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见虞不归

云蔓儿一行从葳蕤堂往清韵榭，尚书夫人云舒氏的院落来。清韵榭更显雅致些，云殊氏脸色雪白，只是撩开眼皮看了一眼，便让舒嬷嬷看赏，喝了药，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云以殊终于见到了浮光掠影里的“云以灵”，不过七八岁年纪，一举一动都温婉可人，落落大方中不失玲珑活泼。一个人招待云殊三个，也能让各人都舒适自在，犹如在自家一般。

        舒嬷嬷派了三个丫鬟跟着三堂姐妹一起往她们的安顿处，留听阁。前面走的穿桃红色的丫鬟和她们说着一些府中基本情况：尚书大人和云二爷云三爷在上朝，云四爷和云五爷是庶出，云四爷管理着府中庶务，云五爷喜好云游，常年不在家，云六姑奶奶是嫡出，宫中贵人。

        尚书大人嫡出一女一子，庶出三女一子。云大小姐云以灵和云大少爷云以深是龙凤胎，年七岁。庶出的云七少爷云以瑞才一岁多，和六岁的云三小姐云仙儿同为芳姨娘所出。云四小姐云音儿年六岁，云五小姐云飘儿年五岁，各为华姨娘和如姨娘所出。

        云二爷二房两子，二少爷三少爷云以瑾和云以瑞是双生子，皆六岁。

        云三爷三房三子，四少爷云以琛五岁，五少爷云以璀四岁，六少爷云以璨三岁。云四爷正在议亲，云五爷尚未定亲。

        哦，天哪。云殊只觉得头脑中有无数黑圈圈，她只记住了，尚书大人有好多女儿，府中其他大人只有儿子没有女儿。

        桃红丫鬟还叮嘱，留听阁在清韵榭西边，东边流枫阁是舒家表小姐们。云殊突然想起，这尚书府感觉像一个幼儿园啊，最大年纪的也就七岁。

        ……额，什么是幼儿园？

        云蔓儿则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前世婶婶的病没有这么早发现，所以她们也没有这么早进京。也正是因为时间在三年后，她已经十三岁了，正好定了镇上的一门亲。得知可以进京时，她娘才劝说着她爹答应退亲的，也正是因为这一遭，成了她往后的污点……那这次，比前世要早上三年，婶婶的病应该是不一样的结局吧……

        云蔓儿瞅了瞅一旁默默跟着的殊堂妹，不由得有些兔死狐悲的感叹来……咿？小欢喜？

        云蔓儿看着她们包袱里爬拉出来只火红色的小狐狸，惊得目瞪口呆：“殊……殊儿，你什么时候把小欢……狐狸也带来了？”

        云以殊也看见了，正奋力往外扒拉的小红：“我……偷偷藏起来了……她硬要跟上来……”她撒谎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小红也跟来了。可是，如果她说不知道的话，那一连十几天不吃不喝，小红估计要被当狐妖了。虽然她明白，可能是她先前给小红补充的绿色能量够多的缘故。

        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滴。

        “好啊，云殊，你们不仅得了小白兔，还得了小狐狸。你怎么这么自私，都藏起来不给我玩……”云娇娇也放下她的包袱，冲过来怒气质问。

        云殊不大想搭理这个炮仗脾气的堂姐，可是，你越不搭理她，她就会越大胡搅蛮缠。

        “小红，和她玩儿。”云殊暗暗发出“指令”，这是她的修炼又进一步发掘的惊喜。承受了她这么多绿色能量的小红，能心意相通。只要她集中注意力，默念口令三遍，小红便能接收到并行动。

        云娇娇被小红卖萌给逗得，忘记发脾气，一会儿就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小丫鬟桃花来叫三姐妹到致远厅晚饭，今儿个正好是一月两次的家宴。每逢初一和十五，云府众人，除了要给老夫人请安外，也要一起在致远厅用晚饭。

        云殊在晚饭时候，见到了一群小萝卜头，也见到了不知年纪的表小姐们。舒家表小姐也有三人，年纪都与云蔓儿差不多。舒大舅家的舒萱，年约十岁，舒二舅家的舒璇，年约九岁，舒三舅家的舒绚，年约八岁。

        云殊……听不出哪个是哪个，这舒家的舅舅们是什么癖好，取个名字怎么就揪住一个字不放呢。

        各自见过之后，晚宴正要开始。忽然有下人急匆匆进来，对庞管家耳语一阵。

        “老太君，五爷今儿落家了，正往大厅来。”庞管家向萧老夫人禀告道。

        “嗯～”老夫人应了一声，萧嬷嬷吩咐下去加碗筷准备。

        云五爷进得厅来，见过老夫人，寒暄几句关于云游之事，然后小厮抬上来一箱特色礼物。

        老夫人摆摆手，让饭后再一一送去。瞅见云五爷身后，一年约十一二岁的少年郎。

        “老夫人，这是我一友人之子，不幸遭家变，如今跟着我。这次回京，是想着停留一段时间，让此子入学堂。”云五爷三言两语也解说清楚了，他之前云游时候受过少年的父母的恩情，所以这就相当于报恩了。

        “小子虞不归拜见老夫人。”少年神情倔强，但看得出教养良好。

        云殊很清晰地感知到身边的云蔓儿，呼吸声加重……激动？仿若，认识这位虞家小哥哥？或者，是惊艳？毕竟，这个名虞不归的小哥哥，模样清俊，很是不俗。

        云殊没有过多探究，她苦恼着怎么给小红带回去一只鸡腿，这是她答应小红不跟来大厅的保证。

        虞不归随云五爷走向尚书大人那一桌，临走前隐晦地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嗯？难不成，虞不归和云蔓儿还真认识？

        只是……“殊儿第一次见虞家哥哥就是在热闹的大厅，没有来由地，她喜欢这个一身清冷又神情倔强的小哥哥。蔓儿姐姐也说喜欢，只有娇娇姐姐说不喜欢，所以她就不和她好了，只和蔓儿姐姐好。

        殊儿第二次见虞家哥哥，是她要给蔓儿姐姐送礼物给虞家哥哥。礼物呀，谁不喜欢呀。她想，这下虞家哥哥该会笑了吧……可是，当她捧着那个漂亮的香囊拦住虞家哥哥的时候，只看见了虞家哥哥发红的眼睛和冰得掉渣子的眼神……殊儿解读不了那么复杂的情绪，直到多年后，她才知，那是厌恶，愤怒，和滔天的恨……

        殊儿就那样，被虞家哥哥归类于如父亲的那个女人般的一类人，一些所谓的小惊喜勾着父亲忘记了对母亲的承诺，让母亲日日垂泪，终究走上了绝路……”

        云殊叹了口气，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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