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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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兵猜的不错, 在确定规则之力缺少能量之后，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小鬼王。
为何？原因有二。
第一，南荣顿悟时, 引来了五彩祥云和天道意志, 明明是邪物避之不及的力量, 小重明却反常的觉得亲近。这也解释了重阳另一个疑惑，小重明可以喝生机水。原本他以为生机水是被小重明作为人的那部分吸收了，如今看来, 或许这生机水本就对鬼蜮之主造成不了伤害。
第二，鬼蜮和人间虽然存在的事物不同，运行的能量体系也不同，但这些都是具体的体现, 往宏观了说，他们的本质是一样, 都是独立于天地的位面空间。所以，我们不妨大胆的猜测一次, 两个位面空间的规制之力本质是一样的。或许鬼蜮的规则之力作用不同，但形成规则之力的力量一定是同一种。
在人间的神话故事中，最早的人类许多都成了神仙。想成神飞升，他们第一步要做的便是脱离位面的规则之力, 那么规则之力会允许什么样的力量脱离自身的束缚？或者说什么样的力量可以突破规则之力的压制？
一定是某种等同甚至高于规则之力的力量。
这种力量, 便可以用来补充规则之力。
也就是说, 如果现在人间有个神仙，用他自身的力量便可以补足规则之力。可神仙在人间早已经成了传说, 那去哪里再寻类似的力量？
鬼蜮。
人间最早的人或成神或轮回, 可鬼蜮最早的魂还在, 甚至有两个。
“你确定是自己想来当人的, 不是被天道忽悠过来补天的？”
“啊？”小重明半边脸被重阳揪的老高，不过他脸上肉多倒是也不疼。
“没什么？”重阳松开手，默默的叹了口气，他问这小鬼有毛用。就算是被忽悠过来的，既然被忽悠了，那定然是不知道的。
“蠢死了！”重阳没忍住一巴掌呼了下去，打的小重明啃了一半的饼干洒了一地。
“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情了？”小重明忐忑的转过身，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家哥哥。
哥哥今天都打他好几回了，肯定是自己做错事情了。小重明敏思苦想着，从自己起床去隔壁秦爷爷家蹭早饭，再去欧阳爷爷家爬树摘桃子，小重明把自己一天的事情全都回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
对上这么一张无辜的脸，重阳的手更痒了，又蠢又没戒备心，早晚被人坑死。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你的蠢病？”重阳认真的问道。
小重明一听哥哥骂他蠢，委屈的眼眶都红了：“我，我才只有五岁，等我上大学了，就会变聪明了。”
“还得上大学，哪有时间等到那个时候？”还得十几年呢，这期间搞不好你就被逮去补天了。
“要不……要不……”小重明咬了咬牙，“哥哥先送我去上幼儿园？”
小重明其实不想去幼儿园的，他在这里过的很开心，可是哥哥在嫌弃他蠢，他要去上学变聪明。
是了，这小家伙还得去上蒙学。
倒不是重阳不想让小重明上幼儿园，实在是他真的忘记了。而且就算没忘记他也不敢让这小鬼去了，如果是从前，小鬼身上的力量还算稳定，轻易不会鬼化。可现在不同了，炼狱之门只要稍微震动一下，小鬼就会控制不住的鬼化。总不能因为自家小崽子要上学，就吓死别人家的小崽子吧。
“你现在还不能去。”重阳道。
“哦，好吧。”小重明本来也没多想去，倒是也不伤心，可是不去上学怎么变聪明？小重明想了想，想到一个好主意，他兴冲冲的道：“哥哥，你帮我买点书吧，看书也可以变聪明。”
“……”重阳扶额。
这么蠢，还是不要去补天了，万一把人间的天都补蠢了怎么办？鬼蜮那只就不错，看起来聪明一些。
不过……
“去把水果刀拿过来。”重阳指了指餐桌的方向。
小重明以为哥哥要吃水果，屁颠颠的跑去了，不但拿了水果刀，还拿了个苹果。
南荣和师兄长风真人聊完，拎着打包的斋饭往别墅走，刚走到院门外便听到了小重明杀猪般的哭嚎声。
小重明一直很乖巧，哪怕是哭也从不会哭成这般，南荣心头一紧，疾走两步推门就要进去。可是有人比他更快，只见一道残影从他身边飞过，直冲屋内。旋即，重阳就听到了秦老包含杀意的怒吼：“重阳，你在做什么？！赶紧给我放下刀。”
刀？！
南荣连忙走了进去，看见屋中情形也是吓了一跳。
客厅里，刚进门的秦老忌惮且戒备的站在一旁，沙发处，重阳一手持刀一手拽着鬼哭狼嚎却不敢挣扎的小重明。
这……
南荣饶是在聪明此时也有些闹不明白客厅里的情形了：“你……这是干嘛呢？”
南荣问的自然是重阳。
重阳一脸的无奈：“我就想放点血。”
南荣先是一愣，旋即就明白过来重阳的意思了。小重明的血在鬼蜮内有大用，重阳这是打算下次进鬼蜮的时候带上些。
“简直丧心病狂，他是你弟弟，他才五岁！！”重阳什么都没说的时候秦老就怒急了，此时重阳承认，秦老恨不能当场引一道雷霆下来劈死这货。
虽然吧，十有八九劈不死，但态度还是要有的。
“你激动什么？就当献血了。”重阳刚醒过来的时候没事到处溜达，也见过广场上的献血车，更知道现在鼓励无偿献血。
“他才五岁，你见过哪个五岁的孩子去献血的吗？”重阳这个伪君子，做坏事居然还找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
“那就当摔了一跤，流鼻血了。”反正他要的量也不大，和上次流鼻血差不多就行。
“你这是虐待儿童！放开他！”秦老知道重阳不是要杀小重明，便没了顾忌，几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小重明从重阳的手里夺了过来。
小重明躲在秦老身后，抽抽搭搭的哭。
重阳眼见着是收集不了血液了，随意的把水果刀抛在茶几上，然后瞅见南荣手里拎着的打包盒：“吃的？”
“嗯，从道观里取的，虽然都是些素菜，不过都是道观弟子们自己栽种的，味道还不错。”南荣这是谦虚了，何止是不错，清风山下可是有灵脉的，这里种出来的菜说的夸张点都算是灵食了，和欧阳老爷子院子里的桃树是一个级别的。这些菜都是有数的，轻易吃不到，这还是长风真人特意给自家小师弟补身体的。
他还特地吩咐弟子做了两份，以防自家师弟拿去献殷勤忘记自己吃。
说着南荣已经走了过去，一一把带来的饭菜放在茶几上。重阳也不客气，拿起就吃，外卖虽然好吃，但还是及不上这些灵气灌溉的食材。
“一起吃。”重阳招呼南荣一起吃。
南荣还没说话呢，秦老看着两人相亲相爱的样子，只觉得不可思议:“南荣，你居然还和这种伤害孩童的畜生坐在一处吃饭。”
果真是近墨者黑，原本多好的一个孩子，遇见重阳才多久便成这样了！！
秦老痛心不已。
南荣好脾气的解释道：“秦老您误会了，重阳不是要伤害小重明，是小重明的血……”
南荣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小重明，小重明到现在也还不知道自己是鬼王呢。南荣不知道重阳是不是打算瞒着小重明一辈子，说瞒着吧，他把小重明带来这里，毫无顾忌的让他和周围的老天师来往，还挑了只鬼将军级别的狗子陪在他身边，如此情形，迟早小重明都会意识到不对。可说不想瞒吧，他又什么都不说。重阳不说，他自然也不好说破。
“在那边，小重明的血有用，所以重阳就想备上一些，这也是为了保护小重明。”南荣替重阳解释道。
秦老听完倒是没怎么怀疑，毕竟小重明是另一个鬼蜮之主的事情在这别墅区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非得取吗？”秦老也知道兹事体大一时间也不好阻拦。
秦老这踟蹰着呢，一直躲在他背后伤心的小重明却忽然探出了脑袋，被泪水洗过的眼珠子亮晶晶的瞅着南荣：“是我的血可以帮助哥哥吗？”
漂亮哥哥说的那些他其实听不太懂，但有一句听懂了，哥哥觉得他的血有用。
“嗯。”南荣点头。
小重明眼底有光迸射了出来，他松开抓着秦老衣服的手，主动跑回了重阳跟前，伸出了自己肉嘟嘟白嫩嫩的胳膊。
“！！”重阳&南荣&秦老。
“哥哥你割吧，我……我不怕痛的。”小重明咬着牙，闭着眼，浑身都颤抖起来，可手还举着。
“……”重阳。
你早五分钟这样，老子就下手了，你现在弄的英勇就义似的，搞的老子心理负担很大的。
“小重明……”秦老年纪大了，极容易被感动，顿时鼻子就是一酸，可他倔强了一辈子，是决计不可能在小辈面前哭出来的，于是强行扭转情绪，开始骂重阳，“你看看你，再看看小重明，你怎么当人哥哥的？你要用刀割他，他都愿意。所以，你刚才直接动的刀，压根都没说对不对。”
说到最后秦老才猛的想明白，顿时杀气又起来了。
重阳也很无语，怎么还当面冤枉人呢，他哪里动刀了。
“吃饭！”重阳把一个素包子直接塞进小重明的手里，“吃饱了再放血。”
秦老顿时又火起，听听，听听，这是人话吗？
“嗯。”小重明却觉得哥哥是在关心自己，欢欢喜喜的坐下开始吃饭了。
刚要发火的秦老见小重明这副不争气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心梗都要犯了。古人果然说的不错，不要管别人家的事情，不然，定是里外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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