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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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被自己多管闲事的行为气的不轻, 也不忍心真的看小重明被放血，气呼呼的回自己家去了。连小重明喊他一起吃饭，他都没搭理。
一顿饭吃完, 重阳拎着半罐子可乐靠在沙发上玩手机，南荣收拾着吃完的饭盒, 谁也没提放血的事情, 仿佛一顿饭的时间大家都把这事忘记了。直到, 小重明自己拿着水果刀递给了重阳。
重阳：“……”
“哥哥, 我吃饭完了。”小重明右手递刀, 左手递胳膊, 意思是你可以放我血了, 真是把自己和重阳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我tm能不知道你吃过饭了, 我不提, 就是想放过你，你倒好, 人家猪被杀的时候都知道嚎两嗓子, 你果然比猪还蠢。
重阳表情僵硬的注视着这个比猪还蠢的弟弟，迟迟没有接刀。
“哥哥别担心，我创可贴都准备好了。”说着小重明从衣兜里掏出来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进去的创可贴。
已经不打算动手的重阳忽然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噗！”
终于，南荣再也忍不住了，蹲在茶几另一边笑的肩膀直抖。
重阳恼怒的瞪过去, 南荣斜睨了过来，细密的睫毛都遮不住的笑意从眼波中流转而出，像是溪水流淌于山谷间的细碎波光, 让人望之沉醉。
重阳很没骨气的看痴了。
“其实不一定要小重明的血, 你或许可以换个人问问是不是有别的办法。”南荣笑够了, 建议道。
他最是了解重阳了, 这人就是只煮熟的鸭子，光嘴巴硬了。他要真想取小重明的血，还能让小重明哭到把隔壁秦老引过来，起手一刀，不过眨眼的功夫。他迟疑那么久，其实就是心里也不舍得。
重阳怔了怔，明白了南荣的意思，在小重明疑惑的目光中抬手附在了小孩的头顶，起开了封印。
其实以小鬼王现在的实力，重阳这个封印作用已经不大了，但好在小鬼王似乎也不愿意出来的样子，非不得已从不主动破开封印。但重阳也不能不封印小重明，因为小鬼王的力量已经远超过小重明身体能承受的极限，如果没有封印，小重明哪怕处于清醒状态，身体也会不自觉的渗透出鬼气。
哪怕鬼气和生气都是小重明自身出现的，可到底是相对立的两种力量，长时间共存必然相互消耗。所以重阳的这个封印必须在，像是一道分界线，强制性的把两种力量分开。
封印起开，鬼气冒了出来，小重明的眼眸瞬间转绿，化作了小鬼王。
小鬼王仰着头，疑惑的望着重阳，似乎不明白重阳忽然喊他出来做什么。
“问你个事，就是……我要去鬼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在鬼蜮里不被其他游魂攻击？”上次去鬼蜮，光是去到鬼蜮深处，南荣就消耗了大半修为，若不是小鬼王及时出现他们俩谁都活不下来。
原本上次去，他们俩就没打算活着回来，所以也就没留退路，可这次不一样了，他这次的目的不是杀鬼蜮之主了。他需要保留实力，活着回来。
小重明歪了歪头，绿宝石似的眸子忽闪忽闪的，似乎在思考。片刻后，伸出了自己的左胳膊。
“……不愧是同一个灵魂，升级成鬼王也是这副脑子。”重阳很是无语。
这时候南荣却是想到了一件事情，他记得重阳说过，像鬼蜮之主这种古老的魂，或许生来就会许多古老的契约。小鬼王投胎，用的便是这种契约。
“不用血，有没有什么术法或者契约之力，只需要让鬼蜮里的游魂感觉到你的气息，他们就不敢靠近了。”南荣诱导着。
小鬼王又歪了歪头，继续思考，片刻后眼睛一亮，重重的点了下脑袋。
他想到办法了。
两人见状，都是一喜。
“给我弄一个试试。”重阳出声道。
小鬼王盯着重阳，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怪渗人的。
为什么会渗人呢，诸君想象一下，小鬼王的眸子是没有眼珠子的，全绿的眸子忽闪忽闪的样子，就像是路边的红绿灯，绿灯的时候电压不稳，那灯光一会儿暗一会儿明，能不吓人吗？
这闪烁的程度，哪怕小鬼王再面瘫，也能看出他心里活动的活跃程度了。
莫不是这个契约很难？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刚想开口询问，想说如果代价太大就算了。结果重阳还没张口呢，就见小鬼王忽然凑了过来，吧唧一口，亲在了重阳的侧脸上。
南荣惊愕的张大了嘴，他活到这么大也算是第一次见鬼王亲人了。这和小重明亲重阳的概念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重阳也很震惊，他堂堂一个天师，居然真的被鬼王亲了。不是清醒时的小重明，是货真价实的鬼王。
重阳怔怔的没能回神，刚要说话，就见亲完他的小鬼王忽然转过脸，用半张侧脸对着他。
重阳忽然很方，不会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吧。
或许是为了验证重阳的猜想，小鬼王见重阳迟迟没有动作，抬起小肉手用手指戳了戳自己肉嘟嘟的小脸蛋。那行为，那举止，不就是用行动直白的告诉重阳，快来亲我呀。
重阳：“……”
被鬼王亲了还不算，我还得去亲鬼王？要知道，他连小重明都还没亲过！
“亲啊。”南荣催促道，“你现在不亲，等契约时效过了，还得再来一遍。”
重阳也知道这个道理，是以也没犹豫太久，凑过去在小重明的脸颊上亲了亲。瞬间，一股玄妙的感觉便从他的心底浮起，重阳知道那是契约达成的感知，然后他便知道了这个契约的名字。
【守护。】
重阳怔愣着直起身，就见小鬼王开心的裂着嘴，露出一双细细小小，晶莹剔透的鬼齿：“亲到了。”
哥哥还是没有很喜欢我，我亲亲他的时候他从来不亲亲我。
“喜欢。”小鬼王说话有些费力，一个字连个字的往外蹦，但表达出来的喜悦无比明显。
重阳下意识的就想吼一句喜欢个屁啊，可话到了嘴边又忍住了，或许是契约的关系吧，有些话他忽然怎么都说不出口。
南荣望着脸色暗红的某人，眼底的笑意又浓了一分，他主动走到小鬼王身边，轻声问道：“也能给我一个契约吗？”
小鬼王点了点头：“嫂子。”
南荣愕然，重阳却是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南荣斜睨了一眼过去，却没生气，毕竟，重阳没反驳不是吗。
“叫哥哥。”他才不是嫂子。
“漂酿……哥哥。”小鬼王记得小重明对南荣的称呼，喊完，便俯下身在南荣的脸上也亲了一下。
只一下，契约便达成的了，南荣的身上浮现出一股属于鬼蜮之主的威压。
这一幕看的重阳目瞪口呆：“这就成了？为什么你亲南荣一下就成了，我还得回亲？”
小鬼王无比诚实的回道：“就……要……你亲。”
这是挑衅！！！
“嘿，我看你是欠揍。”重阳撸起袖子就要揍人，不，揍鬼。
南荣笑着把人隔开：“你要是平日里多亲亲小重明，也不会如此。”
南荣看出来了，小重明和小鬼王本就是同一个灵魂，或许是因为力量隔阂的关系，两者的记忆无法同步，但一些执念或者重要的记忆可以记住。就比如小重明总觉得自己梦游，可醒来记住自己吃东西了。而小鬼王意识不清，却本能的去做小重明想做的事情。
小鬼王似乎知道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数秒后，小重明归来。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被亲的侧脸，傻笑的看着重阳。
“傻乐什么？”重阳没好气道。
“我梦见哥哥亲我了。”小重明又奶又甜的道。
重阳刚好一点的脸色又黑了。
“天不早了，小重明是不是该去洗澡睡觉了？”南荣忍笑问道。
“好。”小重明蹦蹦跳跳的去洗澡了，也没有继续追着重阳要献身放血，似乎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已经帮助过哥哥了。
“看来，他们的记忆是可以互通融合的。”南荣说出自己的猜测，“随着力量强大，他们融合的记忆会越来越多。”
重阳点头，这一点他比南荣猜到的都早。
“这个契约似乎只能维持一夜，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契约达成后，南荣便可以感知到契约的时限了。
“现在。”重阳一招手，凶兵便飞了过来。接着重阳打开鬼门，直接便跨了进去。
南荣随后跟上。
小鬼王的契约效果出奇的好，两人一进入鬼蜮，四周的游魂便纷纷退避，转眼便一个游魂都看不见了，若不是一进来的时候看见了游魂退避的模样，他们都要以为自己进错地方了。直到两人往里走了一些，才渐渐有强大的游魂徘徊在外围，但也只是远远的徘徊着，不敢过来。不但如此，有了契约之后，两人灵魂内的生气也没有出现被鬼蜮吞噬的现象。
“没想到小鬼王的契约还可以护住生气。”南荣惊喜道。
“他是鬼蜮之主，这点能力都没有，岂不是白混了。”重阳却像是早就知道一般。
南荣睨他一眼，问道：“这次来鬼蜮，你打算做什么？”
“做个实验。”重阳道。
“取鬼蜮之主的本源之力？”南荣问。
重阳脚步一顿，抬眸看向南荣，片刻后，忽的一丢手中凶兵，上脚一顿踩踩踩。
「是不是你说的！」
“嗡嗡嗡~”
「混账，你敢踩我，还想不想我帮你吞本源之力了？」
「你舍得不吞」重阳才不怕呢，吞噬力量是凶兵的本能，就像是人必须呼吸一样，凶兵忍不住。
「大爷的！不是我说的！」凶兵憋屈极了，它称霸人间无数年，居然被个人类拿捏了，可它……还真忍不住。
重阳不管，继续踩。
“不是凶兵说的，是我自己猜到的。”南荣无语，这一人一剑单独拿出去都能令人闻风丧胆，私下里居然如此幼稚。
“嗡嗡嗡！！！”
「听见了没，不是我！」好人啊，它虽然一生都在致力于把好人变成坏人，但它还是喜欢好人。就像是杀人犯的家长，一直在干坏事，但却教育自己家孩子成为一个好人一样扭曲。
“从我因灵气复苏顿悟之后，你便一直有些不对劲。你知道人间将有灭世浩劫的时候镇定的很，如今灵气要复苏了，却忽然反常，我就猜这件事情或许和小重明有关。”南荣娓娓道来，“之后在藏书楼，你推断出规则之力需要补充能量，我就想什么能量可以用来补充规则之力，然后我便想到了小鬼王。”
重阳抿着唇，他的心思什么时候这么好猜了，一个两个全都猜到了。
“你自然是舍不得牺牲小鬼王的，那就只能来抓另一个鬼蜮之主。”
重阳静静的看着南荣。
“我也舍不得。”南荣笑着道。
他无法对一个会“守护”他的鬼王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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