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帖子发出去没多久，胡莱就收到了回复。
不过很失望，是一些凑热闹的人说的无用信息。后来他灵机一动，把从网上找来的顾霖的照片贴上去，以此吸引更多的人点击进来。
等了半天，终于有个比较清楚事件始末的人给他回复了一段长长的文字，他点开去看，没几秒就忽然显示该回复不存在，不仅如此，连他发的帖子都被删了。
不寻常，太不寻常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很有可能是那段回复内容被捕捉到和谐字眼，因此连带他的帖子都遭了秧。
可什么样的关键词会被和谐呢？除了尺度比较大的敏感词汇会被系统自动抓取屏蔽外，还有其他的吗？
但那也是屏蔽而已啊，怎么会整个帖子都被和谐掉呢？
除非，这件事一直到现在都不被允许在网上公开讨论，因此它有一套特别设定的屏蔽系统，一旦抓取到便作删除处理。
事情如果闹大到要这样遮遮掩掩，岂不是更说明有问题？
余染到底跟了个什么人啊？！
假设存在不正当关系是真的，那存在这不正当关系是为了什么呢？交易？什么交易？身体与金钱？
不不不，余染不是那样的人吧。即便多年未见，各自都不太了解了，但品性不会变得那么多。再者，余染有手有脚又不是养不活自己。
既然是因两家公司合作出的事，那就应该是跟公司有关。可余染一个公司职员，她又不需要为公司卖命，做什么要糟践自己呢？
一团乱麻。
最后胡莱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余染跟自己在一起经历的那些事。
忽然福灵心至地，他觉得自己找对了思路。
或许余染从来就没有摆脱过去的影响，所以什么关系不关系的根本不重要，那只是过程。重要的是，余染跟顾霖在一起了，这是最终结果。
他需要从结果中反推他们在一起的原因。
余染喜欢顾霖什么呢？
他比她大那么多，胡莱记得网上关于顾霖的资料，出生年月那栏里赫然写着198609，整整大余染13岁。两人之间真的没有代沟吗？
至少他中午跟余染吵的时候，没觉得余染有什么心理上的成长，而顾霖，不动如山的性格，会喜欢一个幼稚鬼？
“嗡”地一声，胡莱想到了其他可能。余染从小就缺少父爱，丫的，不会就图顾霖年龄大能照顾她，以此弥补父爱的缺失吧？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叛逆时期的余染跟他在一起，是为了抗衡她父亲，以及叛逆给她母亲看。
那么现在的余染，或许有着差不多的理由。他知道她母亲后来改嫁，嫁给了一个珠宝行的老男人，两人也是差了一轮多。
卧槽！
难道余染是为了气她母亲而故意也找了个老男人？！
不得了不得了，那丫头是疯了吧？有这么拿自己人生开玩笑的吗？
——
胡莱再度遇上余染和顾霖，是在桃花涧的餐厅里。
他先是凑上去边插科打诨边观察两人，没发现什么端倪。后来来了一群人，两个穿制服的，一位他们口里的滕导，还有几位穿着印有字声传媒公司logo工作服的人。
他听见余染小小声喊了句“滕导”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没理由公司的人都在工作而余染却可以和顾霖在这里约会啊。
结合不被讨论的“不正当关系”事件，他推测余染早已离开了字声。
是为了跟顾霖在一起么？
余染一定是昏了头脑了，顾霖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且不说余染丢了工作要靠那个男人养，光是两人的阅历见闻就已经造成情感的不对等了，如果男人玩够了要抛弃她，她就只能被动地接受一切。
他借着余染冲他发火的机会吼她，吼完了，又在这边痛心疾首地想着她如何如何变成了这样，而那头的余染和顾霖却仍在对峙。
余染睁圆眼看着顾霖：“为什么要先跟你谈？我就不。”
顾霖冷道：“你如果确定你现在很冷静，我可以让你跟他聊。”
“你是在威胁我吗？”
“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那就是威胁。”余染已然失去冷静。
胡莱在一边越听越不对劲，卧槽，不会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吧？
他插过话去：“你们什么情况？什么威胁不威胁？”
“你别说话！”余染横他一眼。
好样的，她是越来越出息了。
大壮此时缓了缓气氛：“干啥呀？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胡莱，你少多事。”
顾霖视线扫过去：“抱歉，我跟余染的事，不想旁人插手。李聪，能请你和你的朋友暂时离开？”
他眼神和语气里都带着上位者的施压感。
大壮扯过胡莱，试图将人拉走，边走边说道：“当然当然，你们聊你们的，我们不打扰，不打扰。”
“不是，顾霖你什么意思，你使唤我朋友做什么？李聪你是傻子吗，别拉我——”
胡莱一掌推开大壮，吼道：“这里头有事呢你看不出来吗？！”
“什么事啊？”年轻制服大概被动静惊扰了，出来查看情况，见是刚刚才顾总那桌的朋友，他没深究，指指包厢，语气严肃，“里面谈事呢，你们注意点，这里是公共场合。”
这么一闹，餐厅里的目光都聚过来了。服务员赶忙上前将胡莱和大壮迎到一边，询问其状况。
这时年轻制服回身，视线带过顾霖和余染这边，颔颔首，便又回了包厢。
顾霖手覆到余染手上，目光直视她：“冷静了么？冷静了我们就好好谈谈。”
余染不说话，其实也早已认清局面，只不过眼睛仍旧被他逼红了，别过脸去不看他。
顾霖这才放柔了神色，随即对一直留意着这边状况的服务员看去一眼，服务员过来后，他便让再做一份饭菜晚点送到房里。
“走吧。”顾霖拉着余染起身，一路把人带回房里。
关上门，他将房卡随手扔在玄关柜子上，问：“还谈吗？”说着，一步步走近她。
余染不自觉后退几步，戒备地看着他，回：“是你说要谈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变了局势。
顾霖轻笑了下，走到沙发那，坐下，手点了点旁侧的沙发面：“那我们坐下谈。”
余染犹豫半秒，走过去，坐在一旁的单座沙发上，与他不远不近地对望。
顾霖微抬下巴：“看来你不想好好谈。”
“你别太过分。”
“是我太过分还是我太纵着你？”他不轻不重地问。
余染一时失了底气，眼睛忍不住红了又红，最终还是起身坐到他旁边。
眼泪在打转，她默默地撇过头去。
“要是嫌我欺负你，”顾霖将纸巾递给她，“你就该学着怎么反击。”
余染不接，伸手到茶几桌上另抽过几张，擦干眼泪，闷声问：“怎么学啊。”
顾霖笑了声，将纸巾揉成团：“比如，别直接拒绝我。”
纸巾被扔到垃圾桶里，他回过头去看余染：“你知道，感情最容易成为人的弱点。你要是承我情，我未必要这样对你。”
余染提醒：“那你要知道，感情最不理性，哪一天我当真不在乎了，你也一定圈不住我。”
顾霖静静地观摩她：“总还有你在乎的。”
余染不可思议地看他：“你还想怎样？！”
“那还能怎样呢，”他抓过她的手，握住，“本来没想过要让你怎么待我，不过现在，好像非要你做点什么不可了。”
“你什么意思？”余染试图将手抽离，结果两手都被他扣住，她气愤地瞪他，“放、手。”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余染，”他定定地看她，“如果我非你不可了，你会喜欢我吗？”
余染挣不开桎梏，气鼓鼓道：“那就请你告诉我，你顾霖哪一点值得我喜欢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就是一份你自我感动自以为是的爱情吗，我告诉你，从一开始你就让我讨厌，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我都不可能被你打动了你知道吗？！”
顾霖不自觉地手上用劲儿，冷眼盯着她，见她轻轻拧眉，才意识到自己抓疼了她，于是松开手，烦躁地扯开几枚衬衫扣子。
片刻，又侧头，呼吸紊乱地问她：“永远都不可能了吗？”
余染察觉他看她的眼神带上了危险的警告，一旦她不如他的意，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收场。她静默，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管怎样先安抚住他再说，可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回答我。”
余染被他一吼，眼泪啪嗒一声掉在了手背上。她抬眼怯怯地看他，眼前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余染越哭越委屈，肩头耸动，悲从中来。
终于，他败下阵来，轻轻抱住她，余染的眼泪顺势氲湿他的衣服。
“余染，我们就当从来不认识吧。”
余染一顿，眼泪掉净，眼前恢复一片清明。却又听见他说：“现在，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她心头冷笑，该发泄的也发泄完了，她还真不敢再激怒他，就让他自欺欺人吧。
余染轻轻拉开两人距离，对上他的眼睛，她想，她现在怎么也算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无须给他什么承诺，他自会心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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