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今年的大一生正式开课没多久，学校论坛上又出来一个热门帖子。
发帖人自称也是大一新生，说她们议论池煜跟苏也的八卦时，被正主撞了个正着。
[救命！忍了几天了我还是忍不住要上来匿名发个帖嚎一嗓子。
事情是这样的我前两天在图书馆的休息区跟室友聊到池学长找小学妹要微信的八卦，正好被他本人听见了。
当时我们还没发现，一抬头发现，沃趣，池煜站得离我们好近，脸色可严肃了。
我当时跟朋友那叫一个尴尬，面面相觑。
然后就看见学长果然朝我们这儿走了几步——
“同学，在图书馆还是保持安静比较好。”
说完这句话他就走了，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我们。
然后我们就松了口气，心想，说不定人家没听到，只是觉得我们吵呢？虽然也挺丢人的，但总比说人八卦被当面逮住要好
结果你们猜怎么回事？]
帖子到这里停住了，凭借标题和主楼吸引来一大群看热闹的八卦群众，焦急地在下面按爪、刷新，楼主却迟迟没有继续往下讲。
有看客回了一条：[等我有钱了，一定要买个一次性把话说完的lz。]
还配了个点烟的emoji，一下子被吃瓜群众们嘻嘻哈哈地顶到了热门。
帖子又被顶了百来条，半路失踪的楼主才姗姗来迟——
[刚刚网络突然断了，不好意思啊大家。我继续说！
结果，结果池学长没走多远，突然又回转过来：
“你们刚刚谈论的那件事，确实是我主动要的微信，出于演出方面的公事；以及你们可以随便议论我，但请你们不要给她带来困扰。”
我的天！这是什么意思？正主盖章定论了吗？]
还在蹲守的吃瓜群众们顿时被引爆了。
[哇！我就说之前那个八卦是真的吧？就是池学长找人家要了微信！嗑死谁了？意思是kswl。]
[他肯定喜欢人家小学妹我是真的酸]
也有人提出异议：
[额，可是人家本人都说了请不要过度讨论了，你还这么发出来，不好吧？还引导别人继续往八卦的方面想]
一时间也有很多人支持，在论坛上吵得不可开交。
最后有人忍不住总结：[虽然但是，你们不觉得，如果学长真的喜欢那个学妹的话你们不觉得真的很苏吗？啊啊啊啊——]
因而话题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引到了苏也的身上。
苏也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
一来她其实不太关注论坛这些社交平台，二来最近她确实很忙很忙，要处理的事情实在太多。
何况身边也没有人来主动向她八卦套话，熟悉的好友又是知情识趣的，更不会给她添堵；纵使偶尔有他人略带打量的眼神会让她觉得不太舒服，但说到底，她从小到大也算是习惯了他人的异样目光。
因此，最近发生得略微频繁的异样目光并不怎么被她放在心上——只要没有人主动上来给她难堪，她还是很怡然自得的。
周末，怡然自得活在自己世界里的苏也窝在纪梦仙租的房子里，两个人一起吃着外卖。
纪梦仙大一就自己在外头租了房子，半了走读，特立独行。
她俩一起点外卖，通常一人点一半，各点两样自己爱吃的。因而堆在餐桌上的外卖有个性极了，炸鸡配轻食沙拉，啤酒隔壁是花胶鸡汤，朋克养生。
纪梦仙吃了两口炸鸡，又凑过去喝一口苏也点的鸡汤，腻得她直撇嘴，老老实实开了罐装的啤酒，窝到沙发里刷手机。
刷着刷着，原本懒洋洋窝在沙发里的人激动地坐起了身。
“耶耶！”她叫了苏也一声，向对方晃了晃自己特意亮出来的手机屏幕。
苏也老老实实坐在餐桌边上，闻声回过头，依稀只能辨认出上面是学校的论坛界面。
“有什么事就直说。”她声音里有点儿无奈，像是毫不在意，不想专程跑过去看。实则她心里却隐约有种预感，难道又是和池煜有关的事情？
她略有点紧张，端着汤碗的手紧了一下，汤差点洒出来。
纪梦仙则是个沉不住气的，都不需要她继续催促，立马将事情嚷给她听——
“有人今天聊你俩上次那个八卦，被池煜本人撞到了。然后他承认确实是他要的微信，叫大家不要因为这件事情给你带来困扰——”
苏也忍不住放下碗，跳下椅子凑到沙发这边来看纪梦仙的手机屏幕。
纪梦仙却朝她眨了眨眼，将手机倏地一下收到了身后，不给她看：“怎么？刚刚还云淡风轻的，现在就沉不住气啦？”
苏也白她一眼：“你不给我看，我自己不会看吗。”说完打开自己的手机。
纪梦仙不过就是逗逗她，这会儿同她分析道：“你有没有觉得，最近跑来打听你叨扰你的人确实变少了啊？”
苏也低头刷着帖子，没吭声。
纪梦仙继续着：“池煜这个人啊，出了名的难搞，在感情方面油盐不进的人设屹立不倒；而且他才大二，但是其实在学生圈子里很有威望，人缘也不错。他一看就不是什么池中物，以后必定大有造化——所以没什么人敢真正得罪他。”
苏也听得恍惚了片刻。
其实他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初露锋芒了，是像光一样耀眼的存在。
她第一次得知他的名字的时候，是在新生开学后的典礼上，他作为学生会的会长，做一番致辞给新生的演讲。
他当时拿起麦克风，开口自然而然：“大家好，我是大你们一级的学长，我叫池煜。”
苏也下意识觉得他这样的自我介绍，其实显得很亲和。
紧接着抬起头，她就凭借对方冷白的肤色和因为距离显得模糊却依旧锋锐漂亮的五官认出，对方是下雨那天拉了自己一把的人。
池煜。
苏也当时将这个名字在心里念了两遍，就像是在心中种下一颗还未发芽的小种子。
台上的人紧接着就开始演讲，不是人们刻板印象里那种搞着长篇大论的□□的背稿演讲，而是随意往讲台上一站，他自然而然就成为目光的焦点，吸引着他人不由自主想要去听他讲话。
苏也当时真的很羡慕，这样站在光芒中心的人，想必在什么样的场合都不会怯场。
而原本她以为，就算自己考进a大，也不过是继续在暗处偶尔瞥见他的光芒；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对方是互相叫得出名字的那种认识，且私底下接触下来，池煜并不像人们口中那样难以接近。
纪梦仙很快发现苏也似乎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且很明显跟她不在一个重点上。
她有点恨铁不成钢：“不是，所以你听懂我意思没？我是说啊，池煜这种行为，你不觉得他真的对你有点儿什么吗？”
她一边说一边疯狂朝苏也挤眉弄眼。
苏也听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她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可能。”
纵使两个人如今认识了，他又怎么可能看见她呢。
纪梦仙还想跟她再辩一辩，苏也只自顾自挪回餐桌前，埋头吃东西。
学校的琴房难预约，何况她总是跟音专的学生抢琴，怪不好意思的。上次那位孟姓老师提起的比赛又临近报名了，苏也并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因而每天是肯定要练琴的。
她将事情在心里过了一遭，对纪梦仙说起自己也想搬出去住这件事。
纪梦仙当然支持她：“搬出去确实会舒服一点，不过你寝室里几位室友人很不错啊，我觉得你可以不用完全搬出来，办好走读了也可以偶尔回去住一下的。”
纪梦仙经常去苏也那儿串门，都快跟对方的室友混熟了去。
苏也闻言，觉得她这个主意很好。
她们寝室一共四个人，寝室长是个大姐姐一样的人，从军训期开始就对她格外照顾，后来四个人熟了一对年龄，才知道，原本大家心目中的大姐姐，竟然是出生年份最小的那一个。
“你们寝室那个周澜，人真的好好哦，而且好有大姐姐范儿，我好喜欢她的——要是当初我宿舍里，但凡有这么一个讨人喜欢的人在，我说不准也不会这么利落地搬出来。”纪梦仙正好跟她想到一块儿去，正这样感叹着。
苏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纪梦仙却将话头一转，问她：“不过你家里不是在a市有房子吗？没人打理吗？你要不回去住，还能省了房租——”
苏也静了静，轻声道：“我父亲偶尔会回来a市。还是在外面租房子吧。”
“哦哦。那就在外面租！我有经验，我陪你去看啊。”纪梦仙反应过来，忙不迭应声，转瞬灵光一动，又道，“你干脆过来跟我合租！”
苏也略带嫌弃地推了推她：“是谁从小就嫌我练琴吵人？每次到我家玩儿都凶巴巴不许我弹琴。”
提起儿时那点事，纪梦仙笑着要为自己辩驳，被苏也截断了话头：“好了，我自己租一个隔音好点的房子。之后应该要长时间练琴了，真合租会吵到你的。”
事情就这样暂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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