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顾寒深呼吸一口气，质疑江暄：“先生，这些能在晚宴穿么？”
他面色尴尬地再次强调：“我真的随便一套西装就好。”
“唔……也不是不行。”江暄好整以暇地坐在真皮沙发上，后背放松后靠，眯起眼睛打量顾寒，“先换上那套军装试试。”
顾寒：“……”
顾寒在心里再次记上这笔账，决定以后要么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要么江暄被揍第四十六拳——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好吧，您稍等。”少年看上去不好意思实则不情不愿地拎起军装铠甲，走进试衣间反锁门，在检查了一遍确认这里没有变态金主安装的偷窥摄像头后，顾寒这才冷着脸换上衣服。
十分钟后，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身着银色铠甲的少年抱着头盔从里面走出。
江暄立即抬头，然后在心里“卧槽”了一声。
如果不是周围还有孙振等人，他会以为自己在一瞬间穿越到了星际战场。
——和《瘟疫星球》里面的装扮类似，充满高科技未来元素，却更年轻朝气，没有将军杀伐果决的冷血感。
完美的头身比与建模脸，不用上妆修图就能最大程度地还原人物，逼真到仿佛年轻的战士就站在他面前，下一秒就会操纵机甲飞向宇宙。
少年顾寒真的好合适这一套！
等等……
他可是顾寒黑！
连江暄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目光呆滞了一瞬，然后才重新眯起眼睛，从少年别扭的小脸扫到修长的手臂，再到宽肩窄腰，模特般的长腿……最后挑刺般点评：“还行叭。”
“下一套。”江暄说，“穿那个束腰龙袍。”
他还想看看顾寒扮演少年天子的模样！
……
就这样，江暄不知疲倦地让顾寒换了七八套衣服，每次的评价都是“还行”、“一般般”、“勉勉强强”，然后让顾寒去换下一套。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孙振表示：老板你的眼睛都看直了！
原来这就是装扮金丝雀的乐趣？
果然口是心非只是为了让小顾先生不停换装吧。
顾寒从来没被人这样折磨过，一开始还能装作害羞，到后来实在不耐烦开始臭脸，反而意外地贴合了cos的人物。
江暄：不错，还挺敬业。
虽然金丝雀被折腾不高兴了，但他大大取悦了金主。以至于吝啬的金主居然产生了一掷千金的冲动。
江暄看了看腕表——居然已经下午五点了。
他豪迈地甩出一张黑卡：“把刚才试过的那些都包下来，再给他置办一身西装。”
“……”
顾寒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就见江暄对他眨眨眼，挑眉一笑：“看什么看？买下来给你穿还不好？”
“家里的衣帽间一直堆不满，以后可以专门给你腾一块地方。”
“…………”
最终，江暄花了一周的理财收入把顾寒试过的八套衣服全部买下，乐得接待人合不拢嘴，就差喊江暄“金主爸爸”了。
——原来这就是色令君昏啊。
孙振一边腹诽，一边将打包好的礼服装进劳斯莱斯幻影，按照江暄的吩咐，将身着黑色西装的两人载到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
“今天带你去见见世面。”下车前霸道的金主专门强调，“谨言慎行，别给我丢脸。”
“请您放心。”顾寒在心里冷笑，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先生，我会牢牢跟着您的。”
两人身材都极好，长相也格外出众，因此一下车，立即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们顶着众人或艳羡或打量的目光，来到酒店最顶层。一出电梯门，便听“嘭”的一声，年轻的侍者拉动花筒，将五颜六色的彩带喷在两人身上。
“欢迎江总出席《爱情砖家》的庆功宴。”侍者对两人笑道，“两位就不用出示请柬了。”
“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漫天彩带中，江暄看向顾寒，暗示他说点好听的，比如祝福自己“好彩头”。
“意味着我和先生会永远在一起。”顾寒认真地说。
江暄：“……”
是他的错，不该对一只舔狗抱有其他期望。
此时已经接近六点半，金碧辉煌的大厅中三三两两站着人，皆衣着华丽，容貌精致，举着盛有红酒的高脚杯，言笑晏晏地相互攀谈。
音乐在空气中流淌，到处都是衣香鬓影的奢靡景象。顾寒装作局促的模样，一直紧紧跟在江暄身后，眼睛也盯着江暄，像是除了他，眼里再放不下其他人。
“哎哟，这不是江总么。”江暄刚递给顾寒一杯红酒，一个年轻男人忽然从旁边走来，对江暄说，“几月不见，你的财运和桃花运越来越旺了。”
他并非一个人，一个身着黑色小礼服的女生挽着他的胳膊，小鸟依人般半靠在男人身上，手里拿着一杯酒，和男人一起打量江暄与江暄身后的顾寒。
脑海中一条信息突然冒了出来。
——郑帅，富二代，老爸是辉创影视老总，知名海王，换女友如换衣服，算是江暄的狐朋狗友，早就知道江暄以设立助学金的名义挑选金丝雀的龌蹉事，为了巴结江暄还出谋划策过。
江暄：“……”
江暄笑道：“哟，小郑总又交了新女朋友？”
“我这个是真爱。”郑帅摸了摸女孩柔顺的长发，对江暄露出一个人渣的笑容，“哪像江总这么会玩，情场老手啊。”
“哪里哪里。”江暄状似不经意般说，“我可不及你，每年遇到十几个真爱，每个月都不够分的。”
“迄今为止我只有家里这一个，黏人的哟。”他故作烦恼地摇了摇头。
“……”顾寒抽了抽嘴角。
郑聪的挂件女友也笑不出来了。
两人一顿乱七八糟的寒暄，乍一听仿佛互相吹捧，实则互掀老底，阴阳怪气。
江暄从脑海中翻了翻信息，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名义上两人算朋友，实际上郑帅嫉妒他嫉妒得不行。
没办法，谁让他长得比郑帅帅，还比郑帅有钱有权。郑帅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富二代，他们全家的资产加上来都没有江暄一人多。
因此江暄成了“别人家的孩子”，老是被郑帅他爸拿来念叨郑帅，郑帅出于利益需求要巴结江暄，实际上却酸的眼睛都要红了。
生意场上免不了逢场作戏，两人互相阴阳完，郑帅又露出讨好的笑容，和江暄碰杯敬酒。
杯里红酒闻着香，度数应该不是很高，因此江暄浅尝辄止，意思般喝下一口，带着顾寒朝主桌走去。
主桌设置在大屏幕正前方，被贴满庆祝语的花篮簇拥。屏幕上是大写的一行字：“年度爆剧《爱情砖家》庆功会。”
可惜江暄想的简单，一路上却被不同人马围堵，几乎每走一步就有人过来打招呼敬酒，短短三十米的路程，愣是走出了“寸步难行”的感觉。
“恭喜江总，您投资的剧又爆了！”
“江总可真是泰山顶上观日出——高瞻远瞩啊！”
“江总，这是我家xx，在剧里演女四号，一直特别仰慕您，专程来敬您一杯！”
“江总年少有为，一表人才，实在是羡煞我等啊！”
看看，看看，这些人多会说话，江暄扫了顾寒一眼，示意他学着点。
顾寒却面露担忧，说：“先生，您还能喝吗？”
“怎么不能？”江暄立即上了激将法的当，端起酒杯又喝一口，半杯红酒已经见底了。
顾寒：“……”
虽然不知道这个金主酒量如何，但来都来了，不如因势利导，让江暄喝醉。今晚他们的身份绑定，等江暄醉倒，肯定由自己照顾他。
——又一个试探的机会。
顾寒还是想验证自己的第一直觉。
终于打发掉一波人，江暄站得腰都酸了。趁下一波暂时还没来，他赶紧绕到整个会场边缘，想要避开众人的耳目尽快落座。顾寒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两人都步伐极快，像是要赶去参加商务会谈，因此都没有发现，会场中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
角落里，一个端着酒杯的少年像是得到什么号令，突然站起来，拨开人群朝江暄走去。
“快，江总落单了，快过去！”耳机里传来经纪人的命令，“装作走得急跌一跤，不小心把酒撒到他衬衫上。”
“务必引起江总的注意，让江总发现你这只小妖精！”
“成败在此一举！能不能抱上金大腿，脱离十八线就看你的了！！！”
少年没有回话，只是进一步加快步伐，红着脸小跑起来，朝今晚的“目标”奔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听说江暄是暄盛影视的老总，喜欢男人。自己长得好看，也喜欢男人，他为什么不试试主动勾搭金主呢？
他刚才已经暗中观察了很久，那个跟着江总的男孩看上去年纪小，很拘谨，一看就是江总带来的金丝雀。
男人嘛，总喜欢美人，不嫌多只嫌少。
既然那个男孩可以，凭什么他不行？
他要为自己搏一搏前程，说不定还能借机上位，把先来的那只挤下去。
江暄一直被敬酒，一开始还有点飘飘然，后面则越来越烦——他感觉自己像一朵招蜂引蝶的花，或者一块唐僧肉，什么莺莺燕燕、男男女女都想过来拦路，他还不好拒绝！
能不能让他休息会儿？他只想快点去主桌，落得个清净。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眼见希望就在前方，江暄还没开心一秒，左边突然传来一道夸张的声音：“江总，哎江总请留步！”
江暄头皮一麻，压根不想看这人是谁，当做没听见般继续走。
谁知那人嗓门极大，一嗓子喊来不少人，跟丧尸围城似的，又朝他聚拢来。
“江总！”
“江总别走那么急嘛~”
“请让让，让让，我要先过去。”眼见又要被围堵，江暄赶紧说，“庆功宴要开始了，咱们一会儿再喝好不好？”
正在这时，一个男孩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忽然左脚绊右脚，站不稳般朝他扑来！
江暄：卧槽！！！
眼见着男孩就要“饿虎扑食”一般把自己扑倒，红酒也必然撒在自己身上，千钧一发之际，江暄猛地侧身一躲，躲到了顾寒背后。
只听“砰”一声响，男孩和他的酒杯一齐撞在顾寒身上。
红酒洒到顾寒胸前，一片狼藉。
叶轻手忙脚乱地想要站起身，却像是被胶水黏住，怎么都站不直身体。
“江总，不好意思啊……”
男孩顺势抱住“江总”的腰，仰起头想要给江暄展示自己美艳的面容与天生的卡姿兰大眼睛。
然后在下一秒，对上了顾寒冷漠的目光。
叶轻：“……”
江暄：“…………”
叶轻：“………………”
叶轻：他现在撒手换人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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