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条鱼
许虞和杨菲正说着，微信群里又弹出领导的消息，根据文化背景和工作表现，图书馆决定指派许虞去参加该综艺节目。
“我？”许虞刚拿起水杯，看到显示框里出现自己的名字，稍微有些愣。普通人与娱乐圈的交集只在各种热搜上，这多少有些走出她的舒适圈。
“没事，许姐，”杨菲拍拍她的肩膀，“我们都一致觉得，你是咱们中最沉稳的。上这节目顶多就是坐在旁边露露脸，你少跟那些明星有什么交集就行。”
“嗯嗯。”许虞点点头。确实，正如杨菲所说，这个节目请她们这种人，就是方便过审。
许虞把这个消息告诉沈丹丹，沈丹丹却挺激动的，“小道消息，国民女神孙柠和当红流量小生都会参加，鱼宝一定要帮我要到签名啊！”
“你哪来那么多小道消息。”许虞笑着摇摇头，按住微信的语音输入键，小声地说：“你出差什么时候回来，这个综艺节目好像元旦那会就要录制了，导演说我可以请朋友现场来观看。”
“啊啊啊，鱼宝不愧是你，太讲义气了。不过我这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诶，”沈丹丹发了个“叹气”的猫猫头表情，“还好路光凯不参加，不然我一定吐血三升。”
许虞和沈丹丹聊得火热，没有发现刚刚走过一个人。
路光凯戴着帽子和口罩。
他早在心里排练过无数遍，正式同小邻居认识的场景。他可以走过去，问她哪本书在哪里，然后假装随意地跟她聊起这本书。
他并不打算一次就揭开口罩，告诉她自己的名字。相反，他原本的计划是隔几天来一次，每次同她聊聊书，聊聊阅读。
直到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习惯他的存在，或是能够对他产生一丁点的好奇，那他就会自信地揭开口罩，大方地告诉她：“你好，我是路光凯”。
是的，面对小邻居，他的心里存在着莫名其妙无法解释的小心翼翼。
就像小时候父亲带他去垂钓，父亲说“嘘，小点声，不要吓跑了小鱼。”
于是他放慢了脚步，不敢发生一点声音。
但今天，路光凯听到了别的消息。许虞要参加一款节目。这意味着之后一段时间他不能来图书馆找她，而且她要靠近娱乐圈。
回到自家的书房里，路光凯略一思索，将江明叫了过来：“苏柠最近要参加什么综艺节目？”
江明皱了皱眉：“你怎么关心起她来了？不会又是哪个不自量力的男明星找你要她的联络方式什么的吧？……”
“你有整天这想七想八的工夫，不如早点跟苏柠表白，”路光凯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袖，“趁我妈还年轻，让她开开心心带孩子，顺便也让我早点见到我侄子。”
他一说到侄子，江明立刻吐了吐舌头：“好了好了，上次的事情是我们不对……”
接着又小声地说，“这人不会真是更年期了吧，怎么还开始记仇了，再也不是那个心善的唐三藏了。”
“所以苏柠参加的是什么节目？”路光凯抬起头来看他，清冷的眼神透露出几分严肃，让江明不寒而栗。
他舔了舔嘴唇：“就上次你发疯……不是，就你躺沙发上睡的那天晚上，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有个演戏的综艺节目想请你当评委。”
说起那天晚上，江明依然心有余悸。老路平时那么冷静孤傲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变得跟个疯子一样，一会笑一会沉默。
窗外剧烈呼啸的狂风，伴着老路听不清的喃喃自语。江明担忧地靠近两步，老路却一把用抱枕蒙住了头，任凭他怎样询问，然后再也不说话。
江明没有转身离开，他坐到老路的身边，沉默地陪他度过了一整个夜晚。
就像小时候，他初来路家的那几天。路光凯也经常这样，一言不发地捧着一本书坐在他身边，两个人从谁也不说话到慢慢地聊起这本书，一起晨跑，一起做功课，一起陪晴姨看狗血又冗长的电视连续剧。
第二天，江明向苏柠回忆起这件事情时，担忧地说道：“老路就像一个精神失常的老巫婆。”
“唔……”苏柠听完他的描述，认真分析道：“看样子，老路是到了更年期，精神才会如此不稳定，一反常态。”
“噗……”江明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跟综艺节目的导演联系一下，”路光凯淡淡道，“我参加。”
江明愣住了。他细细观察了一下老路的表情以及他刚说话的语气，确定他不是再开玩笑。
他犹豫地说道：“你不是……从不参加这些……”
“突然想参加了。”路光凯若无其事地转了转桌子上的地球仪，看着飞速旋转的球体竟露出一丝微笑。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他正好遇见了她。
“你真想好了？”江明试探道，“那个，林新白，他好像也参加。”
“嗯。”路光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眼神甚至没有从地球仪上抬起来。
“行，我跟导演谈谈，”江明虽是奇怪极了，但见他一副决心已定的样子，便掏出手机边翻找联系方式边说道，“不过我得跟你说啊，不一定能谈成功。这节目好像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了，什么都安排好了，你这会要参加肯定会打乱人家的计划的，我跟你说。”
路光凯若有所思地抬起头：“跟导演说，可以不用薪酬，造型和化妆团队这边可以自己带，吃穿住行都不需要他担心。”
江明惊掉了下巴，他想上前摸摸路光凯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但紧接着又想到，发烧了也不至如此，老路要么是又发疯了，要么是这节目导演私下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
“成了。”
第三天吃饭的时候，江明剥了一只虾，迅速丢进苏柠的碗里，边同老路说道：“今天节目就会在微博上官宣，导演说到时候你的海报会放在压轴位置。”
“什么成了？”程晚晴笑呵呵地给三个孩子每人盛了碗汤。
“谢谢晴姨，”江明猛喝了一口，晴姨每次都用慢火熬几个小时，熬出来的汤特别入味。
“就是一个演戏的综艺节目，老路要过去当评委嘉宾。”
“哈？”苏柠放下筷子上夹的虾，“不会是我要上的那个综艺吧？”
“就是那个。”
“老路他不是说他不参加吗？”苏柠满脸写着拒绝，她小声嘟囔道，“让老路跟我一起做评委，这不是公开处刑嘛。”
她撇着嘴瞄了一眼话题中心人物，路光凯就坐在程晚晴旁边，江明对面，淡定地剥着虾，像没听见一样。
他细心卷起衣袖，带着一次性手套，神情专注地将外壳剥开，熟练地放到程晚晴的碗里。
“你都不知道人导演多开心，路影帝的综艺处女秀，还有林新白和老路的话题可以吵。”江明故意这么说。他知道路光凯最讨厌节目组拿他当噱头。
他是真疑惑，老路怎么就一时兴起，突然要参加这个综艺节目了。
可惜老路依然自顾自地剥虾，喝汤，吃饭，似乎一点都不关心他们在聊什么。
“对了，”苏柠放下筷子，不怀好意地说道，“这个节目可是请了好多超漂亮的女明星，还有些准备来这个节目出道的，老路跟她们在一起待上几个月，要是有心动的，尽管让我牵线做媒啊。”
“好好好，”程晚晴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线，随后她假装生气，对身边的路光凯说道，“听到没，快表个态，我可不要你给我剥虾，快带个女朋友回来，给她剥虾才是正事。”
出乎意料的是，以往面对这个话题，总是一言不发或是一笑了之的路光凯竟然出声了，他虽然头都没抬，却肯定道：“好。”
桌上三个人明显都有些吃惊，随后程晚晴赶紧说：“那你可答应了，你可别是哄我。”
路光凯依然是波澜不惊道：“好，我会考虑的。”
小小的插曲转瞬即逝。吃完了饭，江明躺在沙发上打游戏，路光凯坐在旁边翻着一本书。
苏柠漫无目的地边刷手机边和程晚晴聊天，她望了一眼沙发这边的人，吐槽道：“晴姨，你看看，老路坐着那么端正，江明就跟个泥鳅似的。”
“那你跟晴姨说说，”程晚晴端了杯清茶，笑得别有深意，“你觉得这泥鳅怎么样？”
“什么什么怎么样？”苏柠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赶紧把手机拿给程晚晴看，转移话题道，“晴姨您看，节目官宣了，我的照片，好看吗？”
苏柠在荧幕上的形象是美艳亮丽的国民女神。
“好看，好看。”程晚晴也不为难她，她眯着眼，细细端详，“虽说跟我熟悉的小苏不太一样，不过也好看。”
“那当然了，我在晴姨眼里永远是一个小女孩，”苏柠撒娇道，她又接着将微博向上滑了滑，感叹道，“您看，这是老路。下面全是粉丝在尖叫。他参加这个节目属实太出其不意了。”
“这张照片选的挺好，”程晚晴肯定道，接着她突然眼前一亮，指着手机屏幕道，“这个小姑娘是谁，文文静静的，看着就叫人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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