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别看青梅平时是最大胆的那个，一到这种关键时候，怂了不少，尤其是想到眼前这个温温柔柔的县主刚才把那个说书人打得皮开肉绽之后。
青梅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杨梅就离钟鲮最近了，她心里将青梅骂了一番，假笑道：“姑娘真是好眼光，我刚才也瞧着这件衣裳甚好。”就算真的不好看，可是县主说它好看那就是好看。
“啊，那我便不夺人所好了，”钟鲮说着把衣服放下，看了周围一圈：“姑娘也是来逛街？家中姐妹兄弟真多，肯定很热闹吧？”
杨梅：“今日家父休沐，我们兄弟姐妹几人便出来逛逛。”
钟鲮笑着点点头：还真的只是兄妹啊，幸好幸好。
“这位兄台瞧着眼熟得很，咱们莫不是在哪见过？”钟鲮指着小天子问。
完了，好老套的开场白，钟鲮觉得自己很丢脸。
杨梅一行人却是把她的话当真了，真人出席宫宴时，旁人一概不带，只带小天子，莫不是哪次宫宴这县主瞧见过小天？
“我这表弟从小就有人把他认错，姑娘你可不是第一个了，”杨梅浅笑：“况且他初到京陵，今日才是第一次出门。”
“这样啊，那许是我记错了，”钟鲮朝着小天子抱拳：“唐突了。”
小天子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他不说话倒还好，一说话那声音尖尖的，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见钟鲮露出怪异的眼神，茶卫上前说道：“我这表弟小时候发过一次高烧，痊愈了之后，就落下了这个病根，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钟鲮点了点头：“今日多有叨扰，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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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哥，县主应该没发现吧？”钟鲮一走，青梅又活跃起来了。
茶卫摇了摇头：“不知。快些买，买完就回宫吧。”
“真人要的草药你们刚才买全了吗？”
典卫和代卫将手里的草药包举起来：“都买全了。”
“那就走吧。”
青梅叫掌柜的包了几件成衣，一行人出了天锦坊，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条巷子，不一会儿巷子里出来两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果然！”钟鲮从一旁的大柱子后出来：“是皇宫中人呢，听那男子的声音，莫不是个太监？”
钟鹰点头：“估计就是紫阳老头跟皇上讨要的那个吧，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其他没什么不同啊。”
“没什么不同？他身上可是有化絮呢！紫阳老头怕也是因为那化絮才把他留在身边的。”
刚刚出了天锦坊，钟鲮打发怀柔和怀情先回去了，准备一个人跟着那些人看看他们是什么来头，半路上碰到处理完老鼠精的钟鹰，二人便一起了。
“对了，那老鼠精处理的怎么样了？”
钟鹰用手扬了扬朝右边梳的三两搓刘海：“我出手你还不放心吗？我不过是在他伤口上撒了些化尸粉，没一会儿尸体就被风刮散了。”
钟鲮恶狠狠道：“挺好，一只不过百年的小老鼠精，竟敢这样说紫阳老头？心思真是坏透了。”
“接下来去哪？回府吗？”
钟鲮摇摇头：“不想回去。”
“那正好，陪我喝酒去！”钟鹰说着拉起钟鲮就走。
“喝酒？去哪喝？”
“醉仙楼，我前两日刚去了，里面的百花酿可是一绝！我敢肯定你在崖城都没喝过那么好喝的。”
“竟有如此好喝的酒？那我必然要去尝尝，”说着，钟鲮指向钟鹰：“说好了昂，今日你请客，我下午花了太多银子，现在荷包都空了。”
“我请我请，小祖宗，这能花多少银子？走着！”
——
“你们小姐呢？”钟鲮明明说好下午去给钟将军请安，可是都将近亥时了，人还没来，钟将军以为钟鲮又出什么事了，去了钟鲮的院子看她。
怀情跟怀柔将下午的事说了一遍。
“所以你们就把钟鲮一人撂在大街上，自己回来了？”说着钟将军发怒道：“你们知不知道钟鲮身子刚好，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有你们好受的。”
两个丫头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钟流，派人去找！”钟将军大喝一声：“再把钟鹰给我叫来。”
钟流是钟将军身边的侍卫，“回老爷，二公子也还没回来呢。”
钟将军大手将桌子一拍：“反了反了，这一个一个的，都不像话了。”
“钟鹰的贴身小厮呢？”
“奴才在。”门外立马有一个小厮进来跪在厅中。
“那小子最近怎么老往出跑？都去哪了？”
小厮支支吾吾不敢说，急的满头大汗。
“说！”
“回老爷，二公子最近……最近常去醉仙楼。”
料想中的怒火并没来，小厮有些奇怪，但并不敢抬头看。
钟将军此刻想着，这小子总算开窍了，还以为他一辈子自己过呢，都十六了，说娶妻也不取，通房也不要，真真是个小和尚！
“罢了，你下去吧！”
钟将军在这里等着也没用，起身去前院射箭去了。
醉仙楼里，姐弟二人算是喝尽兴了，活脱脱两个酒鬼，地上酒壶都堆满了，两人还没醉。
老鸨还是第一次见男子领着女子来的，来了也不点人，光喝酒，要不是给的银子够多，老鸨都想将二人赶出去了。
“客官，这百花酿都被你们喝完了，您看这……”老鸨将两只手摊开。
“那今日便罢了，改日再来！”钟鹰站起身：“灵儿，咱们走！”
钟鲮瞪了钟鹰一眼，就会占些口头上的便宜，就是看准了自己不会拆穿他。
———
“大小姐你总算回来了？”钟管家远远望见钟鲮走近，看见身边还跟着一个男子，仔细一看，不正是二公子吗？怎么还一块儿回来了？
“大小姐这是喝酒了？”钟管家小跑到钟鲮跟前，闻着她一身酒味儿。
钟鲮心虚：“喝了一点点。”钟管家算是看着钟鲮长大，钟鲮把钟管家当成长辈，而且钟管家是福山郡主带来的，对钟鲮也很关心。
“是二公子带你去的？”钟管家皱眉问。
“我让二弟带我去的，我还从来没喝过酒呢，今日算是开了胃了。钟叔你别告诉父亲，我换了衣服立马就去给父亲请安。”说完，钟鲮飞速朝着自己的小院奔去。
“怀柔怀柔！快帮我换一身衣服。”刚进小院的门，钟鲮朝着主屋的方向边走边喊。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可把奴婢急坏了，”怀柔扶着钟鲮：“老爷先前还来了一趟，你不在，让人去找你，等了好一会儿才走。”
“我知道，没为难你们吧？”钟鲮拍拍怀柔的手。
怀柔摇头：“没有。”
“那就好，快帮我换衣服，我去见父亲。”见怀情不在，又问：“怀情呢？”
“被瞿氏叫去了，怕是又得说一顿。”
钟鲮：“等我明天跟她请安时给怀情报仇！”
“嗯嗯嗯。”怀柔点头如捣蒜：“小姐待我们真好。”
衣服换好怀情还没回来，钟鲮就带着怀柔去外院找正在射箭的钟将军了。
还没进训练场，钟鲮便听到里面钟将军训话的声音，估计是钟鹰在里面。
“父亲。”钟鲮朝钟将军请安。
“你也来了？”钟将军把手里的弓朝钟鲮扔去：“正好，你俩比试比试。”
钟鲮一把接住弓，也没多说话，直接走到钟鹰旁边，和他并排站着，取箭、上箭、拉弓、射箭一气呵成，正中百步之外的靶心。
钟鹰也没闲着，箭从手发，势如破竹，将靶上的箭一分为二。
见状，钟鲮斜睨了钟鹰一眼。
“好！”声音从身后传来：“钟鹰好样的，这么暗的光还能射的那么准，不错，不错。”
姐弟二人转身，钟将军又说：“钟鲮也不错，这病刚好，劲儿还是这么大。”
钟将军给钟鲮的是自己特制的弓，要把弓拉满极不容易，可是钟鲮刚刚拉弓的时候轻轻松松，面上并无难色，这一双儿女可真是给自己张脸啊！
二人齐声：“谢父亲！”
“今日早些休息吧，”钟将军说着看向钟鲮：“你好些日子没跟夫人请安了，病既已经好了，明日便去请安。”
“是。”
——
翌日清晨，钟鲮收拾好之后便带着怀柔和怀情去蕴真斋给瞿氏请安。
路上钟鲮忽然想起昨晚怀情被叫走的事：“怀情，昨天晚上你被她叫来，她可有为难你？”
“就让奴婢跪着她问了一会儿话，奴婢可是你的大丫鬟，她不敢明面上太过不去的。”
“那就好，要是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你别依，出了什么后果我担着。”
怀情心里一股暖流划过。
“夫人，我来迟了，妹妹和姨娘们都来的这样早？”进了蕴真斋正屋，只见其他三个小姐并几个姨娘都在了。
“姐姐昨日才醒，想来是身子还没好利索，所以才来迟了吧。”三小姐钟希说道。
坐在主位上的瞿氏：“哦？可我怎么听府里下人说大小姐昨日下午还出府了？”
钟鲮径自走到离瞿氏最近的一个椅子上坐下：“昨日出府去给父亲和二弟买了写谢礼，毕竟这次多亏了二弟，我的身子才能好的透彻！”
说起这个瞿氏就生气，不知道钟鹰那小子是吃错什么药了，不然，钟鲮都活不过今冬。
“你是该好好谢谢他，听说为了给你求那个药，他费了不少功夫呢！”
钟鲮听了只想笑，阖府上下谁人不知道大小姐跟二公子水火不容，要不是钟鹰换了个里子，怎么可能会给钟鲮求药。
虽然这样想，钟鲮嘴上却说：“是啊，我已经把买好的谢礼送去二弟院子里了。”
瞿氏来了兴致，这钟鲮手里可是握着福山郡主的嫁妆呢，整整一百二十八抬，外加上百匹绢，金银玉器，送谢礼想必出手不会小气。
“哦？都送了些什么呢？”
钟鲮端起茶细细品了一口：“送了文房四宝给二弟。”
一时间花厅里的人都大气都不敢出，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瞿氏心里恨极了，人人都知道自己这是个习武的，从来都不沾笔墨，这送文房四宝的意思不就是让钟鹰不要跟她争那钟家军吗？
正气着呢，外间有丫鬟来报说二公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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