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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拜师学艺


城中人头攒动,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晚塘见人便唱个肥喏问道:“请问玄蝠堂堂口在哪里?认不认得一个叫黑蝠的人?”所问者皆摇头答曰不知。

后来有个胖和尚见他问人,便凑过来道:“小施主要问何事何不来问贫僧,贫僧法号‘无所不能’,简称‘无能’,无论是宫中事,还是江湖事,无论是天下大事,还是芝麻绿豆小事,纵然是夫妻房中事,我都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人称‘江湖百晓僧’是也。”

晚塘喜道:“请问大师,玄蝠堂堂口在哪里?认不认得一个叫黑蝠的人?”

无能摊开一个手掌,道:“敝寺修缮佛像,募求善资,小施主若能施舍一二,贫僧自当奉告。”

晚塘身上只有一个玉坠、一件金甲值钱,但都不能施舍,如实道:“在下身有玉坠一个,金甲一件,系家传之宝,不能抵用。罢了罢了。”便向别处走去。

路上遇到一个算命先生摆摊,旁边支一幡杆,斜挂着一个绣有“测字”的香袋,心想自己要是学得二哥一半本事,也就不会如此迷茫不知所措了,真后悔当初贪玩不求上进,宋家的本事在自己手中绝传了。想上前与他攀谈几句,那胖和尚无能跟了上来,道:“小施主要问吉凶福祸何不问贫僧。”

晚塘奇道:“你也会算命?”无能道:“贫僧法号无能,意即无所不能,打卦、起课、测字、看相,无不精通,人送绰号‘过去未来无所不知佛’。且不知施主要问前途,还是姻缘?”

晚塘道:“在下说了,身上的传家宝不能施舍。”无能道:“小施主此言差矣!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今日施舍了,发了善心,结了善缘,他日必有福报,舍了小金,终结大果。”

旁边算命先生听晚塘说身有重宝,立时二目放光,说道:“这位小兄弟遇到我神算先生‘李鹤峰’算是遇对人了。观你印堂发暗,眉宇间晦气逼人,定是家遇不测,落难至此是也不是?”

晚塘听他一言中的,道:“先生,我身无分文,付不起你的课钱。”

李鹤峰道:“不准不付,准了多少不论,你不妨听听再说。来,你先写一个字。”

晚塘心想左右无事,不妨听他说说,遂上前提笔写了一个“仇”字。

李鹤峰对字端视半晌,说道:“据我断之,你心中有一个深仇大恨,无时不想报仇雪恨;九人合而为仇,说明对方人多,难以力敌也;要杀此人,须合九九之数,九年之后,九月初九,九刀毙命。不过此行凶险,途中有九九八十一难,纵然你身有九命,也不免九死一生。本先生有结过印开过光的宝物,可助你安然渡过此劫。”说着话从怀中拿出一个紫玉,道:“不多不少,只收你九两银子。”

晚塘道:“先生你收徒弟么?在下愿为执鞭,侍奉晨昏,待以后有了银子再支付你课钱如何?”

李鹤峰闻言大失所望,道:“你这般穷徒儿,我可不敢收。罢了罢了,今日算我倒霉,不收你课钱了。”

晚塘道:“我不想欠你的,这里有包解尸毒的药,或许先生将来会用得着。”

李鹤峰道:“呸呸呸,晦气!本先生替自己改过命,一生平安无忧,又如何会中毒?就算我中毒,也不一定会是尸毒,你这包解药于我丝毫无用。”随手扔掷,不再睬他。

这时人群中传来数声锣响,有人吆喝起来道:“老下熊老三学得几手把式,走南闯北,结识了无数朋友,今借宝地一展身手,让诸位看个笑耍,若得罪了高人,还请莫怪。各位父老乡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跟着又是数声锣响。旁边围起一大堆人,一个中午妇女端锣挨个儿讨钱。

就见那熊老三烧了一道符水喝下,左手拎着自己顶门的头发,右手拿刀往自己脖子抹去,在众人惊呼声中,那人已把脑袋割下,拎着绕圈来回。

晚塘见他没有脑袋的身子行步自如,没有身子的脑袋也言笑如恒,甚感惊奇。无能凑到他身边来道:“春秋百戏,杂技魔术那有什么稀奇,无非是障眼法,贫僧也会。”说罢双手把自己脑袋转了半圈,刚好脸与后脑勺对调。能做到这一点还算厉害,但未等晚塘佩服,无能面露苦相,道:“糟了,我这头转不回去了。”用力试了几次仍然未果,连忙合十做揖,向人群中道:“哪位高人破我法术,有何得罪之处,尚祈原宥!”说着往人群中去了。晚塘倒有些烦他,自言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位大师好吹牛皮,必是惹怒了佛祖。”

那熊老三此刻脑袋复位,又表演了刀穿手心、手掌煎蛋等神技,精采纷呈,引得观众采声迭起,那妇人很快讨得盆满钵满。

晚塘直等到表演结束,观众散尽,熊氏夫妇收拾好正准备离开,上前要拜熊老三为师。

熊老三上下打量了晚塘,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呢?”

晚塘道:“我叫小土蛋,母亲早亡,父亲也为奸人所害,我要学艺为父报仇。”

熊老三道:“你能学得我熊老三三分本事,足够受用终生。”遂将他带在身边。

此后几日,晚塘跟着他摆摊卖艺,做些苦力,但熊老三只顾着挣钱,并无多少工夫教他。

这一日在饭店打尖,熊老三点了一大桌菜肴,吃了个酒足饭饱,后拿出一些碎银子,在银子上咬出一排齿印,以之付了饭钱。回到住处,对晚塘道:“近日见你做事任劳任怨,我今先授你青蚨还钱术。你仔细听了,青蚨是一种罕见的虫,母青蚨生子,分离后必会聚回一处,用青蚨母子血各涂在钱上,涂母血的钱或涂子血的钱用出后必会飞回,所以有‘青蚨还钱’之说。但青蚨十分难见,这世上懂得捕捉的也没有几个,又要等到它产卵孵化。我这枚铜钱便是涂了青蚨血的母钱。”说到这里手扣铜钱向空弹去,口中念念有辞。

那铜钱飞在半空转了数圈,掉落钱袋,跟着如下雨一般落下许多铜板、碎银子,其中便有日间饭店用出去的留有齿痕的银子。

晚塘叹为神奇,早听说有青蚨还钱的传说,原来真有这项功夫。有了这青蚨还钱术终生也有花不完的钱,然太过缺德,等同于自己白吃白喝白拿白要,则要别人白白辛苦,实非他之所愿。便道:“我不学这功夫,我想学杀人的功夫。”

熊老三怫然道:“你有了钱,大可以雇杀手去报仇,免去许多麻烦,何必辛苦练什么杀人的功夫?”

晚塘道:“钱虽好,但不能买来一切;身上有了真功夫,才能纵横天下。”熊老三闻言更加不悦,道:“如此说来这算不上真功夫?你是瞧不起我这个师父了?”

晚塘道:“徒儿恳求师父将这些钱两还回去。”熊老三道:“倘若我不还呢?”

晚塘道:“如果师父执意不肯,徒儿不想师父遭人嫉恨,损了阴德,就为师父代劳相还。”说罢拿起钱袋便往门外跑去。背后传来熊老三的声音道:“你这个逆徒,出了这个门,就不再是我熊老三的徒弟。”跟着是重重的关门声。

晚塘驻步未前,鼻子一酸,对门跪下拜了三拜,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之恩,徒儿终生不忘。”说完这话才起身赶向饭店。

来到店里,掌柜的正在算账,晚塘拿出钱袋交给他,道:“店里少了的银子在这里。”

掌柜的疑惑的看着晚塘,打开钱袋一看,认得那几枚有齿痕的碎银子,向晚塘道:“我正在奇怪,账上如何缺了一两二钱四文,如何又到了你的手上?”

晚塘心想如果说出是师父熊老三使的法术,店家不依不饶去找师父的麻烦,则有违自己还钱的本意,遂撒了个谎道:“是家师见有人从柜台盗走银两,追了两条街才追回来,特遣我来归还贵店。”

掌柜欣然道:“好好……”正想如何酬谢,忽然发现那些银子都变作了碎石子,勃然怒道:“好小子,你竟敢戏耍老夫!来人啦,给我抓住了报官!”

店中数名伙计听见都各拿棍棒奔来,将晚塘团团围住。掌柜的厉声喝道:“快说,你是受何人指使?我家店主也是拜过神仙学过法术的,是哪个妖人如此大胆,竟敢前来滋事!”

晚塘料想是熊老三使了法术,又将银子换了回去,本来一番好意,却有嘴说不清了,也不想出卖师父,不知如何是好。见那些人围拢过来,急忙弯身伏地,使出土遁之法,瞬间遁走到半里之外。店中众人惊得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四处追索。

晚塘听得他们追喊,忙钻入人群去了。走了老远才停下来休息,心想被熊老三摆了一道,自己也背叛了他,他那里是回不去了,此去何处呢?

忽听长街上有人大叫口号,那声音抑扬顿挫,纵然闹市中也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只见人群中走来一个游方道士,手持拂尘,昂首阔步,后面跟着十来名道士,背负桃木剑,声若洪钟的叫道:“神通广大,诸葛半仙,神功盖世,法术通天,脚踢北斗,掌劈华山,见鬼杀鬼,见仙诛仙。诸葛半仙,法术高深,有病治病,无病健身,打醮攘解,道场超生,捉妖驱鬼,治病救人,……”

晚塘心想:“若能拜这位道长为师,定能学到不少本事。”便上前向他跪地道:“在下小土蛋,身负血海深仇,矢志习艺,恨未遇明师,恳请尊上收我为徒!”

那诸葛半仙半眯着眼睇视晚塘,如拾到宝贝般双眼放光,道:“妙极妙极,我正差个帮手帮忙。”

晚塘大喜,随着他们前行,路上问道:“不知师父能否教我压胜之术。”

诸葛半仙道:“压胜之术乃雕虫小技,自是不在话下,不过你需得到那人的生辰八字,抑或一束头发,方可施法。”

晚塘闻言又有些失望,他连仇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得到生辰八字或头发自是无从谈起。

诸葛半仙道:“要一个人死的法子多的是,若那人的法力在你之上,被他察觉后施法反制,压胜之术反倒十分凶险。你应该静下心来,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说话间已到了知县老爷的府上。

杨知县的女儿月娥近来得了一病,夜里赤身嗷叫,到了白天则精疲力竭,恹恹思睡。看了许多大夫,试了许多药方,总是无效。怀疑中邪,于是重金邀请诸葛半仙前来驱邪。

诸葛半仙随其家人到月娥闺阁看了,心中已有计较,到了晚上,叫众人来到阁下藏起。将近子时,杨月娥果然叫闹起来,听上去她倍感痛苦,却又似快乐的呻吟。晚塘也懂些男女之事,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向旁边人低声道:“咱们偷听人别人墙角,不大好吧?”旁人笑他道:“看来你小子还是一个雏儿,今儿带你长长见识。”

诸葛半仙带着徒弟与晚塘三人偷偷来到阁楼上,从窗棂细缝间觑进去,只见杨月娥奋力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一个人在床上颠来倒去。

诸葛半仙拿出事先备好的一袭红装让晚塘穿上,又让他戴上一顶怪异的高冠,轻声嘱咐:“过会儿我叫你走,你务必没命价的奔逃。东边墙矮,我又暗地放了凳子,到时你从东墙逃走。如有人追你,万不可被他拿住。此次如能成功逃脱,我便收你为徒。”

晚塘心中奇怪:“为杨小姐治病,又何故让我一个人逃走呢?”但还是听从他的安排。

这时诸葛半仙潜入房去,突然拂尘一挥,击在杨月娥昏穴上,杨月娥立即昏睡过去,他则高声喝道:“妖精哪里去?”挥拂尘劈空一阵乱击,杨家人从阁楼下看去仿佛他与人打斗。

再过一会儿阁楼窗户洞开,一人跳下阁楼,诸葛半仙靠窗大呼道:“鸡冠郎逃啦!”那人向东奔走,须臾间翻墙而去,杨家护院数人立即吆喝着飞身去追。

晚塘眼看着要被追上,急忙使出土遁术来。这土遁术乃憋一口气心中默念土遁咒,借土而遁,憋的时间越长遁得越远。晚塘还练得不甚熟练,憋气之时忘了念咒,一名护院的手已搭上他的胳膊,带着他一起遁走在数步之外。

晚塘急忙甩掉其手,再次土遁,仍然只遁了四五步,那人把晚塘当作偷香窃玉的妖人,他会法术并不觉得意外,立即一刀挥来,削他后背。晚塘有金甲宝衣保护,这一刀于他丝毫无损,倒让他吃了一惊。晚塘趁机弯身再遁,哪知此刻双手摸到的是一块木板,土遁术未起作用。

与此同时另外几名护院大汉也已追至,将晚塘围在中央,群声喝道:“抓住这采花大盗,定要活阉了他!”一起围成一圈向他扑至。

忽然一阵旋风卷至,带着晚塘瞬间不见,众人扑了个空,相顾惊异失色。

晚塘只觉被那股风卷走,有人拉着自己似乎往地下钻去,再一定神,那人带着自己竟从一棵树上钻出来,一起跳到地上,月光下定眼一看,竟是白天见过的那个胖和尚无能,便朝他躬身一礼,道:“多谢大师相救,大师适才使的可是五行遁术中的木遁?”

无能哈哈一笑,道:“贫僧法号无能,意即无所不能,为我佛弘法护法,会诸般神通何足道哉?我救你可不是白救,我为佛祖办事,要收酬劳的。”

晚塘道:“要不这个账记下,等我将来有了钱一定奉还大师。”

无能道:“你这小子空口白话,谁信你?你把名字告诉贫僧,贫僧先在善册上记着,来日再向施主讨要。”晚塘道:“既然善册是要交给佛祖的,我可不能乱说,就记上我的大名宋晚塘,纹银三十银。”

无能拿出纸笔,让晚塘写下欠条才罢。

他辞别了无能,继续往前走去,一边在想:“这大和尚看似好吹牛皮不大靠谱,竟然也会木遁之术,看来是故意隐藏自己。江湖上本多奇士,风尘中自有侠隐,所言非虚!”

他也明白了,自己被那诸葛半仙利用,险些让杨知县的人抓去当采花大盗、登徒浪子臭打,看来江湖险恶,连师父也不能乱拜。

就这么在城中乱走,直到晌午时分,他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发愁,正好有人前来向他恭谨一礼,道:“公子可是宋晚塘宋公子?”

晚塘很是奇怪:这里如何有人识得自己?当下道:“你是谁?”

那人直身打扮,一看是个下人,果听他道:“在下是鹤府的家丁,老爷吩咐在下请公子务必过府一叙。”

晚塘道:“你们认错人了吧,我不是宋晚塘。”

那家丁道:“鹤老爷说了公子的相貌,在下不会认错的。我家老爷名讳上冲下霄,是令尊生前至交,公子难道忘了么?”

晚塘想起爹爹确实有个朋友叫鹤冲霄,却不知他是此地人,心想左右无事,先随他去看看。便跟着那家丁来到鹤府。

鹤冲霄早在大门迎接,见了晚塘甚是亲切,拉着他的手喜极而泣道:“天可怜见,宋家还有一线命脉!”命下人带晚塘去沐浴,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再到堂上叙话。

堂上立有“宋义虎”的灵位,鹤冲霄点上香烛,晚塘也祭拜了一回,甚感凄恻。

鹤冲霄道:“世侄恐怕还不知道,你宋家灭门之案官府业已盖棺论定,对外宣称是不慎失火所致,但江湖上有谣传,说是宋大哥与黑道勾结,分赃不均以致内讧。”

晚塘闻言愤然道:“胡说胡说,我爹爹为人正直,怎么可能与黑道之人勾结?”

鹤冲霄道:“你鹤叔叔叔也不会相信,宋大哥在世时力主与黑道讲和,息争止斗,因此得罪了正道中一些人,他们幸灾乐祸,造谣诽谤也是有的。宋大哥受此不白之冤,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我鹤冲霄誓要查明真相,还他清白!”他说这话时,执香对着宋义虎的灵位,目光中满是坚毅决绝。

晚塘甚是感动,不由得泪流满面,仿佛遇到了亲人,满腹委屈要向他倾吐。

鹤冲霄好言好慰,待他平静下来,询问这些年去了何处,晚塘据实相告。最后鹤冲霄问道:“要为令尊申冤,还须了解事情前因后果。宋大哥出事之前,有无一言留下,或者什么东西叫你藏起?”

晚塘道:“家父当晚确实预感不测,对我四兄弟说了些训导之话,只说过对头很是厉害,又说自己杀伐太重,得罪了黑道,似乎预料凶手的来路是黑道中人。后来玄蝠堂的人追杀我,我想杀害我家人的凶手定是玄蝠堂的人。家父确实留下一个包裹,里面只有这个吊坠玉环,以及这件金甲宝衣。”他说着展开衣衫,露出两件物品让鹤冲霄看。

鹤冲霄只瞄了一眼,道:“这是宋大哥的遗物,你要好好藏起,且莫让外人看到。对了,宋大哥遗留此物,其中必有深意,世侄想过没有?”

晚塘道:“吊坠是家父随身之物,以之留个念想,金甲一来护身,二来要报答当年救过家父的一位恩公。”

鹤冲霄道:“原来如此,玄蝠堂虽有嫌疑,但也可能是趁火打劫,背后另有真凶。看来我还得派人多方打探才行。”

当晚鹤家排下盛宴招待晚塘,晚塘也饿得极了,一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又抵不过鹤家殷勤相劝,多喝了两杯酒,昏昏沉沉的由下人扶去厢房歇息。沾枕即着,终于能无牵无挂无忧无虑的睡个美觉。

不知何时醒来,眼前却还是在家的情景。他大为疑惑,冲出房一看,厢房、花厅、大堂,花园,一切都是自己家中的模样。他很疑心自己在做梦,但也很贪恋梦中的温馨,情愿长梦不醒。他找遍了宅子,没有找到爹爹和三位兄长,连家仆也没见到一个,不由得万分失落。却在这时,爹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晚塘我儿,你回家啦,你是来看为父的吗?”晚塘循声找去,果然见到爹爹那慈祥的面庞,激动得扑上前去大哭道:“爹,你不要丢下晚塘,晚塘要跟您一起走。”

宋伯虎道:“傻孩子,你还有很多事要做。为父含冤未白,死不瞑目,还等着你早日替为父申冤报仇呢。对了,那里的东西你去取了没有?”

晚塘道:“爹留下的玉坠和金甲,我早已经取到手了。”

宋伯虎道:“爹爹教你所做的事,你都明白了吗?”

晚塘忽然想起那剂药方不知是何用意,正要请教父亲,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道:“晚塘,我才是你的爹,那个跟你说话的人是假的,他在骗你,你快走,快走!”恍似被他推了一下,跌了一跤,四周的景象一下子消失,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随即感觉周身不能动弹,似被反绑在一根柱子上。

他分明感觉自己从梦中惊醒,但眼前恍然如梦,不禁怀疑自己还在梦中。还或许自己双眼已盲,居然什么也瞧不见。他奋起全身劲力还是无法脱身,遂高声喊叫。

一声磔磔怪笑从某个角落里响起,晚塘叫道:“你是谁?为什么抓我来这里?”

那人说道:“宋晚塘,你想离开也不难,只要你实话告诉我,你爹把那东西藏在哪里了,我马上放了你。”

晚塘立即明白他的意图,但不知他跟玄蝠堂是不是一伙的,便道:“你们到底在找什么东西?我宋家家毁人亡,值钱的不是被人劫走,便是尽数葬于火海,余下我一个人而已。”

那人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罢几声闷响,似往屋中扔了许多物事进来。就听唏唏嗦嗦之声不绝,似有无数爬虫爬了拢来。

晚塘偏偏目不能视物,仅能闻其声,未知何物往往最令人恐惧。

他忽然想到一个法子拖延时间,忙大声叫道:“我说我说,你放了我,我带你们去找。”

那人道:“你说出那个地方所在,我马上放了你。”似乎也怕晚塘耍花样。

晚塘心想就算真有那么一个地方自己也不会说出来,否则对方极可能卸磨杀驴,便道:“我只记得家父带我去过那个地方,究竟是何处我也说不上来。”

那人道:“我权且信你,你要是耍花样,我要你比死还难受。”那些爬动的怪声立即消失,晚塘忽觉后颈发际处似被蚊虫叮了一下,一阵酸麻感传遍周身,跟着头眼昏花起来,终于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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