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告白
这一夜江砚做了一个很美妙的梦,梦醒时分私密处一片潮热。他拿起手机翻出昨晚收到那张照片,可爱的耳垂上一点点脆弱的光芒,很快又有了反应。
相册往上翻,一张一张全是那个女孩。
她上课出神的样子,课间吃零食的样子,运动场上裙摆飞扬发丝飞舞的样子……还有那天在他的床上缩成一团的样子。
他丢开手机闭上眼睛,想象着唐年年躺在他现在的位置,很快释放。
今天是赵柯荣母亲生日,不过聚会是晚上。
江砚收拾好了下楼吃早餐,他母亲前两日去了国外,餐桌上只有爷爷和父亲。
江慎刚从南边回来,正在说南岸的校风问题。
“高中这一届的校长是走教育局的路子过来的,私德我不发表意见,但他的行事确实有瑕疵,这两年南岸的校风有所下滑。”
江老爷子说:“不是快换届了吗?有没有好的人选?”
“恐怕有人想保他。”
江砚坐下道:“其实高主任不错,若是校长肯适当放权,高主任或可有所作为。”
“教导主任高峰?”
“是。”
江慎赞许的点点头,他一会儿要去学校开会,心里的想法和江砚差不多。
他先吃完早餐出门了,老爷子转头问江砚:“这次牵扯到年年,她这两天可好?”
“没事了,年年没那么脆弱。”
“那就好。”
赵家晚上在酒店订了两桌给白敏敏庆生,江砚到得早,跟赵柯荣罗亦一起玩了很久的桌游,快到饭点的时候唐年年才和大伯母一起到了。
她今天穿白色的丝绸长裙,有点复古旗袍的款式,裙摆上是雅致的梅花,衬得人精灵般脱俗。
白女士一见到就把她搂在怀里心肝儿肉的疼:“我们年年越长越漂亮了,阿姨怎么就没福气,没个这么俊的女儿。”
唐年年笑着遮她嘴:“阿姨今天生日,是最最有福气的,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赵柯荣接嘴:“是啊妈,要给我生个妹妹我没意见的。”
“臭小子掌嘴!”
大家闻言皆笑开,好多人打趣说可行可行,白敏敏窘迫到脸红,被丈夫揽在怀里。
吃饭时小辈们和大人分开,由一扇屏风隔在两个包间。
罗亦有个妹妹才十岁,向来很喜欢黏着唐年年,唐年年原本要坐江砚和罗亦中间,结果罗笑薇惧怕江砚,把她拉到离两人最远的位置去。
晚餐结束之后,陪罗笑薇几个打了几轮游戏,结果由于水平太菜惨遭嫌弃。
唐年年无语,为什么现在的小孩子打游戏都这么厉害?
她借口上洗手间逃离了孩子窝,打算去露天花园透透气。
酒店东侧的花园视野极佳,不仅将城市霓虹尽收眼底,还能看到远处完整的摩天轮。
她推开玻璃门,忽然顿在了原地,远处围栏边两道影影绰绰的身影相对而立,其中之一身姿挺拔如松,是她最熟悉的江砚。
女生她也认识,与赵柯荣沾亲带故,同是南岸的学生。
风很大,女孩儿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她在向江砚表白。
从小便知他受女孩子欢迎,十几年来这样的场景她目睹过无数次,可没有一次他是这样的反应。
专注、温柔。
唐年年掉头,回去挨到伯母身边,“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元屿见她神色倦倦,问道“累了吗?白阿姨想打麻将,要不让老何先送你回去?”
唐年年点头,与长辈们道别,白敏敏挽留,她便说与闺蜜有约。
她没去找老何,而是让门童帮忙叫了一辆出租,漫无目的让司机绕圈。
司机大约看出她心情不佳,开到游乐园附近,绕着外头一圈又一圈的慢慢跑。
唐年年觉得,不进去逛一圈都对不住大叔的体贴了。
江砚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摩天轮里,箱轿慢慢升高,即将到达顶端。
他那边很安静,声音低低:“年儿去哪里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太温柔了,语气是心疼满满的哄,让她的心脏一瞬间胀得想掉眼泪。
她仰起头眨了眨泛酸的眼睛,提起元气轻快的说:“那里不好玩,我回家了。”
“……年儿,你家的司机还在这里。”
唐年年语塞,“我在游乐园。”
江砚伸手点了点远处的摩天轮,“等我。”
他来的很快,带着皮卡丘的氢气球和爆米花,年年坐在摩天轮上缓缓靠近,他仰着头,视线追随着她,然后进入箱轿。
小箱里有空调,他带着夏末夜晚的暑热来到她身边,坐下后修长的腿随意的弯曲。
爆米花递给她,“吃吗?”
唐年年接过,捡了一颗塞进嘴里,热奶油的香味在嘴里爆开,美味又幸福。
他不说话,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满眼,唐年年抬眸去看,他随意的单手撑着头赏城市夜景,另一只手搭在她座椅的靠背,属于他身体的热源虚虚靠近她。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额前有细碎的刘海,空调的冷风打在他头顶,发丝轻轻摇动。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这一刻让她感到安宁。
他忽然舔了舔唇,回头撞上她的眼神,嘴角勾起笑,“小年儿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上上佳的皮相,一笑当得起冠绝天下。
他只在安抚她的时候这样叫她,她想自己为什么这么任性不告而别?真像落荒而逃。
她摇了摇爆米花,示意他吃,江砚伸手来拿,却是喂进她嘴里。
他素来不爱甜食。
指尖与她温软的唇瓣相碰,江砚神色黯了黯,收回手放在身侧,回味的摩擦触碰的地方,“以后想来这里告诉我,我会陪你来的。”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这句话在他心里滚过几遍,烙印了十年。
今晚她那么开心,转瞬便不见了踪影,以为她是跟七岁那年一样,看到别的小孩赖在妈妈怀里撒娇,伤感自己没有父母。
他受不了这个猜测的折磨,慌张的找她,让所有人跟着紧张。
他顾不上。
不能赔她一双健全的父母,这是让他最无能为力的地方。
唐年年想的却是别的。
她想起花园里告白的女孩,想起他收到手软的情书,还有奶茶店里密密麻麻的匿名寄语,以及……那张画着骷髅头的‘唐年年去死’。
两岁认识江砚,他陪了他十年又三,未来他们会在哪一刻分道扬镳?
将来他有了女朋友的话……还能做他的小尾巴吗?
她眼帘低垂,愣愣的想着心事,江砚不知如何安慰,又捡一颗爆米花喂她。
“快国庆了,今年想去哪里玩?”
唐年年摇头,“我回橘城陪外婆。”
“那我跟你一起去。”
“哦,这两年你的假期都陪我在橘城,不想去哪儿走走吗?”
江砚一笑,没有她任凭去哪里又有什么意思?
“年年你乖,任何时候不高兴都要告诉我,不许一个人躲起来,好不好?”
唐年年鼻子发酸,讷讷点头:“知道啦,你好啰嗦。”
伸手去捏她脸蛋,她脸上带点婴儿肥,手感极佳,两人闹着笑开,伤感不复存在。
担心她早早回家无法安睡,江砚拉着她把所有设施通玩一遍,肾上腺素的刺激下俏皮的笑容又回到女孩的脸上,那些从小陪她玩过许多次的游戏便不觉得无聊。
游乐园打烊,大伯母的电话打来,语带担忧:“你没回家?去哪里了?”听她说在游乐园,又问“阿砚跟你一起?”
唐年年笑着揪头发:“嗯。”
她玩得很累,腿有些发软,江砚想背她,又见她穿着裙子不方便,便索性打横一抱。
唐年年低低惊呼一声,双手圈上他的脖子,微微脸红,“我好重的。”
前段时间崴了脚,家里想方设法给她补营养,大伯母都说她胖了。
江砚笑着低头,额头与她相抵,好闻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热而痒:“跟小时候一样。”
这一晚长约当空,璀璨的霓虹夺不走皓月的关辉。
他们起先没有乘车,江砚抱着她走了很久,他的座驾缀在身后,奇怪的一行惹来许多人注目。
最后是保镖提醒他:“夜深了,年年小姐该困了。”
其实,他愿意这样抱着她一直走下去。
月色照进淡雅的房间,唐年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不知年纪的小时候,她摔破了膝盖,抹药的时候嚎啕大哭,江砚把她的头抱在怀里。
不懂事的小孩奚落没有爸爸妈妈,江砚一拳一脚打得所有人落花流水。
打预防针她怕疼,他特地请假来陪。
轮值打扫教室卫生,她在一边吃糖,看着江砚给她做。
被老师罚抄课文,她早早睡去,江砚抄到半夜。
运动会塞长跑,她在赛道上,江砚在草坪陪跑。
梦到爸妈而哭醒的夜晚,江砚带着她前往墓园,一待就是半宿。
……
凡此种种,往事真切,一夜梦不完。
她哭着醒来,回味着滞涩而漫长的十几年光阴,与他相识的点点滴滴,江砚这个名字这个人,渗透了她生活的每一个最微小的缝隙。
任何她伤心、委屈、快乐、昂扬的时刻,他每每伴随在侧。
从有记忆开始的人生便有他,以后又怎能失去?
她忽然翻身下床,穿着脱鞋跑下楼,向江砚的家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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