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获全胜
“老杨,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钱?茴香和孩子这会儿都生病发烧了,必须马上送医院去。”
李国栋这会儿满脸的焦急,今天早上他起来去出早操,习惯性去看了看儿子,自从儿子出生后,他每天出门前都要去看看孩子,然后就看到他儿子满脸通红的样子,一摸上去额头烫得很,他便叫茴香,茴香也是烧得人事不省。
病情这么严重必须得送医院,可是他昨天刚把家里的钱邮递回老家,他爹病了要住院,可是事情就这么寸,媳妇儿和孩子也都病了。
杨新洲问道:“需要借多少?”
李国栋想了想说了一个数字:“五十。”
杨新洲听了,便回屋找到江楚珊:“珊珊,咱们家还有五十块吗?”
江楚珊想了想,用比平常稍微大点儿的声音,说道:“有是有,可是那钱是给孩子买奶粉的。”
杨新洲把声音放软道:“茴香和嫂子都病了,急等钱用,先把钱拿出来帮他们应应急,孩子的奶粉我回头再想办法,保证不会饿到孩子。”
江楚珊埋怨道:“就你会当好人,合着孩子饿肚子的时候哭闹,不是你来哄。”
杨新洲赶紧做保证:“好,我来哄,孩子的奶粉我也保证给你买到成了吧。”
江楚珊这才哼了一声:“等着。”
语气虽然气哼哼的,但是看向杨新洲的眼神却是笑着的,经过李欣悦这件事她也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家太招风了,虽然平常她没有刻意地炫耀,倒是他们家肉蛋不断,就是麦乳精、牛奶等营养品也是天天喝。
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们家每天的吃喝瞒不过人,好在她上着班,挣的工资不少,而杨新洲的工资也不低,再加上她又是给家属院的人创造工作机会,又是教他们手艺,在她们心里头立了有本事的人设,倒是没有人对他们家的家底怀疑。
今天李国栋上门借钱,倒是让她想到她一直忽略的一件事,那就是得预防着人来家里借钱,倒不是她小气,而是借钱这事儿太容易惹麻烦了,借钱的时候你是大爷,等你要钱的时候,就是孙子,而且还特别往死里得罪人,所以还不如不借钱。
反正他们家的理由也是现成的,俩孩子的奶粉,还有她的药钱以及营养品的钱,他们家一家四口,除了杨新洲,全部都是吞金兽,多少钱都不够祸祸的。
而茴香这次生病急用她不会袖手旁观,但是该做的戏还得做。
杨新洲拿着江楚珊递给他的钱,又递到了李国栋的手里,并且说道:“老李,赶紧拿着钱去给嫂子看病吧,钱不够,我再给你想办法。”
李国栋自然感激不已,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杨,这钱我会尽快还的,不会让你在弟妹面前没面子的。”
这老杨啥都好,就是有些怕老婆,家里的钱竟然都放在老婆那里,也不怕他老婆拿着钱全补贴了她娘家。
杨新洲摆了摆手:“不急。”
而江楚珊这会儿也出来了,故意撞了撞杨新洲的肩膀,杨新洲立马闭嘴,然后她这才扬起笑脸说道:“李副营长,你回去跟茴香嫂子说一声,等她好了,我再去看她,我身体弱抵抗力差,又带着孩子,不好去看病人的。”
李国栋表示理解,他们是邻居,在一起住了这么些日子,杨家经常能够闻到药味,江楚珊见天喝药的事儿,他们还是知道的。
等把人送走,江楚珊这才对杨新洲夸赞道:“不错哟,杨副营长,挺机灵的吗。”
杨新洲低头问道:“有没有奖励?”
江楚珊一脚踩在他的脚上,斜了他一眼:“哼,借钱的是你战友,又不是我朋友,好意思找我要奖励。”
杨新洲故意喊了一声疼,见媳妇儿没有回头,也不再装了,直接说道:“珊珊,我去出早操,回来的时候去食堂打早饭,你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江楚珊“嗯”了一声,不过她这儿却已经走到了暖气片边上,这儿放着的是昨天她准备发酵的那盆面,掀开盖子一看,竟然发酵好了,虽然有一股子酸味,但是放点碱面就好了。
“新洲哥,去食堂打饭的时候不用买馒头,我发酵了面,呆会儿蒸馒头。”
杨新洲答应了一声,便戴上帽子离开了,而江楚珊又去房间里看了看小床上还在睡得香甜的孩子,想到了昨天的那惊险一幕,她还是把他们给抱了起来,然后放到婴儿车上面,再用围巾一捆,推着去了厨房,而这俩孩子任凭她这么折腾,竟然眼睛都没有醒,全程睡得香喷喷的。
她爱怜地在他们的脸上亲了亲,宠溺道:“两只小傻猪。”
“青芽,你咋没去医院?”
刚出来房门,她就看到了青芽正出来倒脏水,不免好奇道。
青芽道:“俺哥让俺在家里做饭,呆会儿带上早饭去医院。”
江楚珊说了句需要帮忙跟她说,便推着孩子进了厨房,把婴儿车放好,然后又把面盆端来,便开始揉面蒸馒头。
“珊珊,我进来了啊。”
刚把碱面加进面盆里面,桂兰就过来了,她刚刚答应了一声,帘子一掀开,人便进来了。
“一股子老面味道,你这是蒸馒头?”
江楚珊“嗯”了一声,然后问道:“嫂子有事?”
桂兰看了眼婴儿车上睡觉的孩子,白白嫩嫩的,一看就知道营养好,父母养得精心,也是爹娘都是能耐人,他们自然不会缺吃喝,对比于茴香千辛万苦得来的孩子,他们全是在福窝窝里面了。
感慨完,她没有回答江楚珊的问题,反而问道:“珊珊,你知道茴香为啥病了不?”
江楚珊摇头,反问道:“嫂子知道?”
桂兰神秘兮兮地低声道:“唉,她这是气的,不仅仅把自己气病了,孩子也跟着遭罪。”
江楚珊适时地惊讶:“啊?不能吧?”
桂兰低声道:“咋不可能呢,咱们部队不是要成立啥纺织合作社吗,听说得自己买织布机、纺纱车,这些可要不少钱,李副营长却把家里的钱全都寄回老家了,你说她能不气吗。”
江楚珊愣了:“全寄回家里了?”
桂兰点头:“可不是,听说是李副营长他爹病了,要我说,李副营长也不是没有兄弟,家里头每次有事,都是他出钱,以前茴香没有孩子,有意见也不敢吭声,现在有了孩子了,腰杆子硬气了,再说她还想买织布机和纺纱车呢,结果两口子就闹出事儿来了,听动静好像还动手了,茴香能不气吗。”
江楚珊眉头皱了皱,平常看着李副营长脾气挺好的,咋还打老婆呢,对他的印象立马不好了,不过她没有发表意见,她从来不会在背后说人长短。
而桂兰也没有想要从她嘴里听到什么评价,她来也不是纯粹分享八卦的,她有事问:“珊珊,纺织合作社是什么,具体你跟我说说呗?”
江楚珊把昨天跟茴香说的话跟她说了一遍,然后问道:“嫂子,你在制糖厂上班呢,问这干啥?”
桂兰叹气:“还不是孩子爹,他看到青芽来了,便想着让他大哥家的侄女过来,他侄女和青芽一般大,来了能帮我照顾孩子,听说这个合作社是在家里上班的,所以我就想问问,我侄女能不能做?”
江楚珊还是那句话:“我只管教技术,其他的还真是不清楚,你要是有疑问,就去问陈科长。”
桂兰没有能够从江楚珊这里套到消息,心里头失望极了,不过问不到这个,她可以问其他的:“珊珊,这个纺织合作社一个月工资多少,你知道吗?买织布机和纺纱车,多久才能回本啊?”
江楚珊想了想便跟她说道:“我这个织布机和纺纱车,跟一般的织布机和纺纱车不一样,咱们家里的织布机织的布是老粗布,而且原料是棉花,我这个织布机的虽然也用棉花,但是更多的是用苘麻,其他的麻也成,而且效率更高,一天下来,如果手脚不停能织十来米的布呢。”
桂兰不可置信:“用苘麻织布,织的布能穿吗?还有一天真地能够织十来米的布?”
不怪她惊讶,她也是农村姑娘,自然也是会织布的,在老家的时候,一天也就能够织个两三米,这还是手脚快的呢。
这且不说,就说苘麻,平常他们也就用来打麻绳,或者做麻袋,用来织好的布,粗糙得很,穿上身上磨得肉皮疼,在村里人们就是穿带补丁的衣裳,也不会去穿麻袋啊。
江楚珊示意她看自己棉袄外面的罩衣:“这就是苘麻和棉花混织的布,你摸摸它磨肉皮吗?”
桂兰摸了摸,比他们平常的老粗布还要软和,再看看布的颜色,咋舌:“我原来还以为你穿的这衣裳,是买的啥高级布料呢,原来是自己织的,还是用苘麻和棉花织的,这瞅着比的确良还要洋气,这布要是织出来肯定不愁卖不出去。”
说完看着江楚珊感叹:“珊珊,你咋这么本事呢?”
江楚珊回道:“被逼的,我身体不好,别的孩子能够在外面疯跑着玩儿,我却只能在屋里闷着,爹娘要上工,哥哥上学,家里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没事干,就只能拿着家里仅有的能够祸祸的东西捣腾,没有想到还真是让我折腾出来点名堂来。
刚开始织布效率不高,一天只能够织一米,我也没有敢在外头说,萧政委和陈科长他们知道后,他们鼓励我继续研究,一天一米太少了,不能普及,这才刚有成果呢。”
桂兰还是夸赞道:“要不说你有本事呢,要是换成别人,在家里闷着就闷着了,哪里还会捣腾这些。”
“哼唧,妈妈!”
“妈妈!”
大概这边的说话声吵到了睡觉的小孩儿,也许是换了地方不舒服,他们今天提早醒来了,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妈妈,他们倒是没有闹腾,只是哼哼唧唧地伸着小胳膊要抱抱。江楚珊赶紧把手里的面放下,洗了洗手,然后过来抱孩子,因为她要给他们把尿,现在的天气还冷着呢,尿湿了裤子,洗了可不好干。
“我来帮你。”
桂兰见江楚珊一人抱不起俩孩子,便过来帮忙,江楚珊先抱起了急性子的姐姐,桂兰便去抱安安,只是安安扭动着小身子不让抱,眼睛随着妈妈打转,小嘴里一直喊:“妈妈!”
但是他怎么能够拗过大人的力气,最后还是被桂兰给抱了起来,小家伙小嘴一撇,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桂兰抱着他,给他把了尿,笑道:“你家俩孩子还认人呢。”
江楚珊把平平放进婴儿车,把安安从桂兰怀里抱过来,说道:“他们这是刚睡醒,小孩儿瞌睡和睡醒的时候最是黏人了。”
桂兰笑道:“可不是。”
然后看着她伺候俩孩子不得空,她便洗了手帮忙把馒头给他做好,放进蒸屉,再放到了炉子上,这才离开。
江楚珊少不得又是一番感谢,桂兰摆手:“不值得什么,就你客气。”
等她一走,因为有杨新洲带饭,她不用做饭,便带着俩小孩儿,给他们洗了洗手脸,让他们玩着,自己则准备去洗衣裳。
“珊珊,我来吧,你陪孩子玩会儿。”
杨新洲回来的时候,江楚珊才洗干净一件衣裳,他一回来,自然就接了过来,而江楚珊也没有客气,脱了鞋到了围栏里面,跟俩孩子玩儿。
“平平,安安,跟妈妈一起做游戏好不好?”
俩小孩儿看着手里的积木不说话,但是江楚珊不气馁,把所有红色的积木集中到一块,拍了拍手吸引了俩小孩儿的注意力之后,说道:“平、安安,这个是红色,跟妈妈说红色。”
“啊。”
“哦。”
俩小孩儿睁着和妈妈相似的桃花眼,嘴里说着火星语,然后便爬过去,拿起妈妈身边的积木往嘴里塞,江楚珊赶紧夺过来,再次重复道:“这是红色,红-色。”
“咿呀!”
“啊哦!”
两个小孩儿见妈妈夺过了自己手里的东东,又爬过来夺,反正没有做出妈妈期待中的反应,江楚珊再接再厉,又教他们认识了红色之后,便开始跟他们做各种找红色的游戏,谁找到了,就给谁一个亲亲,找错了,就拍拍小屁股。
而这个环节中,她总算看出来点俩小孩儿的性格,平平行动很迅速,但是拿错的次数比起安安来多多了,反而安安不紧不慢的,虽然刚开始拿错了几次,但是后面几乎没有拿错过,姐姐天赋在运动,弟弟脑袋瓜子好使。
娘仨个玩儿得欢,时不时地笑容传来,让在旁边洗衣裳的杨新洲脸上也跟着有了笑容,他要的家可不就是如此吗?
“珊珊,陈科长要我告诉你,纺织合作社是自己买织布机和纺纱车,自己买原料,织好布以后,由专门的人统一收购。”
江楚珊眼前一亮,这个合作社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每个月她只要意思下交上去几匹布,其他的就能够自由处理了,这个可以有,不妨碍她悄摸地挣钱,陈科长他们真是太贴心了,对于不得不交出去织布技术的憋屈总算没有了。
“新洲哥,陈科长有没有跟你说,举报这件事的后续?”
杨新洲摇头:“不过我估计他们最迟今天下午就会过来。”
江楚珊瞅了宝宝椅上的俩小孩儿,他们此刻正在用小手抓着小碗里面的土豆泥吃,就一口的量,他们都能吃成一个小花猫,脖子上围着的饭巾子也不能够幸免。
但是带着妈妈滤镜的江楚珊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家小孩儿可爱,这么可爱的小孩儿,如果下午那群人过来吓到他们了怎么办?
杨新洲也看向了孩子,自然也能明白她的担心,他作为爸爸,也不想自己孩子被人吓到,而那些人做事又横冲直撞的,于是跟媳妇儿说道:“他们很大可能会直奔你的单位,那儿没有保安力量,今天你还是不要上班了,就在家里,他们来了,家属院的保卫可不会让他们轻易进来,稍微拖延下,我就能过来拦着他们,你到时候听到风声,赶紧带孩子躲开。”
江楚珊皱眉,躲避可不是她的风格,可是看了看两个小孩儿,她最终还是点了头,只说了句:“你也当心,尽量别跟他们起正面冲突,如果拦不住,就让他们搜,咱们家里并没有什么犯忌讳的东西。”
杨新洲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吃过饭后,收拾了碗筷,抱了抱俩孩子,这才出门去部队了,而江楚珊则带着俩孩子去了围栏那边玩儿。
两个小孩儿现在正是学习走路的时候,她也就一双手,一只眼睛,可看不来两个孩子,而且现在外面天气也冷,今天更是,天阴着,连太阳都没有,还刮着风,所以还是让他们在围栏里面扶着围栏走吧,等天气暖和了,拿起学步车,带他们出去疯。
结果她没有出去,桂兰又来了,还带来了他们家的三个小孩儿,她疑惑地看向大旦:“大旦今天不上学吗?”
桂兰笑道:“今天是星期天,不用去学校的。”
江楚珊拍了拍脑袋,她真是过糊涂了,也就是他们蘑菇养殖场是调休,要不然周日这么可爱的日子,她铁定天天掰着指头数着。
这边大旦几个一来,就马上脱了鞋,进去了围栏,平平安安难得跟这么多的孩子一起玩儿,都高兴疯了,特别是平平,那笑声敞亮地能够传出一里地去。
“珊珊,我听我家老赵说了,纺织合作社的事儿,这事儿你怎么看?织布机和纺纱车太贵了,大家都买不起啊。”
江楚珊笑道:“办法总比困难多,想要挣钱,又不想付出,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一家买不起,两家或者三家合买呢,等把机器买了,织布挣到钱了,各家再买自己的不就是了。”
桂兰一拍额头,这还真是个办法,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亏还比江楚珊多吃了几年米呢,这个办法竟然都没有想出来,顿时也坐不住了,想要出去找人合作买机器。
她今天早上从杨家回去后,拉着自己家男人,好好地算了算账,别说这合作社如果做好了,比她正经上班还要挣钱,如果再把侄女接来,她上班的时候,她在家里带孩子纺纱织布,她回来的时候她来织布,家里可就能够挣两份钱了,想想就激动。
就要起身叫上孩子回去,她得赶紧回去找能够合伙买机器的人,早点买到机器,她们也能够早点挣钱,不想江楚珊家里又来了几个嫂子,大家都是来问她关于纺织合作社的事儿,江楚珊少不得又把早上,还有刚才跟桂兰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几个嫂子均是眼前一亮,她们怎么就没有想到一起买呢。
不过这就又有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家买了新机器,旧机器谁要啊,毕竟已用旧了,江楚珊微微一笑:“一家出点折旧费给要了旧机器的人不就是了。”
几个嫂子一想也是,解决了最为难的事儿,几个嫂子便开始去瞧客厅的织布机和纺纱车,以及用这机器织出来的布料,一个个的磨拳擦掌地打算大干一场。
而她们还没有离开呢,又有几位嫂子来了,这回不用江楚珊跟大家解释了,先前的嫂子就跟她们说了,大家围着织布机和纺纱车,再拿起织出来的布挨个摸摸,往身上比一比,然后憧憬着未来的生活,一个个说的热火朝天。
上午的杨家热闹非凡,都是来打听纺织合作社的事儿,结果来了之后,便不走了,哪怕在杨家没有凳子坐,就是站着,她们也不舍得走,三三两两地组队商量一起买机器的事儿,遇到了难以解决的事儿就找江楚珊帮忙拿主意,而江楚珊也总能够给出不错的办法。
而平平和安安难得见这么多人,别说他们了,就是大旦他们也是呢,几个小孩儿别提多兴奋了,也不玩玩具了,大旦带着自己的妹妹还有弟弟,在大人中间来回穿梭着捉迷藏,而平平安安看着他们玩耍眼热,他们也想要玩儿,江楚珊一个错眼,他们俩就成功越狱,正准备跟大旦他们一样大人之间穿梭着捉迷藏,就被人给抱了起来。
两个小孩儿自然不愿意,气地挥舞着小:“啊啊啊。”地叫,抱他们的两个嫂子,捏了捏他们的白嫩的小脸儿。
“江同志,你咋养孩子的,看这俩孩子长得多好,又俊又敦实。”
大家这才看向俩孩子,带着婴儿肥的白嫩小脸儿,黑亮的桃花眼,一人戴着一顶红色的虎头帽,看着别提多可爱了。
江楚珊看俩小孩儿那奶凶奶凶的小表情,笑道:“主要他们胃口好,一顿能吃一个鸡蛋蒸的鸡蛋羹,还有三四块蒸南瓜或者土豆泥呢。”
这胃口确实好,抱着平平的嫂子不由逗小孩儿:“平平安安,跟婶子回家妨婶子家的小孩儿,好不好?”
大家都知道这话是开玩笑的,但是孩子不知道啊,一听这话,便使劲地扯着小身子找妈妈,大概因为使的劲儿太大的原因,竟然憋出了一个屁来,还特别响,然后大家哄堂大笑,平平再小,也是个女孩子,人家也是要面子的,然后小嘴一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然后大人们笑得更欢了。
江楚珊赶忙去把小闺女抱到怀里,亲了亲她,然后哄了两句,这才不哭了,而另外一个嫂子抱着的安安,见姐姐被妈妈抱着,便也使劲地往这边够,江楚珊无奈只好过去亲了亲他,再次把他们都扔到围栏里面。
“这围栏好,能让孩子玩儿,还不怕他们弄脏衣服。”
几个嫂子又开始打量围栏,年轻家里有小孩儿的嫂子看着也行动了,弄这样一个围栏,她们肯定能够少洗很多衣服。
“江同志,外面来了一群革委会的人找你。”
屋里热热闹闹的,突然一个年轻的声音打破了这样的气氛,江楚珊眉毛一挑,来得倒是挺快的,她出来问小战士道:“你们通知杨新洲了吗?”
小战士点头,江楚珊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转身对着桂兰嫂子说道:“嫂子,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家俩孩子去你家躲躲?我呆会儿再去接他们。”
桂兰点了点头,然后忙担心地问道:“革委会的人找你干啥?要不要紧,咱们要不要把部队上的男人都叫回来。”
其他的嫂子也跟着附和:“对,把男人们都叫回来,咱们家属院的人,可轮不到他们阳城的革委会管?”
江楚珊见大家都出声维护她,并没有一听革委会,就赶紧离开,对她避如蛇蝎,她心想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护着她,总算没有白白辜负她给家属院的付出,不过这些嫂子也挺可爱的,平常没事儿的人时候,她们可没少背后说道她,当然她们也说别人,各种小话说得热闹,甚至有的人互相对骂过,甚至打过架,但是遇到事儿的时候,她们却能够马上化解成见一致对外,而现在她们又一次一致对外。
“我倒是知道些,你们也该知道木糖醇的厂子那边有我一个老乡,她对我有意见,前几天她不是传我坏话,结果被我揭了老底吗?所以她怀恨在心,到了阳城革委会那边举报我私底下织布往外卖,我每天要上班,还要照顾孩子,还要钻研织布的技术,哪里有时间去卖布啊?”
她这番话是禁不住深究的,但是嫂子们也不愿意深究,织布卖布这事儿,她们以后说不得也要干呢,毕竟私底下的价格更高点儿,结果还没有开始呢,就被人堵了财路,她们自然不愿意,于是一个性格有些冲动的嫂子振臂一呼:“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织布机和纺纱车,可是我们实现人生价值的东西,不能让人不明不白地给毁了,同志们,跟我一起去骂退那帮不怀好意的人。”
结果一帮娘子军就这么呼啦啦地跟着那位嫂子走了,根本没有喊江楚珊这个当事人,她看了看桂兰嫂子,桂兰嫂子已经拿起刚才她们看的一块布,把是平平给裹到了身上,正准备去抱安安,见江楚珊还愣着,便催促道:“还不快跟上去,给大家伙鼓鼓劲儿,孩子在我这儿,你就放心吧。”
江楚珊冲着她点了点头,赶紧跑着跟了上去,很快就到了家属院门口,这个时候杨新洲他们也到了,正在劝返阳城来的人,可惜这次来的全部都是十五六岁的孩子,正处于中二时期,一个个天老大地老二的,说什么也不肯回去,非要进家属院搜查不可,还嚷嚷着他们包庇社会主义的蛀虫。
“哼,你们包庇江楚珊,就是破坏革命,如果你们再阻拦我们,我们就武力解决。”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江楚珊真想笑出声来,这么不自量力中二的话他们也能说出来,也不想想他们一群弱鸡,哪里是训练有素的军人的对手,人家甚至一只手就能像拎小鸡一样地拎起他们。
不过李欣悦还挺聪明的,知道找这么一群中二少年来,他们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们应付起来还真是棘手呢。
“王国伟,你还想武力解决,解决谁,我看老娘先武力解决了你。”
结果己方队伍里出来一个嫂子,猛地冲上前,拽住了那个大放厥词的中二少年的耳朵,真是帅不过三秒,接着又冲出来一个嫂子,冲到对面的一个少年跟前,把脚上的鞋一脱,对着她的屁股就开揍。
江楚珊愣了,这是什么节奏,她这个当事人过来连话都没有说一句,敌方人马就溃不成军了,两个少年不服气,边挨揍边梗着脖子跟他们的娘辩解:“娘,你这是破坏我的革命热情。”
而他们的亲娘“呸”了一声:“革命,革啥命,你娘我也要买织布机织布,你是不是也要革你娘的命,抄你自己的家啊。”
少年义正言辞道:“只要你做了反革命的事儿,我就敢,嗷!”
敢字刚说完,就被自己亲爹给揍了,原来是杨新洲看到里面有家属院的孩子之后,便让人通知了他们的父亲,结果两个少年就被自己的亲爹娘混合双打。
“你们这样打革命战士是不对的,是对反革命!”
都是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中二少年,看到同伴被父母压着打,纷纷嚷嚷道,结果被打人的嫂子怼道:“老子娘打儿子天经地义,我看你们这些孩子就是欠削,就该让你们的爹娘也来揍你们一顿,看看你们敢不敢革你老子娘的命。”
这个嫂子的男人是二团的一个营长,已经三十七岁了,眼看着不能升职就要退伍转业了,回到老家还不知道会安排什么工作呢,这门织布手艺如果学会了,他们家就算孩子爹安排的工作不尽如人意,他们家也能够过上不错的生活,可是自己家熊孩子竟然要把这事儿搅和黄了,她操起鞋底子对着自己家熊孩子的屁股,就开始死命地揍。
另外一对父母揍起来,也没有惜力气,熊孩子吃里扒外帮着外面的人欺负他们家属院的人,这样拎不清的,就该揍醒他。
而杨新洲他们则很快地制服了其他的几个孩子,把他们关到了门岗的值班室,放出一个人回去,让他通知这些少年的父母来接人,这些父母来了之后,也是气地不打一处来,在别的地方逞威风没有逞够,竟然敢来部队找事儿,于是纷纷上手开揍。
于是这举报的事儿,首战江楚珊没有说上一句话,就被以这样的方式大获全胜,她抬头看了看被云朵遮住的太阳,看着它正在努力挣扎着出来,笑了,她这算不算做好事的功夫福报。
而一直关注这件事的李欣悦别提多气了,她费了这么的劲儿却连江楚珊的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还有令她更加生气的,她晚上回到家里,竟然被自己的二婚丈夫警告,不要再招惹江楚珊,否则就别上班了,她气地晚饭都没有吃就回房了。
而这边江楚珊正在香喷喷地干饭,晚饭做的是杨新洲爱吃的肉夹馍,还有面筋汤,这饭费功夫,她不经常做,好容易做一回,无论是她,还是杨新洲都吃得特别香。
俩孩子看爸爸妈妈吃得香,他们也是胃口大开,蒸胡萝卜和豆腐,红红白白的,颜色上倒是挺养眼。
“给,大功臣,多吃一点。”
江楚珊拿起勺子,把盆里仅剩的面筋汤全部倒进了杨新洲的碗里,杨新洲抬头看向她:“都给我了,你呢?”
“我一会儿还要喝药呢,得留着肚子。”
然后又看向他:“你说李欣悦的丈夫,连犹豫都没有就答应管束李欣悦,这事儿我怎么觉得有点奇怪呢?”
杨新洲眸底闪过一抹震惊,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面上丝毫不显地回道:“纺纱厂的厂长明年就要退休了,他和其他的几位副厂长都是下任厂长的候选人,他当然不愿意让李欣悦给他惹事了。”
江楚珊反问:“那先前为什么帮她来对付我?”
杨新洲叹气,媳妇儿太聪明了也不好,不好糊弄啊:“先前可能觉得你没有背景,而我职位又不高,对付起来不麻烦,所以权当哄媳妇儿了。”
江楚珊听了没再追问下去,既然杨新洲不想告诉她,她就是问也问不出来,不过等六哥回来后,她倒是可以让六哥帮忙查一查。
“吃!”
吃过饭,杨新洲收拾碗筷,她收拾俩小孩儿,帮他们擦嘴,擦脸,再擦手,把他们收拾干净了,又把他们放围栏里面,再次跟他们玩儿摸五官的游戏,这次还是安安胜出,几乎每次都是对的,平平就不成了,说眼睛,她就摸嘴巴,说鼻子她就摸眼睛。
“新洲哥,你不觉得平平特别像你吗?”
杨新洲洗过碗筷,端着一碗中药过来的时候,江楚珊故意问道,杨新洲瞟了一眼她:“闺女像我,有什么不对吗?”
江楚珊摇头:“没有,就是运动细胞太发达了。”
杨新洲抱起闺女亲了亲:“不好吗,长大了,当个女兵。”
江楚珊无奈,这就是鸡对鸭讲啊,这人根本没有听懂她的话,她还是喝药好了。
举报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纺织合作社在第二天也正式宣布成立,家属院的嫂子们不仅仅没有工作的,就是有工作的,也一个个地磨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反正技多不压身,虽然没有工作的嫂子颇有微词,还特地闹到了萧政委那里,但是最后还是同意了有工作的人一起学,只是收够的时候,优先没有工作的嫂子的布。
由于手头都不富裕,一般都是三户人家合作买织布机和纺纱车,她把图纸给了陈科长,让他找人做,等织布机纺纱车到了家属院之后,她再教人织布。
而她现在也没有闲着,教嫂子们处理原料麻还有棉花,只有处理好了,才能够纺纱,进而织布,这个过程虽然简单,但是也让她教了十来天,才把人教会。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被她从蘑菇养殖场开除的洪大妮也想加入,但是江楚珊没有同意,这人被她开除后,在家属院里没少说她坏话,而上次李欣悦传她谣言的时候,就是她在家属院推波助澜的,她没有那么大度教她。
而她这次想要上窜下跳地给江楚珊添堵,也找不到机会了,因为除了实在看不上这门手艺的人,家属院70%的人都在跟江楚珊学手艺,也就是说家属院至少70%的人站江楚珊这边。
这会儿谁敢得罪江楚珊,现在在家属院,江楚珊绝对不能惹的,说她一句坏话,就能被群起而攻之,洪大妮别提多憋屈了。
没有人找茬,这段时间江楚珊虽然忙碌,但是小日子比以前过得更加滋润了,最起码她织布染布都不用偷偷摸摸的了,这两天她织布的效率大大提高了。
又是一个星期天,这天她调休,看天气不错,她把学步车拿出来,正领着俩小孩儿在外面撒欢呢,杨新洲就心事重重地回来了。
江楚珊赶忙问道:“新洲哥,出啥事儿了?”
杨新洲心情沉重地回道:“刚刚大哥打过来电话,说爹出事儿了,咱们得回老家一趟。”
这话不清不楚的,到底哪个爹出事儿了,公公还是她娘家爹?
不是她冷血,人的心都是偏的,比起公公,她自然不希望娘家爹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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