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我见君如是,料君心中早己有他人。
杜良玉开了窗,捞出里头的四五封信,挑挑拣拣选了一封,其它的收拾好,放到墙底的另一个小箱子中。
再然后拆信。
信中写,明世王说要将南郡主许给他,他不接受,明世王很难堪,说不定再过几天,他就要回临安,到时候还要让他通融通融,收留收留他这落魄游子。
另一件写他害了小病,还没有等上面批假,病就好了,着实可惜得很。
最后一件,写他从前交的知已已经官至户部侍郎,问杜良玉,想不想投个官做做。
杜良玉皱了皱眉,从桌底下捞出一张房契出来,张宗璞如今没有什么稳固的靠山,总是会很艰难的,他没有什么钱财可以寄过来,但应该还是能给他备些家底,若是以后……杜良玉想想,也说不定还能做为给那位侍郎大人的见面礼。
写到一半,杜良玉突然去从钱袋子里取出一枚古旧的铜钱来。重启一封,“宗璞,生辰康乐!如若年节不回,这枚钱就当作过年钱了。”
三封信一齐寄出去,驿站的人看得有些不耐烦。杜良玉却觉得心安。
十四日,相时送来鹿鸣宴的帖子。谁知道才递过来,就被“财大气粗”的杜清佾甩出三张同模同样的帖子。
杜清佾将相时的邀请函堆拒回去,一脸傲娇,“说实话,不是我们乡下人欺负你,做为南头城第一大乡绅,你就是到临安去,都不见得有几家人能和我们抗衡。这样的邀请函,自然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还是回去还你家解元爷吧。”
相时和杜清佾不熟,见她这样蛮横的炫弄,撇了撇嘴,就真的回去了,也不知道他会跟裴端卿怎样说!
杜良玉才屏风后走出来,“裴端卿怎么得罪你了?”
“我乐意。”杜清佾随手给了他一张。
杜良玉看了看那大红的邀请函,问她,“你真的收了这东西。”
“如果想要,就去呀!而且就此一张,概不赠送。”
杜良玉好笑,他也是真想去,和杜清佾开玩笑说,“可南头城“第一大大乡绅”还没有一件可以穿得出去的衣裳。”
杜清佾摆手说,“这不是还没有破!”
“好好好!”他就是去参个宴,又不是去过个年,穿什么新衣服。
若真有缙绅清流,杜家也应当在其列。
难投原本就只是一个小村,二十几年前,杜将军辞官归隐,一众老将跟随,辛苦创业。
十多年里,会让不老的人老去,也让老去的人更老,没有谁能不合理地未凋零。
镇中人仍然保持着称呼他为庄家,实际上也是十分之七的地是杜将军带人开垦的,西街的桥,西边的渠,都来于杜家在前面开锋。他这庄家,一幸承于先人蒙荫,二幸得姓杜。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镇中桂花弥漫,从开始到脱落,流逝地是相当快的,得好好珍惜。
杜良玉家没树,只一棵腊梅树都因为秋收晒粮食给一斧子劈去了。如今院里除了能吃的菜就是杜老将军势如破竹的茅草,还长得茂盛。
杜良玉没打算动,也不敢动。
因为那大片大片的白色茅草花,连芜娘一个没读过书地都称作荼花。
取如火如荼,势如破竹。寓意杜老将军的半生戎马。
秋围之后,主考官回京,但太守都会宴请陪考官及此郡考生。就在中秋那日,众考生折桂贺诗,然后与郡守府参加鹿鸣宴。此等盛事,自然热闹。
这时候,郡望富绅都会受邀,也无非是观湖祭月,中间以文会友。不过讲究的还会设下香案,围坐再祭月,如杜良玉家,所以今日有门禁。
郡中才子佳人都会受邀到临安的西湖上表现才艺。
杜良玉到了那里一望,只见湖面有长桥掠过去,走廊上的莲灯点缀,廊道宛似蜿蜒折行而去。灯笼印在水面柔和无波,这池碧遥遥,过的人盎盎然疑似圣境。
前面的举人已经开始在亭中提诗,在丛丛灯笼中,站得最耀眼的两个人,一个皓蓝深色云锦,襟前袍角各绣银白蓝草。另一个黑袍大概就是那位程士成了吧!
他领子坎过肩,左边的衣袖堆落在地上,右手施施然伸出,握笔写字。
杜良玉随便拿了一盒五仁月饼,那麻纸包起来,稍不仔细还会被压扁。
周围人很多,有怀春少女,有垂垂老人,有失意不遇的才子,有富甲商人,有流氓乞丐,有不知事的牧童……杜清佾挪掖打趣着,“让我猜猜有拾在看谁?哦!是那最中央的少年郎。”
杜良玉不得不仔细的护住月饼,回他到,“中间明明有两个人。”
“另一个不能算做少年郎。”杜清佾仍然持有已见。杜良玉不与她争辩,他今天也高兴,裴端卿就该是这般站在最受人瞩目的地方。
“嗬!好好好,那中央的少年郎,我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直扶他上九天去,好傲视苍穹山河。”
“那去吧!”
杜良玉回头看她,不确定杜清佾是否曲解了他的意思。
杜清佾见他脸红,说到:“其实,比起那狡猾多端的张病怯,我更希望你能喜欢这个脸上满是干净的裴端卿。”
“阿姐!”
杜清佾装作憔悴,双眉一皱,以手掩面,倒是有那么几分小儿女来,“我就知道我乐意始终抵不过你喜欢。去吧!记得早些回家。”
杜良玉被推上前,行行复重重,向守卫出示了邀请函方才允许进去。
意料之外,他还看到了张姝,想来,如今宗璞也解褐,那张姝也算是有了个靠山。
这亭子修成六面,站在边上,难观群貌。
她坐在那里给绣品提字,想必绣品也应该是她自己绣的,看那杏枝头两只不知名的鸟如在眉捷之处鸣望,亲密无间,活泼可爱。
张姝同穿一件深蓝色裾裙,看似就像是和裴端卿……
窈窕有此淑女,恐少有君子不动心。
杜良玉看裴端卿,好吧!裴端卿除了是君子,他还是个呆子。
他正研究着那盒五仁月饼,对张姝的神思完全不在。
“你不送矛些给表妹。”
“大庭广众之下,不仅有损清誉,还平白让人误会。”
“好吧,是我欠考虑了。”
裴端卿对月饼的好奇也仅次于此。他复原好月饼,对杜良玉说,“那我们去郡守府。我已经提好诗,等一下自会有人取来桂牌挂上。我们走吧!”
不知道裴端卿怎么这样急切让他走,他拉住裴端卿,“不如让我来首观。”
裴端卿指给他看,杜良玉看上头起观首尾,端端规规,但自然是极好的,遒劲中透出古仁人之遗风出来。
“不愧是裴持美。”杜良玉提起桌侧的月饼,一侧的张姝看他眼神古怪。
杜良玉奇怪,但也只是朝着众人拱手作辑。拉着裴端卿出了亭,想必郡守府已经设好宴,他们去也无妨。
裴端卿现在在杜良玉眼中就是根正苗红的后生,虽然这后生手有些薄,拉过来就是骨头,但足够清俊了。
等过了今日,他得给张宗璞写信,告诉他,你看,你的持美表弟,说不定又是个连中三元,朝廷冻梁之才。莫要以后仰仗鼻息度日。
走到人郡少地地方,是千家灯火,月圆中天!
裴端卿朝他说,“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不会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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