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好久不见
“乔助，通知总监临时改点开会，”方助理抬手看了眼表，“还有十五分钟，麻烦她会议室就位。”
乔小漓将手头最后一个数输入，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将埋在电脑桌前的头一抬，脖颈一阵酸软，抬手捏着起身去于总监办公室。
走到门前，乔小漓突然顿住，理了理头发，耸了耸肩，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抖擞。
抬手轻轻敲门，清了清嗓子，朝里头喊了句：“总监”
“进-”一声透过门的清柔。
乔小漓轻推门，对比着公司廊道的led灯光，于总监的办公室更显温眷，南面落地窗透了午后的光，照得一片光亮。
她嗅到清香，那是于嫚特有的香薰，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不腻反而更想多闻两下。
于嫚坐在办工桌前，似乎是嫌散着头发耽误工作，用了一根发带系束住微卷的长发，剩了些束不住散头发垂在脸侧，露出白皙的脖颈，绰约多姿。
侧脸被斜射的日光渡了道边，本来就好看的脸更加温柔。
她明明只坐在那处理文件，手持着笔浏览文件纸张，却有说不出的韵味。公司同事都说，这就是于嫚安静坐着就能让人温澜潮生的气场。
“总监…？”于嫚抬眼看着乔小漓，等着下句话。乔小漓立刻摆正身姿，严肃交待工作。
“刚刚赵总的助理亲自通知，叫您去开会，临时改点举行，还有十五分钟左右开始。”
话音刚落，她看到于嫚扯开发带，随意地顺了顺长发，自然地披在肩上。
拉开左手抽屉将记事本拿出，起身时好像偷偷伸了个腰，舒适地喟叹一声，就向这边走来。
走到乔小漓跟前的时候，停了会儿，用她那双魅人的柔情眼盯着乔小漓的眼睛，把乔小漓看得烟视媚行，怪不自在的。
就见她抬手，用食指轻点乔小漓的额头，
“记得滴点眼药水，休息会儿，眼睛通红的。”
乔小漓一愣，随即绽开了笑，轻声应下了。目送着于嫚曼妙高挑的身姿离开。
乔小漓留下将办公室门关上，然后高举手臂，伸着腰往休息区走去。
会议室里座位陆续坐满，唯独于嫚斜对面空出一个，那位置就在主坐右手边第一个。应该是别的公司来人了，于嫚想着。
该坐那位置的人压轴，整个会议室就剩那一个位还空着，于嫚整了整袖口，摩挲着钢笔的笔身来来回回，百无聊赖。
会议室开始有人耐不住性子左右交谈，上头那位老总既没制止，也没出声解释到底是谁，只跟着一起坐等人来。
室内忽然消声了，于嫚耳边安静了下来，没有交谈的聒噪，只剩下皮鞋与地面的碰撞声。
那人来了，于嫚本能地抬头看。
来人的身影撞进视野，她的心神怔了一下，右心房似乎有感地抽痛了，脑海画面导致情绪开始翻涌。
这张脸，刻骨铭心，她忆到了那日同样刻骨的阳光，及其刺眼。
她攥紧手中的钢笔，试图稳住自己，死咬着牙齿。
所有人都随着老总站起来，看着老总招呼着那男人，包括于嫚也是。
“人来了，给大家介绍一下，程傅，程氏科技的现任ceo。”程傅在众人的掌声中轻点下头，目光环视一圈，最终落到于嫚身上。
两人在于嫚的不期待中对视了几秒，她不想勉强自己，于是切断了和他的对视，将目光转移。
刚刚于嫚从他的眼里看不到任何情绪，或许更多是因为，自己不想去了解他的情绪。
很快会议进入正题，无非就是公司合作，今天只是双方会面签个合同，搞的像是来研究计划方案的，连于嫚财务部总监，都要来参加这次简短的交流。
最后便是双方各一句：合作愉快。
流程迅速走完，于嫚却感到疲惫煎熬，浑身都泛着砭骨锥肤的痛感，那是心理反应引起的，渗透到每个神经末梢。
她感觉得到，甚至眼的余光也可以证实，程傅时不时在盯着她。
她坐得端庄，尽量不露出自己的反常不适，她甚至觉得自己这种强制端庄是种无声的对抗，只是分不清是与自己对抗，还是他。
人走了，于嫚渐渐松开自己紧攥的手，掌心四道指甲印，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肿，甚至隐约透出丝丝血色。
于嫚强装镇定回到办公室，却发现办公室门前是那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身后跟着他的助理。
看她来了，那助理先一步离开，就剩下于嫚，程傅两个人。
见况，她头也不回，转身就走，自己也觉得很没出息，就像落荒而逃。
“于嫚——”那人开口叫她。
程傅就是她的一道消不去的陈伤，看着心烦，想着却又心疼。看到他的那刻就像身体条件反射，止不住的痛。
她停下脚，高跟鞋和地面摩擦发出一道刺耳声，扶住墙，于嫚清晰感觉到自己在颤抖。
他变了，比当年青春年少时，多了股狠劲和平稳那是他成熟俊朗面貌所展现的。声音变得沉稳不似当年的清亮，多了些磁重。
是了，于嫚已经27了，她从18到27。程傅怎么可能不变。
星霜荏苒谁也逃不掉。
那人越走越近，皮鞋声像是敲在心尖上，引得那颗心脏不寻常地跳动，不是心动，是心疼。
她还没镇定下来，他却已经一步步靠近了，程傅站在她身后，出于好意没有将她的身子扳转面向他。
就着于嫚背对着他扶墙的姿势弯下腰，头低下靠近于嫚的耳边，
一道低沉传来：“好久不见，于嫚-”
耳边带着温热的一声引得她发颤，她的手扶着墙用尽力气，手掌过度用力已经泛白了，指尖扣着墙皮。
程傅看到她小半张侧脸，她的眼角微微发红，眼睛紧闭着。嗅到她身上的清香，好闻，但不是以前那种自然的香。
最后程傅只留下一句话：“嫚嫚…别看到我就跑啊。放心，我不吃人。”他直起身子，
“算了，今天…就这样吧，来日方长。”说罢转身离开了。
于嫚撑不住了，她靠着墙，顺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被抽走了力气。
她没想过要和他见面，回国后也没机会碰到，却不想一次碰面就让自己败了阵
她觉得今天自己这个状态，不能再待在办公室工作了，活久见的请了病假。
回到家卸下包和首饰，她一路走到卧室，扔了一路，那些将她装饰的得体大方的装备，就躺在去卧室的廊道上，她觉得自己太累了，蜷进被窝，她进入沉睡。
于嫚睡得很深，进入了梦中，梦里是她的十八岁，十八岁是美好的，而于嫚的十八岁回忆起来，就只剩那年的疯狂。
她忆起那日阳光耀眼，灼地人心痛，还有自己软弱的一切选择。
…………
作者有话：前几章节奏会很快，没有太多对话，全文不会都像这样叙述故事，情节会展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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