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条鱼
苏柠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哦，晴姨您有所不知，现在电视节目的审核都变严了，要加一些主旨，文化立意什么的。这小姑娘是咱们市图书馆的，叫过来做文化指导。”
她翻了翻评论，皱了皱眉，嘀咕道：“不过，现在的网友恶意怎么这么大，人小姑娘也就是个打工人。”
“怎么了？”
路光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手握着茶杯。
他走到自动饮水机旁，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过来接水，顺便问了一句。
“拜托，老路你走路发出点声音行不行，像个鬼一样吓死我了。”苏柠被他吓得猛拍了两下胸口，然后边翻着评论区边解释道，“就是有好多网友嘲笑小姑娘是个过审工具人，你看这条：‘不想看什么文化立意，就想快乐地看综艺，希望工具人到时候能有自知之明，少说话少给镜头，’这算正常的。”
“不正常的呢？”
路光凯接完了水，站起身来，并没有打算走的意思。
苏柠有点惊讶，老路会对别人的事情感兴趣？
“还有一些恶意攻击的。不知道这些营销号哪里来的小道消息，说节目组本来还要请什么爱豆什么明星，然后被这小姑娘抢了位置。有几个人一看我就知道离谱，节目组不可能请，但是他们的粉丝们就跟真的一样，一个个义愤填膺。”
“然后呢？”
“就在那骂啊，用词挺不友善的。”
苏柠将手机递过去，“你要看吗？”
路光凯摇摇头，“不用了。”
他握紧水杯往江明那边走，手指被热水烫红了也浑然不知。
突然他回过头来，同苏柠确认道：“是，在微博，是吗？”
他不怎么用社交软件，嫌互联网上信息鱼龙混杂，刷那些无聊的东西实在是浪费时间。
苏柠微微一愣，还没意识到要发生什么，迟疑地点了点头。
路光凯坐回到沙发上，就听到江明一边按着游戏手柄一边大声嚷嚷道：“老路你接个水怎么那么慢，我刚才打boss可精彩了，你是没看到，那叫一个身轻如燕，婉若游龙……”
路光凯喝了口茶：“我的工作室微博账号是你在运营？”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交给阿声了，”伴随着游戏强烈的音乐声，江明想也没想地说道，“按照你的要求，我让他只用来官宣你要上的电影作品，其它什么也不发。”
路光凯：“嗯，那今天是不是会转发我要上的那档综艺节目？”
“当然啦。”江明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游戏，“转发一下官方的那条微博，其它什么也不用发。”
过了一会，身旁没声音，江明回过头来，老路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后知后觉地嘟囔着，“这综艺节目到底有什么古怪，让他这么上心。”
他继续打游戏。
一张纸递了过来。
路光凯道：“转发官方微博的时候，把这段话加上。”
原来他刚才是去书房写字了。
什么话啊？
江明疑惑着，按下游戏暂停键，刚想伸出手去接，却见老路又一把将纸条抽走。
“算了，你还是按照原计划发吧。”
路光凯又转身回了书房。
这人吃错药了吧？江明摇摇头，继续打游戏。
迟早得疯。
“咚咚”，许虞的家门被敲响。
推开门，只见一人手撑在门边，深沉的嗓音说道：“嗨，美女，今夜可以和我共进晚餐吗？”
“沈丹丹，”许虞伸出手臂，一把抱住闺蜜，“你不是在出差吗？怎么提前这么多天回来了？”
“拜托，”沈丹丹盘坐在沙发上，双手接过许虞递过来的热水，尖叫道：“你们那个综艺节目，可是请到了路光凯诶！！！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参加，可那是路光凯诶！！！这可是路影帝第一次参加综艺节目！”
“小点声，别吵到……”许虞刚想说“别吵到隔壁的老爷爷”，突然想到路爷爷已经出远门了，话音一转，理直气壮地指着她的紫罗兰，说道：“别吵着我的宝贝花。”
“知道啦，知道啦，”沈丹丹一把将许虞拉到身边，“鱼宝，你之前说节目组允许你们带朋友去录制现场，还作不作数啊？”
“当然作数了，导演微信给我发的，”许虞拿出手机，“我给你看。”
“诶诶诶，我信你，”沈丹丹突然脸色紧张起来，她不由分说地将许虞的手机抢过来放到桌子上，“我当然信你了。咱别看手机了，你给我说说我出差这段时间，有什么新鲜事没有？你背着我有没有找别的猫猫狗狗？”
“没有没有，你是最可爱的，”许虞捧起沈丹丹的脸，笑眯眯地说道，“你提前回来，根本不是为了看路光凯，是怕我看到网上一些评论对不对？”
四目相对。
沈丹丹问：“你已经看到了？”
许虞摇摇头。
沈丹丹愣了，问：“那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啊，”许虞轻笑一声，捏了捏沈丹丹的脸，“领导给我下达通知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会出现什么情况。所以我选择不看。明知道看了会让自己不开心的东西，逃避不就好了。”
沈丹丹：“……看来逃避也不全是一种消极的生活态度嘛。”
“放心吧，我就是一个打工人，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够了。况且我问了导演，这个节目我不用出镜太多，可能录完前三期就不用去了。”许虞眉眼弯弯，“所以某人有三次近距离看到路光凯的机会，开心不？”
“呜呜呜，鱼宝我太感动了，”沈丹丹抓住许虞的手臂，刚想再说些什么，手机突然“叮”的一声，弹出一条消息。
“是特别关注，路光凯工作室发消息了。”沈丹丹一边翻一边说，“不出所料，又是一条转发。转发的就是你们那个节目的官宣微博。不得不说……”
沈丹丹将手机举起，细细端详一番，“我家鱼宝这家照片选的真好看，一股子书卷气，一点都不输给那些大明星。不对不对，不是照片选得好，是人本来就天生丽质。”
“好了，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许虞打趣她，“为了跟我共进晚餐，可谓是甜言蜜语，不择手段啊。”
“那当然了，能跟美女一起吃饭是我的荣幸。”
沈丹丹翻着手机，突然若有所思地望向许虞。
“干嘛？我脸上长东西了？”许虞正在帮沈丹丹查图书馆又新进了哪些书，哪些适合她班上的学生阅读。
“鱼宝，是这样的。因为你是文化指导，身份比较特殊，所以是倒数第二个宣布的，路光凯当然是压轴。所以你们俩的照片差不多连在一起。”沈丹丹郑重道。
“所以呢？”许虞头也没抬。
“我发现你们俩的照片连在一起看，还挺配的，一看都是才貌双全……”
“咳咳，”许虞终于抬起头，“够了啊，我可不想跟你抢老公。”
“诶，这话可不对，路光凯是全天下姐妹的老公，”沈丹丹振振有词道，随及又思考道，“不过这节目苏柠也参加，不知道这对过世cp还有没有戏？你说路光凯人又帅，又成熟稳重，怎么偏偏就不近女色呢？”
“好了好了，别玩手机了，我对路光凯没什么兴趣。”许虞扬了扬手中的纸，“沈老师快来审查一下我列写的这些书。”
“稍等一下，惯例放下手机之前，刷一下热搜。”沈丹丹并不着急，她打开热搜榜单。
手指停住了。
“还没刷完？”许虞凑过来坐下，“有几本书我摸不准适不适合你们班那群学生的年纪，比如说……”
“鱼宝，”沈丹丹抬起头，怔怔地看向她，“你刚说，你对路光凯没兴趣？”
“啊？”许虞疑惑不解地点点头，“不过他的电影很好……”
“路光凯好像对你有兴趣。”
“……哈？？？”
沈丹丹将手机递过来，许虞看了一眼，热搜前三全是路光凯。
热搜第一是“路光凯注册微博”。爆。
热搜第二是“路光凯发了第一条微博”。爆。
热搜第三是“路光凯综艺节目处女秀”。爆。
“这做明星也挺不容易的，”许虞不由地感慨，“一点小事都会引起爆炸。”
“因为这是路光凯。其他大多数人都得是靠花钱才能上热搜，”沈丹丹一语中的，她催促道，“别说这个了，你快点进去第二个词条。”
点开。第一条就是路光凯的微博。
头像居然是一棵梅树。和他们楼前的那棵特别像。
这是一个万人狂欢的下午。
无论是直接受益的微博，是关注度火速飞涨的综艺节目组，还是已经佛系地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在社交媒体上见到偶像的，路光凯的粉丝。
所有人都在兴奋，连路人也会路过发条微博的程度，大意就是感觉自己见证了历史，顺便表达一下对路光凯电影作品的喜爱。
半个时辰前，透过书房窗户的阳光为路光凯的头发度上了一层金辉，他一遍一遍地斟酌着屏幕上的文字，怕写得太平，又怕写得太过。
删删减减，最后只剩下一行字：“参加节目是一次新的尝试，希望能收获更多关于艺术的思考，学习更多大众文化的知识。”
“这？”许虞摇了摇沈丹丹，“姐妹醒醒，磕cp上头了啊，你怎么看出来他对我感兴趣的？”
“你是文化指导啊，他想学习文化。”沈丹丹毫不犹豫地说，“不管怎么说，现在热门评论全都在夸，请文化指导拉高了节目组的品位。超多人说谢谢文化指导，不然路光凯估计不会想上这节目。笑死我了，还有人说没想到路光凯是被能学习给骗上节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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