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年少疯狂
整个附中没有不知道的，学霸校草程傅，他有女朋友了。
程傅的兄弟都知道，他女朋友是同一所高中的学妹，因为词穷只能夸句很好看！
两人究竟怎么在一起的，程傅没告诉他们，也懒得跟他们解释。
在这个年纪，很多情侣大都是玩玩，谈恋爱找找感觉，但这两个人或许是有认真在谈感情。
高一的于嫚会在下自习时跑到高三学区，等着高三那边下课铃响，她会仰头看向二楼的一个窗户，因为她知道程傅下课一定会站在那。
程傅每到自习下课都会先去固定地点，那扇窗前站着，看着他的小女朋友在楼下，大幅度挥臂跟他打招呼，他会感到这都充实了许多，有了一天完美的结尾。
女孩子爱美，于嫚也不例外。
秋冬时女孩子们要风度，不要温度。后果就是大姨妈对她不好，她有时会痛经。
程傅的兄弟都知道的小秘密，甚至还会用来调侃这个女友奴。
程傅的书柜里会有一个浅紫色的保温杯，还会显示温度。跟保温杯配套的，还有可爱到爆炸的暖贴。
于嫚有时会讨厌他们不在一个年级，但更讨厌的是，他们像这样见面相处的时间，只有一年。
一年的高一过的很快，一年的高三过的也很快。
那个附中史上最帅的校草毕业了。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女朋友，不该去妄想，但附中女生们失去一个帅哥养眼，这也很让人伤心。
程傅高考成绩卓越，去了一所理想的大学，离家不算太近。
就这样于嫚开启了她的异地恋之旅。
都说异地恋很辛苦，于嫚觉得这比在同一所高中要好很多。
程傅去了外地，于嫚选择回家住，告别了舍友每晚的goodnight
下自习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程傅发信息。
于嫚的妈妈是教师，爸爸是政府工作人员，父母都有严格的作息规律。
她和程傅约了个时间点，每当于嫚父母睡觉点到了，程傅这里总会收到视频聊天申请。
一年中有很多小长假，这种小假期程傅不可能老老实实待在学校，他会订飞机票，目的地那头有人在等他，引着他回去。
鹤归华表，时光荏苒，于嫚到了高三。
这一年于嫚成年了，她的生日在腊月寒冬，每年过生日都在寒假假期。
高三假期虽然短，但好在于嫚今年的生日不是在学校度过的。
生日那天，于嫚的父母很开明，没把她拘在家里，随着她的意思。他们在评价高的饭馆里包了间房，让几个孩子放肆玩，家长自动退出。
那天晚上成年之夜，当然少不了酒，程傅作为在场为数不多的男性之一，又是于嫚的男朋友，被于嫚的小姐妹们灌了一通酒。
不怎么喝酒的程傅，酒过几巡就醉了。
醉酒的程傅很拽，也很深情。旁人跟他说话，他好像没有接收到，一直用微红深邃的眼看着于嫚的一举一动。
每当于嫚安静坐着的时候，他就牵着于嫚的手十指相扣，有时会放开手轻轻捏着她的指尖。
朋友们玩嗨之后，都已经后半夜了，一切恢复平静，就各自回家了。
于嫚摁住了喝多的程傅，叉腰警告他醉酒不要出去吹冷风，程傅揉了揉炸毛猫咪的头，放她自己出去送朋友，程傅听话地留在包间里休息。
于嫚送走了那群损友，回包间找男朋友。程傅正坐在椅子上后仰着，闭目养神。
于嫚跨坐到他腿上，捏了捏他挺拔优秀的鼻子，程傅缓缓睁开眼，用手揽住于嫚的腰，怕她没坐稳。
于嫚又伸出手揉了揉他俊逸的脸，问他，你今晚是不是忘了要对我说什么？
不是生日快乐吗？他懒懒地笑着说。
于嫚看着他的脸，感叹他男朋友真是帅出宇宙圈，笑得太邪魅了。
不是，应该是三个字。她伸出三根手指在他面前比划着。
喔？三个字啊？让我想想……
于嫚看出了他故意的，张口咬住他的下唇，只是轻轻地一下。
程傅伸出另一只手摁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离开，给了她一个温柔缠绻的深吻。
这个吻是酒味的，于嫚好像醉了，陷入名叫程傅的酒坛中，渴望更多。
他说，我爱你，嫚嫚宝贝。
温热气息呼在耳边，引得于嫚轻轻颤抖，她伸手去环住程傅修长的脖颈。
于嫚像个兔子一样压低了大衣帽子，乖乖地跟着程傅身后，他们去酒店开了房——偷尝了人生中第一颗禁果。
于嫚觉得自己已经十八了，到了一切决定都该由自己做主的时候，她顺遂了自己的心思，小心翼翼地和程傅度过了自己的第一次，因为那个人是程傅，她爱他。
过完这夜后，一切都没有变化，于嫚和程傅之间每天甜到别人牙疼。
很快，于嫚高考了，出了考场的她觉得自己稳定发挥，身心都放松了，甚至想着自己的分数应该可以去程傅就读的大学，很快就不是异地恋了。
高考后假期很长，几个朋友决定出城玩，换个地方探索，于嫚挥手告别了父母，加入这场小旅行。
风强势地温柔缠绻，在桥下引起了粼粼波纹，水面映射着柔光，他们迎着落日余晖，驶上跨河大桥，开往繁华之外。
那几天他们玩的很嗨，青春年少正当时，敢闯无畏，围着城市开出方圆百里，从繁华大城到农家小乡，又去了一望无际的大海，落脚到海风绵延的旅店。
傍晚去了夜市，纷繁嘈杂格外热闹，几人围坐一桌。
于嫚举起手边的啤酒，朝着程傅的杯子轻轻一碰，说，敬青春。
程傅配她喝了一杯，说，敬你。
——你便是我最好的青春。
那晚他们喝了很多，有哭有笑。喝得开，说得畅，不枉这一程。
酒精增加了暧昧与浪漫，气氛延伸到了伊甸园，那里有知善恶树，他们偷食了禁果，有爱和酒精加持，他们放的更开。
然而伊甸园，不总是晴天，总有打雷下雨的时候。就像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会遭到反噬——
小旅程结束，他们各自回家，将放荡不羁收回，回到家中依然安宁平静。
那天，于嫚妈妈，苏仕韵拿着痛经药去了于嫚房间，她问，嫚嫚，上个月不痛经了吗，妈妈刚看到上个月买的这盒还没拆封呢。
于嫚手中画笔一转，勾勒一条优美的曲线，她下意识回答到，没痛啊。
然而转念，她的笔顿住了，颜料印到纸上，留下很深的一点。
她猛得站了起来，慌乱间踢翻了笔刷桶，散落一地。
虽然痛经但经期规律的她，上个月没来月经。她害怕了，大脑皮层的紧张带动了其他器官，她感觉耳边嗡的失聪了一阵，有些晕，就像低血糖发作。
苏仕韵发现了异常，去追问。
于嫚一直认为十八岁的自己足够成熟，可以去面临自己人生中的大事。然而事实告诉她，差的很远，远远不够。
她什么都不说，苏仕韵被这阵沉默引得心里急躁，她害怕女儿身体出问题，在痛经方面没少吃苦，执意要带她去医院。
于嫚像是是去了灵魂神经，空洞得只剩躯壳，她被吓坏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医院，不知道怎么做的检查，唯一记得的就是母亲拿到各项检查结果，医生却只点了妇科孕检这张的时候，母亲脸色煞白。
从没打过于嫚的她，在医生办公室给了于嫚一巴掌。
那一巴掌将于嫚从青春的梦中打到现实，让她看清自己的处境，现实中是截然不同的一片混沌，弥漫着危险的雾气，扼住了喉口，让她透不过气。
那日午后阳光很耀眼，他跪在院子里，程父的抽打声甚至都能穿到二楼的房间。
房间里于嫚缩在角落，她只能怯懦地抽泣，她不敢去看他，她害怕，心疼，更无措。
她听到了母亲的哭泣，程母的求罪，父亲怒吼了一句，
奉子成婚，绝不可能，于嫚的前途怎么办？你们有想过吗？啊！
他说，我女儿不会只有你儿子这一个选择，赶紧离开。
所有事都脱离了掌控，变得面目狰狞，恐怖可憎，有些事钉板了就再不可能回溯，她被这现实的刺骨冷风摧残——最终只能无力地接受。
她下了楼，当着双方父母的面，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程傅，她拨整着程傅的头发，她的男朋友从没这么狼狈过。
颤巍巍地弯腰低头，在程傅薄汗淋漓的额头上落了个吻。
她听见程傅说嫚嫚，对不起，孩子…不能要。声音不能算好听，嗓子里就像阻了团棉絮，说不出的凄惨。
她悲恸的笑，让程傅觉得心疼。
于嫚却释然了，她说，好，听你的。
父母带着于嫚出门了，再次回来时，程傅依然跪在院中，他父母也在院中。
苏仕韵搀扶着于嫚，一步步走向家门，经过程傅时，她示意妈妈停顿一下。程傅抬了头，她脸色苍白，嘴角扯出一抹惨笑，那嘴唇没有一点血色。
她深深地盯着程傅，转头目视前方，她只留了一句
——程傅，走吧，这样对谁都好。
程傅最后看到的就是于嫚虚弱的背影，转而消失在家门口，留下紧闭的门。
那之后于嫚真正地成熟了，成熟地有些叛逆，开学在即，她没去自己心怡的大学，选择去了国外，去了一所相距千万里的大学。
她在国外生活了七年，读了硕士学位。
回国后从业，既不是像母亲一样当了教师，更不是像父亲一样。她去了一家待遇不错的公司，花了两年的时间走到财务总监的位子。
似乎一切回到正轨，想她父母期待的那样，吃穿无忧无虑。
只有于嫚知道，平复伤口的这一路有多么难熬和艰辛。
她控制不住地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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