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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大妹子,这酒,你看是这几坛不。”

        坛子是密封着的,张屠夫拆开了一坛,淡绿之色,的确是酒,香气扑鼻。

        姜渔看着那两坛子酒,“拿去烧滚了再拿过来。”她可没本事提纯,就按古法来,床上那人胸口的两根箭,拖不得。

        岁夏端了一碗煎好的药,姜渔羸弱的身子真是累到极致。

        她虚弱道:“就放这儿,你下去也喝一碗,然后去休息。”

        这天气称不上冷,但绝对算不上热。岁夏仍然听话的下去了,这是她多年被买来卖去学到的,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倒不是她不想离开回春堂,可若离开了回春堂,你让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又有何去处。

        姜渔轻轻的擦着沈琢的伤口,几乎是将他全身擦了一遍。

        沈琢那张灰脸逐渐清晰,没有多么俊美。轮廓周正,眉宇间的英武气格外勾人,皮肤虽糙了些,倒真是耐看。

        姜渔不由捏了捏沈琢的脸颊,加重的鼻息在静谧的房间扩散。

        “呀,不会是醒了。”

        沈琢的意识感受到的只有痛苦,他只能试着动弹,每当他动一下,就好似万箭穿心。

        “你要是有意识,就不要乱动。”一跳几米远,差点跑出房间的姜渔又凑了过去。

        她摸了摸沈琢的额头,热是退了不少。这人长相能看,奄奄一息的模样,不减他半分杀人如麻的气势,是个沉稳内敛的人,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他是一只手就没离开过腰间的匕首,以姜渔看来,像是一把匕首。

        这床的床头上,也挂着一把,两尺来长是个细剑,姜渔早早就看见了,可她不敢拿下来瞧瞧,怕不留神抽出,唰的一下,床上躺着的人起来把她脖子抹了。

        她现在能断定,床上躺着的人,意识是清醒的,但清醒到了那一步,她就不清楚了。

        为防万一,也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姜渔在为沈琢擦干身子后,小心翼翼将短剑从床头上拿下来,出了房间。

        飒的一声,是名剑出鞘,这剑无论是剑鞘还是剑身都没有半点纹理。

        而且有点古怪的是,这剑细长,像把削尖的尺子。目测只有半米。

        古朴的气息,看透千年的沧桑。

        “唉!”姜渔惊讶,这玩意竟然收缩到了她的手腕,她在哪儿试图让剑变回。

        “大妹子,这东西哪儿得的。”张屠夫挑着两坛子滚烫的酒,姜渔看那坛子都被烧的通红,没有回应张屠夫。

        “把酒放在屋里,再去找个盆。”

        张屠夫听话的去了,唯有姜渔有些发呆,屋外,月亮的光芒洒落,不知谁家的鸡又鸣叫了一声。姜渔拿出白帕,擦着剑。

        张屠夫抱着个瓷盆跑了过来。

        “一会儿,记得一切都要听我的。”姜渔发话,张屠夫点头。

        姜渔学的虽然是兽医,但和她外祖母还是学过几年中医,望闻问切勉强凑合,又蹭过其他老师的课,虽然她一学期都没学完。

        她无法解释所发生的一切,也没有人给她个解释,她只记得她在家里睡觉,那天发什么了什么,她记不清了。

        当下救人要紧,姜渔看着手中的剑,勉强算是个干净,对于接下来的医治,变短了,却也是长了些。“我接下来会用这把剑,将他胸口中的两箭剜出,随我进来。”

        张屠夫紧张的神情显露:“这能行么,这。”姜渔眼神淡淡,没有回他。

        张屠夫唉了一声,跟着也进了屋。

        姜渔此刻也是屏住呼吸,剑被仍进一个酒坛,坛子里的酒被烧的仍然有些烫。

        姜渔用帕子捏着没有被酒浸泡的剑柄,又用另一干净的帕子擦着剑身。

        她无暇欣赏这柄剑,像镜子一般照出那张和她七分相似的脸,连年龄也是看着相差不大,看着比十七岁的她还有小。

        愣住了的姜渔,被张屠夫拍了一下后背,一个激灵才回过神。

        张屠夫还没问,姜渔先说道:“那些帕子塞在他嘴里,不要到时咬着舌头。”

        张屠夫瞅着回过神的姜渔,照做去了。

        淡绿色的女儿红,散发的酒香在屋内蔓延,姜渔提剑,走到床边。

        “剜的时候,会很疼,你且忍着点。”何止忍着点,就算姜渔没有经历,学了些皮毛的医术,也晓得剜劲挖骨,那是能把人送走的疼。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她一没麻醉剂,其次也配不了麻沸散,等天亮抓药,这人也该没了,伤势已经往深处感染。

        她解刨过动物的尸体,也见过人的,这是第一次,自己操作。

        剑尖对着沈琢的胸口,张屠夫咽下去一口唾沫。姜渔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压着他些。”

        姜渔手中的剑对着沈琢的胸口,比划着,看得张屠夫紧张的不敢呼吸。

        “明天你能找到药么。”姜渔怂了,小声寻问着张屠夫。

        张屠夫一双红眼滴溜是看着姜渔,无声的摇了摇头。

        姜渔闭眼睁眼之际,剑落。噗嗤,伤势严重的沈琢差点起身让剑彻底刺入洞穿胸口。

        幸好张屠夫死死的按着他,姜渔的额头都在冒虚汗,她手掌轻轻,剑在沈琢的胸口慢慢划落,剜着,轻轻的剜着。

        比起姜渔额头上的汗,沈琢整个身子都在发汗,且全身剧烈颤动着。

        “呼…………呼。”

        几个呼吸姜渔剜出一箭,她用帕子擦着额头,人险些瘫倒在地上。

        床上的人倒是老实了不少,姜渔探了下鼻息,没死,气息微弱,好在是活着。

        姜渔用一只手捂着沈琢血涌而出的伤口,提剑的手快速的顺势剜出了第二箭。

        她手心处都是汗,沈琢吭哧一声,再无声息,这次是张屠夫很快去探其鼻息。

        “活着,活着,哈哈哈。”张屠夫几个歇息,对着姜渔就是跪地而拜:“多谢大妹子了。”姜渔嘴唇都白的,她不喜别人的跪拜,勉强侧身不应。再这样折腾,就这副羸弱虚乏的身体,连惊带吓,她真要猝死。

        姜渔包扎着床上人的伤口,在那人胸口处打了几个结后,而其他的伤到不伤及性命。

        “你出去找个地儿歇着,这里我守着。”

        张屠夫起身,担忧的看了眼床上的人。

        “没事了,有我在这儿。”屋内的光线有些微弱,挑灯芯的岁夏在她的小屋入了梦乡。

        姜渔见张屠夫出了屋,见他屋檐下徘徊,也不去过问,关了门。

        这门幸好没有被踹烂,门外凉风飕飕。

        姜渔拉伸着懒腰,她拿回短剑,把上面的血擦干净,如境一般光滑。

        “真像。”姜渔摸了摸脸,她清楚明白,这不是她,那古韵的气质,一看就是有着闺阁小姐的涵养。

        可不是她这个野丫头比得了。

        姜渔放下剑,晃晃悠悠的睡了,她躺在榻上,安静美好。

        天蒙蒙亮。

        “小姐。”岁夏轻轻摇着,姜渔被烦的勉强睁眼瞧了瞧,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干净,干净的就像深冬夜晚挂着的月亮,与暗夜相交,黑白分明,清澈而没有温和。蓬乱的长发,脸上带着些许迟疑。

        “原来是醒了。”姜渔扶案起身,岁夏小心着上前搀扶。“你……”,现在的姜渔可以说是谁都不认识,昨夜忙乱了一宿,也没来得及问个明白,她冷静的脸上,岁夏并没看出什么。

        沈琢咬牙忍着身体的疼痛,他的嘴唇还是白色,伤口处的血算是止住了。

        张屠夫站在床边一角,没再说话。就在沈琢醒来不久,张屠夫就冲了进来,然后不辛的在他激动之下,就要给沈琢一个熊抱,拉扯了一下沈琢胸口处被姜渔包扎的蝴蝶结。

        张屠夫当时要上手包扎回去,被沈琢一个眼神定在了现在的位置。

        姜渔拍了拍手,身边的女孩是谁,叫什么,她都一无所知。女孩自然是岁夏。对于她在称呼上可以看出,原主还是个大家闺秀,但为何不见其他男丁,是有点奇怪。

        ”那个壮士。”姜渔想着接下来说什么时,两双眼睛直直的向她看来。

        “咳咳,那还剩一坛没用过的酒,他自己或者你帮他,涂抹在伤口处行了。”

        ”疼的受不了,也可以不用,我和我丫鬟先出去找些药和吃的。”

        “哎,小姐。”默不作声低头的岁夏被姜渔拉出房间,快速的消失在了房间外。

        “天老爷,玩我是吧。”姜渔掐腰,晒到三竿的阳光向她照来。

        她不得不接受,她貌似好像就是穿越了。

        “那个,我是谁,叫什么。”

        “小姐,您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啊,记得。”姜渔心内吐槽,仍一脸淡然,颔首示意岁夏告诉她。

        房间内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

        “主……”张屠夫公字未落,被沈琢一眼瞪了回去。“主子少爷,这。”张屠夫指向那坛未开封的酒,沈琢缓缓张口,声音轻慢,浓厚,磁性中有着沙哑:“拿来。”

        张屠夫给他抱了过去,这次他没等吩咐,识相的拆开酒坛上的布。

        沈琢在床上找了一条帕子,解了绷带,为自己擦着伤口。

        张屠夫欲上前搭把手,得来冷冷的两个字:“不用。”

        只好惺惺的又回到一旁站着。

        “姜渔,姜渔,竟然同名同姓哎。”姜渔能问的已经问了,岁夏一旁看着她自言自语不敢多说,她虽与自家小姐相处不久,但总觉得小姐上吊被救后,好似换了一个人。

        “真是狗血,原主父亲去寻原主离家多年的母亲,又逢天下大乱,乱贼攻破应天府,江南多地更是混乱不堪。”

        ”这不一乱,就乱到了原主,常年所居住的临江镇。丫鬟婆子,仆人伙计,就一个年纪小的岁夏留她这儿了。”

        “原主之所以上吊,就是因为他有个未婚夫表哥,从府城特地派人,来解除婚约。”

        姜渔从头理了一阵,只是摇头道了句:“不至于,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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