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昨天熬得太晚，斯特兰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他打着哈欠走出房门，从二楼走廊往下望去，小广场上很多人凑在一起议论纷纷，还有不少人往那里赶，不像平常各自修行练习。
“嘿，大家聚一起干什么？”斯特兰奇下楼抓住一个面熟的年轻弟子。
“报名参加手工课业。”
“手工？课业？”王口中神神秘秘的课业不会就是这个手工课业吧？昨天晚上他帮着王从仓库里翻出来一大箱红绳，几箱布料，一箱味道奇怪的草药粉，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小珠子、各色丝线什么的。
“是啊，听有些入殿早的前辈说，神殿十几年都没开这门课了。我们这一届能赶上真幸运。”
“这门课业很火爆吗？”斯特兰奇看着大家兴致勃勃的劲头，生怕晚一点就赶不上，想不明白手工课业有什么好抢的。
“边走边说，名额有限，去晚了可就真的错失良机。这里头有些缘故，我悄悄跟你说。”年轻弟子拉着斯特兰奇边快步往小广场赶，边凑近压低声音道，“凡是有机会参加手工课业的人，课业结束的时候都能得三个加持过的香囊或红绳手链，可以驱邪挡灾保平安的那种，据说是极灵的。”
“所以大家这么积极就是为了这个？”斯特兰奇笑了。昨天他知道霍德尔师兄的头发有类似功效，今天又赶上这个，还真巧。
年轻弟子觑了斯特兰奇一眼，没好处的事谁会上赶着做。“不然你以为大家真喜欢做手工啊。”这位如此慷慨分享，自然抱着些小心思，他知道斯特兰奇是亲传弟子，卖个好，说不定成功选中的机会就大点。
“大家都在这里修行了，还要这种东西干什么？”
“谁没个父母亲人的，这些人可不会法术。即便家里不需要，有的是人需要。”年轻弟子捻了捻手指，递了个你懂得的眼神。
斯特兰奇一怔，是啊，没几个人像他孤零零一人。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小广场，见着斯特兰奇大家自动让开一条道，年轻弟子喜滋滋跟着挤到最前面。
王站在台子上，操着大嗓门。“会针线的站左边，不会针线的站右边。”
山上会针线的还真不少，这里都是秉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衣服都是自己缝的，有几个还会做鞋，靠着帮其他同门裁衣做鞋赚了不少外快。斯特兰奇本来没兴趣，但被那年轻弟子推搡着还是排在不会针线的一列。上天也真会愚弄人，一个外科手术的天才竟连针都捏不起来。
大家有序地将名字投进箱子里，很快王从中挑出来三十名会针线的和三十名不会针线。挑中的仿佛中了大奖，没中的垂头丧气离开，有些机敏的已经找中了的套近乎，商量着能不能匀一个。斯特兰奇和那名年轻弟子赫然在列，年轻弟子觉得沾了斯特兰奇的光，他可没错过管家王那特别的一眼，对着斯特兰奇“师兄长，师兄短”的，叫得极亲热。
很快到了午餐时间，斯特兰奇发现今天的午餐竟然有两个荤菜，一勺下去至少有好几块肉。王这是发财了？想也不可能。估摸着十有八九是沾了霍德尔师兄的光。在常坐的靠窗的位置坐下，一抬头正好瞧见古一领着霍德尔走进来。
神殿内不讲太多虚礼，古一和霍德尔进来的时候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哪怕霍德尔几乎称得上是生面孔，大家也只以为是古一新收的人，或是某个客人。两人安静地打了菜，又安静地在斯特兰奇对面空着的位置坐下。
“师父，师兄。”斯特兰奇主动打招呼。
“师弟。”
“你的声音？”斯特兰奇奇道。昨晚那嘶哑如老叟的难听声音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字正腔圆，犹如专业播音主持的嗓音，唯一不变的就是依旧低沉平板，听不出起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和人工智能对话。
“好了。”霍德尔言简意赅，坐得端端正正，挖了一大勺浇着香浓肉汁的米饭，一口吞下。
“看来你们师兄弟已经认识，相处的还不错。”古一嘴角挂着一抹早已洞悉的淡笑。
什么能瞒过您？斯特兰奇暗自腹诽。“师兄稚子之心。”
“有你和王在，我很放心。”古一没头没脑丢下一句便专心吃饭，不再多言。斯特兰奇却在暗暗思索这句话的意思，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吃完午饭，没休息好的斯特兰奇又想犯困，干脆回房补觉。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斯特兰奇揣着昨天记的笔记，准备去静室找古一请教。看到里边有人，斯特兰奇的脚步在敞开的木质大门外停下。
“师父，师兄刚醒——”瞧见门外的斯特兰奇，王立即转了口风。
醒？斯特兰奇心中打了个问号。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进来吧。”古一跪坐着，正和自己对弈。对面则坐着霍德尔，两手乖乖放在大腿上，身板笔直，标准的跪坐姿势。
“殿内那么多经验丰富的法师，为什么一定要派没出过任务的师兄去？”
“王，每个人都是从第一次开始。”
“那也不用这么急，这次可是单独出任务，师兄……”王想说什么，显然又在顾及着什么。
“师父，我也觉得不如让师兄好好休息两天再做打算不迟。”斯特兰奇帮腔道。尽管背后似乎还有许多秘密他不知道，但看王担心的样子，斯特兰奇选择主动帮忙。
王看了斯特兰奇一眼，眼神里常常带着的嫌弃消了不少。
“他已经休息了不少时间。”古一看了对面一眼，征询道，“霍德尔，你想去吗？”
“我听师父的。”
“师父，你明知道师兄总是听你的。”王气呼呼道。“那我陪师兄一起去。”
“神殿怎么办？”
“……那让斯特兰奇陪着去。”
“他去是累赘。”
“……”被嫌弃的斯特兰奇。
王顾不上嘲笑斯特兰奇，继续争取，“莫度师兄总不是累赘。”
“人只有独自面对一些事，才能真正成长。王，你、斯特兰奇还有我都不可能陪着他一辈子。”
“……”师父找不到合适理由的时候总爱灌鸡汤，但王又不得不承认这碗鸡汤没瞎灌。他是除了师父外，唯一知道霍德尔师兄真实情况的人，他愿意照顾霍德尔师兄一辈子，可若是他死了呢？
“这次除了霍德尔，你们去都是挨打的份。”古一弯弯绕绕终于搬出最强有力的理由。
“……霍德尔师兄法术确实厉害。”这点儿王非常信服。“斯特兰奇，你还不知道吧，霍德尔师兄可是师父最具天赋的弟子，完全不用念咒就能随意施展法术。师兄也是目前最有可能成为至尊法师的人。”王一脸自豪，脑海里已经开始畅想有一天霍德尔成为至尊法师，他则作为至尊法师最忠实的助手。
所以王对他莫名其妙的敌意就是因为把他当成至尊法师的潜在竞争者？他还真没这个兴趣，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治好双手，重新站在手术台上。不过，逗逗王也很有趣不是？“我一定努力向师兄看齐。”
“……”这家伙果然是个讨厌鬼。“师兄可是师父从小养到大，别看面上看不出来，其实师父总是多偏爱师兄几分。”所以你就别妄想和霍德尔师兄争宠争位置了。
王那点小心思，斯特兰奇看的明明白白。别说他没存着争抢的心思，就是争也是他们亲师兄弟之间的事。“我是师弟，对霍德尔师兄自然也要敬重友爱。”斯特兰奇暗自递了个挑衅的眼神。王瞬间明白斯特兰奇的未尽之言，亲传弟子了不起啊，气的眉毛一竖，就要发作。
“就这么定了。霍德尔随时可能出发，你们师兄弟之间有什么要说的，自去交代。”古一挥挥手将三人赶出去，终于能安静下棋了。弟子多了就这点儿坏处，容易争风吃醋。不过有一点王倒是没说错，她确实对霍德尔偏爱几分，为此特意在那边找了个可靠的人。
王也顾不得和斯特兰奇之间的官司，火急火燎拽着霍德尔出去。师兄厉害是厉害，可出任务光实力强不行啊。师兄这样的，随便聊上两句就知道很好欺负，肯定很快就被人吃的死死的，连还手都不会。不行，必须得做点什么，务必让师兄只是站在那里就看起来很厉害，不敢随便欺负的那种。
王咬咬牙，说道：“那个……斯特兰奇，你一起来，我们得给师兄做点准备。”斯特兰奇又一次被拽到库房。
几天后，纽约布鲁克林某健身室，史蒂夫正在打沙袋，汗水随着一次又一次击打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砸进地毯。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史蒂夫并未立马停下，而是打完这个回合。
黑衣男人掐着时间从暗处走出来，是光头弗瑞。“现代生活怎么样？”
解开缠在手上的长纱布，史蒂夫喘着气道：“很充实，有很多东西要补，要学。白天空的时候拿着素描本到处走走，晚上过来打打拳。”
“交新朋友了吗？”弗瑞这会儿有点像关心孩子交友问题的家长。
史蒂夫耸耸肩，“新世界的年轻人和我有共同语言的概率几乎为零。”
“或许先交几个队友也不错。”弗瑞递上一个文件袋。
史蒂夫接过打开，是一沓打印出来的照片，一张张翻过，大部分照片比较模糊，眉头越皱越紧。“这不是？那个词，cos……什么来着……”史蒂夫前两天出去的时候看到一群穿着各式各样的人聚在一起，特意回去查了一下，可这会儿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cosplay。”
“对，没错。cosplay。”
“看来队长学习得很快。”弗瑞笑道。
“这是真的？”史蒂夫不敢相信。
“神盾局的职责就是处理世界各地的奇异事件，这把锤子降落地球的那一刻就被神盾局保管。而这个自称雷神的人偷走锤子，还在纽约闹出不少事情。”
“北欧神话里的雷神？”这会儿更多的变成惊奇。
“当事人是这么自我介绍的。不管真假，我们必须找到他，还有那把锤子。”
“除了正常的，还有多少这种类似的我不知道。”
“很多。”
史蒂夫歪了歪头，就像个作业永远补不完的学生，倍感无奈。
“我们也在探索和学习中，未来总是未知的。”
“我觉得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如果他真是神的话。”
“如果可能，我也不想一位英雄还没感受完新世界的美好，就得面临新世界的糟糕。为了保证这次任务特意请了外援，现在就缺个队长。”
“这算老年人再就业吗？”
“进步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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