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落落的努力
早上7点，天空阴沉沉的，城市还没有从沉睡中完全苏醒，而出门工作和上学的人流已经慢慢地汇聚到公交车站台和地铁站内。
冬至刚过去没几天，现在正是全年之中最冷的时候，在家里吃完早餐的落落步行来到了离家最近的一个地铁站，目送着一辆列车开出站后，落落找了一个没人的位置等下一趟车。早高峰的列车三分钟一趟，趁着这段时间，落落脱掉一只手套，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今天是平安夜，明天周五是圣诞节，而周六上午考试。想到这里，落落反而有点庆幸，圣诞节当天课外时间并不多，很显然班里不会像去年一样搞一些不知所谓的活动。
早上7点45分，是四中早间自习兼早读课开始的时间，时长45分钟，为了应对后天的考试，落落正在背英语单词，坐在落落身后的小雨则埋头在做习题，而落落左侧的薛晓琪则在背古文。
妖都四中是这座城市最好的中学之一，其中高中部共有25个班，落落所在班级是高一7班，薛晓琪是班长。
早读课一结束，落落就被叫去了英语老师的办公室，小雨目送着落落走远后，不动声色地坐到了落落的位置上，熟练地从她包里摸索出了手机。
仍坐在自己座位上的薛晓琪注意到了小雨的动作，问道：“你拿落落的手机做什么呢？”
小雨扭头看了一眼，又继续摆弄手机，不屑地回道：“这是我和落落的事，不用班长你管吧。”
薛晓琪不再说话，而是一直看着小雨在桌子下面翻看落落手机里的内容。
似乎是没有找到想找的信息，小雨不时地抬头查看教室外面，手指仍不停地在屏幕上划着。
“我看你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不用你多嘴。”
又过了一会儿，小雨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着落落的屏幕，把什么内容记了下来。
“你不觉得你侵犯落落隐私了吗？”薛晓琪语气平淡。
小雨把落落的手机放回原位，走到薛晓琪的面前，把头抵近她的耳朵，小声地说道：“你最好不要和落落提起这件事。”
落落回到教室的时候课间时间已经快结束了，刚进教室，落落就注意到小雨一直在看着自己。
“怎么了，小雨？”落座后落落问道。
小雨摇了摇头，脸不易察觉地微微泛红：“没事，老师和你讲了什么？”
“都是讲过的一些东西，我听完都没记住多少。”边说着落落边从课桌里拿出昨天放学后买的一盒零食。“要吃吗？”
这时候，负责第一节课的语文老师提前来到了教室里，怀里除了教案和课本外还有一沓卷子。
因为还未到上课时间，所以教室里并没有立刻安静下来，梳着马尾辫的女老师也并没有让大家坐下来，而是把那一沓卷子分组派了下去，然后转身在黑板上写字。
落落在分到手上的卷子上看到了‘研究性学习论文总结’的标题。
不一会儿，上课铃响起，语文老师也正好放下了手中的粉笔。
“卷子每个人拿一张，后面不够的两边传一下。”语文老师个不高，但是借着讲台的落差依旧将教室里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这边落落的桌子上还放着未吃完的零食，完全被看到了，“还有早餐没吃饱的，现在也先把零食收起来吧。”
“今天开始上课之前，有一个功课要先布置下，大家手上都拿到了吧----‘学习论文总结’，具体要求卷子上有写，我特别讲几点要求。第一呢，因为是研究性质的，所以范围要求放得很松，但是注意，不要超出我们高中语文的范围，跳到其他科目肯定也是不行的；第二，建议是合作完成，两到三人最好，不要超过四人，当然你喜欢一个人做也行，但是也一定要保质保量；最后一点，就是交稿时间，我专门写出来，就是因为有些人不喜欢认真看要求。”
“看好了，”语文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敲出了清脆的声响，“三个要注意的地方，都写在这里了，一月四日，大家都规划好时间。好了，大家先把卷子收起来吧，还有不懂的地方课后再问。”
听完老师的讲解，落落偷瞄了一眼旁边的薛晓琪，此刻她脑海中有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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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铃声响起时，外面正下着小雨，伴着冷风的雨滴冰凉刺骨，放学后的喧嚣吵闹声也比平常弱很多，被雨水打湿的楼道里学生们都小心地迈着步子。
如果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的话，可以看到学校大门口撑起了五颜六色的伞。
落落收拾好书包从座位上站起来，刚好看到了操场中央升旗台上空正疯狂乱舞的国旗，风很大呢，落落喃喃自语道。
“落落，你带伞了吗？”后面的小雨问道。
“嗯，带了。”落落摸了摸书包的夹层，确认了下，同时看到薛晓琪已经走出了教室，赶忙提包追了过去。
“晓琪，”落落刚开口走在前面的薛晓琪就停住了，“等下一起走吧，我们是顺路的吧，等等小雨我们三个人一起。”
“干嘛要和我组队呢，你和她两个人一起不是刚好吗？”薛晓琪边说边用眼神示意了下后面走过来的小雨。
“晓琪是我们班语文最好的不是吗？”落落忙解释道。
“上次考试不就比我多十分嘛。”小雨拉着落落说道，“落落，没必要找她帮忙，这个论文我们两个人就够了，没必要非要三个人做的。”
一直显得漫不经心的晓琪插话道：“有我带你们两个，得分不就可以更高吗。”
“谁需要你带了！，每天板着个脸，也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好心。”小雨有点被刺激到了。
薛晓琪显然不打算和她争执，而是转向落落说道：“落落你的手机拿出来，既然要一起做，那先加一下好友吧，方便联系。”
“之前班里建联络群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小雨冷言道。
落落苦笑了下，没想到薛晓琪和小雨的关系会这么差，平日里她除了完成作为班长的职责，很少和其他人有交流，若不是座位靠在一起，可能都不知道该怎么搭话。不过，不管小雨和她有什么纠葛，在现在的落落看来都不是什么问题。自从知道薛晓琪被怪异寄生了之后，落落就一直在观察她，而观察的时间越长，落落就越感觉不安，似乎从染上怪异之后，晓琪就时常会对着课本发呆，而且，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课堂上老师喊到她的名字时她似乎都会被吓到。怪异正在她的心里做什么呢，如果我现在就和她坦白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各种念头每天都萦绕在落落的脑海里。忍着和晓琪说明真相的冲动，落落决定趁着组队写论文的机会拉近自己和薛晓琪的距离。
顺利地加上加友后，落落提议三人一起去搭车，小雨虽然不高兴但并没有拒绝，而薛晓琪则依旧是无所谓的态度。
外面的雨依旧很小，但是却没有要停的意思。
因为小雨没带伞，所以落落和她共用一把，而薛晓琪则跟在后面，三人一起来到了地铁站。
一路上的气氛比落落预料的还要沉闷，事实上除了上周一跟踪薛晓琪时窥视到的一段就诊记忆，林泫并没有透露更多关于怪异的信息，落落并不知道林泫是忙于工作无暇顾及怪异的事还是对自己有所隐瞒，但落落仍然坚持每天发消息给林泫，不成熟的冲动和本能的善良让落落有了莫名的使命感，落落很希望自己能帮到薛晓琪。
在靠近市中心的一个地铁站，薛晓琪和小雨同时下了车，落落在车内和两人摆手告别。虽然落落知道薛晓琪和小雨都住在这附近，但并不清楚薛晓琪家的具体位置。
从地铁站里出来后，薛晓琪和小雨并没有分开，而是很默契地一前一后穿过地下商场，又走过一段很长的地下通道，来到一栋高楼的侧门，最后一起进了通往高层住宅区的电梯。
两人在电梯里都没有说话。直到电梯停在了二十九层，薛晓琪出了电梯，电梯里的小雨喊住了她。
“喂。”小雨并没有叫她的名字。
薛晓琪停了下来，但是没有回头。
“你最近怎么回事？”小雨的语气比之前要缓和得多，“你干嘛老是这样憋着，你不高兴可以说出来。”
“你从以前就这个样子，落落就是关心你，你就不能表现好一点吗？”
直到电梯门关上，薛晓琪都什么话也没说，只留下小雨在那里一个人嘀咕：“莫名其妙。”
冬天的太阳，西沉得特别早，虽然薛晓琪家住的这层楼，通光很好，但走廊灯光还是很早就亮了起来。
薛晓琪站在自己家门口，在伸手开门时迟疑了一下，如果透过猫眼观察的话，可以看到薛晓琪那略微发白的脸孔上，瞳孔正在微微地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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