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霁
宗岱不耐烦道，“就最好看那个，你该配眼镜了。”
侯晓挠挠头，眯起眼睛望过去，“老大，隔着个报告厅你都能看清楚啊！”
宗岱转移了目光，双手抱着后脑勺，闲闲道：“二十排左手边第六个。”
“老大数学真好！”侯晓叹服一声，长臂一伸勾过边上发呆的吴宇，“兄弟，你能看清那姑娘啥样子吗？”
吴宇推了推眼镜，他听了半天俩人的对话，早就好奇了，立马转头按着座位数了数，咽了口口水，“老大看上的？”
侯晓一巴掌糊上去，“长啥样子，别bb！”
吴宇偷偷掏出手机，咔嚓一声偷拍了一张，感叹道：“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自己看吧，这真绝色啊！”
侯晓凑上去抱着手机，瞪大眼睛在宗岱和照片之间反复看，嘴角抽搐，“老大好口味，你这看上的是13班有名的如花啊……”
宗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坐在第一排的姜涵碧正好回头偷偷看他，此刻看呆了去，他眼睛里有星星闪烁，黑漆漆的满是笑意，无辜下垂的眼角仿佛是两尾小鱼游进她心里，搅起一池涟漪。姜涵碧赶紧转回去，一本正经抱背坐正，心脏噗通跳个不停。
侯晓扯了扯宗岱的衣角，放大照片，“老大啊，如花后面那个有点好看啊……卧槽，你还别说笑起来有点像马思纯。”
吴宇凑上来，也卧槽了一声，发出抗议，“我觉得像天使宝贝啊！这一看就是个乖乖女。”事实证明，吴宇后来打脸了，一大耳光。
宗岱一只手抢过了手机，用身体隔开两人，细细打量那个备受瞩目的女孩，他的小仙女才不给这些臭男人看呢，嘿嘿。
吴宇和侯晓对视一眼，回头看过去，那个女孩就算坐在小角落里也如此光芒闪耀。
宗岱陶醉了一会，把图片给自己□□发了个过去，顺手删掉了吴宇的底图。
吴宇叫苦连天，“老大啊，这图招你惹你了，你删它做什么？”
宗岱冷哼一声，递出自己的手机，“像素太低，要拍是吧，拿我的。”
吴宇有骨气地拒绝了，和侯晓不断回头看角落里那个小姑娘。
如果真的有人可以好看得像是一幅画，那么一定是这个女生了。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穿什么都好看啊……”
就算是土掉渣的校服，也把她衬托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她时而低头做笔记，时而看着台上思考。
侯晓搞事情，挤眉弄眼道：“老大，我琢磨这才是你小仙女吧？刚才那如花是障眼法，对不？”
宗岱不置可否。
侯晓摇摇头，唉声叹气道：“老大啊，你真是我见过最清纯不做作的男孩子了，你看她在盯着哪里看啊？主席台，那上面谁在发言啊？沈沉！”
宗岱顺着望过去，沈沉温柔地对着大家一笑，打开身后的ppt，书生气十足，“说到练习听力，大家有没有尝试过点听法？”
宗岱笑骂了一声，“娘炮。”
侯晓瞪大眼睛，恨铁不成钢，“哎呦我的老大啊，现在就流行这种，温柔文弱还艹学霸人设，男的比女的娘，越娘越有人追哦！你看你喜欢的那个，是不是一直盯着他看？”
宗岱笑说不信，身体还是很诚实，转头一看，小仙女点点头，刷刷记笔记，似乎对于沈沉说的颇有同感，宗岱突然感觉到危机感，他猛地站起来。
台上的沈沉正愁没人举手，竖起大拇指欣慰道：“很好，这位同学愿意当志愿者！”
侯晓和吴宇抱着同情的眼光看他。
宗岱恍若未闻，他还盯着姜初霁的座位。
台上的沈沉看对方没有反应，仔细一看座位区分是国际部的方向，心道：难怪了，靠钱靠关系进来的，素质自然差些难免会有些怯场，不过愿意尝试已经很不容易了。
沈沉连忙鼓掌道：“大家给他一点掌声，鼓励一下！”
一时间，掌声雷动。
侯晓捂着嘴差点笑断气，“老大，上去吧。”
宗岱一脸无辜，“上去干嘛？”
侯晓悄声道，“姓沈的找两个志愿者上台练听力。”
宗岱心思一动，站了起来，低声道，“校服给我穿下。”
“老大，你穿校服干啥啊？”
“姓蒋的老巫婆在后面，万一扣我们分呢？”宗岱扯过侯晓的外套，长腿一迈也不客气，手机往兜里一揣，潇洒走了上去聚光灯下他低着头，眉眼里几分不耐烦。
底下一片呼声，尖叫，甚至有普通部的小姑娘晕了过去。
台上，沈沉推了推眼镜，笑着看着观众席，“大家很激动啊，现在我还要再请一位，有没有——”
“我——”
“我先举手的！选我！”
沈沉一时间有些为难，现在做听力真的很流行吗？
宗岱拍拍他的后背，挑衅道，“同学，我都志愿上来了，不如让我来挑？”
一米八五的宗岱手插口袋，沉吟着，低头发问。
才刚刚一米七五的沈沉仰着头看他，姜初霁脑补了一部耽美文。
一旁微笑的蒋主任僵住了，脸上的皱纹堆叠起来，她踩着高跟鞋，大步流星冲上来，沈沉不认识国际部这个混世魔王，她可是领教过的，再让他站在台上，天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谁知沈沉为人和蔼亲善，觉得这位国际部的同学可能是有些怕生，想找个同伴，“当然可以，同学能先自我介绍一下吗？”
“高二国际部，我是……”宗岱停住了，修长的手搭在耳朵边上，剑眉一挑，英气逼人，对着台下勾起嘴角，“你们说。”
“宗岱！”底下的尖叫声瞬间响起，掀翻房顶。
宗岱耸耸肩，对着沈沉那张小白脸笑得很欠扁，“你呢？你叫什么，刚没认真听。”宗岱:沈沉，1v0
沈沉有些尴尬，和他握了握手，“高二（3）班，沈沉，你想找哪位同学上来呢？不用担心结果，重在参与！”
沈沉一脸真诚，为宗岱考虑，扳回一局，1v1。
宗岱点点头，状似不经意指了过去，“我看那边角落里的同学，躲那么后面肯定不好好听讲，就她了！”
侯晓和吴宇目瞪口呆，齐刷刷开口道：
“你老大还是你老大啊！”
角落里那个女同学站起来，低着头走过长长的通道，身边的同学议论纷纷，这人谁啊？居然被宗岱点名起来上台？这俩人什么关系？
宗岱把人喊上来了，就不看了，他大大咧咧坐在主席台上，单手托腮望着沈沉，食指在桌上轻轻叩击，连环十八问：
宗岱：“沈同学啊，我们这种学渣怎么才能像你一样啊？”
沈沉：……
宗岱：“沈同学，你考试作弊过吗？”
沈沉：……
宗岱：“……托福好作弊吗？”
沈沉：……？
沈沉为人谦和，不喜与人争短长，此刻不论宗岱在身边如何挑衅，他只是静静等那位女同学上台。
可饶是沈沉脾气好得跟棉花似的，一拳打过去就陷进去了，看到那同学走上台的一瞬间，也解脱一般加快脚步，迎了上去，“同学你好，非常感谢你——”
沈沉的话只说了半截，那女同学抬起头的一瞬间，有美一人，婉如清扬这八个字响起，她挺翘的鼻梁，秀气的嘴唇，甚至垂落在耳畔的散发都带着三月的春风，春风拂面柳如眉，他的脑子仿佛空白了。
沈沉卡词了。那双腿，长，细，白，嫩。
他顿了半晌，抿了抿嘴唇，“同学，你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姜初霁接过话筒，颇为礼貌，“沈同学你好，我是高二（13）班的姜初霁。”
沈沉一双狭长的眼睛带着几分着迷，“你好，姜初霁……同学。”
沈沉伸出手，悬在空中，礼貌友好。
姜初霁刚伸出手，就被另一只手大大刺刺握住了？
宗岱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挡在两人中间，同时，一副理所当然地回头握住了沈沉的手，“我们三个都握握手，市中一家亲嘛，不客气！”
宗岱顾高高举起两人的手，扭头看他，“我说沈同学，我们人都上来了，需要我们做什么？”
侯晓眼睛都快要看掉出来了，“卧槽，老大太不要脸了吧？”
吴宇咔嚓一声拍了一张照，“明目张胆啊，连碰都不让沈沉碰一下啊，啧啧……”
沈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个宗岱手劲有点大，苦笑道：“宗同学，你先放开我，看投影就知道了。”
宗岱挑挑眉，松开他，这才转头望着身边的小姑娘，她静静站着，仰着头，目不转睛看投影，便这样也才到他的胸口，真的是小小一只啊，宗岱微不可见地挪动脚，靠近她一点，“姜同学，我是宗岱，你有印象……”
姜初霁没看他，勾起嘴角，侧脸有个小酒窝，“下午的事情，谢谢你。”
卧槽，她记得我？？？
宗岱心里比吃了一口蜂蜜还甜。
宗岱手里拿着粉笔，伫立在那里，听着录音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英语，余光舍不得离开姜初霁，胡乱花了一些东西。
姜初霁没管他，笔下如有神，写得飞快。
宗岱心思早就飞到八百里外了，抱着他的吉他，他可以给小仙女写十首八首曲子都停不下来。
录音停止，沈沉有些惊讶，姜初霁竟然写出了超过90的关键词，他看着黑板，陷入沉思。
psychology，clarify，observations，permission这些超出了英语课本内容的词汇都在黑板上，更可怕的是synthesis这个词，沈沉第一遍听也没有写对，而她——
除非她做过托福official13-set1，不然不可能有这样高的正确率。
除非这是个真学霸！沈沉不信，他自负天高，怎么可能有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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