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离家出走
“是我爹,娘把王金宝带家里了,爹不过说了他两句,他就把爹给推倒了,听大哥说,送去医院的时候嘴歪了,医生说是中风了。”
无论说她什么都好,她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不是她爹就好,不过公公这人还不错,结婚以来并没有给她添过麻烦,她也不是真冷血,赶忙把正在撒欢的两个小孩儿抓回来。
杨新洲也过来帮忙,而她去抓安安,他比较好抓,至于平平,别看小丫头还走不稳当,但是借助学步车,那脚底下就跟安了一个风火轮一样,想要抓她,还真得费一番劲儿。
“平平安安快跑,不要让你爸爸妈妈抓到,加油!”
结果桂兰家的大妞带着她弟弟也出来玩儿,结果看到这一幕,赶紧大声喊着给两个孩儿加油,本来还以为爸爸妈妈在跟自己玩儿的俩小孩儿,就已经很兴奋了,听到大妞的话,小短腿捣腾地更加快了,一路留下他们的笑声。
如果平常他们做父母的,说不得还会陪着他们一起玩儿,但是现在可真是没有心情陪他们玩儿,他们没有跑两步,就被爸爸妈妈给拉住了学步车,然后跟拎着小鸡崽一样把他们拎了起来。
“啊?”
在爸爸怀里的平平边用稚嫩的声音抗议,边扯着小身子够学步车,她还要玩儿,就是平时乖巧的安安,也挣扎着还想要玩儿。
“安安乖,妈妈带你们坐火车回老家,好不好?”
安安不闹腾了,大眼睛乌溜溜地看着妈妈,有些不懂妈妈说的是什么,江楚珊再次说道:“就是出去做好长好长的车车。”
“哦!”
小家伙好像听懂一样,然后也不挣扎了,小身子乖巧地贴在妈妈怀里,还哦哦了两声,这样乖巧聪明的儿子,真是太像她了,亲了亲他白嫩的小脸,便准备回房间收拾东西,只是刚抬脚裤腿就被一双小手给抓住了,她低头一看是桂兰家的二旦。
他仰着有些肉肉的脸蛋,眨巴着眼睛看着江楚珊,奶声奶气道:“姨姨,跟安安玩儿。”
江楚珊弯腰跟他说了一声:“今天不成呢,叔叔和姨姨要带着平平安安回老家看他们爷爷去呢。”
大妞听到她的话,赶紧过来拉弟弟,而这时候一个过来请教江楚珊问她的嫂子,听到了赶忙问她:“江同志,你啥时候回来?”
江楚珊摇头:“现在还不清楚,得看老人的病情严重不严重?”
嫂子一听急了,她不回来,谁教她们织布技术啊,她们可是把买织布机的钱都交了,江楚珊给了她一个定心丸:“我就算不回来,你们也可以派去我老家找我学习,就跟当初咱们部队上派人去我老家学习种蘑菇一样。”
嫂子的神色缓解了不少,但是还是说道:“江同志,你可要一定回来啊,咱们这个合作社没你不成的。”
这边的动静也吸引了路过的军嫂,大家过来纷纷附和:“是啊,江同志,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然后几乎所有家属院的军嫂都知道江楚珊要回老家了,于是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儿,拿上家里的好东西过来送人。
有送鸡蛋的,有送葱花饼的,当然还有条件好的,送麦乳精的,大家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于江楚珊的不舍,一群人一直把他们一家人送到家属院门口。
“江同志,你可一定要回来,不过多晚,我们还等着你一起干事业呢。”
其中一个穿着打了两个补丁衣裳的嫂子说道,其他的人听了也跟着附和,江楚珊笑着点头,如果家里头没事儿的话,她自然要回来了的,她婆婆平常看着还算明理,但是一涉及她大闺女,那脑袋就不是一般的糊涂,如果能有选择,她可不想和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再说他们也分家了呢。
等终于和嫂子们话别,上了吉普车走远,韩卫东才感叹道:“弟妹这人缘,咱们家属院的嫂子们除了不在家的,都出来送了吧,这要是在古代,弟妹这样的人,说不得还能够拿到万民伞呢。”
因为要赶火车,又带着俩孩子,他们没有选择坐公交车,而是拜托韩卫东开车送他们一家四口到火车站,所以他有幸看到了整个家属院倾巢出动送人的场景,不由感慨道。
杨新洲听了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最近飘了。”
韩卫东不明所以“啊”了一声,然后才明白杨新洲说自己飘了,然后他扭过脸看了他一眼,然后调侃道:“我说老杨,你是不是嫉妒弟妹比你有人缘啊?大男人,咱们得有点心胸。”
江楚珊这边却说道:“老韩同志,新洲哥是为了你着想,那什么万民伞是能随便提的吗?”
韩卫东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他并没有感激杨新洲,反而甩给杨新洲一个眼刀子:“我说老杨,你说话怎么也学会拐弯抹角了。”
杨新洲看着吉普车外面的景色不想搭理他,而他也不在意,反而跟后座上的江楚珊说起了话:“弟妹,你是不知道,现在你不仅仅在家属院受欢迎,就是在部队上的名声也很响亮呢。”
江楚珊挑眉:“是吗?”
韩卫东看了眼杨新洲,然后回道:“当然,你也不瞅瞅,你来了咱们家属院才一年的时间,就帮忙解决了多少军嫂的工作问题,就算没有工作的,你也教给了她们编织和织布的手艺,只要不懒,家里头的日子绝对好过,你没有发现这一年来了,家属院经常能够问道肉味了吗,嫂子们的衣裳几乎都不见补丁了。
部队里的一帮小子,现在干劲儿十足,就想着赶紧提干娶媳妇儿,等到了级别就让媳妇儿来部队随军,还有现在咱们部队上的干部可抢手了,跟阳城的单位搞了几次联谊,撮合成好多对呢,家属院马上就要热闹了。”
杨新洲听着与有荣焉,而江楚珊的嘴角只是微微地上扬了一个弧度,她做这一些虽然都是顺势而为,但是能够帮到人还是不错的,只是希望家属院的人多了以后,不要影响到她现在的生活,她并不希望她的生活有什么大的变动。
“珊珊,你要是累,就上去歇会儿,我来看孩子。”
到了火车上,把行李放好后,杨新洲就对江楚珊说道,江楚珊摇了摇头,今天她除了带俩孩子玩儿,并没有做什么,并不累。
“不用,我不累。”
说完便扶住把脸贴在车窗上看新鲜的小闺女,而平平见妈妈过来,扭过小脸儿,然后伸出小指头,让妈妈看外面一直飞速而过的景色,她摸了摸她的头发,这孩子的精力永远都那么旺盛,再瞅瞅这会儿虽然眼睛也盯着窗户外面,但是窝在爸爸怀里,神色明显萎靡的儿子。
她叹气道:“新洲哥,你说我是不是把他们俩的性别给生反了?”
杨新洲看着就要爬上眼前小桌子的闺女,再瞅瞅乖巧的儿子,说道:“闺女怎么就不能好动了,他们俩一个好动,一个好静,正好互补,我觉得刚刚好。”
江楚珊把小闺女的小身子抱下来,然后白了他一眼:“成,你闺女儿子哪儿都好,成了吧?”
说完便不搭理他,在他眼里他闺女儿子就没有不好的,见小闺女和小儿子都不困,特别是小闺女精力旺盛,她便开始教她喊人:“平平安安,来跟妈妈学叫姥-姥。”
结果小闺女眼睛直盯着窗户外面,妈妈的话还没有车窗外面的飞鸟能够吸引她的注意力,就是安安也是,江楚珊一手揉了揉小闺女的帽子,一手捏了捏小儿子的脸蛋,气道:“你们姥姥真是白疼你们了,在家里就教你们,现在又教,教了这么多次了,竟然还没有学会喊。”
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以前没有强迫他们,可是现在马上就要到家了,她像让她娘高兴高兴,于是她除了不停地在他们耳朵旁边念叨之外,还拿出他们喜欢的玩具,故意不给他们,让他们喊一声姥姥才给,俩小孩儿就这样被无良妈妈逼迫着喊了姥姥。
江楚珊把玩具递给他们,让他们玩了会儿,有了这个成功案例,她又如法炮制地教他们喊姥爷、舅舅、爷爷、叔叔、姑姑,这些称呼都是在家里经常教的,再加上她这会儿的强化训练,除了喊姥爷,喊不出来,只会喊爷之外,其他的虽然喊得不清楚,但总能听出来是那个音。
杨新洲在旁边看着媳妇儿各种折腾,并没有插手,他的心思早就跑回了老家,想着该怎么安排家里的事儿。
火车到了安平县城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多钟,天色已经黑可,好在江楚林在车站门口等着他们。
“平平安安都长这么大了,安安真是越长越像我了。”
俩小孩儿折腾了一路,早就睡了,杨新洲和江楚珊一人抱着一个,至于行李,全部在杨新洲的背上背着。
“嘘!”
江楚珊赶紧示意自己哥哥小声点,换了环境,俩孩子本来就睡得不安稳如果被吵醒了,哭闹起来可不好哄。
而江楚林马上压低声音道:“孩子别带去医院了,先放我那儿吧。”
江楚珊拒绝到:“你那个宿舍住三四个人呢,别吵到了人家。”
谁知道江楚林微微一笑道:“我现在已经搬出宿舍了,单位给我分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
江楚珊疑惑道:“你又没有结婚,资历也不算老,单位怎么就给你分房子了。”
江楚林揉了一把她的头发道:“怎么就不能了,我去年立了一次大功,单位奖励给我的房子。”
江楚珊好奇道:“什么大功劳?”
江楚林还没有回答呢,杨新洲就在旁边催促道:“大哥,你和珊珊先回去安顿孩子,我先去医院。”
江楚林和江楚珊自然没有意见,江楚林从他怀里接过来睡得跟个小猪一样的平平后,杨新洲就赶忙去医院了。
“哥,我公公病严重不?”
回江楚林房子的路上,江楚珊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开口问道。
江楚林回道:“轻微中风,只是以后不能做重活了,不过栓福叔本来就不能做重活,在蘑菇养殖场的工作又不累,这个倒是没有大碍,就是嘴歪了,吃饭的时候容易漏嘴。”
听到公公还能够生活自理,江楚珊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如果他瘫在了床上,不管他们有没有分家,在下面小叔子和小姑子还小的情况下,她这个长媳就得留在家里,承担起照顾的责任,说实话,她真不想跟婆婆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对了,我婆婆咋把王金宝接家里了,我公公不是一直不同意吗?”
江楚林倒是清楚原因:“王老二又再娶了一个寡妇,带着一个闺女,你也知道王金宝被他亲娘给惯坏了,这后妈进了门,他能没反应?知道打不过后妈,便欺负后妈带来的闺女,在那闺女去咱们大队的水池边洗衣裳的时候,他从后面把人推了下去,幸好有人路过,要不然就出大事了,王老二知道后便是一顿好揍。
你婆婆知道后心疼了,便瞒着家里头,把他接到了家里,你公公回来后,说了你婆婆两句,让她把人给送回去,毕竟王家又没有虐待他,打他也是他活该。
王金宝听到了,便冲着你公公口不择言,说是他们家害了他娘,然后就把人给推倒了。”
江楚珊精致的眉头紧皱,问江楚林:“王老二再娶地那个女人性格咋样?”
江楚林回道:“那女人是个苦命人,就是咱们隔壁大岭村大队张老三家的三儿媳妇儿,听说作风正派,本来不想再走一家的,还是婆家人劝的,听说王老二也是她婆家给牵的线。”
江楚珊听到这个心松了一半,只要这个后妈不是刻薄人,他们就能把王金宝放心地交给老王家养活,要不然后妈见天地虐待他,她再不待见他,她公婆也不会不管,就是杨新洲也做不到,顶多把他放老家养着,不接到身边碍眼就是了。
而这边杨新洲已经到了医院,很快就从他小叔叔那儿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王香苗在旁边抹眼泪:“金宝再有错,王老二也不能打那么狠吧,我去的时候,金宝的屁股都肿起来了,他才五岁,就不能好好教吗。”
杨新洲对于他娘的眼泪早就免疫了,因为这泪水就是伴随着他长大的,刚开始还心疼,但是见多了,也就习惯了,所以他这会儿能够无视他娘的泪水,质问她:“娘,杨新洁的事儿,你能不能不要管了,你真地想把这个家搅和散了,是不是?”
王香苗哭着摇头:“可金宝还小。”
杨新洲的小叔叔杨栓子也看不下去了,环顾了下四周,见没有外人,这才冲着他大嫂低声道:“嫂子,新洁这闺女跟咱们老杨家相克,只要沾她的边就没好事,先是我侄孙子和侄孙女,再是我哥,哪个不是生死一线,嫂子,你再管下去,老杨家非得家破人亡不可。”
王香苗听得心惊肉跳,只是摇头不相信,但是杨栓子却说道:“宁肯信其有,还是远着点儿吧。”
“金宝还小,王老二给娶了后娘,就成了后爹,我再不管金宝,他还不得被欺负死。”
“儿孙自有儿孙福,再说王金宝是王老二唯一的儿子,他再是后爹,也不敢对他太差了。”
说完他又低声道:“他娶的这个寡妇,你难道没有听说,她生她闺女的时候难产,以后都怀不了孩子了。”
王香苗的神色松动了,她本来就耳朵根子软没有主见,这会儿被小叔子一劝,便说道:“只要王家能够好好对金宝,我就不管了。”
杨栓子不再说她,看向了杨新洲,问道:“你媳妇儿和孩子呢?”
王香苗也看向儿子,她也想孙子孙女了,杨新洲回道:“去我大舅哥的房子那儿了,俩孩子睡着了,不好让他们来医院,等改天再带他们来。”
杨栓子点头,低声道:“医院里阴,晚上最好不让他们来是对的,小孩子眼睛亮,万一看到什么,吓病了就不好了。”
王香苗没有看到孙子孙女很是失望,又想到当初当家的说,儿媳妇儿生气了,很有可能带着孩子住娘家去,这回她不会生气了吧?
于是她弱弱地问道:“等回大队后,他们还回家里住吗?”
杨新洲不知道他娘的想法,回道:“不回去住,住哪儿?”
王香苗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杨栓福也醒了,看到自己大儿子回来了,伸手把他招到身边,急着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杨新洲对待他爹还是比较温和的,他拍了拍他爹的手:“您都住院了,我还能不回来,不仅我回来了,珊珊和您孙子孙女都回来了,他们现在长本事了,都会喊爷爷了,您可要快点好起来,他们还没有当面喊过您一声爷爷呢。”
杨栓福就像被注入了生命力,眼睛顿时有了光彩:“我现在就能出院。”
杨新洲赶紧拦住他:“能不能出院,您说了不算,得听医生说,您身体好了,才能抱他们不是,他们现在长得可敦实了,而且正学走路呢,您身体好了才能抱他们,带着他们撒欢不是。”
杨栓福这才躺了下去,而王香苗赶忙期待地问:“平平安安会叫奶奶了吗?”
杨新洲回道:“才开始学说话,我们把所有称呼都教了,就是不知道学会多少。”
难道他能说,他媳妇儿教孩子喊人的时候,根本没有教他们喊奶奶?只能够含糊过去了,王香苗却说道:“会喊爷爷,就会喊奶奶,哎哟,我孙子孙女真聪明,才多大就都会喊人了。”
杨新洲没有出言打击她,只是跟他爹说话,问他爹感觉怎样,或者有没有想要吃的,杨栓福回答了之后,这才看着王香苗说道:“如果再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王金宝或者杨新洁往家里领,咱们俩也分开住吧,我带着俩小的跟新洲过,你就跟你的好外孙好闺女过去。
新洲,你的意思呢?”
杨新洲看了眼他娘苍白的脸色,回道:“爹想怎样就怎样。”
王香苗急道:“不能这样,你们不能不管我。”
杨栓福冷着脸说道:“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小雨和小泽还小,我还想看他们成家呢。”
王香苗又看向儿子,想让儿子帮她说说话,但是杨新洲却说道:“我不想平平安安在家里也受委屈。”
王香苗跌坐到椅子失声痛哭:“新洁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啊。”
杨栓福冷声道:“那你就跟她过去,没人拦你,我出院咱们就分家。”
王香苗见他真生气了,也不敢再说了,只低低地抽泣,但是病房里三个姓杨的男人,都狠心地不理睬,而杨栓福也决定回去后给她一个教训,省得她老是不长记性。而在江楚林的房子这里,平平安安已经醒了,他们正被他们的姥姥李美玲同志揽在怀里,挨个在他们的小脸儿上亲了亲:“我们平平安安真本事,都会叫姥姥了。”
刚才俩小孩儿在他们的妈妈诱导下,吐字清晰地喊了“姥姥”,让李美玲别提多高兴了,她就是知道闺女要回来,这才来城里等人,可是没有想到会收到这样的惊喜。
江楚珊看她娘没口子地夸人,便说道:“娘,您出去后可别跟外人这么夸,他们再有几天就十一个月了,他们会说话不是很正常吗?”
李美玲瞪了眼闺女,又亲了亲自己的宝贝外孙:“反正,我外孙就是有本事。”
江楚林在旁边附和:“就是,我还没有见过像我们平平安安这么又可爱,又有本事的孩子呢。”
说完就先拍手引起俩小孩儿的注意,然后说道:“平平安安,你们说舅舅说得对不对?来,叫声舅舅!”
俩小孩儿嗦着自己的手指头不吭声,直看向妈妈,然后喊了声:“妈妈!”
江楚珊看自己哥哥失望,正好俩小孩儿也该喝奶了,便拿起奶粉泡好,然后递给她哥,江楚林秒懂:“平平、安安,叫舅舅,有奶喝哟!”
正好这会儿他们也饿了平平看到奶瓶就去够,而安安也跟着,江楚林故意不给,诱导他们喊舅舅,俩小孩儿便求助地看向妈妈,平平还有手指头指着江楚林一阵咿咿呀呀,安安在旁边咿咿呀呀地补充,然后俩小孩儿竟然异口同声道:“坏!”
这个字说得那叫一个字正腔圆,中气十足,江楚林一手拿着一个奶瓶,气地恨不得上前打他们的小屁股,真是白疼他们了,枉他每个月都给他们邮递一罐子奶粉。
“怪不得老话说外甥狗,吃了就走呢。”
说完把故作把奶瓶往嘴里塞,然后俩小孩儿就拍了拍姥姥,再用手指头指着舅舅,说了仨字:“舅舅,坏!”
然后扯开喉咙哭了起来,江楚林赶忙把奶瓶递给他们,俩小孩儿这才收声,双手捧着奶瓶边喝奶,边戒备地盯着舅舅,江楚林气笑了:“在我家,吃我的,住我的,还骂我,也就你们了,换个人,我早就丟出去了。”
李美玲瞪了他一眼:“出息,跟孩子计较。”
江楚林举手投降状:“好好,我不说话,成了吧。”
孩子吃上奶,安静了,李美玲这才和闺女说老杨家的事儿:“杨家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江楚珊过来抱过安安,玩着他翘起的小jiojio回道:“王老二的媳妇儿既然不是刻薄性子,王金宝自然让人家亲爹养着了,我公公能自理,不用人伺候,我婆婆也活蹦乱跳的,我自然回部队了。”
李美玲才说道:“你婆婆以前也没有瞧出来这么糊涂啊。”
江楚珊笑道:“那是没有跟她住一块。”
这边李美玲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跟闺女道:“上一次你婆婆不是想你和女婿养王金宝,你猜是谁撺掇的?”
江楚珊眼珠子一转:“王家人?”
李美玲“哼”了一声:“可不就是他们,杨新洁进去了,王老二想要跟她离婚,不得再娶啊,带着个孩子,谁愿意嫁,可不就想出这个馊主意,让人在你婆婆耳朵边上说道,偏偏你婆婆那个人还真听进去了。她也不想想,杨新洁可是害你们,然后才进去的,让你们养活仇人的儿子,亏她想得出来,哼,老王家也不是好东西。”
江楚珊叹气:“人谁不是向着自己,他们想他们的,我们不接招就是了。”
说完这事儿,她便问她哥的婚事儿:“到底咋回事儿?”
一说起这个,李美玲就生气:“当初也不是你哥主动跟她处对象的,是她哥向你哥主动介绍的她,平常瞧着对你哥也不错,谁知道临到婚期却出了这事儿。”
江楚珊安慰道:“结婚前发现人不成,总比婚后发现好,要不然我哥一离婚,就成二婚头了。”
李美玲叹气:“除了这样想还能咋想,你是不知道,你哥这事儿一出,大队的人虽然也说闲话,但是毕竟不敢当面说,你二婶儿那人就敢怼到我脸皮上,哼,不就是有孙子了吗,也不瞅瞅大森根本不让她看。”
江楚珊拍了拍气到的亲娘,再次安慰道:“我二婶那人,你跟她计较什么,她说什么您爱听就听,不爱听就找大森哥,她保管老实。”
李美玲想到弟媳妇怕儿子的性子,心里头总算平衡了点儿,不过却用脚踢了踢江楚林:“你个不争气的,赶紧找对象。”
江楚林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他也不明白了,他怎么就老是招惹坏女人呢?
“哎哟,平平、安安,快让奶奶抱抱。”
第二天江楚珊和她娘、她哥,带上礼品,抱着俩小孩儿来到了医院,刚进病房,王香苗就过来抱孙子孙女,可惜俩小孩儿隔了近一年没有见过她了,哪里还认识她,根本不让抱,而且还是她一碰就哭。
“娘,俩孩子认生,等熟悉了,再让你抱吧。”
江楚珊舍不得自己孩子哭闹,便抱着孩子离她远了点儿,而王香苗还想抱,但是杨新洲就过来了,把俩孩子直接抱到病床边上,让他爹瞅瞅。
“平平安安,这是爷爷,喊爷爷。”
俩小孩儿今天不知道咋回事儿,乖巧得很,他们爸爸一让他们叫人,他们就乖乖地叫了,杨栓福顿时把牙花子都给笑出来了。
王香苗看得眼热,也让他们叫奶奶,结果俩小的根本不搭理她,只要她一碰,就撇嘴哭,让杨栓福心疼地瞪王香苗:“孩子认生,你就不能收敛点儿。”
不提王香苗咋想了,就说江楚珊他们都有些无语,因为这话根本站不住脚,他这个爷爷也是陌生人,但是俩孩子没有跟他认生啊。
就是下午出院回家之后,看到家里的小叔叔和小姑姑,也是亲热得很,而且大概因为血浓于水的原因,俩小孩儿非常喜欢叔叔和姑姑玩儿。
“呼呼。”
“嘟嘟。”
俩个小孩儿口齿不清,叫不好叔叔和姑姑,但是最起码人家的意思到了,唯独跟自己奶奶,不让碰,又不叫人。
要他们大一点,王香苗还能安慰自己这是儿媳妇教的,不让孩子跟她亲近,但是这么点的孩子,话都听不懂几句,想教能教得了吗?
因为孙子孙女不亲近自己,王香苗气地抹眼泪,杨栓福看到了直说:“活该,他们差点折在他们大姑姑手上,你却一直向着她,他们人小,不代表他们不知道好歹。”
然后又说道:“以后我带着小雨和小泽过,你自己带着你的大外孙过吧。”
金宝这孩子还小,不能再像惯他娘一样惯着他了,要不然凭借他的性子,长大了也是步他娘的后尘。
“平平、安安,你是喜欢姑姑做的布娃娃呢,还是喜欢你叔叔做的木头人?”
外面传来了杨新雨的声音,她今年已经十二岁了,针线活虽然做得不好,布娃娃也缝制的粗糙,但是不知道怎么投了俩小孩儿的眼缘,拿着就不撒手,另外就是喜欢小叔叔做的木头人,一手布娃娃,一手木头人,他们才不要做选择,他们全部都要。
而王香苗看着外面的四个小的相处,再想想小闺女和小儿子对她的冷漠,以及孙子孙女对她的排斥,心一酸又哭了。
而江楚珊和杨新洲可不知道这个,俩人正在江国平的带领下参观蘑菇养殖场呢,现在石桥村大队的蘑菇养殖场,可谓是在全国都出名了,连华国日报都上了,虽然不是头版头条,只是一个很小的版块儿,但是已经让小小的石桥村大队出名了。
“因为蘑菇养殖场的规模一再扩大,所以大队的制糖厂便不开了,咱们大队现在专门种蘑菇,一年也能挣两三万,是咱们县,咱们省最富裕的大队之一了,咱们大队的社员,家家白面管够,住的也是红砖房。”
江国平自豪地跟闺女说着大队的情况,毕竟石桥村大队能从一个穷地叮当响的大队,成为现在有名的富裕,离不开闺女的主意,要不是她想出种蘑菇的点子,他们大队也不会有今天。
杨新洲适时道:“咱们大队能有今天,都是爹领导有方。”
江国平不看他,看向自己闺女,江楚珊也跟着说道:“爹,做的不错。”
江国平脸上这才有了笑容,然后又领着他们去了负责研究试验的菇房,这些是林教授在负责,他现在已经是蘑菇养殖方面的专家了,不是没有研究所给他递橄榄枝,但是他感恩江楚珊的提点,一直不愿意离开石桥村大队。
“这里就是林教授的菇房,还有那边的那两个菇房,都是外地人过来学技术的教学菇房。”
江楚珊问道:“来学技术的人多吗?”
江国平让他瞅了瞅那边十来个人:“这是今年的第二批人了。”
这正月还没有过去呢,就第二批人了,看来这秸秆种蘑菇的技术不是一般的受欢迎,也不怪她爹现在走路都带风。
“珊珊,你可以回来了,走,来帮忙看看我们培养香菇的步骤哪里不对劲?接种后,菌丝刚萌发就会枯萎。”
江楚珊摆了摆手:“我是个门外汉,知道的那点子技术,早就合盘托出了,就不进去献丑了。”
林教授请不进去人便不再勉强她,反而跟她说起家常来,江楚珊趁机问道:“教授,您现在不必因为我就一直守在石桥村大队,这里的条件毕竟有限,您应该去更大的舞台,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林教授摆手:“现在外面乱糟糟的,我这个人脾气倔,有时候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在这里还能好好地研究,到了外面,说不得就会出什么事呢。”
既然不想走,江楚珊也不会勉强,又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路上碰到了大队的社员,几乎都是笑脸相迎,对着他们热情地打招呼。
“珊珊,无论在家属院,还是在老家,你的人缘都挺好的。”
杨新洲看着江楚珊应付了几个热情的人之后,便低声对她说道,江楚珊挑眉:“他们不是喜欢我,是喜欢我带给他们的好处,老家的社员是,家属院的嫂子也是。”
杨新洲叹气:“珊珊,你能不能过得不要这么清醒?太清醒了,会失去很多快乐的。”
江楚珊直截了当:“不能!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不快乐。”
再次回到杨家,王香苗就过来拽着杨新洲哭诉:“你爹要跟我分家,我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被人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啊?”
杨新洲把他娘的手拿开,说道:“医生说我爹现在不能吃气,您还是顺着他好,这样有利于她的病情恢复。”
王香苗看向江楚珊,江楚珊笑笑不说话,显然认同杨新洲的话,王香苗此刻有种众叛亲离的感觉,一家人从老到小,一个个地都不待见她,于是哭着回了房间,趴在炕上的时候,在想她真的做错了吗?
“哥,娘好可怜。”
杨新雨心疼道,毕竟是亲娘,再怨她,也不舍得她难过,杨新泽在旁边安慰道:“没事儿,等娘长了教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杨新雨用脚踢了踢脚底下的土,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大姐差点害死了嫂子还有侄儿侄女,王金宝又差点害死了她爹,如果娘还偏向他们,娘再可怜,她也不会理她了。
老家这边算是有惊无险,而杨栓福生死线上挣扎了一圈后,便下定决心让王香苗受到教训,带着小闺女和小儿子跟她不在一个锅里吃饭,王香苗吃了教训,倒是安分了不少,不再提王金宝的事儿。
而王老二带着后来娶的媳妇儿,还特地上门道歉,并且赔付了杨栓福住院的医药费,那个后娘还承诺道:“叔,婶子,你们放心,我会把金宝当成自己亲儿子一样对待,我已经不能生了,这辈子还指望着他给我养老呢,怎么敢慢待他,咱们两个大队都挨着呢,你们也看着,我杜晓燕要是真地虐待金宝,我保证任打任罚。”
杨栓福歪着嘴,虽然有些口齿不清,但是还是说道:“金宝姓王,跟杨家没关系,以后你们该怎么管教就管教,只要他能够成为一个正派人。”
再是寒心,终究还是希望他能够变好,杜晓燕赶忙承诺:“叔,您放心,我会好好教养金宝的。”
而这个过程中,王老二除了刚开始说了几句道歉的话,就一直没有说话,江楚珊再瞅瞅漂亮利落的杜晓燕,等他们走后,她便对杨新洲说道:“你这前姐夫配不上这个杜晓燕。”
杨新洲没有回答她,只是握着她的手说道:“咱们一定要好好地教养孩子,我可不想将来每天都要为了他们,去跟人伏低做小地道歉。”
江楚珊横了他一眼:“只要你少惯着点他们就好。”
杨新洲摸了摸鼻子:“我尽量。”
江楚珊只是听听,指望他教育孩子,还不如指望他能够在家的时间多一点呢,结果回道部队,他就又去执行任务了,所以说教育孩子的事儿,还得她来。
回到部队没几天,嫂子们订做的织布机和纺纱车都送来了,江楚珊这边的纺织小课堂正式开课了,不过她只交他们纺纱,织布,至于染色,她没有打算教人,她得给自己留点傍身的东西。
因为纺织合作社的关系,她织布光明正大,效率提高了,当然荷包也鼓了,六哥回来后,就抓住了李欣悦丈夫的把柄,所以他和她的生意根本不会受影响。
不过得益于纺织合作社成立后,也有嫂子悄摸摸地私底下卖布,六哥看不上这些原色的布,便把这些布拿给了江楚珊,让她染色,而江楚珊跟他要了一个宅子,每个星期,或者每半个月去一次,集中染布,然后把染好的布拿回来,加工成为衣裳,这样比她织布染布裁剪衣裳挣得更多了,真是意外之喜。
时间在忙碌中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家里的俩小孩儿已经三岁半了,整天上房揭瓦,在家属院惹是生非,特别是平平,能动手绝对不逼逼,为此她不知道跟人道过多少歉,赔了多少不是,而当初说好好管教孩子的爸爸,却总是以孩子还小为由,拖她管教孩子的后腿。
“江阿姨,平平和安安离家出走了。”
这天江楚珊正在家里给俩小孩儿准备书包,他们俩也该上幼儿园了,结果桂兰家的二旦就跑过来说,他们家俩小孩儿离家出走了。
不过她却淡定道:“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呗,反正他们肯定不会错过晚饭。”
又不是第一次闹离家出走了,每次的出走范围都不会出去家属院的大门,这次虽然不知道为啥又闹离家出走,但是她并不担心。
二旦急了:“这次是真的,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东西,我看见他们上了公交车了。”
这下江楚珊坐不住了,阳城前段时间刚刚丟了俩孩子,听说是遇到了拐子,一想到俩小孩儿可能被拐走,她的脸色立马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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