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飞翔吧
虽说五条悟已经拿出了十足的干劲，准备把戏弄了他好久的咒灵搓扁揉圆，再喂进夏油杰的肚子里，但是他的咒力和术式只能朝四面八方毫无章法地倾泻。
没办法，现在的五条悟所能看到的，全是包围住他们四人的严密的咒灵气息，正因为全部保持着相同的密度，才没有能够捕捉到的痕迹，形成一层不打碎就无法破局的结界，像火焰炙烤的热度一样令他烦躁。
五条悟烦躁地把前额的碎发向后抓，表情凶狠得把坏人一词表现的淋漓尽致：“啊啊啊啊啊烦死了！这个混蛋，老子绝对要把他灭成灰！”
夏油杰已经召唤出了一只形似河童的咒灵，正吐出源源不断的水流，在火焰中形成一个暂且可以落脚的地方。
工藤新一被家入硝子护在身边，他没有咒力，没办法保护自己，额头上滚落着大颗大颗的汗珠。他一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思考，一边被现状打击地有些恍惚。
“还好我让小兰早点回去了，”工藤新一被热得有点混乱，他心想自己不会要死在这里了吧。
冰凉的手摸上他的额头，工藤新一猝不及防之下打了个哆嗦，这才清醒不少。他抬头对上手的主人，家入硝子的视线。
目前的温度还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咒术师和普通人的界限在这一刻显得尤其明显。她用衣袖帮工藤新一擦了擦汗，同时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周围。
她对咒力的控制力是三人中最优秀的，虽然比不上以后对六眼和术式完美掌控的五条悟，至少现在，对咒力的细微变化，家入硝子最为敏感。
工藤新一把制服的外套脱下来，他看不到夏油杰的咒灵，但是能看到那些凭空冒出来的水。他用那些水把自己打湿，用湿漉的外套捂住口鼻，这样一来好受了许多，终于有余力思考现状了。
虽然对于咒力和咒灵这种超自然的东西，他一窍不通，但是无论是什么东西，存在于世界上都遵循着逻辑。如果是这方面，他也许能帮得上忙。
最开始出现在他桌子上的那封信，“对方”明显是知道他们当时在一起行动，也就是说那家伙大概可以观察到整栋大楼的状况。
后来，“对方”故意引导他们来到已经毁于火灾的仓库，让家入硝子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显然那起事故是这次事件的原因。
工藤新一想起家入硝子跟他说过的话，咒灵诞生于人们的负面情绪……
如果此刻此景在漫画里展示出来，那么就会看到一道闪电从工藤新一的脑后穿过。
“家入前辈，你之前遇到的霸凌事件的受害者，难道说他……死在这里吗？”工藤新一抓住家入硝子的衣角，急切地问道。
家入硝子一愣，更加熟悉咒灵的她略一思考，便明白了工藤新一的意思。于是她给与肯定的答复：“没错，他叫近藤辰树，当时是六年级……”
工藤新一还没来得及说明自己的推理，周围的火焰陡然升高，发出类似于咆哮般的声音，卷向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扯起工藤新一的后衣领向后退出一大步，火迸溅的火星灼痛她的小腿，她暂时还来不及处理这个。
“硝子，小心！”夏油杰离得最近，他首先赶过来帮忙牵制咒灵。
罪魁祸首为了攻击家入硝子，此刻终于不再满足于用场景来困住他们，那副扭曲的模样终于袒露出来，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五条悟嗷嗷叫着，追上夏油杰的脚步。他的术式终于找到了攻击的目标，刚刚现出身形的咒灵立刻被两人拦住了。
一级咒灵已经拥有了不可忽视的智慧，它知道自己必须先解决掉碍事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咒灵发出了模糊不清的低喃，像是恶毒的诅咒。
家入硝子从那副模样上看不到眼睛，但却能感受到一道阴冷的视线。
但她的注意力暂时不在这里。定位为辅助人员，稀缺的反转术式使用者，更是五条家确认五条悟的双目如常的保障，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家入硝子都不会也不被允许靠近战斗的前线。
更多的时候，她都不会直面咒灵，只是等在某一个地方，等待带着伤痕和笑容的伙伴过来，然后治愈他们的伤口。
现在，家入硝子紧盯着五条悟和夏油杰与一级咒灵的缠斗，一刻也不敢放松。夏油杰昨晚还受了严重的伤，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休息好。五条悟刚刚还和他们两个混战了一番，蕴含了咒力的拳头可都是实打实的，中间又发生了太多事，家入硝子还没来得及替他治疗。
咒灵的攻击带着不可思议的杀意，两个少年的一拳一脚中同样充满了疯狂，咒力散发着诡异扭曲的气息。家入硝子在此等压力之下几乎忘记了呼吸。
不甘心啊，她当然不甘心。好像是隔了层屏障，家入硝子永远无法到他们那边去。
她曾经的、直到现在也没有放弃的梦想，难道就只是止步于……
“——笨蛋硝子，你在发什么呆啊！？”
五条悟的声音打断了家入硝子的胡思乱想。他在战斗中分心回头瞪了她两眼，嘴角的笑容有些狰狞，说起话来咬牙切齿。
“快带着那小子躲远一点！”
周围的环境不知何时发生了改变，火焰已经褪去，环绕在咒灵的身边，破旧的仓库变成了空旷宽阔的空间。
应当是为了同时对付五条悟和夏油杰，咒灵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支撑地下室里的空间了。如果是这样，说明他们两个的战况并不糟糕。
家入硝子把脑袋里不合时宜的想法通通清空，当务之急是保证工藤新一的安全。她把小学弟捞起来，一点让后者插嘴的机会都不给，就朝当初那个楼梯口的方向冲过去。
夏油杰的咒灵速度更快，野兽模样的咒灵超过了他们，率先撞上前方的墙壁，空间泛起一阵涟漪，隐隐浮现出了些许裂痕。
家入硝子蓄势待发，她低声嘱咐：“出口一打开我就会把你扔出去，护好脑袋。”
“等一下，家入前辈！当初的事件还……”工藤新一用力的挣扎，家入硝子打横捞着他的手臂却纹丝不动，优先让他离开的决定无可动摇。
咒灵凝聚在右拳，家入硝子用力击中夏油杰的咒灵已经撞击过一次的地方。随着玻璃炸裂般的声音传来，工藤新一身不由己地被像扔铅球一样扔了出去。
他的视野倒悬，冲破了一瞬的裂口随即又被颜色诡异的火焰吞噬黏补，家入硝子只露出了一半的脸上暂停在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
她朝着小学弟竖起大拇指。随后那不可思议的一切都被吃掉，变成了洁白的，贴着低年级同学画作的墙壁。
工藤新一被迫往前滚了两圈，被几名同学用后背接住时，才发现自己正处于教学楼的入口处，周围是他所熟悉的放学时的吵闹人流。
工藤新一来不及朝被砸到的同学一一道歉，只胡乱喊了两声不好意思，却觉得喉咙哽住，身体已经扑到楼梯边的墙壁上摸索。
没有燃烧中的地下室，没有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裂缝，也没有渴望杀戮的咒灵。但是在工藤新一的记忆中，那些东西的的确确存在过，他的皮肤至今仍能感受到滚烫的热度。
并且，没能出来的家入硝子三人，此刻仍处在一种危险的境地。
工藤新一的手握成拳头，狠狠砸上墙面。他的额头落下冷汗，如果自己的推理没错，那么这只咒灵，是来自于四年前的一场复仇。
留在里面的三人，情况并不算明朗。
咒灵察觉到家入硝子离开的意思后，立刻放弃了防御，以不可思议的气势扑向家入硝子，似乎哪怕是就此同归于尽也没关系。
夏油杰也被咒灵的这副模样给吓到了：“居然会有这么强烈的执念……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好不容易拖慢了咒灵的行动，让家入硝子得以就地翻滚避开攻击：“硝子，等老子把这家伙碾成灰，你要买一百个草莓大福答谢我！”
“悟，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夏油杰苦笑。
家入硝子擦了擦下巴上的汗：“那种事等出去之后再说啦！”
咒灵现在被他们三人包围在中间，却只紧盯着家入硝子。五条悟和夏油杰分散在两边蓄势待发，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家入硝子回望着咒灵，虽然她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但是她的确产生了“他们在对视”的感觉。
工藤新一只来得及说出一句推理，但是身为当事人，家入硝子立刻明悟了什么，于是——
“——对不起。”
家入硝子低下头来，用力地鞠了一躬。
夏油杰和五条悟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家入硝子会突然搞这一出，简直是脑子出了问题。
咒灵的手掌高高举起，向她低垂的脑袋挥打而去。
“对不起，近藤同学，当初那时候，我想到你会自杀。”
咒灵的手，居然僵硬地顿在了空中。
夏油杰从斜里冲刺出来，双手环抱住家入硝子的腰，几乎撞着她把她带到了一边。
“夏油你突然间干什么——”家入硝子揉着被撞到的脑袋，抬头看到夏油的表情后，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夏油杰瞪大了眼睛，用一种恐怖的眼神望着她。他召唤出的咒灵挡在二人身前，庞大的身形为他创造了一大片阴影。家入硝子又被夏油杰笼罩其下，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夏油杰的双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却被随后而来的五条悟打断了。
五条悟把夏油杰的脑袋推到一边，揪住家入硝子的衣领，因为身高差，家入硝子只有脚尖艰难点地：“家入硝子！你今天完蛋了！”
“等下，我也是有原因的啊……”家入硝子这才想起来解释，她急忙摆手，被勒得有点难受。
夏油杰反倒像没事人一样搭上了五条悟的手臂，示意他先放手：“待会再说，悟，咒灵的情况好像不对。”
当务之急还是祓除咒灵，三个人只好转移注意力。被他们暂时无视了的咒灵，刚刚动作顿住后陷入了混乱的漩涡，身躯颤抖，不停地呢喃着“自杀”一词，家入硝子好像真的赌对了。
突然间，它发出了刺耳的咆哮声，咒力在空间里毫无章法地涌动，破旧仓库的场景再次重现，那些器材原本被整齐地放好，又被一只无形的手打翻在地。
五条悟皱了皱眉，他忽然朝某个方向仔细看去，然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夏油杰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追问道：“那里有什么东西吗？”
“是啊，”五条悟的笑意至今为止第一次冷了下来，“这下麻烦大了。”
咒灵彻底失控后，它精密的咒力操作随之消逝。
“那里是个、状态不太妙的特级咒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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