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再也不见

到s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2点了。

        孟晓瑞和王丽云刚到医院就有一个陌生的男生冲了过来。

        “请问你是孟晓瑞吗？”

        孟晓瑞木然地点点头。

        看着孟晓瑞的样子，那个男生眼中闪过同情和不忍，“跟我来吧，我是陈年的室友。”

        病床前围满了人，哭喊声不绝于耳。有人注意到孟晓瑞和那个男生，带着哭腔说：“年年的女朋友来了！”

        一双双带着泪水的眼睛望向孟晓瑞，有人默默给孟晓瑞让开一条路。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还有病床上那个年轻人苍白的脸。

        他闭着眼睛，很安静很安静，就好像听不到周围的一切声音。

        孟晓瑞想，他一定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

        孟晓瑞慢慢走过去，轻轻握住陈年的手，喃喃自语。

        “陈年，陈年……”

        陈年，我来了，你怎么不起来抱抱我，你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你怎么不理我啊。陈年，陈年……

        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落到了陈年冰冷的手上。

        “陈年！陈年！”孟晓瑞嚎啕大哭。

        说好的要娶我，说好的要一起生两个孩子，说好的以后要每天给我剥橙子……陈年，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陈年的室友李为楠想起不久前陈年给他们看他女朋友的照片，照片上的孟晓瑞戴着一顶渔夫帽巧笑倩兮，身后是饰品店里各式各样的玩偶。

        看着如今孟晓瑞悲伤欲绝的样子，想起陈年提起孟晓瑞时毫不掩饰的喜悦幸福，李为楠也不禁红了眼眶。

        奔波了一夜，巨大的刺激和悲痛击垮了孟晓瑞，哭着哭着就倒了下去。

        “小瑞！”王丽云红着眼眶连忙扶住孟晓瑞。

        眼前一片黑暗，孟晓瑞蹲在那里，只知道自己好痛苦好痛苦，好像有人从她身上剜去了一块肉，血淋淋的，好痛好痛。

        “小瑞。”

        是谁在叫她？一丝光亮从远方传来。

        “小瑞，我是陈年啊。”

        陈年……孟晓瑞茫然抬头，一个年轻的男生正站在她面前。

        眼泪哗的一下淌下来。孟晓瑞站起来，紧紧抱住陈年。

        “陈年！我还以为你死了不要我了！陈年，以后不要吓我了！”

        陈年安抚地轻轻拍着孟晓瑞的背，“好好好，不会了不会了。”

        世界寂静又安详，孟晓瑞睁开了眼睛，眼前是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

        “小瑞，你醒了！”耳边是王丽云惊喜焦急的声音。

        原来……是梦啊。怎么会是梦呢？

        眼泪染湿了枕头。

        “小瑞。”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传来。“你终于醒了。谢谢你能过来，年年经常和我们说起你……”中年女人声音颤抖，带着哭意。

        孟晓瑞慢慢坐起来，“阿姨……”

        陈妈妈轻轻摸了摸孟晓瑞的头，“谢谢你，阿姨已经帮你安排好了车，你随时可以回去。”

        “可是……我还没参加陈年的葬礼……”

        “小瑞，你已经昏迷四天了，葬礼……已经结束了。”王丽云担心地说。

        葬礼，已经结束了。

        她竟然连他的葬礼都没能去。

        陈妈妈流着眼泪轻轻抱住孟晓瑞，初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房间的地面上，温柔的近乎残忍。

        世界还是在运转，她却再也不想拥抱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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