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普通人都会开锁
“辛西娅的病变记录”里透露了辛西娅被关在顶层病房。
这份记录是从永夜86年开始，到现在永夜100年已经14年了，意思就是说假如不出意外，辛西娅被关了14年以上。
但，这所病院无论是装修风格还是记录里面的那什么绞盘战争都很明显表露了这个副本和外面有关联。
巫辞坐在轮椅上问，“照虚，这些副本有可能是现实世界里的东西演变而成的吗？”巫辞问。
“会有这种情况，这个病院，以前是暗星的，后来因为绞盘战争，没有资源，还被蔓延的副本困死，就废弃了。”
照虚努力正常地说话，“我们攻陷了那个副本后，这个，过了一段时间就出来了。
副本里的时间…被倒退，倒退到事件开始的时候，重新经历一遍，攻略失败就会扩张，等副本升级以后，再次重复，再次扩张，有时候，会有这种情况…”
“这样啊……”巫辞点点头，“走吧，找去顶层的通道，跟我去顶层病房找个人。”
照虚小声说，“我看见，有提示规则，不可以进电梯…副本里的规则，要遵守，就走楼梯吧，我可以，带你上去。”
巫辞想着自己断腿的人设在那么多病人面前站起来不太好，便在轮椅上撑着下巴心安理得，“谢谢。”
“不用谢。”照虚脸上面无表情，实则很高兴地点头，他抓住轮椅的扶手，单手连带着坐在轮椅上的巫辞一起轻松拎上楼梯。
他一边上楼一边对着巫辞小声念叨，“我算了轮椅的重量，你从海妖那里回来以后比以前轻了好几斤，这次，副本结束后发了资源，多吃一点…不然，不健康，镇老师说的，有吃的就要多吃，说不定下一顿就没了，而且有可能还得死，饿着死最难受了。”
“是啊，我知道……”巫辞想起上辈子在监狱里的日子，有些恍惚，“饿着最难受了…饿着死最可怕了，被弄死倒不怕，我单单只怕饿死……明明自己是饿死的，尸体还只能奉献着喂了老鼠和虫子。”
“老鼠和虫子…可以吃。”照虚走到楼梯能通向的最高层数，将轮椅放到楼梯上的平台。
他认真安慰，“我们是朋友，要互相帮助，我很会剥皮，剥了的给你吃。”
“啊，用不着，很巧。”巫辞笑了，“我也很会剥皮，特别是我自己的。”
“嗯，我也会。”照虚重重地点头，像是遇见同样的人后急切的想要表明他说话的真实性，转过身解开病服的扣子很得意似地把自己背部的皮肤展示给巫辞看。
他苍白的皮肤上有许多或深或浅的疤痕，还有一些新旧不一的伤，大多数都是刀割出来的，许多形状奇怪的疤痕巫辞都能瞬间叫出造成这种疤痕的刑具名称。
但其中最显眼的是顺着脊椎骨向下的缝合线，缝合着一条长长的切割痕迹，像是背部的整张皮都被剥下来一半又重新缝合。
“你没事反手剥自己的皮？”巫辞觉得照虚可能因为灵魂受损脑壳有点不正常，毕竟像他这种普通人顶多剥别人的皮。
“不是…我以前，是晨星公主的影子，就是，危险时可以用来做替身，平时也可以办事、保护晨星公主的暗卫……公主的居所…养了很多冒犯太后和皇室的犯人，我要帮忙，让他们知道有些事情不该做，有些想法不该有，然后把他们送去给太后认错。
太后，喜欢听他们惨叫忏悔，这样做以后，公主会过得更好。”
专门把冒犯太后的人抓起来用刑，怪不得在车上的时候五符制止渡厄说太后的坏话，原来班上就有一个专门管说坏话的。
巫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和你剥自己的皮有什么关系？还有你身上这些奇奇怪怪的伤。”
“我以前，不会这些…公主叫我学，要让太后看的时候，更高兴。所以，如果哪里做得不好，或是哪一步忘记了，就要用在自己身上…皮是因为在剥别人的时候总会一不小心划破一点…我就只能剥了又缝剥了又缝，”
照虚有点不好意思，耳垂红红的，“其他的痕迹，是我以前，练凌迟……把人片成3000片的中途不能让他死，如果死了，剩下的刀数就得用在自己身上…我很没用，还剩下很多刀。”
“雨裳不能治？”
“北极星陛下把我调到班里的时候，晨星公主说留着给我长记性，记着我是她的影子，以后需要我的时候也要听话。”照虚低着头扣扣子，怎么看怎么弱智。
“你不反抗？”
“为什么要反抗？”照虚不明所以，“让太后开心，让公主过得好一点，是我们的责任啊！卜珂以前也是公主的人，他这么告诉我的，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算得准，所以不可能会有错。”
“卜珂也是？”巫辞摸了摸下巴，“班里还有谁是晨星公主的人？”
“雨裳、卜珂、尘迁、我。”
“那你记得我是哪儿的吗？”
“你、五符、渡厄、鱼旋，都是在街头长大的，为了吃饭，组队，当了一段时间的副本雇佣兵…浊青是镇老师旧部的孩子，音转以前，叫伽星，也是个公主，被…太后除名了。”
街头长大，那原身的身份倒还不错，没有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不过…音转，以前的伽星公主，再怎么说也是个王女，怎么轻易就被太后弄傻除名了？是因为上任皇帝死了管不了吗？
还有那个晨星公主，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人。
巫辞将头发拨到耳后，低垂下头，“走吧，这里到不了顶楼，通向顶楼的楼梯估计在其他地方，我们在这一层找找看。”
照虚伸没说话，朝他伸出左手手腕。
——上面除了病院手环以外还有一根黑色的橡皮筋。
照虚是短发，用不着橡皮筋，假如这个副本里没他女朋友，他就肯定是给巫辞准备的。
原身和照虚有熟到这种程度吗？巫辞记者开始照虚还说原身的灵魂傲慢，像烧了很久的蜡烛，让他很难受。
“给我的吗？”巫辞问。
“嗯，我进副本闻到药味，感觉是你，想和你交朋友，问尘迁要的，”照虚慢吞吞的说，“他手上戴了很多、很多很多给女孩子准备的橡皮筋。”
照虚都连用了三个“很多”，让巫辞开始怀疑那个素未谋面的尘迁同学是不是到处骗小姑娘。
“谢了。”巫辞随手扎起头发，“上最顶层的楼梯应该在走廊的另一端。”
“我之前看到…有个铁门，门锁了。”
“带我过去。”
“嗯。”
……
走廊的另一侧隐藏拐角的确就是楼梯的所在，如照虚所说那样被铁门锁住。
有着粗大生锈栏杆的大铁门让巫辞想起了监狱的牢房。
照虚已经后退了两步摆好驾势，“踹开吗？”
“这附近有医生和病人，会引起他们注意。”巫辞低头摸了摸身上，没找到开/锁/工/具，扯过照虚，找出一枚大概同样是从尘迁那里拿的发卡。
微弱又清脆的咔哒一声。
他靠近铁门三两下捅开锁，两秒钟都没用到，比人家用钥匙开还顺畅。
“不要引起人的注意。”巫辞随手把发卡别到脑袋上，嘱咐照虚，“学我，要像普通人一样进去，我在课外培训班里学过，遇到这种情况普通人都会开锁，而不是踹门，他们只有紧急情况才会踹门。”
“可是，普通人好像不会撬锁？”
巫辞一边把门重新锁上一边狡辩，“谁撬锁了？我是开锁，如何在开锁的时候不损坏锁是普通人的必修课，锁现在还好好的，算不得撬锁。”
他温声强调，“下次准备个铁丝或者是别针，发卡不太好开，会影响我发挥。”
照虚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对上巫辞苍青色的眼睛和肯定的表情，便觉得一切都合乎常理了。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重新连带着巫辞一起拎起轮椅上楼梯。
自从进了铁门就没见着医生和病人了，到顶层的楼梯口，巫辞想着自己要找的辛西娅是个女孩子，照虚这满身伤疤又阴沉的弱智样说不准会吓到人，影响他和辛西娅的友好交流，就让照虚在楼梯口等着，有危险叫他后，独自操纵轮椅离开。
照虚被甩在背后，空旷的走廊寂静无声，轮椅的轮胎转动就成唯一的声响。
巫辞已经看见了位于走廊最深处的病房。
由机械控制的气动密闭闸门，合金构成，这门的锁倒是比下面难打开多了，对于巫辞来说，需要多费半秒钟的时间。
这种厚重的闸门大多是隔音的，哪怕敲门里面也听不着声响。巫辞甩甩手试探了一下这具身体，反过手用敲门的标准姿势将指节与大门相触，用能直接把普通墙壁敲碎的力道敲了两下门。
砰砰砰…
大门发出沉闷的响声，连着内部覆盖钢板的墙壁都跟着那敲门的力道振动。
提示完毕，巫辞摘下别头上的发卡打开了锁。
机械齿轮咔哒咔哒的转动，他听见气体喷涌的声音，他微笑着拉开大门，“抱歉，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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