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成亲
我伸手与他十指紧扣：“我喜欢随珠，是因为它曾经温暖了你。归还倩行，是因为他本就属于你。神的职责很重，这条路很难……”
我俏皮一笑：“像我这么心地善良的人，一定会陪着你走下去的。”
岑尘哑言失笑，紧了紧手扣着我的手，揽过我的肩：“好。”
“我想去看看那棵桃花树。”我轻声道。
我们离开剑阁，来到空中之岛。
这是我第三次来这里。
走到桃树下，抬头仰望，它依旧开满桃花，一片花瓣落下，一片新瓣冒出，生生不息。
我侧身唤道：“岑尘。”
“嗯？”
我轻轻挥手，让空中飘起桃花瓣，然后向前走出一步，道：“接下来，我要说完那天没有说完的话。”
我移了一步，道：“我们的初见是在外宅，那天漫天火光、满目桃花，我遇见了那个白衣少年。”
又上前一步：“漫天繁星、万家灯火再美都不及我心里那颗璀璨的随珠。”
继续向前一步：“世间良人再多，我想要的只有你。”
我站定了，眼中含泪看着那个我差点就错过的人，道：“还有那天我没有说出的话，也是我从未正式告诉你的话。”
我快速跑过去，扑到他身上，环上他的脖子，与他面对面，我的气息拂过他的面庞，一字一字道：“岑尘，我心悦你。”
岑尘的笑意更浓：“有多喜欢？”
我再靠近一寸：“为你而生，随你而死。”
我们在这棵桃树下拜了堂。
“一鞠躬，感谢天作之合、花好月圆。”
“再鞠躬，感谢地设之美、龙凤呈祥。”
“三鞠躬，两厢厮守、天长地久。”
熟悉的祝词，这次是真真切切的拜堂。
从此，我们夫妇一体，共赴鸿蒙。
这天，我的拥吻在这场桃花雨中。
这场桃花雨和初见时一样，只一眼，便是永久的欢喜。
——
次日清晨，红笺客栈房内。
窗外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我醒来，起身查看。
是南轩送来的信笺，上面写道，他近日会到达锁秋境。
“南轩为何会来锁秋境？”我小声道。
岑尘从帷幔中伸出手拉过我，让我躺下，搂住我，慵懒道：“为了神祭。”
“对啊，一百年一次的神祭。”
每一百年锁秋境便会进行一次神祭，这是玄州最大的祭司仪式，为的是开启神族的灵之域，里面灵力充沛，十分适合修习之人提升修为。
灵之域原本是神族的秘境，神魔之战时，神族将它开启收容了各族百姓。神族为玄州的贡献是无法用言语表现的。
此次南轩来锁秋境应该是为了主持神祭。
我说道：“这样看来，密卷倒是有可能在灵之域。”
午后，我来到客栈外，看见红笺姐慌慌张张地朝客栈跑来。
她跑得气喘吁吁，我连忙扶了她一把：“红笺姐，你怎么跑这么急？”
红笺拉我入店，然后叫来小二：“今日不做生意，关店。”
待客人都走后，她又将门死死锁住，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小跃听到动静也走下楼，站在一旁抱臂打趣道：“红笺姐姐，见到阁主至于如此吗？”
“不至于吗？他怎么会来？”红笺又咋咋呼呼地坐下，喝了好几口水定神。
我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应该是为了这次的神祭。”
“其实，阁主还有一件事。”小跃意味深长地笑了。
我看了一眼小跃，又瞥了瞥红笺，眼神询问。
小跃会意，重重地点头。
“不行，我要出去避避。”红笺重拍桌子，自言自语地回屋了。
我抢过小跃手中的果脯：“我还真是好奇当年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姜璇被姬华拉着去了神谷，说是要怀念故居。岑尘先去了灵之域，说是要验证一件事。
我闲着无聊便拉着小跃在剑域内逛逛。
一家名为“言喻斋”的书阁门外热闹非常。
我们挤进人群，只见书斋门口摆放着长桌，桌上摆着书籍。
“神祭将至，言喻阁免费发放话本，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大家一哄而上，瞬间那些话本就被一抢而光。
小跃也钻进人群拿到了两本，我拿过一看。一本叫做《为伊消得人憔悴》，另一本则是《中有千千结》。
“这书的名字一看就是书小六写的。”我边翻书边说道。
小跃凑近问道：“又没有署名，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这本《为伊消得人憔悴》我曾经在他那里看到过，讲得是一个落魄书生和富家小姐的故事。另外一本讲述的是一位才子为了帮他的知己报仇，步步为营的故事。”
小跃拿过这本《中有千千结》道：“这本听起来还挺有意思，另外那本根本就不现实。”
“‘士为知己者死’是对此书最好的概括。”
我和书小六关系较好，当初他写完写本书后我是第一个看到的。最后那位才子为知己报了仇，自己也扬名天下，可惜的是最终他自尽了。
死前他告诉世人，世上再无懂他之人，万物已然无趣。
我和小跃准备找一个一家茶馆坐下，好好重温一番这本书。
“啊！”身后的书斋楼上突然传来一阵惨叫。
转身抬头，只见一抹紫色飞快下落，楼下的姑娘们被吓得花容失色，路人也驻足围观。
“大家不要围在一起，让一下。”小跃连忙疏散周围的群众。
刚才掉下来的是一位紫衣男子，此刻躺在地上，脑部一滩鲜血漫开。
我连忙上前摊上他颈间的脉搏，依旧没有起气息。
小跃走过来道：“清姐姐，如何？”
“无力回天。”
我轻轻拨开他脸上的头发，是一位长得很清秀的公子。
有一点很奇怪，他面朝地落下，一般而言，人会下意识伸出四肢来保护自己，可是他却双手扯着自己的衣襟，似有有意为之。
我将他的手拨开，想自己看看他的领口，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一个女子跌跌撞撞走来，重重地跪在地上，趴在男子身上，哭得声嘶力竭：“哥哥！”
周围议论声不断。
“刚才我亲眼看见文曦将文朝推下来，这兄妹是有多大的仇恨，要如此啊。”
“文曦从小便有疯病，时不时就会发病，刚才他们争执不下，估计是她发病了。”
“文家也算书香世家，文朝又是独子，这让文老爷怎么活啊。”
周围的百姓都在为这场突来的祸端叹息。
文家的人抬起遗体时我瞥见文朝的脖颈处有一道暗纹。
文家的人也很快赶来，将文少主的遗体带了回去。文曦悲痛万分，几度晕厥。
一个时辰后，人潮才慢慢散去。
小跃唏嘘道：“本来阁主还想引荐文朝，没想到今日却……”
“南轩与他相熟？”
“是啊，文家是玄州的书香大家，文少主在才情上更是名满玄州。”
这件事不对，方才我扶文曦起来时有意为她把了脉，脉象平和，不像是有疯症之人。还有文朝，他脖颈间的那道暗纹。
我站定，思索的这件事。
小跃见我没有跟上，回头喊道：“清姐姐，快走吧，阁主刚才传信说在客栈等我们。”
“好。”我回过神，“来了。”
回到客栈，我们来到南轩房中。
围桌而坐，我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刚才的事情。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南轩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收回思绪，摇头：“没什么。你怎么来剑域了，神祭在神域。”
南轩环顾四周：“来找一个人。”
我和小跃相视一笑，点头表示明了。
“别看了，红笺姐早就走了。”我说道。
南轩的脸阴沉了几分：“她就这么怕我。”
我好奇道：“你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轩瞥了我一眼：“想知道？”
我的小跃连忙点头。
南轩悠哉道：“等我找到她再说。”
我和小跃泄了气，双双幽怨地看着南轩。
“对了，文家的少主方才在言喻斋坠楼身亡了。”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南轩。
“可惜了。”南轩叹息道，“本来还想提携文家，然后从文家拿到上古时期的卜石。”
“就是那块相传可以占卜气运的奇石？”我问道。
南轩点头。
上古时期，各族都很崇尚占卜，世家大族会有自己的祭坛、祭司，他们被族人奉为天神的指引。当初，君家祭司就是用卜石占卜纯灵力的存在。
但我并不相信卜石如传言般神奇，否则它怎会没有测出纯灵力在我体内。
“要文家那块卜石做什么？”
南轩回道：“皇上的旨意。”
“可这卜石是文家的祖传之物，上面还有禁制，如果不是文家自己解开，恐怕拿到了也无济于事。”小跃忧心道。
我说道：“文家除了仕途可还有其他想要的？”
小跃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方才那些人不是说文家二小姐有疯癫之症，我们若能将她治好，到时候再给予好处，文家应该不会驳阁主的面子。”
“让我去吧。”文朝的死和文曦的病都有蹊跷之处，正好可以借此探查一番。
“你会医术吗？”南轩道。
是啊，我不能让南轩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不能说我是医者。
我想了想，嘴角微扬：“红笺姐姐和若水姐姐师出同门，医术应该也不差吧。”
南轩脸上闪过一丝欢喜，假咳了几声：“清颖，你去找红笺，然后去一趟文家。”
说罢，递给我阁主令，还加了一句：“你告诉红笺，只要她还是阁中之人，就要服从安排。”
我拿过令牌，出门去寻找红笺。
刚下楼就被一股劲扯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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