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所爱隔山海

我与小姐依旧每日联系，我也养成习惯每日的期待就是等她给我消息。
  因为我怕她忙，所以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
  周樱成功成为小姐的代理助理，跟着签约的公司一同服务小姐的工作。
  小鞠也加入她们，在生活上充当助手。
  我又想到当初在梨阁的日子。
  再看看自己日益丰盈的身体，难免心头惆怅。
  可是怀念越加深重。
  直到某日深夜实在难以入眠，我起身拨通小姐的电话，然后悄悄溜进客房。
  “阿羡？怎么了？”小姐沙哑着声音，想必已经睡下了。
  我有点愧疚地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你说话呀，我听着呢。”小姐语气有些焦急。
  “我睡不着，我……想您了。”
  我坐在床上，手胡乱地抓着头发，心烦意乱。
  “……我也想你。”小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又说，“过两日我去看你，可好？”
  我是万分赞同她能来，可是。“您的工作允许吗？”我怕耽误她的时间。
  如今她已不再属于我，所以我不敢太自私。
  “又不是全年无休，况且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了啊，”说着，像是在低笑。
  起初我一头雾水。
  “你说想我，便是再难，我也是要去见你的。”小姐说。
  我仿佛看见她格外认真的说这句话的样子，心里自是感动到一塌糊涂，眼泪汪汪的蓄在眼眶里，马上就要掉下来的感觉。
  “孕期，别多想，等我带你去逛街，给你和宝宝买好吃的，好么？”
  小姐就像在哄孩子一样哄我。
  我破涕为笑的大声说好。
  今生遇见小姐，想必我真的是耗尽了三生三世积攒起来的福分。
  “那你是继续去睡，还是和我再聊一会儿？”小姐问。
  我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不想叨扰她太久。
  可我又想听她的声音。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念我呢。”小姐戏笑道。
  “是啊，我常常想念您的。”忽然我就明白过来她刚才那句：况且我的目的已达成一半了。
  她曾说不要让我那么快忘记她，想让一个人挂念，就要时时出现在她面前。
  所以她成功了。
  我突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但又无法发作，因为自己心甘情愿的吧。
  当我推开客房门，佟丞不知何时坐在沙发上。我问他怎么没睡，他说我醒时他就跟着醒了。
  我没说话，然后走过去拉他回卧室。
  “你是不是有事瞒我。”他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笑着说我能有什么瞒着他呢。
  总不能告诉他我和小姐的事吧，对他对我或者对小姐似乎都是不太好的。
  佟丞拥着我，允诺给我的未来光鲜亮丽。
  我并非那种特别物质的女人，眼下的生活状态也是满意的，只是心里依旧放不下另一个人，我承认自己与他的感情基础非常薄弱，我们的结合是闪婚，没有经历时间的考验，所以在生活中难免有磕磕碰碰，我也接受这样的事实。
  同时，我也接受自己还很在乎姜虞这个事实。
  随着孕中期胎儿的稳定，我也会和公婆出去溜达。
  今日阳光很好，我和佟丞说了小姐要来家中做客的消息，他起初是不信的，因为我一直以来的隐瞒。当他知道我有一个艺人姐妹时，更是非常吃惊的，且还是今年异常火爆的一场选秀比赛的亚军获得者。
  佟丞因为工作原因无法留在家中，便让大姑姐和公婆过来帮忙做饭陪客。
  我不好拒绝，毕竟是他的一番好意。
  我将地址告诉小鞠，然后跟大姑姐在楼下迎接。
  大概半小时就看见一辆车远远驶来。
  大姑姐扶我下台阶。
  小姐戴着口罩和帽子，下车直奔我而来，老远伸出手，我赶紧握上去，开心地看着她。
  一成不变，还是那么美丽且高贵的小姐。
  大姑姐仿佛见到了偶像，不停地围着小姐转，我可不记得她有说过自己多喜欢小姐，她把家里能拿出来招待客人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了，甚至佟丞从公司带回来的那瓶近千元的红酒都“难逃一劫”。
  我站在厨房门口朝客厅望过去，公婆正和小姐聊天，也许是二老的过于热情，小姐多少有着拘束，努力维持好看的笑脸。
  我觉得好笑，便低下头笑了一下，等再次抬头发现小姐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感觉就像做坏事被抓包一样。我赶紧收起笑脸，略带尴尬的从厨房里端着大姑姐炒好的菜走出去。
  然后冲着还被“包围”的小姐，我指了指桌上的菜，凭借我与她两年来的默契，她心领神会地点头。
  “叔叔阿姨，到饭点了，羡羡叫我们呢。”
  我一愣，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姐对我的称呼变成了羡羡。
  之前，她总是叫我阿羡，当然几乎都是在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平时她对我都没有称呼的。
  公婆不停地招呼小姐多吃菜，大姑姐更是将我喜欢的清蒸虾端到小姐跟前。

  我倒成了外人了。
  小姐看我一眼，将去了皮的虾尾放在我的碗里，众人微怔，我也跟着无所适从，反倒是小姐笑着解释：“孕妇是最需要照顾周全的。”
  “阿羡～。”小姐站在卧室门口看我。
  我正找一件合适的衣服陪她出去逛一逛，为安全起见，我已经想好了去处，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平常很少有年轻人去，多是一些老年人在那边打牌，遛狗逗猫。
  “怎么了？”我埋头翻着衣柜里的衣服。
  果然女人一旦结了婚，在衣着打扮上真的会降个等级的，因为我发现没有合身的衣服穿出去，主要是我想和小姐的着装稍微搭配一点，那样看上去会舒服一些。
  小姐走进来，略有一丝局促。
  她就站在那看我，我被她盯得内心惶惶，以为她有什么事，便走过去问她。
  可她垂下眼帘，不去正视我。
  “呃，你去客房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就来。”我说。
  果然，我的话音刚落，小姐就抬起眼眸，神色变得轻快些，然后转身离开。
  我看了一眼床头上的婚纱照，大约猜中了她的心思。
  公婆在另一间客房休息，大姑姐临时有事离开。
  我推开客房的门，然后轻轻合上，但并未落锁，毕竟大白天的落了锁会让人觉得很奇怪。
  小姐坐在床边看我一步步走近自己。
  此刻我的心情反倒变得微妙起来，有种莫名的刺激感，就像猫咪偷腥的那种感觉，虽然这个比喻确实不太恰当，毕竟我和小姐现在没有发生什么。
  “小姐～。”我上前拥住她。
  之前一直不敢这么叫她，为了避免公婆和大姑姐的猜疑，试想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称呼，也为了减少给小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小姐张开双臂揽住我的腰，力道没有过去那样重，大概是怕影响我腹中的胎儿。
  她越是这般小心翼翼，我的心越是沉甸甸的。
  “小姐，您这次可以留下来几天？”我问。
  小姐的脸贴在我隆起的腹部，轻柔地说道：“你想我待几天？”
  她又把问题抛给我，那如果我说多待几天，可以吗？可是我没问。
  “两天，后天一早的飞机。”小姐说。
  她能抽出两天已然是最大的限度了，虽然心里不舍，也只能理解。
  “给我订个酒店。”小姐抬头看我，眼睛里有些灰暗。
  我还未回过神，眉头一拧，俯视着她。
  小姐嘴角上扬，却是一丝苦笑，说：“你不能让我今晚住在这里。”
  我这才恍然大悟。
  “你明白我的意思，对么？”小姐轻轻地问。
  我点了一下头，掏出手机给她订酒店。
  选了最近的一家四星酒店，如果是五星级的酒店还需要好几公里，我不想她离我这么远。
  “我们现在出去逛逛？”我问。
  小姐轻笑，随后松开手。
  其实我很怕这样和她继续待在一个房间里，总觉得周边的空气快要凝结，气氛有些微妙，按照过去的经验，我觉得我和小姐会很快抱在一起亲吻对方，然后极可能会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所以我们都默契的选择出去逛一下，舒缓一下对方窒闷的情绪。
  我还是喜欢挽着小姐的手腕，她也顺着我的意，对此毫无抵触。
  “你现在快乐么？”小姐问。
  “当然了。”我摇晃着挽着她手腕的手，心情很好。
  小姐却看着我，好像我给的答案并非她想要的。
  “怎么了？”我笑问。
  小姐撇过头，没说话。
  我俩就这样漫步在公园里。
  有老头老太从我们身边走过，我们会同时回头去看，看他们手拉着手安静且祥和的并肩而行。
  “小姐，那边有人钓鱼耶，我们过去看看？”我莫名的兴奋。
  小姐嗯了一声，由着我拉着她的手朝钓鱼人的方向走去。
  我俩坐在池塘边的长椅上，和钓鱼人保持十米的距离，因为不想影响到别人。
  “你喜欢钓鱼？”小姐微微斜靠过来，小声的问。
  我点头，也小声地回道：“我比较喜欢钓小龙虾。”
  小时候会跟着村里的小伙伴奔走在各个池塘，小水沟之间，那时的收获可是现在没法比的，只需要半天，就能斩获大半桶的小龙虾。
  “你喜欢童年么？”小姐问。
  我想了想，干笑道：“不知道，挺复杂的感觉，既盼着长大，又盼着回到过去。”
  “你喜欢田园式的生活。”小姐说。
  我回头，正巧对上小姐的眼睛，亮晶晶的水眸，是会让多少人魂牵梦绕的。
  “喜欢，可惜城里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我说。
  “什么感觉？”
  “就像庄子里的那种光景呀。”
  记忆再次翻涌，天知道我用了多久才将那段往事深埋。
  其实只要忘不掉眼前这个人，凡是与她相关连的我都是不可能忘记的。
  小姐抬手为我拂去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动作轻柔，一如当初。

  “你母家住农村，那边如果有土地，也是可以考虑一下的。”小姐说。
  我还是没太懂她的意思。
  “找一块地，走个农庄经营申请，用几亩地开创你的田园生活。”小姐说。
  人与人的差距总是存在的，而且我一直觉得小姐的脑子比我的好使太多。
  “会不会很麻烦。”我这个人就怕麻烦，更怕后续会有接踵而至的麻烦。
  “任何事都有需要解决的麻烦，难道因此就不去处理了？”
  我开始沉默。
  “你也不用这样，我暂且给你想想，若是可行，我再让人出一个方案，你如果觉得可以接受，我们就敲定下来，怎样？”小姐问。
  她的眼睛里充满期待。
  明明她有偌大的庄子，又何必和我另外办一个所谓的农庄。
  如果我用心，或者有预见性，就该知道她的良苦用心。
  阳光和煦，水面波光粼粼，清风拂面。
  侧颜的神，我的小姐。
  我的手随着心中所想抚上她的长发，温柔如她，美丽如她，如果我是男人，一定会不顾一切去追求她。
  “有想过给孩子取名么？”小姐扭头看我，眼波流转如灵灵水光般好看。
  说实话，现在根本没想到这点，毕竟离孩子落地还有好几个月呢。
  “还早着呢。”我说。
  小姐对我的答复似乎略有不同看法，我便问她。“小姐您学识修养要比我好太多，不如您给取个名字？”
  小姐看我，又看一眼我隆起的肚子，眼神犹豫且复杂，良久才说：“你的孩子，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我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虽然不是什么紧要的事，但是被小姐拒绝，我心里多少有点失落。与她生活两年多，算一算只要有要求，她几乎不会反对或拒绝，总是由着我，而这次，不再一如往昔。
  那钓鱼人接二连三收获了不少，鱼篓里都快装满了。
  看到这里，我便想到自己好久没吃鱼了，主要也是佟丞不喜欢鱼，所以家里的菜也就再难见到鱼而已。
  “饿了么？”小姐问。
  她对我太知晓了，我的缄默也能让她察觉出心里的想法。
  我点了点头，努了努嘴，仿若在对她撒娇。
  小姐嘴角勾起笑意，朝我伸手。
  我一知半解将手放在她的手心里。
  “饿了，那就回去吧。”她说。
  阳光下，小姐的笑容叫人如沐春风，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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