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挚爱（4）
男子微微一笑，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不知你们少东家做什么生意？”
“呃……我们是从南边来，打算贩去北边一些茶叶与特色。”晚晴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直接，不由紧张了一下。
“这样啊，我正好从北边来，看你们就像是从南边过来，我能不能见见少东家，如果货品合适，我们就在这里交易，岂不是两便！”
看晚晴有些犹豫，男子又道，“我明日黄昏前必须离开，还请务必向少东家转达，明日申初我在凤祥酒楼等他！”说毕便告辞离去。
直到酉时，凌夕与锦心方从九凤仙府回转，晚晴在房中等的心焦，只是去拜访，怎么要一天时日，白天那个奇怪的男子，也让她隐隐不安。
进了客栈，凌夕便让锦心与其他侍从自便，他径自到了晚晴房间，开门看到凌夕，晚晴才松了口气。
看晚晴的神情，凌夕伸手探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烧，转身落座后便欲斟杯茶，晚晴赶忙拦住他：“我来倒！”
看晚晴忙着替他斟茶，凌夕靠坐在圈椅之中，脸上似笑非笑，“你今日去了哪里？”
“没有去哪里啊，”晚晴将茶盏递与凌夕，也不坐下，转头指了指案上，“买了点东西而已。”
凌夕呷了一口茶，淡淡道：“怎么？没银子你赊账了？”
“哪有，你给的银子还多呢。”晚晴急道。
凌夕笑了，“那你这幅样子，还以为今日出门，遇到什么事了呢！”
“事情倒是没有，就是遇到一个……奇怪的男人。”
听晚晴一五一十讲了今日之事，凌夕把玩着茶盏，半晌道：“那我明日去见见他，要是价钱合适这生意便做了。”不待晚晴说话，凌夕又道：“你中午几时吃的饭？吃了什么？”
“我……吃了……什么来着？”晚晴不想让凌夕埋怨，便转移话题，“对了，晚上我们去哪里吃饭？”
凌夕脸色有些不悦了，起身撂下一句话：“我去更衣，一盏茶后门口等我。”
酒楼包厢，凌夕与晚晴对坐，晚晴一向喜欢咸辣口味，她身体尚未复原，凌夕便自己点了菜，又点了清淡的粥与滋补的汤品，伙计答应着去了。
晚晴看凌夕神色还未平复，便想找点话题，“明日那人约的凤祥酒楼，应该就在附近吧，我有点担心，你多带几个侍从过去……”
凌夕没有接话，定定看了晚晴半日，晚晴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低头摆弄面前的筷枕，忽然，凌夕伸手握住她拿着筷枕的手，晚晴一紧张，筷枕“当啷”一声落在桌上，她有些惊讶地抬眼看向凌夕，只见凌夕缓缓道：“我再也经不起了，你一定要好好的……”
晚晴的手指蜷缩一下，下意识想抽回，终是没有再回避，只是使劲点点头。
第二日申时，凌夕如约来到凤祥酒楼，九凤灵君早安插了人手。凌夕步入包厢，那中年男子已在此久候。待其他人都退出包厢，这男子起身便向凌夕深深一礼，凌夕忙起身还礼。
锦心带人守在外面，直到酉时初刻，包厢门方又打开，中年男子如释重负一般，与凌夕作别后，便匆匆离去。
凌夕神色如常，吩咐锦心：“派人去请晓城，这里菜色不错……”
从凤祥酒楼出来，天早已黑透，九凤镇街市上却是喧闹不减，冬夜的晚风带着入骨的寒意，晚晴的斗篷没有风毛，冷风一吹便往脖子里灌，凌夕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晚晴肩头。
“好像元夕的青冥城！”晚晴看着灯火如昼的街市，不由感叹。
凌夕怜惜地看了晚晴一眼，“你说今日有东西送我？”
“方才锦心他们都在，我也不好意思拿出来。”晚晴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递给凌夕。
打开看时，正是昨日晚晴在绣庄定制的手帕，凌夕仔细看了一会，嘴角噙笑道：“你选的花样？”
“嗯，”晚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惜我不会绣，只能选花样在绣庄定制了，绣娘说……这都是女子自己绣了送情郎，我……”
“可我觉得很好！”凌夕珍重地折好，贴身放入怀中，“会绣手帕的女子有很多，擅长梅花剑谱的女子却无几人，经历诸多磨难、依然坚强善良的女子更是凤毛麟角！我是何其有幸！”
“晴儿！”行至僻静处，凌夕欲言又止。
“什么？”
“灵山……现下已被暮沉派高手围住，”凌夕小心翼翼斟酌着词句，“但他们还没有借口贸然动手，如果我们硬闯……反而会激怒暮沉。”
昨日在九凤仙府，九凤灵君召回派出的弟子，弟子们回禀的灵山讯息，直听得凌夕心中阵阵寒意，情况远比他想象的严重许多，希夷似乎已被那蔚离引到走火入魔，暮沉现下磨刀霍霍。
九凤灵君一再坚持，要凌夕进入九凤仙府暂避，凌夕谢过九凤灵君，说还要回来再思量一番。今日见过这中年男子后，让他彻底下了决心。
此时，他与晚晴如果不管不顾进入灵山，也许就是飞蛾扑火，更有可能让暮沉提前下手，还是暂避锋芒，相机行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啊！”晚晴听闻这个消息，几乎跌倒，凌夕上前一步将她扶住，强忍悲意道：“晴儿，我们不能硬拼，更不能因为莽撞而让灾祸提前，只要暮沉一日不动手，我们一日便有机会！”
晚晴几乎站立不稳，凌夕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轻声安抚道：“晴儿，当初岳父带领弟子与虎溪世家的人对峙，不惜与暮沉翻脸，都是为了你！如今岳父有难，于情于理，我不会，也不能坐视不理，但需要掌握时机，如果……”
凌夕沉默片刻，决然道：“如果暮沉真的对灵山发难，哪怕刀山火海，我也陪你一同去……”
晚晴靠在凌夕肩头，泪如雨下，沾湿了凌夕的衣襟。凌夕拍拍晚晴后背，待她稍稍平静，沉声道：“明日我们去九凤仙府，一切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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