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虽然这不关贺良今什么事，但钟一完全没有做好跟贺铭归面对面的准备，她该说什么，做什么，该用什么表情都茫然无措，只能暂时躲着点。
钟一是被保研到本校的，研一的课程并不多，而她参与的一个大项目在前几天刚结束，相比于其他同学就轻松太多了。
她下午没课，正好接到袁婉的电话，说陆青青要去试婚纱，她们顺便去试伴娘服。
是方屿辞开车送她们几个过去的，一到地方就被袁婉赶走了，说是新郎要在婚礼上才能看见新娘穿婚纱的样子，这样效果才能惊艳。
这家婚纱店是私人品牌，小众低奢，店面还在岳城的郊区，上下三层，每一层都是玻璃落地窗，在外面就能看见里面模特身上的婚纱款式。
袁婉兴奋得就跟是自己要结婚一样，拉着看呆的陆青青就往二楼婚纱区跑。有专业的工作人员根据陆青青的身材比例拿了几款婚纱过来，她去试的间隙钟一就坐在休息区喝水，满脸心不在焉。
工作人员可能看她跟袁婉也是潜在客户，便过来聊起天来。
“陆小姐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款式都像在给我们品牌打广告一样。不知道两位有没有男朋友呢？”
言外之意就是结婚的时候也可以考虑一下她们的婚纱。
袁婉还在焦急地等陆青青出来，闻言眯眼笑了两声：“青青谈了四年恋爱了，虽说一毕业就结婚动作太快，但也算是水到渠成的事。我吧，觉得单身挺好的，至少现在不想谈恋爱。”
袁婉大二的时候谈过一次恋爱，对方是大一届的学长，两个人在美食节认识，几乎是一见如故。对方长得也不错，只可惜谈了没到一个学期就被一个学妹挖了墙角。
后来度过艰难的失恋期袁婉就再也没谈过恋爱，还成了个美食主播，大学时光简直过得不亦乐乎。
“至于她嘛……”袁婉朝钟一坐的地方抬了抬下巴，给工作人员眼神暗示，并小声说，“还有可能成为你们的潜在客户，快的话就这一两年。”
这姐姐一听，眼睛都亮起来，等到陆青青试完婚纱后给钟一她们推荐伴娘服的时候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钟一跟袁婉都选了那套蓝色的伴娘裙，正好跟陆青青定的婚纱相搭。
“欸，你看那是谁？”袁婉在镜子面前转了两圈，余光看见落地窗外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顾阙吧，他怎么在这……哦对，他家在这附近来着。”
“正好，让他以一个男士的角度来看看咱们的衣服选得怎么样。”
说着，袁婉就打电话把顾阙叫了上来。
顾阙穿着休闲款的衬衫，黑色长裤，显得腰窄腿长，他一进来就吸引了女员工的注意，甚至还有人凑到钟一旁边问顾阙是不是那个娱乐公司的演员。
钟一哭笑不得，拎着裙子到十几个补光灯下的大镜子前左右看了看，她本身就白，自从上了大学又瘦了好几斤，穿这种抹胸的露肩纱裙更衬得皮肤雪白，腰肢纤细。
“这套很适合你。”
顾阙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身后把她背后的系带给系上了。
钟一一怔，反应过来为什么刚刚有一种松垮的感觉，她挑眉笑了笑：“谢了。”
顾阙无奈道：“一般女孩子该脸红了。你的反应还真是很‘钟一’。”
“还不是因为咱们之间比亲姐弟还像姐弟。”
“我明明比你大……”
“还有……”顾阙突然收敛的玩笑的神情，多了些认真的意味，“你要是想换个关系，随时都可以。”
钟一怔了怔，她抬眸从镜子里看了顾阙一眼，正色道：“还记得我大一的时候说的话吗？”
“你说，你心里有一个人，如果以这种状态谈恋爱对哪一方都不公平。所以你拒绝过我五次。”顾阙蓦地笑起来，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刚刚，好像是第六次。”
旁边袁婉跟陆青青不知道他们之间不寻常的气氛，两个人抱着手机自拍得起劲，袁婉还拍了好几套好看的婚纱加上自己的自拍发了条微博。配文：看在你们结婚的份上我才穿裙子的，你们知道这有多难得吗？！
没过几分钟方屿辞就转发了，配文：哦（冷漠脸）请拍一下我老婆，谢谢。
袁婉：呵，休想。
——
岳城边缘某实验室内，贺铭归脱了防护服后接到公司那边打来的电话，他跟研究员魏寒生解释了一声打算离开，后者叫住他：“你从美国回来我们以后可能就要经常麻烦你，你公司那边的事情估计也很棘手，这段时间可有得忙了。你说你要是按照那边说的半年之后再回来，也不至于什么麻烦事都赶上了。”
贺铭归脚步一顿，给魏寒生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我等不及了，我有必须回来的理由。”
“ok。”魏寒生摊手，表示他开心就好，“对了，你之前推荐给我们那个黑客，上面查了一下，觉得可行，已经在接触了。巧得很，她还是我姐姐的学生，你都不知道我姐有多欣赏她，听起来的确很厉害。”
“知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魏寒生总觉得贺铭归说这句话时是笑着的。
贺铭归刚坐进车里，副驾驶位上放着的手机就震动了两下，是方屿辞发来的微信，外加十几张婚纱图，都是从微博转来的。
方屿辞：以你独特的眼光来看，我媳妇儿会选哪一套，让我在婚礼那天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当场哭成狗，那也太丢人了。
贺铭归无声地笑了笑，他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跟方屿辞联系，甫一回来方屿辞依然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就连说话方式都是用的以前那种亲近的语气。
贺铭归把照片一一点开看，看到最后一张的时候笑容倏地僵在脸上，那套洁白婚纱后面钟一正在试裙子，而另一个男生暧昧地为她系上系带。
他静静地看了很久，把照片一点点放大，看到女生穿上成熟又性感的纱裙，少年时穿着中性的女孩儿今已亭亭。
五年前的贺铭归也曾想过，如果钟一出现在婚纱店，那旁边的就一定是他。
可事实上，他可能在她旁边早就没了位置。
贺铭归：第二套吧。
方屿辞：好嘞，她们到时候要是没选这套，婚礼上我唯你是问。
方屿辞：对了……你应该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吧。你要是不来，谁给我撑场面啊？！
贺铭归手一顿，那边又发了条语音，颇鸡贼地叫了爸爸。
他失笑，发过去一个“好”。
结束了聊天，贺铭归想了想，还是一通电话打到了贺良今那里。
他开门见山地说：“我给你三个月时间，尽快学习公司相关事宜，过来帮我。”
对方还在打游戏，一条长腿正搭在飘窗下，桌上有新鲜的果汁，要多随意有多随意。听到这句话顿时被呛住了。
贺良今也没管电脑屏幕变得灰暗，立马怂了，感觉手机那头传来阵阵凉气：“哥，我还要高考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被保送了，请家教要准备高考骗骗爸妈还有可能。”
“哥……你那么厉害，哪用我帮忙。”
“我没时间。”
“？”
“我得先把你嫂子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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