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哭得比白纯纯还凶
白纯纯？
古凰儿笑一下，有太子加持就是不一样，昨日才说了太师府需给将军府一个交代，这会儿就来了。
她看凌王一眼，对门外丫鬟说：“家里有客，你让她等一会儿。”
门外丫鬟迟疑，没立即答“是”。
古凰儿觉得有些蹊跷，便再问：“怎？还有事？”
“回小姐话，白小姐跪在将军府大门口，说您要不肯见她，她就一直跪在外面。”丫鬟的声音再次传来，“将军府门口已聚集了不少人，而且她还戴着面纱，许多人指指点点，说将军府欺人太甚。”
戴着面纱，长跪不起，欺人太甚……
古凰儿一巴掌拍在茶台上，这个贱人，这番算计，做给谁看呢？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随即，当她目光触及到凌王和夏昭，特别是夏昭随手递一杯茶给她，她一饮而尽后，盘腿坐下。
“茶，可以清心也，古人诚不骗我。”古凰儿长呼一口气，笑着朝凌王致歉，“殿下见笑了，刚才是臣女太心急，生怕纯纯妹妹在外面跪痛膝盖，又怕这么热的天，万一晒中暑怎么办？”
“如今呢？”凌王心下更不急，他不是荣王，对白纯纯没有那么多怜香惜玉。
“纯纯妹妹虽重要，但再怎么也比不上凌王殿下。”古凰儿朝凌王做了“请喝茶”的手势，“臣女若弃王爷去找纯纯妹妹，明儿奶奶就该请宫中礼教嬷嬷好好管教我，告诉我什么叫上下尊卑了。”
话落，古凰儿朝外面吩咐：“来人，请小少爷辛苦一趟，到外面给纯纯妹妹撑会儿伞，他若在读书，就叫他把书带上，别耽误了功课。另外，茶水点心候着，别让妹妹晒着渴着饿着。”
“是。”丫鬟退下。
凌王笑：“古小姐和白小姐姐妹情深，令人动容。”
古凰儿叹一口气，无奈道：“纯纯妹妹娇弱而刚烈，我这个做姐姐的，理当多考虑一点。”
凌王本在说完“云泾山一事”后就打算离开，毕竟刑部事情还多，可既然古凰儿有心拿他做借口，让白纯纯多跪会儿，他便顺势留了下来。
先探讨了一会儿武功，古凰儿指点几句，夏昭指点几句，凌王只觉受益良多，不由感慨：“听君一席话，胜练十年功。”
再讨论了一会儿毁尸灭迹的方法，传统方法不外乎：剁成肉泥、火烧、土埋、丢给虫子或野兽啃、再或者一瓶化尸水……
当凌王听说遇到真正高手，可直接把活人撕成碎片，或者用内力将人化为齑粉时，一张脸上全是不可置信，好半天才问：“真有那样的高手？”
“理论上有。”夏昭答。
凌王松一口气，既是理论，那离现实还有一段距离，然后，他看见——
夏昭握在指间的杯子升腾起白烟，紫砂杯化为粉末簌簌落下。
他吞一口唾沫，既庆幸对古凰儿的那点想法，在败给古凰儿时已经没了，又庆幸今儿来的时候，没有固执的和夏昭比武，就听古凰儿和夏昭对话：
“夏昭，你在干什么？！这茶这么好喝，都被你弄脏了！”
“末将给王爷展示下。”
“人和杯子能比吗？不管，你待会儿再沏一壶给我喝。”
“好，待会儿给你沏铁观音可好？”
“我要喝凤凰单枞。”
“好。”
凌王再次觉得他有些多余。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古凰儿和夏昭之间，有千丝万缕的不可言说。
作为小姐，古凰儿对夏昭太过亲呢，甚至有些刁蛮，比如茶水根本没有弄脏，簌簌落下的齑粉都在地上；而作为下属，夏昭对古凰儿又太宠，为了古凰儿不被人抱，连太子威仪都敢顶撞。
“古小姐，今日多谢款待，也多谢赐教。”凌王终于坐不住，抱拳，“小王就此告辞。”
古凰儿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送他，到茶室门口，她不忘吩咐丫鬟：“赶紧把茶室打扫一下，我等下还要用。”
.
将军府门口。
白纯纯跪着，古翰林站着。
白纯纯一袭白裙，腰很细，背脊很直，眼睛直直盯在将军府大门上，远远的，若只看体态，很轻易给人刚毅之感。
然，若离得近了，就能看见她微微蹙起的眉，剪水瞳眸蓄着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通红的眼睛，不甚柔弱。
古翰林一袭青裳，站在白纯纯身后半步，他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拿书，假装看得专注，时而会心微笑，时而翻页。
他们的周围，有将军府丫鬟专门给白纯纯打扇子，时不时抹一把额头的汗，再体贴的问：“白小姐，您热不热，需要冰块降温吗？”
白纯纯自是不理，这时便另有丫鬟上前，端着花茶，绿茶，岩茶，乌龙茶，水果茶，一样样问：“白小姐，您渴不渴？喜欢喝什么茶？您最爱的燕窝还在炖，怕还要半个时辰。您先将就喝点，别渴着了！”
白纯纯还是不理，然后端糕点的丫鬟上前：“白小姐，您饿不饿？我家小姐正在招待王爷，实在没法前来扶您，这些都是您平日爱吃的，先用点可好？”
白纯纯已经在后悔了，来的时候不该直接跪下，她没想到古凰儿真会把她留在大门口任由她跪，更没想到古凰儿会派古翰林给她撑伞，一众丫鬟又是送茶又是送糕点，最可恶的是还有人在摇扇子！
围观有市井百姓，也有读书人。
这些人之前还在怜惜美人，痛斥将军府霸道，一些读书人甚至当场做诗，讽刺古凰儿，这会儿许多人都闭口了，有人小声说白纯纯矫情，就算来求见，递拜帖就好，有必要动不动就跪吗？
眼看这一出苦情戏，马上就要唱不下去了，白纯纯决定速战速决——
眼珠子朝上一翻，眼睛眨两眨，豆大的泪珠子瞬间掉落，下一个动作应该是抚额，摇一摇，然后倒下。
然，她抚额的手还未抬起，离她最近的丫鬟已尖叫出声，双手如钳子般抓住她胳膊，动情的摇了起来：
“白小姐，您别这样，您别哭啊！婢子们这就再去请小姐！小姐说了，白小姐身娇肉贵，千万要照顾好。至于王爷，唉，大不了婢子被仗责一顿。”
说到仗责二字，丫鬟哭得比白纯纯还凶，仿佛马上要上刑场，话音落，她猛地起身，像一头野马朝府里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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