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高烧
她遇到了车祸。
凌晨的车道上,两辆超跑发生刮擦,就撞在她前方不到十米的距离。
巨大的碰撞声让唐年年惊出一身冷汗,火热的心事瞬间量却。
冷风灌到身上,她打了个冷噤才反应过来,跑上前查看情况。
她先靠近一辆蓝色的车,因为这一辆变形更严重,好在驾驶位的车门没有变形,她用了力便拽开,里面的人有些迷糊,但还算情形。
这时与他相撞的白色跑车‘嘭’一声甩开车门,像是从里面被人一脚踹开,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空旷而刺耳,唐年年抬头,见到上面下来一个好看的少年。
他甩着头,嘴里低声咒骂:“艹!不会开车也敢上路!”
蓝车里立即哎哟哎哟呼痛:“商岁快来救我,我腿疼。”
名唤商岁的少年骂骂咧咧绕过来,脚有点不便利,把叫唤的人拉出来,那人半脸的血,唐年年顿时腿都软了。
“你们带手机了吗?打120吧。”
商岁回头,见到脸色惨白的姑娘,上下打量她一眼,不正经的吹了一声口哨:“穿着睡意就出门了小妹妹?”
他的同伴单脚蹦到马路牙子上坐下,抬头望着唐年年:“小天使忙着救我们衣服都没换呢。”
唐年年穿着白色睡衣,长发散乱,朦胧的灯光下看着是挺像个小天使的。
不过‘这俩嘴太贫了’,是唐年年对他们最深刻的印象。
两张脸看着都稚嫩,虽然故作成熟,但就是少了岁月痕迹,成年了吗?
大半夜飙车撞在一起,面对热心人语气如此轻佻,看来伤得也不重。
“看来你们没事了,那我走了。”
“唉等等!”那个叫商岁的少年拉住她手腕,唐年年敏捷的甩开,他微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穿着睡衣拖鞋没带手机,离家出走?”
唐年年翻个白眼:“才不是。”
这还有情绪了!商岁一哽,眉峰微微皱起,翻出钱包掏出几张人民币:“大半夜不安全,前面路口打个车吧。”
马路牙子上的人吹了声口哨。
没料到他这么好心,唐年年凝了凝,伸手接过钱。
她一年起就跑了出来,什么也没带,此时一打岔就知道自己太冲动了。且不说这大半夜的不安全,她连手机都没带,到了江家难道直接敲门吗?
会不会把人吓到以为她出了好大的事?
她应该原路返回,但是好想见江砚啊。
“同学……”她喊了一声,到底否定了冲动的做法,“你加我微信吧,回头转账还你的钱。”
还是第一次遇到主动还钱的,商岁挑眉,却是因为她的称呼,喊他‘同学’,真是少有。
“你不认识我?”
唐年年差异,“啊?”
他有点不愉快的冷笑:“唐年年!”
唐年年更迷惑了。
商岁掏出一根烟点上,又扔给同伴一根,回头问她:“这是要去哪儿?”
“……回家。”
商岁去路边把人拎上扔进他的车里,又叫她:“上车,送你回去。”
手里捏着他给的钱,乘着他开的车,一个伤员载着另一个伤员送自己,照理不该再提要求,可唐年年还是小声插了句话:“两位同学,受了伤的话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副驾的人望着商岁,商岁嗤笑一声,取了烟扔出窗外,于是另一人也扔了。
到了家门口,唐年年低落的进了屋,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江砚一早来接,早餐都摆好了还不见她人,有些担心,“年年是不是不舒服?”
元屿起身:“我去看看。”
江砚跟着她上了二楼,唐年年的房间里一点声响都没有,推开门空气有些沉闷,元屿拉开窗帘,江砚已经坐到了床边,手覆在唐年年的额头,丫头脸色潮红。
江砚一触便收回手,立即取出手机打给江家的私人医生:“来唐家,年年发烧了。”
唐思贤从门卫那里知道唐年年昨夜凌晨出去过,穿的睡衣拖鞋,现在病了,倒是意料之中。
唐年年自小体格弱,打小爱发烧。
私人医生很快上门,做了检查之后开了退烧药。
她去不成学校,江砚自然也不会去了。
所以唐年年醒来的时候看到江砚在床边看书,很是迷蒙了一阵。
是江砚先发现她醒了,关上书碰了碰她的额头,松了口气道:“退烧了,肚子饿不饿?”
唐年年委屈的点点头。
她一瘪嘴巴江砚心都得化,声音柔的不像话:“喝粥好不好?”
无甚好不好,她嘴里根本没味道,扁桃体肿了,喉咙麻麻的不舒服,但福妈端来了粥,江砚一勺一勺吹凉了喂,她还是乖乖吃下小半碗。
元屿和唐霆威进来,看到江砚耐心细致的照顾着她。
这场景在唐家太过平常了,每一次唐年年生病,江砚无不悉心照料。
公媳对视一眼,了然的退出房间。
元屿看了看手表:“我去公司了哦爸。”
唐霆威点头:“去吧。”
他站在二楼挑空的走廊,客厅巨大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机械声,霜白的阳光从落地窗照射进来。
他在这里住了三十年有余,房子的布局没有大的变化,但有些旧物被摒弃,有的新物添进来。
小辈们都长大了。
唐年年喝了半碗粥又睡下,人没精神,却睁着眼睛睡不着。
如果她的喉咙没问题,肯定会跟江砚将昨晚的事,讲她衣服都没换就跑着去见他,他一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她笑眯眯的设想。
她的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江砚后头滑动,蹲在床边与她平视:“小年儿在想什么?”
唐年年更笑,狡黠的摇头。江砚捏捏她的鼻尖:“我给你读书?”小姑娘点头。
江砚于是拿过刚才翻看的书,用流利的德语朗读。
她的德语是跟江砚一起学的。
江家的家教很严,他从小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唐年年总找他玩儿,江砚不能带她出去,就把他拘在身边一起上课,蹭了江家好些年的私教,也东拼西凑的学了许多艰深的东西。
江砚聪明,艰深古板的德语课上唐年年总是坚持不了半节课就会睡着,他却能把德语学得像母语一样流利自然。
他的声音真好听,阳光撒了她半床,背上暖意融融,就着他悦耳的声线,唐年年仿佛回到往昔上课的光景,很快昏昏欲睡。
心机boy,每次生病都给她念德语,比魔法师催眠都管用。
昨夜降温,又经一日,江砚回家的时候已是秋风萧瑟。
谢琳等在儿子的卧室,因脸上微凉的触感苏醒,她撑起头:“年年好了吗?”
江砚点头,放下背包和外套:“您回房睡吧。”
谢琳笑着挽鬓边刘海:“年年的身子实在有些弱,我让人去寻访几个调理身体的老中医,到时候给年年调理调理?”
江砚皱眉,“她最讨厌喝苦药,这些年一直在做食疗,已经比小的时候好很多了。”
谢琳想到什么并未反驳,只说:“多问几个人也无妨,看看能不能做些可口点的药丸,吃着也不吃力。”
江砚知道母亲也是好心,等到现在也很疲惫,点头说:“你选好了先给我看看。”大不了他先把个关,不行再否了。
星期二唐年年依旧请假,只是没让江砚再去陪着了,让他务必去上学。
她的精神好了许多,看了会儿书想起翻手机,看到前天晚上的好友申请。
点了通过,发起一笔转账。
虽然钱还在她抽屉里一分没少,但人当时确实出于好心。
对面杳无音讯,唐年年说了声‘谢谢’,退出与他的界面,翻到雪山砚,拍下张窗前静坐看书的照片发过去,配上一个笑脸表情。
雪山砚:不用急着看书,拉下什么我给你补。
唐年年愉快的回复:好的江老师。
江砚正在上课,笑了笑放下手机。
中午郑小北打来电话,关心了几句后说:“你明天来上学吗?明天我生日,要是来不了晚上去看看你行不行?”
她并没有因为之前的事而心生芥蒂,唐年年很高兴,忙说‘要来要来’,“本来今天就要上学的,我家里和江砚非不准,让再休息一天,其实早就没事了。”
郑小北在那头笑:“多休养一天是对的,你的声音明明还有点不对劲呢。”
挂了电话她急忙去翻找自己的东西,看看有什么合适送给小北做生日礼物。
挑来挑去总觉得不合心意,马上又拿起手机打给江砚:“小北生日我送什么合适?”
江砚正在餐厅二楼的窗边位置,低头便是繁华的商业街,许多要好的女生手挽手边逛边吃,偶尔会像唐年年和郑小北一样头紧挨在一起,又忽然笑开。
这个问题可难倒了江砚,他素来只知道唐年年生日送什么,还没给别的女生亲自准备礼物过,浅笑道:“你等等,我问问罗亦他们。”
罗亦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游戏里抬头,见他挂了电话用眼神问他何事。
江砚刚要张嘴,唐年年的电话又打过来:“不用了不用了,我想到送什么了,挂了拜拜!”
江砚收好手机,面对两双好友的眼睛说:“没事了。”
罗亦这时候没了打游戏的兴致,把赵柯荣的手机夺了,闲话一样说起一件事:“听说谢姨最近到处在找中医,要擅长给姑娘家调养身子的,御医国手那里都找上去了。”
他们三个家世相当,家里来往颇深,显然赵柯荣也有所耳闻,“我也听奶奶说了,阿砚,年年身体很不好吗?”
“什么?”江砚顿时沉了脸,“怎么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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