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提前告别
韩泷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她到底还是伤害了这样一个至纯至性的男人,便慢吞吞的走过去,笑着说道:“看来侯爷没醉呢,会自己找个风景雅致的地方。”
左彦听闻此言,并没有回头,而是自顾自的吹着长笛,似乎陶醉在了这清风朗月之中。
韩泷长叹了一口气,坐在他身边说道:“各人都有各人的命数,您又何必如此看不开呢?”
左彦吹奏完这一曲之后,才放下长笛,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道:“头好疼啊……”
韩泷听闻此言,紧张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是不是因为在外面吹风吹的太久了,着凉了,侯爷,还是快些回去吧,您的管家正在四处找您呢。”
左彦微微的点了点头,看起来是恢复了几分神智:“韩泷姑娘,我今天打扰你了。”
“没事儿。”韩泷爽朗的笑了笑,脸上充满了不在意。
正说话间,石文却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看见左彦正站在桥头上,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走过来搀扶住左彦说道:“侯爷,听韩姑娘说您醉了,我就有些担忧……现在看到你没事了,我就放心了。”
左彦微微的点了点头,将那一管长笛放在自己的腰间,抱拳笑了笑,说道:“韩泷姑娘,以后再来京城,亦是难上加难,后会有期。”
“侯爷这就要回去?”韩泷惊讶的抬起头来,望了望天说道:“可是更深露重的,也不好长途赶路吧?”
左彦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不是今日,可也过不了几日了,我终究不能在这长住的,毕竟这不是我自己的家。”
更何况,他也听人提点过,赵图楼和当今圣上的关系并不好,如果他长久的住在这,对他来说,对赵图楼来说都不好。
当今的圣上疑心重,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富可敌国的首富。
两个人搅和在一起,又能有什么好事呢?难免不会想偏了去。
韩泷闻言,也有几分遗憾之意,但就朋友来说,左彦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想起他在自己身上的那份心思,还是不要多多相见为好。
说不定,不见,便会磨灭掉那份心。
石文见左彦虽然有些站不稳,还强撑着说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上前来,扶过左彦说道:“侯爷,太晚了,咱们回去吧,想必那边的宴会已经结束了,韩姑娘说不定还要回去侍候呢。”
左彦点了点头,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韩泷,这才在石文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离开了长桥,朝着幽静暗深处走去。
韩泷见没事了,这才放下许多心来,向着宴会快要结束了。
若是赵图楼看不见自己恐怕又要去找了,便笼着袖子匆匆往回走。
刚未曾走几步,却不曾想撞到一个人,韩泷“哎呦”了一声,差点跌落在地,摸了摸撞疼的头说道:“这么晚了,是谁呀?”
那一道朦胧的人影缓缓的站起,却一言不发,匆匆的跑了。
韩泷心中顿时有些奇怪,赶着投胎也不用如此急吧,这面前的人撞了她,一言不发就这么跑了?
她连忙追上前去,追了几步,却走到一个岔路口,那道人影也消失在了茫茫的花丛之中,完全不见了踪迹。
月弯如钩,周围亦是冷清,就仿佛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如同鬼魅,悄无声息。
韩泷奇怪的朝四周看了看,却也找不到任何的端倪,便无奈的摇了摇头,阔步朝着大殿的方向而去。
大殿之内,赵图楼不知道饮下了多少杯酒,也已经有了点微薄的醉意,但是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每年生辰都是如此,热闹过之后,便都是一样的。
梁烨见赵图楼四下都没有人,这才走过去,跪坐在赵图楼的身旁。
赵图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轻声问道:“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梁烨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不是普通的山贼吧?”赵图楼其实也早就判断出来了,也隐隐约约的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可能不能确定,还是另外一回事。
梁烨点了点头,一脸凝重的说道:“是四殿下派来的人。”
“哦?”赵图楼轻笑了一声,这倒是在意料之中。
梁烨听闻此言,却是一脸着急的说道:“若是那左侯爷真的投靠了四殿下,又该怎么办?左侯爷将这件事情隐瞒不报,说不定是早已投靠了四殿下。”
赵图楼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是不会。”
“可如果有万一呢?左侯爷身后的财力有多大,恐怕是我们都想也想不到的。”梁烨一脸着急的说道。
赵图楼却丝毫的不急:“财力再大又有什么用?太平盛世朗朗乾坤,要那么多的钱做什么?”
梁烨听闻此言,压低了声音说道:“太子殿下,不涉朝政已久,您总该知道朝堂中,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倒戈向赵图修,有那么多的银钱则可以收买……”
“闭嘴。”梁烨的话还没有说完,赵图楼便冷冷的呵斥道。
梁烨见状,连忙低下头。
赵图楼狠狠的将茶杯放在案几上,转过头来,冷声说道:“你觉得本宫需要收买那些朝廷官员吗?”
梁烨不说话,但是跟在赵图楼身边,耳濡目染的久了,他自然也是知道朝堂的形式。
虽然他不敢说出来,但是他心里却无比的肯定。
若是那些朝廷官员,全部投靠赵图修,以后对赵图楼有百害而无一利。
赵图修的势力几乎四散在三省六部,而且官职都不低,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能行个方便,甚至来陷害赵图楼都是有可能的。
而赵图楼呢?身边的人手实在是太少,以至于在朝堂之中都说不了几句话,又那么几个人在皇帝面前提点着,赵图楼又怎么会逼到这般境地?
赵图楼也知道梁烨是为了自己好,悠悠的舒了一口气,说道:“那些能被人前轻易收买来的,他日也能被金钱轻易收买,并不能相信。本宫需要的绝对不是这些泛泛之辈,庸碌无为之辈,本宫需要的是可以使天下长治久安的良臣。你,明白了吗?”
梁烨抬起头来,他甚至能看得清闪烁在赵图楼眼中的熠熠光辉。
他这才明白,坐在自己面前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太子,还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对以后充满了期冀的未来君王。
他将那些不配说给赵图楼的话通通咽下。
赵图楼这才决然一笑,四处张望了一番,问道:“韩泷呢?怎么半晌都没有见到她?”
“许是出去了吧。”梁烨记得韩泷中间好像出去过,自己倒也没有留意她去了哪儿,反正在太子府里也跑不掉。
赵图楼点了点头,蓦然朝下面望去,却发现左彦的位置也是空的,顿时心中升腾起一种不好的感觉,连忙问道:“左侯爷呢?”
梁烨思索了一番,这才记起来,笑着说道:“侯爷出去的时候倒是跟小的说过,说是有些醉了,想出去吹吹风,舒缓一下醉酒之意,小人也未曾放在心上。”
赵图楼见两个人都不在,在炬明关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感受到左彦对韩泷的态度不一般。
现在两个人又同时消失,他的心里难免会延伸出些不好的想法,便压低了声音,冷冷的说道:“去,派几个人在府中找。”
梁烨点了点头说道:“是。”
说完,这才阔步走了出去。
大殿上音律歌舞不绝,赵图楼却全然没有了观赏下去的意思,众人却饮酒作乐,不亦乐乎。
他饮下杯中的最后一杯酒,缓缓的站起身,朝着大殿外面走去。
那些姬妾见状,一个个都放下手中的酒中,娇柔的问道:“太子殿下要去哪儿?今天可是您的生辰啊。”
赵图楼摆了摆手,只说了一句“醉了。”说完阔步离去,不顾那些莺莺燕燕的身后的挽留。
夜晚越发的迷醉,晚春盛夏,就连寒鸦也消失了踪影,但微风吹来,也有几分寂寥的感觉。
想了想,便朝着书房走去,生辰对他而言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的日子而已,以往的时候,并没有大肆庆祝,今年来的人多些,才举办个宴会而已。
比起外面那些热热闹闹的场景,比起那些姬妾围绕在他的身边,却是各怀鬼胎。
他还是喜欢呆在书房里,再去读读以前读过的那些书,斟酌品位一下其中的字句。
有时候一抬起头来,便会看见韩泷就坐在灯下。
有时候也会和他一样捧着一卷书看一看,有时候就蹲在门口,看着炭盆里的水烧开之后,给他沏上一杯茶,送到他的面前。
他有时候甚至觉得,这样静谧美好的生活,如果能永远持续下去,该有多好。
他还没有走到书房门口,就看见韩泷带着一层薄露低头朝这边走来,似乎略有心事。
他站定,没有出声,韩泷都过来都没有发现他,离的那样近,也没有看到他。
赵图楼蹙了蹙眉头,出声叫道:“韩泷。”
韩泷正在思虑方才的事情,乍然听闻此言,吓得手一抖,连忙抬起头来,笑了笑,说道:“太子殿下,这么早就回来了呀?”
“想什么呢?”赵图楼轻笑了一声。
韩泷低下头,搅了搅自己的手指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什么,就是出来透口气,太子殿下是要用茶吗?还是要……”
“本宫晚宴还没有吃饱……”赵图楼微微的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眼韩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到底也没有多想。
韩泷这才觉得自己也有些饿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嘟囔着说道:“是呀,从晚上开始就歌舞不绝,连静下心来吃个东西的时间都没用,我也有些饿了。”
赵图楼闻言,转过头对跟着而来的梁烨说道:“准备几样可口的小菜,在准备上一壶酒来。”
梁烨见韩泷你回来了,这才放下心来,点头应了一声,便忙不迭的转身去准备了。
赵图楼又看了一眼韩泷,韩泷咧着嘴笑了笑:“那……奴婢也下去找点东西吃了。”
“跟我进来。”赵图楼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韩泷撇了撇嘴,虽然肚子正在闹空城计,但是赵图楼的命令她却不敢不听,便捂着肚子,无比幽怨的盯着赵图楼进去。
等赵图楼落了坐,韩泷这才跟了进来,站在他的旁边,脸上有些幽怨。
赵图楼见状轻笑了一声,说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乱走。”
韩泷点了点头,今天也实在是觉得太闷了,外面的风景那么好,大殿之上,莺莺燕燕,嬉闹成一团。这本来就是为了赵图楼所准备的,韩泷也不想搅和在其中。
出来之后,随便走走看看,也是一件很不错的选择。
正说话间,梁烨就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带着几个侍女走了上来,每个侍女的手中都各提着一个食盒。
很快,那些侍女便在桌子上布置了起来,没过多久,一桌丰富的菜肴便展露在眼前。
韩泷看着只觉得更饿了。
方才在大殿之上,本来就没有机会去吃东西,又折腾了老半天,腹中更是空空。
赵图楼这不是存心折磨她吗?韩泷撇了撇嘴,伸手按住自己的肚子,用力的按压一下,似乎才能遏制住饿的感觉。
很快,梁烨便布置好了,又放下一坛热好的醉春香,这才带着那些彩衣侍女们下去了。
赵图楼跪坐在软榻上,看见韩泷还傻愣愣的站在那,不由得笑了笑,招招手说道:“还不过来坐。”
韩泷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说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赵图楼温和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坐下和本宫一起吃。”
韩泷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不可思议,抱着怀疑的态度,这才坐在了赵图楼的面前。
赵图楼见状,用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坛酒说道:“倒酒。”
韩泷微微的惊讶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可是方才太子殿下在大殿之上已经喝了许多了,夜已经深了,多饮酒,实在是对身体不好。”
韩泷还记得赵图楼方才一杯接着一杯的,那还只是在自己带的一小段时间里,若是不在……指不定又喝成什么样了。
“倒上。”赵图楼的态度毋庸置疑。
韩泷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赵图楼似乎是有些醉了,便在他的酒盅里倒了一点儿酒。
赵图楼端过那杯酒,便一口饮下。
韩泷见他这般牛饮,心中也微微有些担忧,连忙走在他的面前,跪坐下来,伸手夺过他的酒杯说道:“这酒如何能这样喝?”
赵图楼长叹了一口气,只喝了几杯,眼中的迷醉便更深:“可是我现在除了喝酒又能怎么办?”
雄心壮志人人都有,可是朝堂之上没有任何地位,他又怎能够实现自己的雄心壮志和抱负呢?
最支持他的两个大家族已经倒下了,一个还是他的亲叔叔,当今皇上的亲兄弟,处理起来也是丝毫不留情。
“若是皇叔还在的话……也一定不愿意看到我这个样子。”赵图楼说着,挣扎着爬起来,正要走向书桌,却总觉得头晕。
韩泷听闻他口中的叔叔那两个字,只觉得浑身一震,没有办法去思考了,便拉住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子殿下所说的皇叔是……”
赵图楼侧目看了她一眼,满不在乎的说道:“本宫就只有一个皇叔,你说能是谁?”
“肃亲王?”韩泷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多年之后,赵图楼还会想起他这个叔叔。
这个人究竟是过分的冷血,还是冷血中尚有一丝柔情呢?
赵图楼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但是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他颓然的坐在软榻上,看向远方:“皇叔自幼对我最好,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甚至称得上是我人生中的导师。”
韩泷闻言,眼中不由得也有些湿润,当年因为肃亲王的牵连,牵连到韩家,满门俱灭。
韩家和肃亲王的仇人是同一个。
赵图楼说完这一番话,似乎是有些情难自制,端起桌上的酒坛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系数饮下。
喝完之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喋喋不休的说道:“可是……可是本宫辜负了他一番教导啊,这么多年来,庸庸碌碌,本宫和那些俗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韩泷听闻此言,连忙说道:“可是太子殿下,奴婢觉得您做得已经够好的了。”
就冲着去炬明关的那份毅力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做到的。
从那件事情开始,韩泷就逐渐在转变着对赵图楼固有的态度,她甚至想找到师傅问一问,当今太子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察觉到内心里的变化时,韩泷内心十分痛苦,怎么会对一个仇人另眼相待呢。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当年无论我多么势单力薄,都一定要救下了肃亲王。”赵图楼又喝了一口酒,内心的苦闷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开来。
这么多年了,他还记得以前的事,以前的人。
有人说,事事都要往前看,可他总也放不下过去,有的时候甚至带着一种愧疚,一种难以释怀。
韩泷沉默了一下,才取过那杯酒樽说道:“太子殿下,不要再想了。”
赵图楼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见自己的酒杯被拿走了,就直接抱起酒坛来,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
“父皇不喜欢我,本宫知道……本宫知道,就算本宫做的再好,再能够成为这天下的明君,父皇都不会喜欢我。”
韩泷的手微微一抖,这样的话却是从来没有听赵图楼提起的。
现在想来,赵土楼作为一国的太子,上朝的时间少之又少,被叫去议论政事的时间也更加微乎其微,这还是一个一国太子应该有的状态吗?
现在赵图楼早已过了成年的年纪,按照各朝各代的规矩来说,早就可以涉足政事,为以后得继大统做准备了。
可他每天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说是当个清闲富贵王爷,但他却是一朝的太子啊。
难道当今皇帝就没有一点意思,要带着他熟悉朝政?
韩泷这才觉出不对来,赵图楼的存在,完全不像是一个王朝的继承人,像是什么?韩龙也说不清,道不明白。
她只记得,以前和爹爹相处的时候,是那样的惬意。
可是她忘了帝王富贵人家,又怎么会有真挚的父子感情呢?
前朝,惠文帝多疑,便觉得自己的儿子要谋害自己。
就因为亲生儿子端上来的糕点,让他吃得坏了肚子,就以为自己的亲生儿子要下毒害自己,便砍去儿子的手脚,悬挂城门示众。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韩泷心中不由得一种悲哀,替赵图楼悲哀,为何会生在帝王家?
若是下辈子投胎去个别的寻常人家,说不定还能够感受得到父子真情。
韩泷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笑着说道:“太子殿下,莫因他人的悲哀而悲哀,纵然那个人是您的父皇又如何?父子之外,更是君臣。”
韩泷不想用简简单单几句话便诠释了这帝王之家父子的关系,但此时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赵图楼似乎若有若无的将这句话听了进去,长舒了一口气,轻笑着说道:“你说的对,父子之外,更是君臣。”
短短一句话,犹如万钧砸在赵图楼的心头,上一辈的恩怨,他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如今要做的便是更加的谨小慎微。
当好一个儿子的同时,更要当好一个臣子。
“太子殿下,夜深了,不如回去休息吧。”韩泷总算是明白了,这么多年萦绕在自己心头的疑惑,可是当这些真相揭露的时候,却是赤裸裸的疼痛。
她不是心疼帝王家父子的关系,而是不明白……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骗自己?
如果赵图楼说的是真,那么师傅说的那些只是江湖上的传言,还是根本就是想让她知道这些?
韩泷更加不确定,这么多年,师傅只不过是一个江湖布衣而已,又怎么会跟皇家有仇?
既然不可能有仇,师傅又为何要对他说出那些话呢?
那些年那些话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只要想起韩家的那些灾祸,便对赵图楼恨得咬牙切齿。
有一天,忽然有人告诉她,这一切都变了,这叫她如何接受?
赵图楼见她一脸沉思,眼中还闪烁过几丝泪花,便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为她擦拭了一番眼泪,说道:“别为我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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