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秦哥哥
第二天一早,秦远安骑着马出门,就见萧府门前停了辆马车,他驱马过去敲敲车窗,里面的人拉开帘子,“我能和你一起骑马去吗?”
“你专程在这儿等我啊?”
“嗯,我想和你一起骑马去上朝,可以吗?”
秦远安哑然,“行,你上来吧。”
才上马时,萧泽还兴致勃勃地跟马闲聊,虽然秦远安没怎么听懂说的什么。
走了一段,秦远安就看见坐在身前的人脑袋一点一点,直往马脑袋上磕。
秦远安怕他碰疼了,伸手垫在他前额,然后,那个打着瞌睡的人就跟马似的蹭了蹭他的手掌心,顺着他手掌的力道往后靠近了他怀里。
秦远安整条手臂都麻了,胸前也麻了,偏他还不敢动。
萧泽睡着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侧着脸,看起来很乖,纯良无害。
(请问秦小公子,人都睡着了要有什么表情?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加)
这不是来骑马的,这是找了个垫子睡觉来了。
马车里睡不是更舒服些么?
秦远安无奈地叹口气,伸手揽住了他的肩,以免他头先着地摔下去。
马在宫门前停下了,萧泽也睁开了眼。
“到了啊?”
“嗯,你先别乱动。”
秦远安翻身下了马,手臂护在萧泽周身,“慢点儿。”
萧泽睡了一路,下地时腿软,双手下意识抓紧了秦远安收拢的手臂。
官服宽大,这一拢才觉出萧泽的腰很细,秦远安悄悄目测了一下,总觉得能单手环住。
萧泽实在手痒,捏了捏秦远安的耳垂,笑着喊他,“远安,你耳朵怎么总是红着的?”
……
这下好了,脸也红了。
秦远安在兵部领了事务,是以两人下职时间不太相同,他在宫门口等了两刻钟没等着人,就慢悠悠地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晚间听见隔壁有了动静,他便翻墙进了萧府,把守夜的小厮吓得不轻,动静大得吸引了才回府的萧泽。
“大将军身手不错。”萧泽才见了他便笑道。
“抱歉,是不是吓着你了?”秦远安窘迫着呢,眼睛盯着地面,想钻地缝。
“不至于,要真是歹人我这手无寸铁的小厮也留不得命在。倒是你,怎么翻墙进来?”
“这不是怕接触过密引人猜疑么,你是太子太傅,而我手握兵权,我们太容易惹人注目了,只怕走得近了上头那位会对你不利。”
“无妨,你想来便来,不用顾忌那些。”萧泽挥退了小厮,带着秦远安去了书房。
书房里有张很软且十分宽大的躺椅,萧泽才一进去就窝进椅子里不动了,随手给秦远安指了张椅子示意他随便坐。
“远安,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皇帝一手提拔的,甚至可以说我是他培养的,我和他做了个交易,我帮他培养太子,他给我优渥的待遇,我做什么都行,只需要让他知道我不会对他不利。我就是他放在朝堂的眼睛。”
“结党也行?”
“行啊,我一个书生,没那野心,最多为自己谋几分利。”
“既然是秘密,怎么就告诉我了?”
“想说就说了,让你安心。”萧泽闭着眼睛小憩,声音低了下去。
“哦,但是我掌着兵权,皇帝再心大也不能放心我一有空就来找你,要不我把兵权交回去吧?”
“你舍得?”萧泽意外地看了看秦远安,见他神色不像玩笑,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悄然冒了头。
说不清是因为秦远安要交兵权,还是秦远安说的一有空就要来找他。
秦远安笑起来,“我不喜欢处理繁杂的事务,躲个懒,没什么舍不得的。”
萧泽跟着笑了笑,继续闭目养神。
氛围太好,他忙了一天,这会儿困意汹涌上来,他便由着自己意愿打起了瞌睡。
秦远安没听见他说话,倒是呼吸变得均匀绵长,不忍心吵他,又担心书房温度低容易受凉,抓着他袖子晃了晃,“别在这儿睡,要着凉的,进屋去。”
萧泽眼睛还闭着,伸出双手,小孩儿似的,困得嗓音都混上了鼻音,“秦哥哥抱我去吧,右手边第二间屋子。”
秦远安:……
萧泽等了会儿,手举得酸了也没被接住,收回去放在身侧,也没有力气睁眼,就那么睡着了。
在旁边看的人从那个收回手的动作里品出了一丝委屈,认命地站起身,小心地打横抱起萧泽。
小厮守在门外,秦远安在他出声询问之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小厮被他瞪得心惊胆战,他才无声解释了一句:“睡着了。”
他又吩咐小厮打盆热水过来,才移开了目光,大步转过去进了萧泽卧房。
秦远安交了兵符,只留着少数亲兵的调令权。
这对目前的他来说是最安全的。帝王之心难测,不能让他忌惮,同样不能丢了自保的能力。
更何况他现如今每天跟着萧泽同进同出,他不能让萧泽处于险境。
太子太傅这个位置,不知有多少人明里暗里想除了萧泽塞个自己人进去。
那之后萧泽给秦远安讨了个助教的闲职,他给太子上课的时候秦远安就在一旁听着,他还每天腾点时间让秦远安教教太子凝神静气,也教兵法布局,他们每天一起上朝,一起教导太子,一起回家。
萧泽把自己和他都暴露在了帝王面前,至少让帝王觉得,秦远安是个可控因素。
他不愿皇帝盯着这个骁勇善战,多谋善辩的前任将军。
他的远安很聪明,但是秦远安并不善于揣摩人心,尤其在瞬息万变的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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