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哎呀，我们霍德尔这是情窦初开了。快跟姐姐说说看上哪家……”娜塔莎故意拖长音调，朝前头脚步突然变重变快的史蒂夫投去意味深长地一撇，生怕史蒂夫察觉不到似的。“——姑娘？”

        克林特也开始瞎凑热闹，“用不用克林特哥哥教你？我可是过来人！”克林特拍拍胸脯，一副保你手到擒来的自信。

        “如果犯错了呢？”记忆力不好是老毛病，不受他的主观控制，但在霍德尔心里错了就是错了，就像师父说的——人要勇于承认错误，敢于改正。

        克林特顿时说不出话来。看不出来啊，霍德尔小小年纪还有花心大萝卜的潜质，他的包票打得是不是太早了点儿？克林特搔搔头，凑近低声问道：“是原则性问题吗？”

        “什么是原则性问题？”霍德尔学着克林特压低声音，问得极为真诚，仿佛在探讨什么严肃的学术性问题。

        “就是……那个……你有没有……”克林特对着一脸单纯的霍德尔，实在说不出那些成年男人都懂的事情。不过看霍德尔这表现他也放了心，小孩子刚长大还什么都不懂呢，那就好办了。“你先——”克林特的话被弗瑞一阵暗示性的咳嗽打断，娜塔莎也冲他隐晦地摇了摇头。克林特转了话头，“等以后我们专门找个时间再说。”

        娜塔莎眯起眼睛打量着浑身肌肉快僵成石头的史蒂夫。她大概明白史蒂夫面对霍德尔时那种奇奇怪怪的态度是为什么了？如果这个消息被媒体知道了，一定能取代钢铁侠霸占各大新闻的头条版块吧！哎，也就克林特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以为霍德尔真是什么刚成年的小弟弟。不过，魔法侧的人还真会保养，皮肤嫩的她都忍不住嫉妒了。

        史蒂夫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弗瑞办公室里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杯咖啡，他甚至想不起来刚才怎么走到这里的。娜塔莎和克林特夹着霍德尔挤在长沙发上，弗瑞则面对他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科尔森拖了把椅子坐在旁边。这家伙刚才是什么意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吗？还是拐着弯儿向他道歉？他才不稀罕！既然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等等，这个随便的家伙，腰部这么敏感的位置也是别人随便乱碰的吗？史蒂夫盯着霍德尔腰侧那只乱动的手，恨不得烧出两个洞来。

        克林特正扶着霍德尔劲瘦的侧腰，嘟嘟囔囔道：“小小年纪怎么坐得像个老古板似的，沙发是用来享受的，不是让你受刑的。来来来，像我一样，腰软下来，自然窝进去……你这腰怎么跟上了钢板似的……”克林特一巴掌拍在霍德尔不听话的瘦腰上，瘦腰坚定地挺着，仿佛丧失了感觉，根本不为所动。

        史蒂夫捏着咖啡杯，指尖充血。

        娜塔莎支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克林特，自作孽不可活，别怪我不救你！

        弗瑞清了清嗓子，示意克林特适可而止。克林特做了个无力投降的手势，瘫在沙发上。霍德尔挺直脊背，仿佛一株笔直的小白杨。史蒂夫收回目光，猛灌了一大口咖啡。

        “复仇者计划，专门应对破坏地球安全的邪恶势力。雷神第一次出现我就开始考虑，只是一直在犹豫人选。现在有队长，有霍德尔，我想正式启动这个计划。”弗瑞停顿片刻，给大家足够的反应时间。“我想由队长来担任领导者，霍德尔、娜塔莎、克林特作为第一代复仇者成员——”

        “我恐怕无法胜任。”史蒂夫干脆利落地打断弗瑞的话。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不适合这个复仇者计划的领导者。

        “我明白队长的顾虑，这个计划只是初步筹备阶段，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愿我们的准备永远只是个准备。队长，你是我们最合适的人选，这点儿毋庸置疑。”弗瑞坚定的语气仿佛刚才对史蒂夫的定位是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一个被时代抛弃的退伍老兵，连这个世界究竟变化到何种程度还没搞明白，就要承担如此重要的责任，史蒂夫只是怕辜负对方的信赖，何况还有他的私人原因。“如果世界需要我，我会毫不犹豫第一时间站出来，但是这个计划我真的无能为力。”

        “队长放心，接下来我们还会吸纳更多合适的人加入，到时候如果队长还是觉得有问题，完全可以挑个合适的继承人培养。现在，至少让这个计划得以启动。时间不等人。”弗瑞在最后一句显露出来的压力、无奈、恳切让史蒂夫再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两人静静对峙了一会儿，史蒂夫投降了。“好吧，只是暂时的。”果然他的预感对了，事情开始脱轨了，但愿他能靠着四倍的自制力让一切重回正轨。史蒂夫抿了一口咖啡，苦涩在口中蔓延，七十年后的咖啡真苦。

        弗瑞满意地点点头，“是队长太谦虚了。”

        霍德尔嗅了嗅空气中蔓延开来的咖啡香味，端起自己那一杯，习惯性来了一大口。咖啡刚一入口，霍德尔立马抿住嘴巴，脸颊微微鼓起，一副要咽不咽的样子。他慢慢眨了下眼睛，喉头艰难一滚，一口咽下。闻起来这么香的东西，喝起来怎么这么苦？霍德尔看了看还剩下大半杯的咖啡，悄悄咂咂嘴。师父说过，不能浪费粮食，仰头，一气呵成。杯子和大理石桌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霍德尔不明白大家的目光为什么突然集中在他的身上。

        克林特的大笑被弗瑞一个眼神变成闷笑，肩膀耸动地像台加足马力的发动机。史蒂夫则别开眼，仿佛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还想再来一杯吗？”娜塔莎使坏地说。

        霍德尔呼吸一顿，不知道该拒绝还是接受，大拇指和食指紧张地捻着前襟。最后还是娜塔莎撑不住先笑了，揉了揉霍德尔的脑袋，起身走向角落的小冰箱。霍德尔的手指捻得更快了，苍白的指尖有血色在涌动。娜塔莎直接摸到最底下，翻出一盒弗瑞珍藏的冰淇淋。弗瑞低下头若无其事地掸了掸胸口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冰箱里的冰淇淋是自己长腿钻进去的。

        娜塔莎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回来，把冰淇淋递给霍德尔。霍德尔往克林特的方向微微侧了侧，犹豫着接还是不接。“这个是甜的。”娜塔莎的良心率先败下阵来，还贴心地打开盖子。霍德尔这才接了，“谢谢。”用勺子挖了一小口，浓郁香甜的味道在嘴巴里化开，黑色的瞳孔闪过一道极快的亮光，霍德尔加快进食的动作，每一勺都挖的满满的，一口吞下。娜塔莎重新支起下巴，嘴角向上。这么个小可爱，爱都来不及，究竟怎么惹得队长又爱又恨呢？娜塔莎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娜塔莎，你不够朋友，竟然不告诉我弗瑞在办公室藏这么贵的冰淇淋！”克林特跳起来冲向小冰箱，俨然老鼠掉到大米缸。“我天，竟然这么多口味？队长，你喜欢什么口味？香草？巧克力——”

        “我不用。”史蒂夫坚定地拒绝克林特的热情推销。克林特忍不住嘟囔，“好吧，世界上估计也就美国队长能抵抗冰淇淋的诱惑。科尔森——”

        “我也不用。”老板的冰淇淋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这一冰箱冰淇淋保不住了，弗瑞心痛的滴血，捂着额头对科尔森交待。“你安排一下霍德尔入职，按最高级别顾问的待遇，再就近给他安排一间公寓。”

        “新建的员工公寓还在装修中，之前的老公寓全部住满了。”科尔森略带心虚地说。大boss难得亲自关心一下新人入职，就发生这么尴尬的状况，科尔森作为得力干将自觉难辞其咎。

        “……”才大包大揽承诺包吃包住的弗瑞觉得boss的威严受到了挑衅，霍德尔直白的目光更是让他脸上挂不住。“先在酒店订间房。”

        “住酒店多不方便，我记得队长的公寓还空出来一间吧？”娜塔莎以一种非常不经意的态度提出来。“我们都是一个team了，霍德尔临时借住一段时间应该没问题吧，队长？”

        史蒂夫的太阳穴狠狠地跳了跳，仿佛有把尖锥在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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