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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安眠香


宋王爷的脉象又猛又急昏迷不醒,人不能挪动,于是就在书房的塌上简单收拾了,从晌午一直躺到天擦黑都始终不见人醒过来。宋绥景就一直守在塌边南溪为主她为辅,看着南溪扎针时搭在父亲腕上的手一直没松开,时刻感受着脉息。

        兰泱端来膳食在小几上摆了碗筷,走到宋绥景身边轻声说:“晚膳的时间都过了,奴婢从厨房拿了些小菜来。”

        宋绥景仿佛没听见只是坐着不说话,片刻后南溪扎完针脉象平稳了些,才开口对一直在旁守着的牧章以及忙完的南溪说:“你们都累了,吃饭吧。”

        牧章和南溪都知道此刻不要过多辩驳,于是顺从的坐在小几旁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心思全然不在用膳。兰泱端着一碗参汤走到宋绥景身边,还是轻声说:“郡主您午膳就没用,好歹喝碗汤才能提起精神啊。”

        这一次宋绥景没有拒绝,接过碗准备速战速决时床上的人动了动,缓缓睁了眼伴随着几声急促的咳嗽。宋绥景连忙放下碗探身去看父亲,牧章也惊的围过来查看情况,怕宋王爷躺着咳嗽时呛到肺里于是扶着坐起来。

        “父亲,现在还难受吗?”

        看着床前担忧问话的女儿,宋王爷笑着摇摇头以示宽慰,又见到牧章已经皱成一团的脸,“吓坏你们了吧?”

        牧章说着没有,却紧紧握着父亲的手不放,宋绥景看得心里难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父亲你病了为何不告诉我们。”

        “人老了,免不了有些病痛,”顿了顿待呼吸重新顺畅后又说道,“此番昏倒之事不宜声张,刚打了胜仗不要让宫里起了心思,也不要慌了民心乱了军心,为父无碍。”

        这话也只能安慰些牧章,宋绥景心里清楚脉象如何惊险,只怕是凶多吉少,正准备说什么就见南溪将小灶上一直温着的药端了来,又看及牧章终究没说出口。

        宋王爷喝下药又用了半碗粥便再也吃不下东西,宋绥景又扶着他躺平,“父亲脉象平稳了些,好好歇息吧,您担心的事我会处理的。”

        宋王爷倒也没再推辞,一则那汤药里有安神的成分,二则他也实在感觉到疲乏,也就一会儿功夫便睡过去。

        兰泱见老王爷睡下了,又端了碗热汤来,宋绥景喝了两口提神便吩咐道:“告诉府里的人闭紧嘴巴,如有走漏风声的一律严惩。”

        “喏”

        待兰泱撤了食几,德音打水来伺候牧章和南溪洗漱后已是临近子时。德音趴在宋绥景膝上,小声说着:“景姐姐,我怕。”

        南溪怕些什么宋绥景自然知道,她的医术比自己更为精湛,脉象显示出的或者隐藏的波涛汹涌她都知道,是以她知道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她很怕。

        牧章此刻握着阿姐的手,还像小时候一般靠在阿姐肩头。虽然阿姐和南溪也没有具体说明父亲的病情,可此时此刻太像小时候母亲病重的那一晚了,她也是这样靠在阿姐肩头守着母亲旁边,看着哪些太医大夫们纷纷摇头叹气,牧章什么话都没说,可他此刻也是在怕。

        弟妹如此,宋绥景又何尝好过,可她此刻是主心骨不能乱不能垮,安抚的摸摸弟妹的头,用近乎气声的声音慢慢说:“会没事的,你们去休息,这里我守着有事便叫你们,听话。”

        牧章和南溪自然是听话的,可也不愿离开书房,便由着德音与兰泱搬了两张躺椅铺了毯子软枕,守在父亲身边歇息。

        兰泱给宋绥景搭上一件披风:“郡主也歇歇吧,奴婢守着。”

        可宋绥景就这样坐在床边,听着父亲熟睡时因病而沉重的呼吸,一呼一吸都在提醒着宋绥景就算如何担忧也要记得后路,生病的人总是要求医问药的,尤其是重病。

        蜡烛燃了一夜,烛泪铺满烛台,宋绥景也这样坐了一夜,宋王爷在天亮时醒过一次,喝了药又昏昏沉沉睡去。

        简单洗漱用膳后,南溪就守在床边研究着药方,牧章对于自己此时帮不上忙很是自责,见到阿姐还是一动不动坐在原地。

        “阿姐,你一夜未眠可怎么行,你去歇息吧我来守着。”

        “不用,你还有件事务必要去做。”

        “什么?”

        “去公主府,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把启皇请来,若是问起父亲你只说一切都好。”

        “啊?”宋牧章疑惑的领命而去,一路上都在想着用什么借口才好。

        牧章去请人的空档,宋绥景回房洗漱换了件干净衣衫,见着眼下发青又多扑了粉,力求和平时无异。

        宋牧章去了一个时辰才将人请来,宋绥景在门口接过人后径直向另一间小书房去,这是在原本父亲的书房边上开拓的,平时宋绥景在这里处理她的事务。

        容齐坐下后,宋绥景便挥退了所有的下人,容齐带的人一并与兰泱在门口不远不近的候着,确保不会有人打扰二人谈话。

        “宋王爷可醒了?听世子说一切都好并无大碍。”容齐还是那副一贯的温和语气。

        宋绥景很标准的浅浅一笑:“确实没有大碍,昨晚就醒了,如今正在处理公务,待会儿就来拜见陛下。”

        “王爷克己奉公,这么快又在处理公务实在令人钦佩,”容齐先是赞扬着,而后话头一转,“世子言及郡主请朕过府一叙是有要事相说,不妨直言。”

        宋绥景递过一杯茶,圆着话:“是牧章夸大说辞了,绥景只是想请陛下用一顿午膳,一来为昨日失礼之处赔罪,二来是感谢陛下昨日的承诺。”

        容齐嗅了嗅茶香并未饮,然后放下杯子:“郡主言重了,只是小事不必太过挂怀。”

        对面的人却不再说话,容齐觉得眼前忽然模糊了起来,最后一眼是宋绥景垂眸饮茶的模样。

        看着容齐昏在茶几上,宋绥景放下茶杯,看了一眼关着的屋门,然后冲着帘后唤了一声:“南溪。”

        就看见帘后探出一颗小脑袋,见宋绥景招了手便安心的出了帘子,原来刚刚南溪一直躲在帘后。

        “我看他时常面色无华,说话中气不足,你瞧瞧是个什么病症。”

        “诶。”

        南溪将容齐左手放平然后开始号脉,就仿佛入定了一般好一会儿都是除了眨眼一动不动,宋绥景诧异便也掀起一截他右手的袖子,然后在手腕上放上手指感受着脉息。

        这脉息和父亲就是两个极端,要命的极端。看着南溪收手,“你怎么看?”

        南溪皱皱眉头:“他的脉象倒是奇怪,虚虚浮浮时有时无的,像是将死之人一样,没几年了。”

        “朽木垂死,竟病的这么重了吗。”宋绥景喃喃自语,实在想不通有时见他又和常人无异。

        “景姐姐你说什么呢?”

        “我说,”宋绥景忽然转头看着昏睡的容齐,“他有没有可能是中毒了?”

        南溪很奇怪这个想法,但细细一想过忽然兴奋道:“我记起来了,我曾经在哪一本书上见到过这种症状,就是中毒!”

        “哪本书?什么毒?”

        “我记得是景姐姐你从南域替我带回来的那些书,可太多了我记不清了。”

        听闻南溪提及南域,怕她又回想起那些不好的经历便不再多言,却不想是南溪豁达些,主动提及:“我回去再找找,一定能翻到的。”

        宋绥景却还是有些担心,斟酌后说:“我把那些书带回来是想让你认真钻研,那你看书的时候不许调皮想其他的,好不好?”

        “放心吧景姐姐,我可是最听话的。”

        “好,父亲该喝药了,你去看看他醒没有,我待会儿就来。”

        南溪开了门出去,守在外面的小荀子很惊讶,刚刚陛下和郡主进去的时候没见着还有人啊,小荀子想要向里看却被南溪挡住然后关了门,还机灵的对着外面的人道:“景姐姐和陛下还在聊,你们都不许打扰啊。”

        说完便跑回宋王爷的书房去,外面的人信以为真放下心等着二人聊完。

        宋绥景见门又关上,看了看还趴在桌上的容齐,起身到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一个小瓷瓶,打开塞子后放在容齐的鼻前让他呼吸间嗅了几下。

        效果很明显,容齐也就须臾之间悠悠转醒,他用手肘撑着从茶案上起身,睁眼看见的就是宋绥景面无表情的将茶杯里的茶水倒进案边的小香炉。

        “陛下醒了。”

        容齐看着她,笃定道:“这是你的手笔。”

        宋绥景假意笑笑,伸手又是一杯热茶放在容齐面前:“我近来浅眠不得安睡,是以随时都熏着这安神香,倒是让陛下得以安眠,看来还是有效的。”

        容齐看着已经熄掉的熏香,又看看面前的茶,他自然不信宋绥景这番敷衍的说辞,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陛下不信我,以为茶里有东西。”宋绥景端着茶杯轻轻的嗅着茶香,如是说道。

        容齐有些恼怒:“茶里没有,熏香里呢?”

        “哈”宋绥景听到却是轻笑一声,落在容齐耳朵里却是嘲笑,容齐面色沉了下来,不欲与眼前这个猜不透的女子多言,起身便要走。

        “一国之君,身中奇毒命不久矣,若是被我们那位好陛下知道了,只怕比话本精彩。”

        身后幽幽响起的声音让容齐顿在了原地,转身盯着宋绥景,面色不善眼里闪着暗光。

        宋绥景感受到目光也抬首看着他,此刻窗外的光映在容齐背后,与那晚街上的他倒有了相似之处。

        两人就这么互看着,然后容齐就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一笑温婉端方的说:“请您来就是想把个脉,顺便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陛下会知道的,还不急。”

        容齐的耐心彻底被磨没,他发现在这个女子面前再好的控制和伪装都会被轻易瓦解,这种感觉令他感到很不安很生气,语气冷冷道:“那朕就等着郡主的好谋算了,希望真能让人大开眼界。”

        “陛下不用这么生气,”宋绥景也站起身面对着容齐,“我说过了是交易,互惠互利的事情于你于我都没有坏处,陛下若是为了我今日擅自之举,那绥景在这里赔不是了。”说着福身行了一个赔罪谢礼。

        容齐却不接话,摔了袖子冷哼一声开门大步向外面走去。兰泱边进门边看着那个快速远去的背影,“郡主,启皇这是怎么了,奴婢瞧着脸色不善。”

        “无事,他自己会消气的,让人再盯紧一点事无巨细。”说着向父亲的书房走去,可毕竟从昨日到现在米水未进就靠着那两口汤,又一夜未眠忧思过甚,转身太急竟感觉有一瞬的头晕目眩,跨门槛到一半的脚便踩空下去,还好反应及时手抓住门框倚靠住半个身子才不致摔倒。兰泱连忙扶住看着又支起身子褪去伪装的主子,满脸倦色实在令她心疼。可也只能说一句:“郡主当心。”

        然后就看见一脸喜色的牧章跑出来,“怎么慌慌张张的。”

        “阿姐,父亲醒了醒了,南溪说没什么事了。”

        一听父亲的事,宋绥景即刻往书房疾步走去,仿佛刚刚那一瞬间是兰泱的错觉。

        看见父亲好好的坐在塌上喝完药,脸色好了很多就连脉息也平稳下来,宋绥景总算是放下心来,千言万语只说的一句:“父亲,好好保重身子才是要紧的。”

        容齐在下午进宫辞行,竟是连容乐的大婚都不参加了,临皇一番留客之后也只得作别,西启的车队与第二日启程。

        宋绥景只觉得怪异,容齐那么在乎他的皇妹怎么可能在大婚前两日启程回国呢,在这样的疑问中终是沉沉睡去。

        容齐的车架已经由公主府出发,礼官直送到城门口后返回,大半日过去,宋绥景看着眼前的药庐听着身后的一一汇报:“属下们依着主子的吩咐一直跟着启皇,发现他的车架果然在出了城后又有一小队悄悄的脱离了队伍,剩下的按着路线往西启去,两边都有人跟着;至于容乐公主,从今早就没见到人,也没有见她出府,后来冒险进去看了都没有人。”

        “跑了?”

        “是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想来府中有什么密道暗渠,”瞥了眼低头请罪的人,“事后自行去领罚,现在随我去看看那个小队。”

        兰泱拿着剑准备跟着,却被拦住,宋绥景将暗器银针揣好:“你不用去,在府里等着我,这药好了给父亲端去吧。”

        “喏”又对着那暗哨队领道:“可要保护好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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