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在这里你在哪里

那是一个寻常的夜晚，孟晓瑞已经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忽然手机响了，是陈年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淅沥沥的雨声。

        “小瑞，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孟晓瑞很疑惑，“离开？你要去哪里？”

        “一个很远的地方。但我一定会回来。”

        雨声大了起来，伴随着呼呼的风声，还有嘈杂的呼喊声。

        “少爷快走！来不及了！”

        听着那些呼喊声，孟晓瑞瞬间清醒了。

        “陈年，你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小瑞，等我回来，我爱你！”风雨中，陈年呼喊着。

        “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

        电话断了。

        “陈年！陈年！”

        孟晓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陈年的处境一定很危险。

        穿好衣服后孟晓瑞冲了出去准备立刻去陈年那里。其他三个室友听到声音都拉开了床帘。

        王丽云问：“小瑞，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啊？”

        孟晓瑞紧张害怕地声音都在颤抖，“我去找陈年，他好像很危险！”说完后就离开了宿舍。

        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整个校园都空荡荡的，只有昏黄的路灯照耀着地面。初春夜晚森森的寒气仿佛沁入骨骼，孟晓瑞瑟瑟发抖。

        她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陈年的电话，“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些机械的语句一遍又一遍地刺激着她的泪腺和恐惧，但她还是不停地打着电话。

        刚才陈年那头巨大的爆炸声不停地回荡在孟晓瑞的耳边，那么大的爆炸，陈年！陈年！她的陈年！

        “小瑞！小瑞！”身后，寂静的校园传来了喊声和急匆匆的脚步声。

        孟晓瑞茫然地回头，只见王丽云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

        “这么晚了你上哪坐车呀！”

        孟晓瑞无知无觉地摇摇头。

        “我们校区在开发区，这个时间我刚刚用打车软件都没叫到车。”

        “小云，你先回去吧，我走也要走过去。”

        那一瞬间，听着孟晓瑞微微颤抖的声音，王丽云觉得自己站在旁边都能感觉到孟晓瑞由内而外散发的恐惧和悲伤。

        “我陪你一起去。”王丽云轻轻抱住孟晓瑞。

        两个人走出校园，向着两公里之外的车站前进，昏黄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几分钟后，孟晓瑞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刚接通就传来焦急的说话声。

        “我是陈年的室友，陈年出了车祸在医院快撑不下去了！你快来，说不定还能见到最后一面！”

        “我……马上来。”

        爆炸，车祸，爆炸，车祸，最后一面！

        陈年！陈年！她的陈年！

        孟晓瑞的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团浆糊。她只知道疯狂地奔跑，她要去车站，她要去找陈年，她那么珍贵的陈年！

        午夜的车站人很少，只有等待夜班车的人在椅子上打盹。

        孟晓瑞买了两张凌晨12点半去s市的票，和王丽云坐在椅子上等待发车。

        拨通了陈年室友的电话，孟晓瑞激动地说：“能不能让陈年接电话？”

        一阵声响后，电话那头传来了微弱的声音，“小瑞，是我。”

        “陈年！我已经买了12点半的票，很快就来了，你一定要撑住！陈年！你一定要活下去！我们还有那么多梦想没有一起实现，说好了要在一起一辈子，说好了要娶我，你一定要活下去！”

        “小瑞……对不起，可能我不能陪你了。”陈年的声音很微弱，伴随着压抑疼痛的喘息。

        孟晓瑞强忍着哭泣，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她捂着脸，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爱你我爱你”

        “小瑞，我也爱你……照顾好自己，能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粗重的喘息声传来，电话那头嘈杂起来。

        “快！伤者没有心跳了！急救急救！”

        “陈年！陈年！”孟晓瑞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等待夜班车的人被惊醒，嘟囔了两句继续入眠，寒冷，从地面，从整个世界，钻进孟晓瑞的骨髓里。

        她好冷，真的好冷。

        陈年，快来抱抱我，陈年，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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