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季家兄弟的性格那是两个极端。
小五除了帮季将军跑跑腿,就是照顾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儿。
季知翊还好些,你只要不让他出门,在府中管他放狼还是马都没什么大不了,倒是心宽且爱玩的季知觅着实让人费心。
怎么个费心法呢?
小五曾经跟季知翊探讨过,如何让季知觅安安分分在家中呆上一天。
不管你是将人打晕还是将人锁在房中,他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玩失踪,要么出现在京城最大的花楼,要么出现在城郊的荒村野店。
总之,这个季知觅做事飘忽,爱玩爱吃爱美人更爱结交各路朋友。
你要是往京城的朱雀大街逛一圈听打听,没人不是将军府中的二少爷的知交好友,就连那花楼女子最爱的便是为季二少爷吹拉弹唱,喝酒谈笑。
季知翊依旧记得前几天刚回京城,季知觅摆了好大的阵仗在朱雀大街迎接,左边是一众纨绔纸扇道贺,右边是身材曼妙容貌姣好的坊间女子抛着香囊。
一路上飞花满天,道贺不止,硬是给季将军给看傻了眼,当天便给季知觅家法伺候了一顿。
说什么:“我让你在京城好好学习,你不愿意带兵打仗我随了你,可你不思进取沉迷酒肉声色其罪当诛!!”
还是小五死命拦着季将军才没让那带着刺的荆棘木落在季知觅身上。
季知翊虽然不想管自家弟弟的私事,但是围绕在季知觅身边的莺莺燕燕和纨绔子弟不知怎么都靠他身上来了。
季知翊可不是温柔乡里面长出来的娇弱花草,他一眼就看出来季知觅结交的这些好友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些乱臣贼子。
该揍的揍,该杀的杀。
他不会像季知觅那么心慈手软,不知世事。
好在季将军和季知翊从边疆归来,季知觅也不乱窜了。
再后来他们举家搬来了拙江城,季知觅趁季将军忙得不着家便又开始不安分了,这情况愈发的不可收拾,刚来的时候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人影,小五还得守着季知觅的房门逮人。
拙江城不比京城繁华,更无甚人家会认识你是哪门子将军府的人,你要是调笑人家的女儿免得会被当做登徒子打一顿,看热闹也会因为自己说错了那么一两句话而被牵连。
拙江城不惯着季知觅,他最近也消停了两天。季知翊好奇为何最近这两天能在府中看见季知觅,小五这才说了原委。
原来是被人打了,这才窝在府中连门都不敢出了。
季知翊心想:是时候长长心性了。
但是欺负自家人的,管他什么错对,是神是鬼都得打回去。
这倒是跟徐盈盈向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揍之。”的原则相似。
小五隔天一听二位爷要去学院上学,当即拜天拜地说老天开了眼。立马整来了马车,恭送二位到了白鹿学院。
同一时间到的还有徐盈盈。
白鹿书院的大门前街道宽阔足以八匹马车并驾齐驱,经过打磨抛光的大理石板散发着幽冷的光泽,白鹿书院的门楣很高,粗重的百年红木搭配着流光溢彩的琉璃瓦分外的威严。
大门口零零散散的站立了许多郭家兵卒。这些兵卒一字排开,审视着进入学院的学生,格外引人注目。
徐盈盈原本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一下子看到郭家的兵卒瞬间精神了,她叹了口气,心想:这郭家到底有完没完?
在学院大门口闹事可不好,会被罚抄写《论语》五十遍。徐盈盈可不想抄写《论语》,转身选择了山间小路。
虽然绕远了点,但好在于隐蔽。
管他是郭家还是天王老子,都不可能让徐盈盈抄写《论语》的。
小五掀开帘子,季家兄弟一前一后出来了。
季知觅抬头看,便看到辉煌庄严的学院大门,心想:嚯!这堪比京城的皇宫了,一看就知道我们将军府赔不起,可不能让兄长在这里打架。
季知翊倒是有了些悔意,学院都是一些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公子爷,他干嘛闲的没事来这里受罪?
规矩繁多,婆婆妈妈,还不能打架。
这拙江城也没有个比武场,憋得他很是烦闷。
小五感激涕零地送二人进了学院大门,深怕他们两个后悔跑路,回府了还得自己照看。
他表示很欣慰。
“郭家还真是睚眦必报。”季知觅前脚迈进学院大门就无奈的摇了摇头,“要是我那救命恩人真被这些人拿下该如何是好。”
“估计你那恩人正在翻墙呢。”季知翊余光瞧见郭家兵卒手中的画像。
画像中的那人,粗眉小眼,鼻孔朝天,一点也不像那个丫头。
季知觅摇了摇手中的绘着红枫的折扇,做崇拜模样:“也是,高人向来是侠肝义胆,定不想在书院面前将事情闹起来,真真深明大义!”
季知翊:“……”
你这高人可真会勾人心魂啊。
徐盈盈刚翻过墙头,腰间的黑刀一不小心卡在砖缝中,就在她急忙查看黑刀的时候猝不及防打了个大喷嚏。
怎么回事呢?徐盈盈揉着鼻子,又接连打了三个。
“难道姓郭的一直骂我?怎么这么小家子气。”
徐盈盈一边嘀咕一边走向沧溟阁。
“莫不是我感冒了?”
沧溟阁是初入书院的学子集中授课的地方,教导基础的史学与伦理。
沧溟阁分为文院与武院,文阁授以书面理论知识。往后是武院,有着马场与射箭场,是学子习武专用的地盘。
打架只能在武院打,在书院其他地方打架都算私自斗殴,被书院监督抓到是要严惩的。
徐盈盈最喜欢的莫过于武学课,可惜今天一天的课都在文院。
一想到今天一整天要面对算经课的老夫子,她的步伐变得更拖沓了。
学堂内的长案桌由两人共用,学堂宽敞可容下四十余人,五列九排,整整齐齐。
往左边的窗户看去是山清水秀一派怡人景象,往右看是百年银杏苍松翠柏,红墙琉璃瓦好不气派。
季家兄弟踏入学堂时,便吸引了大半目光。
“新入学了两个人,坐在前排,你说是什么来头?”
坐在远处的一个学子悄声问身侧的人。
“哪有什么来头,生面孔而已。估计是什么地方过不下去了来拙江城寻求出路的落魄户罢了。”
那人扬声说着,眼神透露的鄙夷令季家两兄弟同时皱起了眉头。
季知翊闻声望去,一双狭长的眸子待着审视的意味看向二人所在的位置。
他向来不惯着人,当初在怎么在军队管理下属,今天就怎么在学堂教学生做人。
季知觅见自己的兄长这架势是想要起身揍人,急急忙忙一把拉住季知翊的衣袖,安抚道:“兄长放宽心,不至于此。”
季知觅可是见过兄长在战场上骑着烈马持着银枪截杀胡虏的杀神模样,生怕一个不留心学堂变战场。
拙江城虽不比京城,但人命这个东西在整个王朝都一样的,平民百姓中谁杀了人都是要陪人家命的。
要是出了人命他们不仅赔人赔不起,赔书院一大笔钱估计也够呛。
要知道,将军府向来没油水,穷得没法,全靠母亲大人一个人撑着。
季知翊倒是稳得住,说不动手就不动手。明里自己弟弟不让打人,暗地里谁也管不到他。更何况这些闲的没事干的废物也不值得自己动手。
都不如一个丫头,甚是无趣。
到处话头惹事的名叫魏文荣,是南街的商贾大家,有权有势,最喜欢仗势欺人,比如欺负小商户出身的谢子博。
最恨的是仗着势也欺不过的人,比如软硬不吃的徐盈盈。
眼下似乎要多了一对兄弟。
那人见新来的兄弟两个不为所动,觉得这人拂了自己面子,刚想发作眼尖的看到了徐盈盈颓废的走了进来。
“呦,这不是徐盈嘛,怎么今天这么这么蔫巴巴的?”魏文荣转移了目标,对着徐盈盈发难:“是不是终于轮到被别人揍了啊,哈哈哈……”
徐盈盈绕了远路,来得有些迟,全然不知学堂中的闹剧,她也不搭理魏文荣的狗叫,精神萎靡的坐在后排的座位上。
徐盈盈的同座谢子博面露担忧的小声问她:“你怎么了?”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也不练刀。
徐盈盈唉声叹气了一阵,也不答,只是将头埋在书本里面,看起来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此时季知翊单手支着头,听见那人又开始出言不逊,便将放置于案桌上的毛笔拿在手中,轻轻抛了一下,然后笔如着风,带着猎猎破风声直冲着魏文荣的面门而去,重重的击打在他额头上。
魏文荣的惨叫声穿透学堂,身体后仰扑通一下摔倒了,震飞了屋外停留的鸟儿。
徐盈盈抬头烦躁道:“姓魏的你是不是欠揍?”
季知翊闻声向身后看去,瞧见皱着眉头满脸暮气的徐盈盈,惊讶地挑了挑眉:真是缘分。
徐盈盈全然不见昨天的明艳模样,披散的长发高高竖起,额前的刘海也拨到了两边,显得倒有些干脆利落。
季知翊那双原本平静幽深的眸子瞬间汹涌躁动了起来,恍若一头盯紧猎物的狼,是毫无遮掩的锐利与玩味。
徐盈盈迷迷糊糊的见魏文荣没吱声,也不管他折腾什么,更没注意到那股落在自己身上的危险的气息,只顾着接着埋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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