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母亲这里今日好生热闹！”钟鹰说着给瞿氏行了一礼，坐到了钟鲮对面。
瞿氏：“正说你呢，你就来了，你姐姐给你送的礼物可还喜欢？”
“姐姐送的自然是喜欢的，”钟鹰看着钟鲮：“谢谢姐姐！”
这下瞿氏并屋里众人都呆住了，瞿氏见没挑起钟鹰的怒火正奇怪着呢，又听见钟鲮说买了糖人要分给弟弟妹妹。
只见怀柔将放糖人儿的盘子从食盒里取出来，走到钟鹰面前，钟鹰先挑了一个，接着是钟希、钟怜、钟昭。
两个小的拿了糖人儿甚是欣喜，连忙起来道谢。
钟希见她们这上赶的劲儿心下烦恼：“这街上的东西整日太阳晒着，人一走过带动的脏东西都粘在上面了，吃着不干净，”说完又看着钟鲮：“姐姐好意我接受了，可这……妹妹打小体弱，怕吃了这些个不干净的东西生了病，那可就要辜负姐姐的好意了。”
又说：“这糖人儿我还是不要了吧，我看五妹妹挺喜欢吃的，不如一并让她拿了去。”
钟鲮只笑着听，并不说话。
要说钟鹰敢这样跟钟鲮说话也就罢了，毕竟钟鹰和钟鲮一样在钟将军眼里都有可能是下一任的钟家军家主，可这钟希在钟将军面前都排不上号，无非是有个嫡女的名头，都没有惹人爱的钟昭得钟将军喜爱。
正在钟希让丫鬟把糖人儿给钟昭的时候，钟鹰站起来，从佩环手中拿过那串糖人。
“我吃着倒觉得新鲜，三妹妹不喜欢给我便是了，何必舍近求远。”钟鹰在钟希身旁坐着，比对面隔两个位置才到的钟昭确实近了不少。
钟鹰素日只顾着习武，跟这个亲妹妹说的话也不多，又整天臭着一张脸，钟希还有些怕他。
“既然二哥哥喜欢，那便给二哥哥吧。”钟希总感觉钟鹰今日处处护着钟鲮，要是自己也能跟父亲学武就好了，可是自己的身子从出生就弱，不然如果四年后的比试钟鲮就算赢了，等到自己二十还能挑战，到时候钟将军家主也有可能是自己。
唉，说到底，都怪自己身子不争气，钟希眼神暗了暗。
瞿氏都怀疑今日的钟鹰是不是钟鹰了，要是平时，钟鹰定然不会吃这些市井之物，还会狠狠嘲讽一般，可今日？一切都这么怪异，从钟鹰主动将钟鲮的病医好就处处透露着怪异了。
瞿氏越想越不明白，看着花厅里坐的那些人都厌恶了不少：“请了安便都回吧。”
钟鲮一刻都不想多待，抬脚就走，钟鹰慢悠悠跟在钟鲮身后进了凝萃院。
“你又跟来我院子作甚？”
“想来就来了呗，”钟鹰坐在桌子旁：“怀柔？再给我拿副碗筷来。”钟鲮院里的早膳正好摆上了桌，钟鹰这个厚脸皮的又要蹭饭。
“你有没有发现二公子与咱们小姐关系近了很多？”钟鹰把怀柔怀情两人又从屋内赶出来了，二人在廊下嘀咕道。
“发现了啊，这么明显，怕是今天那瞿氏都看出来了。”怀柔满不在意的说：“咱们小姐那么好，许是二公子他发现小姐的好了，想跟小姐多亲近一些。”
怀情若有所思，没回怀柔的话。
屋内，钟鹰对一旁的钟鲮说：“下个月的中秋宫宴，想必紫阳会出席，到时候直接上去问的话，那小老头怕是会支支吾吾不肯说，等到我仔细观察一番，看准时机再行动。”
钟鲮有些迷糊：“怎么行动啊？”
“你啊你，”钟鹰有些好笑的戳了一下钟鲮脑门儿：“到时候使计来一出英雄救美，这英雄嘛，当然就是你了！”
钟鲮这下懂了：“那总得见到他人吧？要是紫阳老头不把那人带在身边，咱们还要去彤华宫把他逼出来吗？”
“放心，这事交给我，主角儿不登场，戏怎么开始演？”
——
与此同时，瞿氏院子里。
“娘，你说二哥今日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钟希没跟众人一起散去，留在蕴真斋陪瞿氏用早膳。
瞿氏也觉得钟鹰最近很不对劲：“娘也这样觉得，你说会不会是你爹跟他说了什么？”
“父亲？他能说什么？”钟希灵光一闪：“难道父亲给二哥说那钟家军的家主内定是他了？所以二哥才不把钟鲮放在眼里。”
瞿氏点头：“有这个可能，这钟家军从创立以来，家主都是男子，怎么到你二哥这一代就偏偏能换了女子呢？”
“娘，钟鲮这下身子好全了，那下月的中秋宫宴她是不是也要去？”
“说起这个就来气，你二哥就算再不忌惮，也不必把她治好吧？这不活活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瞿氏接过汤碗：“那丫头好了自然是要带入宫去的，何况，就算我不带，人家可是县主呢，去哪咱能拦得住？”
钟希越听越气：“娘，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这才吃了一点，怎么就？”瞿氏说着抬头看了钟希一眼，只见她眼眶微红，心下了然：“嗯，吃好就回去吧。”
钟希行了一礼退下了。
瞿氏叹了口气，这女儿什么都好，面若出水芙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身体有些小毛病也无伤大雅，原本应该名满京城，可是外边只要一提钟家女，说的都是钟鲮，久而久之，钟希这个嫡次女都快被外人淡忘了。
如今钟希十三岁生辰已过，可上门来说亲的人寥寥无几，就算有，也都是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歪瓜裂枣，怎能配得上自己家女儿？瞿氏也曾跟闺中密友闲聊过此事，人家都说，钟家的县主还没成亲，现在不好提亲，以免逾越了县主过去。
可那钟鲮一门心思只在学武，何曾在男女之情上动过心思？自己每次跟钟将军提起，他也只说看钟鲮自己的想法，到头来外人只会说是自己这个嫡母的过错，钟家大小姐都十六了还没说亲，定是不得嫡母疼爱，连带着把自己都编排一番。
等这次宫宴时，把宝贝女儿好好打扮一番，不信入不了那些夫人们的眼。
——
一连几日，钟鲮和钟鹰都在训练场训练，偶尔碰到钟将军在，便会听他训两句话，其他日子二人都和睦相处，相安无事，这让钟将军都迷糊了。
钟将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看你们姐弟二人最近相处甚是融洽。”
钟鲮与钟鹰转过身朝着钟将军行了一礼，并不作答。
“你说。”钟将军朝着钟鹰说。
为什么又是自己啊！想想自己英明神武四万多年，第一次栽在一个凡人将军上，不知为何，光是看着钟将军的眼睛都有点发怵。
“回父亲，孩儿得真人点化后才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又多么愚蠢，都说手足情深，我和姐姐却是手足相残，经过那事之后我也想开了，我今后当与姐姐如寻常人家的姐弟那般相处。”
钟将军不满钟鹰的这副客观回答，指向钟鲮：“你来说。”
“女儿想着二弟定是一心求好，毕竟女儿体内的毒确实是由二弟的仙丹才解了的，既然二弟先示好，女儿就给他这个面子推之顺之，如今我们二人的关系到真是好了许多。”
钟鲮见钟将军似乎还是不信，于是开始打亲情牌：“而且，女儿自从母亲去世后，第一次被人这么关心，想来二弟对我的好是真心的，以真心换真心，不是更能长久吗？”
福山郡主在钟鲮五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了，瞿姨娘在背后虎视眈眈，她母家那几年在朝中可谓是蒸蒸日上，又给钟将军生了唯一一个儿子，有很大可能被扶正。
小钟鲮不敢悲伤太久，守了一年孝后便主动要求习武，可烦人的是，自己刚学，钟鹰便也跟着学，钟鲮便开始厌恶他，三年后，瞿氏果然被扶正，眼前的这个弟弟变成了名义上的嫡亲弟弟，钟鲮对他的不满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直到二人开始比拼的第一次，钟鲮下了狠手却没成功，钟鹰似乎是发现了，自那之后二人关系降到冰点，每次比拼都是以命相搏，钟将军见二人在习武方面颇有天赋，也不多加阻拦，乐见其成，直到三年前钟鲮查出中了毒再不能与钟鹰每隔三月进行一次比试，自那以后，钟鲮很少出自己院子，二人碰不上面，摩/擦也就少些。
钟将军在二人身上来回看，想要看出来点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半晌，败下阵来，这姐弟二人说的天衣无缝，根本寻不出什么差错：“虽说你二人关系如今破冰了，可这三月一次的比试还是要比的，最终钟家军家主只能从你们中出一个，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我想你们都懂。”
“是，父亲。”二人抱拳道。
“呼~可吓死我了，你说钟将军的气势怎么就这么大？”钟将军刚走，钟鹰又恢复了在天宫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钟将军身上背负着许多，他身为现任家主，更是要对下一任的候选人严厉一点。”钟鲮被钟将军盯着也有些害怕。
“话说回来，我前段时间在天锦坊定做了三件护甲，当时店主说半月为期定能做好，如今已过半月，不如，我们今日出门去将护甲取了来？”
“好啊你，这么大惊喜藏着掩着，我还真当你只给买了文房四宝呢，”钟鹰喜笑颜开，他在天宫也不是没有护甲，那上好的，都是用冰丝做的，穿上仿若无物，但这可是小妹送的，意义非凡，“那便今日去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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