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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江湖逃亡


星月无光,夜如磬石。

庙外振翅飞入一只蝙蝠,绕殿一周又飞了出去。忽然一个诡异的声音自屋顶响起:“我瞧见你了,我瞧见你了……”

晚塘寻声看去,原来屋顶上停着一只黑乎乎的怪鸟,正自剔喙梳羽,那声音正是从它嘴里发出。本来鸟说人话事属寻常,但在深夜荒庙之中显得很是诡异。晚塘毕竟年幼胆小,少见多怪,吓得缩作一团,不敢再看。

那怪鸟展翅掠过屋脊,绕着院中枯树飞了数匝,冲天而去。跟着两声轻响,两道黑影相继落身院中,一股肃杀之气扑来。有人刻意拉低嗓门,喊道:“晚塘,你孔叔叔听说有坏人对你爹爹不利,派我来助拳,我终是迟了一步,你还好吧?快出来!”

晚塘心中怀疑:“那怪鸟来得突兀,刚一走孔叔叔的人便到了,没那么巧吧?他会不会是敌人假扮的?”他越想越觉得此人是坏人,便憋着气不出声。

那人叫了几回也是烦燥了,埋怨道:“鬼蝠,你的‘搜魂大法’似乎不灵,那小娃娃根本不在这里。”

另一人道:“不可能,我分明感应到此处有孩童微弱的气息,能身在荒庙中,不是那小鬼是谁?”

晚塘听他们说话,已知他们正是坏人,而且鬼蝠之号也有个“鬼”字,说不定正是杀害爹爹及兄长的大仇人。

二人在殿中搜索,一步步向晚塘藏身之处走近,其中一人手持鬼头刀,偶尔泛出慑人的绿光,晚塘此刻也不知该继续潜伏,还是夺路狂奔,紧张到心提到了嗓子眼。

怀中的“不离”也有些不安分了,奋力钻出一个头来,突然脱身窜了出去。那二人倒吃了一惊,赶忙追到殿外,听到几声犬吠之声,都低声咒骂:“他奶奶的,是只野狗!”骂声中推门出庙,往别处去了。

晚塘长舒了口气,感激“不离”又一次救了自己。他也跟着明白了,自己体内的“避神丹”仍然起着效用,鬼蝠所嗅到的其实是“不离”的气息,否则不会轻易上当。

既然“搜神大法”对自己无用,白天又难以避开敌人的肉眼,眼下趁天未亮应赶快出城。

晚塘潜出荒庙,从另一个方向逃奔南门。他知道敌人一定会在城门处守株待兔,因此将到时先隐到一边留心观察,一直等到东方发白城门开启,正好有送殡的队伍出城,他随即混入其中。

但没走多远便听马蹄声响,数骑人马尾追驰来。晚塘急忙从吊丧人中找来三尺白布,给自己头顶系上孝帕,也如同丧者亲属一手扶柩,一手掩面,大放悲声。

父兄遽然被害,魂归九泉,尚不及发丧送葬,这般所为,也当是为他们而哭,为他们送行。因此哭得比送殡的孝子贤孙还要厉害。

那些人还道他是哪个亲友的孩子,也无暇多问。

数骑随即追至,放慢了马步,朝人群不住的扫视。晚塘偷眼斜睨,看清来人披黑披风,披风上金线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蝙蝠,戴黑纱斗篷,隔着面纱双眼透出两道刺人的绿光,恨不得将目光所及之人一口口吃掉。

晚塘大为愤慨:这帮黑衣人光天化日下杀人放火,还如此大摇大摆,当具是无法无天了!

这些人似乎并未发现晚塘,打马赶到队伍前面去了。

晚塘直觉他们就是一直追杀自己的那帮人,虽然看不清面目,但这身装扮定是有来头的,日后可以凭此追查。

他跟着队伍一直送到山上,别人开山下葬,他也跟着跪拜磕头,遥祭父兄在天之灵。拜罢正想开溜,回头瞧见那帮黑衣人正爬上山来,心中顿感不妙,叫苦道:“当真是糖黏屁股,甩之不掉啊!”急忙向山上奔去。

山上是一片乱坟岗,平素里他对此本是极害怕的,这时为了逃命也不管不顾了,尽往那坟垅荒沟中钻去,找了个狐狸洞猫身藏起。

不多久黑衣人也找了上来,各处搜寻,但荆莽丛生,乱草芜杂,黑衣人一时也搜索不到。

晚塘不敢稍动,一直到金乌西坠,雾锁山头,那些黑衣人才吆喝着下山而去。

晚塘仍怕他们使诈,又等到天色黑尽,玉兔东升,他才钻出来。此时浑身刺痛酸麻,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几乎不能行走。但闻耳边怪声时作,如猿啼,如夜猫子叫,又有几分似婴儿的哭泣声,吓得魂飞天外,快步往山下行去。

他脚步蹒跚,好不容易奔出了坟岗,谁料脚下一空,跌入一个深坑。坑中满是石灰,顿时弄得灰头土脸,双眼难睁。原来这个刚挖成的墓穴,预备用来埋死人的,晚塘落入此中,不但神形狼狈,而且触了霉头,心情沮丧至极。

乱摸中竟然摸到一具死尸,把晚塘吓得不轻。死尸体形瘦小,多半也是个孩童,硬梆梆的死去已久,从皮肤上涂了厚厚一层油脂,滑不留手,倒弄得晚塘一身脏污。

那死尸忽然动了一下,跟着浑身抽搐起来,动静越来越大。

晚塘大恐,心想这莫不是要尸变么?

宋家世代捉妖,他从小就被父亲灌输此类知识,听过不少灵异之事,知道尸变是人死后灵魂已灭但肉体不腐,一旦受到某种感应,即可跳起伤人,而死尸蓄有剧毒,亦可传染于人,使其同样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而最可怕的不是尸变,而是“借尸还魂”,若死者一时灵魂未灭,但肉体已无生机,受怨念驱使,寻求活人躯体寄生,这便是传说中的“怨鬼”。除非那人意念坚定,所谓阳气旺盛不受阴气所侵,否则极可能被吸去精气、借壳附体。

晚塘虽有所了解,但从未亲身接触,连日遭逢大难,有如噩梦刚醒,尚未接受得过来,一出城就遇到僵尸、鬼魂,一时间吓得手足无惜,魂飞天下。

但那童尸随后渐渐停止抽动,并未暴起伤人,此后再无动静,晚塘也反应了过来,心中想出了数种对付僵尸、鬼魂的法子,便不如何怕了。

此刻要担心的,是黑衣人是否还在附近?如果守株待兔,正是拣了一个大大的便宜。

他立即攀着坑壁上爬,但土质松软,还没爬到一半便摔落下来。如此几次,已经耗尽了他吃奶的力气。

大仇未报,难道我宋晚塘就要葬身于斯?

爹爹、二哥、三哥、四哥,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晚塘逃过此劫!一定要让我今日所受之苦百倍偿还给加害你们的仇人。

就是这股子为了报仇的意念支撑着他,更激发他幼小身体内的潜力,一步步爬出土坑。

终于爬到地面,他歇了口气刚起身要走,忽然双臂、膝弯等多处如被针刺了一般,顿时全身僵直,差些仆倒。背后响起一个声音道:“看你还如何逃,乖乖的跟贫道回去!”

他不由自主的直上直下弹跳起前行,跟在那道士身后。仿佛是那道士的牵线木偶一般,那道士走东,他也走东,那道士走西,他也走西,完全不由自主。

也不知道那道士是不是对头一伙,带着自己要去何处,他想张嘴呼喊,发现连舌头也麻木了,只发出嗬嗬怪声。

不久行至一处,竟有十数人前后排成一排,杵身于地动也不动,另有两个青年道士,见了老道士连忙迎上,问道:“师父,这小鬼怎么了?居然不听从号令,自行逃跑!”

老道士道:“尸体有时不受控制,有可能是药物失效之故。我又加了一道保险,用喂了药的一线针封住他四肢关节,应该不会再出事了。但近来尸体接连被毁,与这件事定有关联,看来是有人在打我们的主意。咱们须尽快启程,途中再不能大意,否则孙将军那里不好交待。”

晚塘立即明白,他遇上赶尸了,自己被误会成失足跌入墓穴的童尸,但此刻欲与申明,却有口说不出。

老道士拿出桃木剑一番踏罡布斗,嘴中念着开山咒,烧了一叠文书,大概是关牒表文,敬告诸路神仙让路。检查每具死尸额头的灵符是否稳妥,草绳是否牢靠。最后一手摇摄魂铃,一手舞剑,这一排死尸便都跟着他跳跃而行。两个徒弟一个在最前鸣锣开道,打灯笼照明,一个走在最后看管。

晚塘跟在僵尸最末,心中暗叫倒霉,却也有些庆幸,如此好过被黑衣人抓去,待逃出黑衣人魔爪再寻机脱困不迟。

但此后到了山下,遇到数名黑衣人拦路盘查,他才知这帮人并未甘心离去,而是守住了下山各处要道,眼见关卡在即,极可能被发现,心下暗叫糟糕。

那道士连忙上前笑脸相迎,道:“原来是玄蝠堂在此设卡,不知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得罪了贵堂,令贵堂大动干戈?”

一个领头的黑衣人道:“你认得你,你是湘西那个赶尸的‘独眼张’,你在山上可看见一个小孩?”说着话向晚塘走来。

老道士独眼张道:“贫道外号‘独眼’,不仅瞎了一眼,剩下这只也浊得很,路过此地,并未见到什么小孩。且不知贵堂抓一个小孩作甚?”

那黑衣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不关自己的事少打听!这个小孩是什么人?”说这话指着晚塘。

独眼张暗道:“听闻玄蝠堂盗人尸体用来练功,他莫不是看中这个小童尸?”忙道:“他是雁门关孙将军的孙儿,因躲避战乱坠马而死,孙将军军命在身,嘱意贫道替他运回岭南老家安葬。咱们办这差事的,昼伏夜行,晚上也想多赶些山路,你看这天就快亮了,您就行个方便。日后有生意也请照顾则个。”说着话塞上一袋银子。

那黑衣人也不客气,背着另外几个黑衣人偷偷收了银子,手一挥,给众人放了行。

独眼张如蒙大赦,千恩万谢之后带着众尸离开。

鸡唱五更,薄雾晓开。

林子深处现出一间破茅屋。

独眼张道:“好了,幸好路上没有耽搁,天亮前可以赶到义庄。”

所谓义庄,是用来临时停放死尸的地方。大都是一时还未曾找得好地方安葬,或是死者客死他乡,家人准备运回本土去安葬,或是穷得无以为殓,只好暂时寄放在义庄之中。

一行人刚到,两扇破门板无风而开,现出一个蓬着头发花白胡须的老者,阴恻恻的对众人道:“赶夜路的,进来歇歇吧。”说罢又是一阵咳嗽,只是干咳,几乎要咳出血来。

独眼张骂道:“老东西,你还没死。这副样子,早些死了还清净些。”

那老者道:“老朽要是死了,就没人来给你们收尸了。”点亮油灯,拿起那块从未清洗过的破抹布擦抹桌椅。

灯焰摇晃不定,光线晦暗,只见屋中靠里停着七张长木桌,各躺着一具死尸,一股死人腐败的恶臭扑鼻而来。

独眼张一阵摇头,自是因为守庄人不会管理死尸致其腐烂之故。

他将所赶之尸弄进屋来背壁站成一排,叫那两个徒弟为晚塘涂抹桐油、草药,七窍处补填丹砂。两徒弟见晚塘面皮如生,惊道:“有古怪!这小孩与昨日大不相同了!”

独眼张坐在椅上,看也不看,道:“是不是皮肤变得白嫩、光滑还有弹性了?”

两徒弟连连点头。

独眼张道:“这是尸变,又有什么大惊小怪?这孩子命中有煞,在生时克父克母,死后也会是个极厉害的角色,如今才到‘白僵’的阶段,用不着害怕。为师明日画一道镇尸符,可以制之。现在太晚了,为师要在外面守夜,你两个在这里看管,不能再出意外。”

两徒弟谨遵师命,给晚塘浑身涂药,涂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少了引起尸变。

晚塘被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筋疲力尽之后,这一夜竟然睡得很香。

一直到天亮也没什么意外。

但天上下起了绵绵细雨,淅淅沥沥。

正所谓下雨天,留客天,尤其赶尸的,绝不可冒雨而行,尸体沾上水便坏了。

独眼张独眼望天,忧心忡忡地道:“要是雨下个十天半月,可如何是好?”

晚上他从背兜里拿出一个纸包,展开来是数块黑乎乎的肉脯,说道:“今晚那贼人必定前来。你两个就以此充饥,吃饱了互相涂上尸蜡,扮作死人,今晚我倒要看看,什么贼人如此大胆,竟敢来坏我的事。”

两徒弟看着肉脯道:“师父,这是什么?”

独眼张淡淡的道:“死人肉。吃了死人肉,才能避生人之气,来人才不会怀疑。”两徒弟相顾失色,都道:“我们先作装扮,完了再吃吧。”

原来两人动了心思,等抹了尸蜡,扮成死人后,趁独眼张不注意,偷偷将死人肉扔到桌下,吃的却是自己身上带的干粮,还特意装出难以下咽的样子给独眼张看到。

子时过后,独眼张仍旧到屋外檐下睡觉。两个徒弟混在死尸群中,一双眼睛却眨也不眨盯着四周。

晚塘横遭惨变,心情沉重,尤其对着一屋子死尸更是无法入眠。

三更时分,晚塘忽闻房中嚓嚓声传来,发现靠里边停放的死尸中,其中一具着灰衣的竟然坐了起来,然后下地一步步向这边走近。那人生绢抹额,面无血色,表情僵硬,只有一对死鱼眼珠尚可转动。

灯红摇影,鬼气逼人。

晚塘一颗小心脏吓得砰砰直跳,咬了一下舌头确认不是在做梦,再看两个小道士,都眯着眼睡着了。

尸变?还魂?恶鬼?还是……?

看他走路的样子轻声细步,显然不是一具死尸,似乎是早已混入义庄的活人。只见他走近一具走尸,拿出一根细竹管,一下子插入那尸的前心,乌红的尸血自管口流进他预备好的一个瓦釜中。

万籁俱寂,只有血滴声。

血流干之后,那具走尸如泄了气的皮球萎缩成了包了一层皮的骨架子,显得更加恐怖。

灰衣人挨个连插了数尸,瓦釜将满,他捧起美美的喝了一口,咂巴咂巴嘴巴,连嘴角的血也伸出舌头舔舐干净。那舌头伸出来足有五寸之长,甚是骇人。

其中一个徒弟为响声惊醒,瞧见此幕,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嘴巴大张着却叫不出声来。

灰衣人目露凶光,意欲杀人封口。忽似听到了什么,脸然大变,急忙返回停尸桌躺起,仍旧装死。

就在这时,茅屋四周都传来脚步声,那声音极轻,似怕屋中之人发觉。独眼张只说了个“你”字便没了声息。跟着数名黑衣人冲进屋来,眼光朝尸体扫视。

晚塘认得是玄蝠堂的人,立即闭目装死,暗想:“杀人凶手不肯罢休,追到这里来了,看来装死那位仁兄不是他们一伙的。”

黑衣人很快看出身材矮小的晚塘,打个手势向他围拢过来,晚塘暗暗着急,自知眼下处境也只有仍人宰割的份。

一声狼嚎忽然响起。这荒村野外有狼出没也很寻常,但这声嚎叫又不太像野狼,且久久不绝,忽东忽西,忽远忽近。

一名黑衣人惊道:“不好,是狼魔来了!”另几名黑衣人闻言皆吃惊不小,想是对那狼魔十分惧怕,便想开溜。

那嚎叫声却突然近了许多,仿佛就发自屋外。众黑衣人自知来不及逃跑,急中生智,或躺桌上,或靠壁而立,混在死人堆中装死。

闪电劈下,门口一亮之际,一匹高大威猛的老狼已经站在了那里,——如同人那样站立着。

夜空中一声惊雷震耳,那老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一名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极力挣扎,但丝毫无能为力,被那老狼血口獠牙咬颈而死。

老狼动作敏捷,从这张桌跳到那一张桌,几个闪跃,众黑衣人尚没反应过来,尽丧狼爪。

那老狼的身形动作分明就是一个人!一个老者!而且长相与那守庄人有几份相似,连下半身的裤子也是一样。但一个虎背熊腰、高大威猛,一个老态龙钟、羸弱将死,尤其一个凶狠一个祥和,实难相信就是同一人。

莫非他便是黑衣人口中的狼魔?

这时狼魔以锐利双眼盯向剩下的死尸,一步步凑近鼻子直嗅。看来他狂性大发,不光要杀光来犯的黑夜人,还要杀死屋中所有有生气的活人。

独眼张的两个徒弟自知腿短难逃,不如凭着扮相逼真蒙混过去,故一直并未动身。狼魔的嗅觉却灵敏得很,很快辨出了他二人,张嘴一口一个。二人脖子一歪,瘫倒于地,抽搐了几下便死了。狼魔跟着移步走向晚塘。

晚塘偷眼斜睨,被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吓得呆了,忘了自己也即将成为那老狼腹中之餐。

先前盗饮尸血那灰衣人似知就算浑身尸气也逃不过狼魔的鼻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当下弹跳而起,向门口逃奔。

那狼魔不知从哪里绕到了屋外,将他堵截在门口。

灰衣人退了回来,绕桌避走,倏忽来去,身法倒也不弱,狼魔一时没有抓到他,一声长嚎,张臂捶胸,甚是焦躁。

晚塘为狼魔叫声惊出一身冷汗,自知体内的避神丹差不多失效了,逃也逃不过,想起桌下有几块死人肉,独眼张说能避生人之气,眼下无奈只有试试了,趁乱摔倒滚到桌下,张嘴衔起肉脯嚼也不嚼,囫囵送入肚中,随即定身不动。

恰在这时,那灰衣人绕桌子过来,不防桌下有人,为晚塘所绊而仆。更不料身上那根尖竹管掉地而立,正从他的前心插入,趴在晚塘身上便气绝身亡了。

晚塘正与他贴脸相对,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恶臭无比,几欲呕吐,当真苦不堪言。耳闻狼魔走近,也只有忍耐不发。

狼魔凑近嗅了一阵,确信已无生气,呼啸一声跃身破门而去,啸声渐低,最后消逝于密林深处。

晚塘连日来水米未进,这时已极度虚弱,迷迷糊糊中只觉狼魔去远,另有一人进来,将自己背起飞奔。后来昏了过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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