不仅捧红了男女主，投资商们也赚得盆满钵满。
作为投资商之一，江暄被盛情邀请，自然不会缺席。
他想借此机会用新的身份来了解自己的事业，拓展圈中人脉。同时陪侍日的要求是“一整天”，为了兢兢业业走剧情艹人设，他将带这个顾寒出去见见世面，然后根据金丝雀的表现，看要不要给顾寒提供一些资源。
在现实中资源无数、呼风唤雨的顶流明星，现在只能仰仗他来获取好处。
作为一个黑粉，还有什么比这种地位反差更爽的吗？
江暄打起十二分精神，打算把今天上午没能如愿的部分找补回来。
等晚上，顾寒只是他的陪衬，所有人都将知道顾寒的身份——他只是自己饲养的一只小玩意罢了！
在江暄的要求下，顾寒去冲了一个澡，把自己洗干净后，穿上金主为他准备的“纯情男高中生”套装。
随后，顾寒再次见到了孙振，叛徒将劳斯莱斯开到门口，亲自为两人打开车门：“老板，顾小先生，请上车。”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江暄明知故问。
“去couturehouse，给小顾先生挑衣服。”孙振对顾寒投去羡慕的目光，“今晚您可是老板带去庆功宴的唯一伴侣。”
顾寒：“……”
事实真如孙振所说，不知为何今天江暄格外大方，真的把他带到了couturehouse挑衣服。
couturehouse，又称高级定制时装屋，是全球奢侈品牌设计师作品集大成之处，在这里可以定制最昂贵的服装，用来参加晚宴，作为礼物，或者给金丝雀包装后，由金主本人欣赏。
当然这次事发突然，肯定没时间量身定制，因此江暄早就打好了注意，可以让顾寒挑一身成品。
预算不超过5w吧，反正只是借穿一天，这点钱连他一天的理财利息的零头都够不上，却能给他带来“装扮金丝雀”及“折腾顾寒”的愉悦感，那么这钱就花的很值了。
“江总您好，请问您想定制什么样的礼服？”
高定屋的接待人在店里等待江暄，见年轻帅气的总裁带着一个身穿校服的少年走进来，心里了然，立即露出殷勤的职业微笑。
“我已经选好了。”江暄指了指顾寒，“给他挑。”
“这位先生想要什么样的风格？”接待人问，“是为了参加晚宴，发布会，还是……别的什么？”
“都有。”江暄故意停顿了一下，对众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带我们看看吧。”
这里的礼服都挂在橱窗中，被暖色的射灯三百六十五度包围，流光溢彩，精致奢靡。
与华美到夸张的女装礼服相比，男装礼服则低调许多。有常见的燕尾服、晨礼服、西装礼服，也有不太常见的韩式礼服、日式礼服与汉服。
江暄一边走，一边用打量的眼光看向顾寒，像是在用眼睛丈量金丝雀的身材，想象他脱光然后穿上这些衣服的模样。
“……”顾寒被他的目光看的想揍人，忍了忍还是装作羞涩的模样，“随便一件西装就好。”
“那怎么行？”江暄霸道地说，“多试穿才能找到最适合你的。”
想在现世，顾寒不仅电影圈新晋流量，还是时尚圈的宠儿。连最权威的时尚圈大佬都评价过他身材极好，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可惜顾寒天生冷感，日常装扮除了黑色西装，就是黑色潮服，想要看他穿点不一样的，只能去戏里或代言的游戏里找。
可现在，他是自己的金丝雀，自己对他拥有绝对的打扮权。
他想要顾寒穿什么，顾寒就得穿什么，没有反抗的余地。
一股奇异的期待缓缓从江暄心底升起。他唇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招招手，对凑到身边的接待人轻声说：“给我拿些不一样的衣服来。”
接待人：“……您的意思是？”
江暄：“就是这个，这个，那个。懂？”
“懂懂懂。”接待人飞快地跑了。
十分钟后，接待人推着滚轮衣架来到顾寒面前，介绍道：“顾先生，这是江总为您推荐的礼服，请您试穿。”
只见试衣架上花花绿绿，挂着一套欧式吸血鬼贵族礼服，一套仙气飘飘的天青广袖，一套不知道什么朝代的赤色龙袍，还有一套银色铠甲未来系军服。
江暄：“喜欢么？”
顾寒脸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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