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九章夏夜眠深(三)
【人生有两个悲剧，第一是想得到的得不到，第二是想得到的得到了。-奥斯卡王尔德】
早饭时间，除了为今日修行感到期待的少年们，七班其他两名忍者都有些无精打采。
“一周的时间。”春野樱将碗中的味噌汤喝得一乾二净，突兀的发言引来众人注目礼。
她放下碗筷道：“再不斩的伤势大约需要一周来恢复。”
“一周啊……”旗木卡卡西复述了一遍，看了眼跃跃欲试的两个少年，抬起手掌尝试抓握，回答：“我的情况大概3、4天左右会回复全盛吧。不过，我们无法保证卡多那边指聘用了再不斩和那个面具少年，不是吗？樱。”
春野樱皱眉思考。
她回想起遭遇再不斩时的战况，也许自己不该理所当然地认为，一切还会和少年漫画同样单纯。
忍者的世界终究是遍地的阴谋，明枪暗箭，死无葬身之地。
少女决定仍照原来预定的亲自和七班去修行，但同时也派一个影分身和达兹那大叔前往大桥。
她结印分出数个影分身，其中一个站到达兹那身边，其余的四散而去。
对此，众人都明智地视若无睹，唯有漩涡鸣人还在问着：“樱酱，为甚么要分出那么多个影分身啊我说？”
春野樱借着微乎其微的身高优势，揉了揉金发的脑袋，浅笑敷衍着回答：“去帮忙达兹那大叔增快建桥速度啊。”
语毕，没给鸣人再多问的机会，大家就在委托人家门口各自出发。
半完成的大桥很是壮观，达兹那和少少几个工人挥洒着汗水，一旁却有一个少女，用奇妙的姿势半躺半卧着，脸上还盖着本《亲热天堂》
又一个村民在和达兹那沟通后，退出了建造工程。
达兹那能理解老朋友的顾忌，却也对其怯懦感到愤恨。他有些生气，更多的是颓丧。
是卡多夺走了波之国的勇气。
他自嘲的笑了，却又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觉悟，半假半真地开玩笑道：“樱，妳不是说影分身要来给我增加人力吗？不考虑一下把早上那句话付诸实践？”
“如果你是拜托我毁了这桥，我倒是擅长。”
被拒绝在达兹那的意料之中，他哈哈大笑几声，也不怎么失望。眼见天色差不多，就收工准备回家了。
“我女儿叫我回去的时候，顺路去买午饭的材料啊……”
就这样，春野樱和达兹那一起来到街上的蔬菜店，她面色沉重地看着店内贫瘠的模样。
回程路上，纵使春野樱穿着显然相对富贵，也没怎么有人靠近他们。
也许是因为她明显的忍者装束，也许是因为她背后的两把真刀，也可能只是因为她的行囊是个卷轴。
但春野樱目睹了好几名扒手、好几次的抢劫，还顺手给乞讨的小孩留下几枚硬币。
这瞬间她正好收到其中一个影分身的反馈，叹息道：“大名的府邸倒是华美依旧呢，虽然不及他国大名，但这贫富差距……”
达兹那看了突然提及大名的她一眼，没有对此感到奇怪而多问，只是补充：“卡多来了之后，这里就变成这模样了。大人变得愈发胆小，孤儿饿死街头，被卖至他国的亦是略有耳闻。”
他握紧拳头，望着街道人群的眼中，燃烧着坚定的意志：“所以现在我们很需要那座桥，那是勇气的象征，为了能让波之国决定逆来顺受的人们，找回面对现实的勇气。”
春野樱认真地凝视着达兹那大叔，为之动容，大概世界总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而保有希望的。
“只要那座桥可以完工的话……到那个时候，大家也就会……”
“真的会回到从前吗？到大桥完工，波之国经济复苏的时候？”
“大家当然会回来的！”深深信念被质疑的达兹那有些激动，满腔热血一瞬被浇熄，但当他看见少女认真的神情时，那些辩驳又被他吞回腹中。
他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地问：“为甚么这么说？一旦大桥完工，卡多便无法掌控波之国的经济命脉。”
“首先，你给我们的委托是护送，而非歼灭卡多党羽……先别摆出那个苦命的表情，我和卡卡西老师私心是想帮助波之国的，没意外的话，我们会顺手把卡多『请出』波之国。……也先别那么早摆出感动的脸。”
春野樱摆了摆手，继续说：“重点不是卡多，你知道吗？波之国的地理位置太特殊了，我怕送走豺狼，反倒方便了虎豹入侵。”
“难道说你是指……”
“雾隐村，水之国。”
少女语气笃定，达兹那由衷希望对方一如往常在开玩笑，但她碧绿的眼中却满是诚恳。
顿时心惊胆跳，他衰老的脑中闪过凯沙遗容，无数次预想的波之国幸福面貌，彷佛被更漆黑的雷云垄罩。
“我会尽我所能地替波之国进行交涉的，毕竟……有生之年我也不想看见烽火再度燃起，即便波之国其实无力抵抗水之国……本体快到了，我就先消失了。”
到家了，春野樱的影分身消散在一阵烟雾中。
达兹那不知道身为忍者的春野樱有多强，但他知道在国与国的利益交锋面前，无论是忍者还是平民，都只是螳臂挡车，都只有被时代筛得流离失所的份。
他走进家门，笑了，却并非嘲讽的笑容。
不知为何，他感觉那个少女难得认真的嗓音，让人莫名感觉想要去相信。
天色向晚。
另外一头，不远处的森林里，下忍第七班全员正缓步回程。
若是不认识他们的人，会觉得是两个成年人带着两个小鬼。而两个少年显然满身狼狈、筋疲力竭。
突然，走在前方的女性原因不明地停顿，用鼻息噗哧笑了一下。
区区一个影分身，不要擅自做出约定啊！
虽然这么吐槽着，她的内心却轻松起来，大概影分身之术有一个好处，便是偶尔能让自己察觉内心真正的声音。
走在少女旁边的银发男人关切：“樱，怎么了吗？”
“不，同时有两个影分身反馈回来，梳理了会儿。”春野樱回答后，又道：“你们先回去好了，我待会就到。”
“为甚么啊为甚么啊？樱酱我等妳一起回去吧，如果突然有人袭击，樱酱一个人多危险啊！”
鸣人殷勤的讨好，被卡卡西的大掌压下。
上忍先是环视周遭，确认不是敌袭后，问：“那鸣人和佐助先回去，我等樱一起回去如何？反正樱应该已经在委托人家周边设好结界了吧。”
他有些担心女学生和自己年少时一样，自恃天才心高气傲，认为自己能掌控一切，于是以身犯险做出傻事。
太多天才忍者血淋淋的真实案例在前了。
“不是，我就寄个信，你们做甚么这么紧张？”
“信的内容不能让我看见吗？”
寄信，莫非是要回报给暗部的密信？
“倒也不是不能看啦，但……”
没等少女说完，旗木卡卡西便笑咪咪地打断：“好，那就这么决定啰，鸣人佐助先回去！”
“诶？喔……我是都可以啦……”
少女无所谓地耸耸肩，拿出笔墨倚着树干就开始落笔。
宇智波佐助拉住想上前偷看内容的鸣人，自己却双标地打开写轮眼企图窥视。
然而两人的举动很快被上忍发现，在被赶回去之前，黑发少年看见春野樱正往滚动条上写下「拜启三代目火影大人」
“好了好了快回去，如果我们太久，晚饭不用等我们。”
可惜卡卡西没有给他留下解开疑惑的时间。
最后一抹残霞余晖被黑夜吞噬，旗木卡卡西和春野樱果真没能赶上晚饭时间。
见识过两人实力的达兹那不以为意，安慰着有些担心的津奈美。
在两个少年下忍暗自角力，分明已经饱腹，却仍麻烦津奈美再给他们多添一碗饭时，门外终于传来了迟归人的对话声。
“樱，那可是……啊，不是不相信妳的实力，但妳同时还要兼顾大桥的话……”
“没问题没问题！”
“等增援……或者至少你就专注对付那边就好……”
“不要，我不放心，那个面具少年的实力……深不可测，虽然我无法兼顾战斗，至少可以辅助。”
“妳也只是下忍啊！而且，影分身根本就没办法……”
“我自有办法，你以为我是为了甚么被派发这个任务的？主要是我需要……”
坐在门边的宇智波佐助拼命想听清门外对话，却始终只能模糊听见“影分身”、“任务”之类的单一词汇。
春野樱咳咳两声示意，然后打开了委托人家的大门，打招呼道：“我们回来啦……喂，鸣人、佐助，在吃到吐之前就给我停下来啊！津奈美小姐请不用再给这两个笨蛋添饭了，摄取适当的营养也是忍者必修课题。”
她抬头向身边人抱怨道：“卡卡西老师也管管他们啊！”
“好啦，你们两个不准浪费粮食！”旗木卡卡西敷衍地斥责一句后，又转回原来话题：“樱，我觉得……”
“不听不听！”春野樱放下背后卷轴入座，接过津奈美递来的饭碗并道谢，转移话题：“明天开始我要进行一个很重要的修行，卡卡西老师你得帮我点小忙。”
“是～是～”上忍也入座开始就餐，垂目掩盖住眸中的忧心。
本来还打算再硬吃一碗米饭的佐助，在被责骂后顺从的放下饭碗，鸣人见状也做了相同的举动。
黑发的少年考虑良久，问：“关于任务，有什么我们需要知道的情报吗？”
“嗯，到时桃地再不斩又来袭的时候，你们两个得有能力和那个面具少年纠缠，让卡卡西老师专心先对付再不斩，你们只要知道这件事就够了。”
春野樱轻描淡写的回答，一点也没有想详细解释的意思。
“明白了。”宇智波佐助也没有多问。
反而是达兹那大叔突然插嘴：“樱，妳该不会要去做甚么危险的事情吧？”
闻言，少女深深凝望进委托人的眼睛，让达兹那有些毛骨悚然。
“达兹那先生，虽然我看不惯妳谎报任务等级，罔顾我等忍者生命。但我不得不佩服你，你是波之国的英雄。”
她终究没有正面回答。
-
往后数日，春野樱还是伺机学着原作剧情，装作是无意间地，提起了已故的波之国英雄。
她知道这个世界的轨迹早已有所变动，却也不敢放任一切可能使事态更糟糕的变故。
漩涡鸣人在耳闻波之国的过去后，愈发奋力投身修行，甚至都不回委托人家了，老是直接睡在森林。
好在还有刀子嘴豆腐心的佐助，替他把津奈美小姐准备的饭菜带过去，这才没让他消耗过度饿死野外。
就这样，第七班过了数天几乎重复的生活
唯一一天有些不同的，那便是鸣人依然睡在森林的某个清晨，七班其余人前往森林时，他们遇见了一个肤白似雪的少年。
佐助和卡卡西第一眼看见那人，便有了不祥的预感，有默契地同时瞥向春野樱。而那预感也很快地兑现了。
只见春野樱又像当时他初到波之国、初见津奈美时，一模一样的伎俩和姿势，甚至连台词都没有变化地去搭讪了那个少年。
貌美的少年有些傻眼，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绝对不是他第一次被搭讪，更不是他第一次被错认为女性，但现下眼前搭讪他的人，却是一名女性的……忍者。
“阿，妳说『水乡泽国出美女』，但我可是男人喔？”
“男孩子？没问题！”
“啊哈哈哈少年不好意思啊，我家学生打扰你了。”
宇智波佐助已经装作不认识的走远了，旗木卡卡西拉住春野樱额上系带的后摆，把学生拖离那个他眼中「被吓到的无辜村民」
“真是的，之前任务时也不是没遇过漂亮的人，怎么你此番来波之国特别不受控啊？”
“因为我最近已经有些快……”春野樱似乎本来想说甚么，突然又改口道：“没啊，还不是看卡卡西老师一直不肯从了我，想说果然还是得四处广撒网一下。”
卡卡西本来看学生的表情阴郁了一瞬间，还以为有什么特殊情况，听这回答又觉得自己一片担心关怀之情终究是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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