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休斯盯着他面前笼子里的妖精。在实验室阴暗的角落里很难看到这种生物。唯一的光是苍白的，来自房间对面的魔法水晶。在他旁边，马赫迪姆继续说着。
“我大部分时间都把它锁着，”马赫迪姆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我担心我将不得不给它下药或者训练它，但是那不是必须的。出于某种原因，只要我把它放在高处，让它能看到大部分正在发生的事情，它似乎就很满足了。”
对于一个雄性妖精来说，笼子里的小生物很瘦，但也不是不健康。它瘦长的身体弓着背，注视着突然出现在它面前的大妖精。
它的眼睛引起了休斯的注意。它们不仅是鲜红色的，还闪耀着某种超越动物狡猾的东西:耐心的智慧。休斯一点也不喜欢。
当两人互相凝视的时候，一个得意的笑容突然出现在小妖精的嘴唇上。休斯轻声咆哮着回应。这个小个子竟敢对他傻笑！他是他的三倍大！
一秒钟后，小妖精转过身，躺在笼子的远处角落里。大妖精对这个意想不到的行动皱起了眉头。这是屈服的表现吗？是不是太疯狂了？休斯不确定...
不管怎样，为什么马赫迪姆把这个奇怪的妖精带到这里？这是休斯的地盘。人类不应该不问一声就把妖精带进营地！
他想对这个愚蠢的人大喊大叫，但他努力保持冷静。他以前见过法师炸掉建筑物，点燃几十个人。谁也不知道他身上藏着什么类型的法力水晶，休斯也不想费这么大劲去发现。最好保持礼貌。
“愚蠢的人类！你为什么需要一个妖精？这里的妖精够多了！”休斯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
“红狗会同意你的观点，”马赫迪姆轻声笑道。“别担心，我只带它出去短途散步和做实验。如果我想从它身上抽血，我必须让它保持健康。有了另一个法师血源，不用不断的割自己，非常方便。也许我应该找个学徒？反正我的指尖好几年没这么光滑过了！”
休斯瞥了一眼笼子门上的锁。这是一个双闩锁。小妖精不可能不知道怎么打开它！它还在笼子里的唯一原因是因为那是它想呆的地方！
"它只是看着你做魔法之类的事情？"休斯疑惑地问，他转身面对马赫迪姆。
“我想是的。它只是一个野生妖精，所以它可能甚至不知道什么是魔法。它可能只是喜欢火和闪烁的颜色，”法师无所谓地耸耸肩回答道。
休斯回头朝笼子瞥了一眼。里面的妖精正紧张地盯着玛希迪姆的冒泡玻璃罐和里面的水晶，但当它注意到大妖精的注意力时，它迅速移开了视线。那凝视中完全的魅力和智慧使休斯感到不安。
大妖精更愿意打赌这个妖精比马赫迪姆认为的懂得更多。愚蠢的人类！他们怎么会如此盲目？
“它甚至会响应一两个基本命令，”法师赞赏地补充道。
“我明白了，”休斯平淡地回答。
这个妖精非常可疑！妖精通常不会那样做！大妖精握紧拳头，试图控制自己的愤怒。
“我不喜欢。我能杀了它吗？”大妖精礼貌地问道。
杀死妖精会大大简化休斯的生活。
“什么？没必要这样。在这里，我会告诉你，”惊讶的法师回答。
然后法师伸手打开了笼子。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但妖精并没有试图离开。相反，它只是抬起头，好奇的看了马赫迪姆一眼。
“出去。脚跟。”法师命令的。
几乎是同时，小妖精走出笼子，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玛希迪姆的身边。它带着顺从的表情抬头看着他，这丝毫没有骗过休斯。可疑！
令大妖精惊讶的是，妖精举起了一只绿色的手臂，递给了法师。不过，马赫迪姆只是摇了摇头。
“嗯，我今天不需要抽取血样。好孩子，现在回到你的笼子里，”法师指着围栏说。
果不其然，小妖精很快又回到了它刚出来的围栏里。它一直低垂着眼睛，表示对休斯和法师的屈服。
“看，这个小东西表现得非常好，对我的研究非常有益。包括生产你的长生不老药，”马赫迪姆骄傲地告诉大妖精。
休斯恼怒地叹了口气。这个新来的妖精比斯坎普听话多了，也有用多了。当然，休斯无法摆脱这种感觉，它只是在等待时机，直到它可以在每个人睡觉时谋杀他们。然而，没有人是完美的。
不管这个妖精表现得多好，与其说它是部落的一员，不如说它是一个囚犯，所以休斯觉得没有必要打它，所以它明白等级制度。他只是要看着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小东西。
不管怎样，他已经送了信，所以他看不出有任何理由留在这里。休斯警惕地看着桌上冒泡的液体。有些东西可能会爆炸，而且不是以一种有趣的方式，而是更有可能以某种方式在你的眼睛里燃烧。
“好吧，这是你的问题——党卫军。我要走了，”休斯告诉法师。
大妖精对小妖精做了个不高兴的鬼脸，然后大步走出了房间。现在天色已晚，所以他决定去找艾克。他的主人应该很快就会开始做晚饭了。
当休斯回到他的帐篷时，他不知怎么的找到了一些新的有趣的小饰品，包括一个小硬币袋。奇怪的是人们怎么会把它们到处乱放...
休斯发现艾克坐在他的篝火旁。老侦察兵正在用木勺搅拌大铁锅里的东西。当锅在火上煮的时候，从锅里散发出来的气味是天堂般的。大妖精立刻开始流口水。
“你在炖肉！”休斯高兴地叫道。
大妖精喜欢他主人的烹饪！通常，他不得不自己做饭，但做的菜永远没有艾克做的好。
“我们最近走了不少路，所以我想我们应该让我们的骨骼恢复一些重量，”老侦察兵回答道。
休斯盯着大铁锅。它几乎是满的。那是许多食物！是时候让自己变得愚蠢了。
他美妙的思绪被人们走近的声音打断了。休斯不得不克制住突然想要转身的冲动，发出威胁的嘶嘶声。那是他的食物！他们将不得不和他战斗！
相反，休斯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对新来的人怒目而视。是杰拉德和玛丽安。他们想要什么？
伏夏是他的剑术教练，所以他知道和她战斗对他来说只会有不好的结果。赫拉德也必须小心处理。这个人给休斯提供充足的零食。休斯不想把他吓跑。希望它们都不是为了他的食物。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艾克从锅里抬起头来，怀疑地问道。
"我们拜访像你这样的好朋友需要理由吗？"杰拉尔德礼貌地反驳道。
“是的，”艾克哼了一声回答。“你没有被邀请。”
“今天下午天气太好了，谁也不想一个人呆着。我们只是想顺便来看看，享受一下和你在一起的快乐，”年轻人笑着解释道。
“另外，你做的炖肉真的很好，我饿了，”玛丽安补充道。"我们可以从营地的另一边闻到它的味道。"
“太糟糕了，”艾克告诉他们。“离开。”
“休斯希望我们留下，”杰拉尔德告诉老球探。
大妖精皱起了眉头。他真的不想要这样的东西。
“我对此表示怀疑，”艾克粗声粗气地回答。
“你呢？”玛丽安问道，她得意地笑着向赫拉德眨了眨眼。
“休斯，我们带了奶酪烤饼！”她的情人宣布。
大妖精竖起耳朵，面向杰拉赫德。他脑袋的其他部分也很快跟上了。他的目光立刻锁定了那个年轻人刚刚从背后拿出来的那包布。
“他们可以留下来！”休斯急忙宣布。
艾克怒视着两位来访者，突出了他饱经风霜的脸上的皱纹。他看起来像是在努力想办法摆脱它们。
“唉，好吧，”几秒钟后，他沮丧地叹了口气。
“耶，烤饼！”休斯开心地咯咯笑着。
这顿饭会很棒，甚至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好的！奶酪烤饼炖兔子！他等不及了。
玛丽安笑了笑，赫拉德把卷起的布放在火旁边的一块石头上。两人相视一笑，在休斯和他的主人的营火另一边坐下。
艾克的火坑很大，尽管它只是一个被一圈圆石头围着的浅坑。附近的两块扁平岩石可以用作椅子，附近还有一堆切割好的木头，人们可以坐在上面。
等等，如果他的主人不想要访客，为什么他的营火周围有这么多座位？休斯想不通。老侦察兵会用它们做什么吗？
“呸，我想我做了足够的食物来分享，”艾克哼了一声，又开始搅拌炖肉。“反正很快就变质了。”
他主人的讲话，以及休斯对着还没有打开的烤饼的强烈凝视，分散了大妖精的注意力，以至于从他身后传来的声音是一个惊喜。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新来的女人问。
“不行！”休斯意识到是谁时，惊慌地发出嘶嘶声，转过身来。
是希塔！她可能是来偷他美味的烤饼和炖肉的。他不会让她得逞的！她毫无用处。
“你在这里，”当希塔走近时，玛丽安喊道。“请坐。”
“我没说她能来，”休斯抱怨道。
“她和我们是一伙的，”玛丽安回答道，同时狠狠地瞪了大妖精一眼。
休斯在她的注视下僵住了。不管脾气好不好，她的目光中有一种钢铁般的锐利。她显然不会接受他的任何抱怨。为什么那个大块头女人总是维护希塔？她毫无用处。
“多一张嘴吃饭算什么？她也可以加入我们，”艾克讽刺地说，他坐在他最喜欢的树桩上。
“谢谢，你的炖肉通常味道很好，”年轻女子说。
艾克对希塔皱了皱眉，撅起了嘴。显然，他受到了侮辱。
“不错……”他摇头时怒喝道。"在你成为你父亲心中的火之前，我就一直在完善这个食谱."
“这是众神本身的甘露，如果你想听的话，”玛丽安翻着白眼告诉老侦察兵。
希塔在休斯旁边坐下。大妖精，拖着脚走了。奶酪烤饼最好非常好吃！
“嘿，休斯子！你上一次任务进行得怎么样？”希塔问休斯。“赫拉德和玛丽安从来不让我去执行任何重要的任务。我要么被困在营地里，要么玛丽安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还行。我偷偷溜出去，认识了一个新朋友，还杀了一堆人，”休斯一边等着斯图，一边随口说道。
他没有提到他从马车上抢来的食物。他不会放过希塔去偷的。
“犀利！这就是我所说的，”年轻女子高兴地喊道。“我要去执行那样的任务！”
“我不认为杀人是衡量成功的好方法，”杰拉尔德不高兴地插话道。
“如果你是一个大妖精，那就是，”艾克对另一个人说。
“食物准备好了吗？这味道让我饿了，”希塔突然问道。
“够近了，”艾克站起来回答。
老侦察兵把手伸进一个麻袋，拿出一堆木碗。他从锅里一个接一个地给他们盛上炖肉，然后分发出去。
当他这么做的时候，杰拉终于打开了他一直拿着的布包，露出了里面的烤饼。他只花了几秒钟就把它们扔来扔去。休斯抓住他的鱼咬了一口，咧嘴笑了。它们美味极了，如此俗气，却又如此顺滑浓郁。
如果不算大妖精的咂嘴声，每个人吃饭时都很安静。休斯认为这很好，但赫拉德显然觉得很尴尬。年轻人若有所思地环顾了一下坐在火炉旁的其他人。
天空中，太阳开始落在西边的云层后面。夜幕开始降临时，云闪着深红色的光。随着闪烁的火光充满了营地，四周的阴影越来越浓。
“那么艾克，你认为我们目前的处境如何？据我所知，沃里克要来了，而且他带了不少人，”年轻人打破沉默问道。
“我想会有一场战斗，”艾克冷冰冰地回答。
“呃，我现在不想讨论战斗，”玛丽安酸溜溜地插话道。“我们在这里和朋友们一起享受美食！为什么要提起暴力？”
“想象一下如果她赢了会发生什么，”杰拉尔德指出。“她将基本上掌握整个北方的统治权！它所有的财富都将在她的指尖，其中一部分将是我们的！”
“这是一个很好的观点，”玛丽安笑着说。“带着装满黄金的箱子从强盗生活中退休，对我来说听起来很棒。我真的可以使用一个充满仆人的豪宅。”
“听起来确实不错，”杰拉赫德沉思道。
“它必须在达格角，或其他地方超出了国王的命令，但它仍然会比我现在的小屋好得多。尤其是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玛丽安告诉她的爱人。
他看起来很不安，在回答之前悲伤地笑了笑。
“听起来确实很棒。不幸的是，如你所知，我需要尽快回家。我的父母和姐姐需要我回到南方，”杰拉回答说。
“你仍然是个通缉犯，”玛丽安指出。
“对我的逮捕令最终会到期，特别是如果我得到足够的钱来贿赂合适的人。贿赂是我被指控的唯一原因。我所做的只是赢得一场公平的决斗！”年轻人抱怨道。
“还要杀一个人，”玛丽安干巴巴地补充道。
“在我来的地方，在埃洛里亚，决斗一直都在进行。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被判死刑，但很少有人被逮捕并被判终身监禁，”赫拉德愤怒地喊道。
“哈，你们都是懒汉或懦夫。我从来没有打算退休！我要努力成为她最信任的中尉，甚至可能最终成为她的继任者！”希塔吹嘘道。
在场的每个人都翻着白眼，露出怀疑的目光。休斯试图将希塔描绘成任何事情的领导者，但失败了。怎么会有人蠢到接受她做他们的酋长呢？
“我认为她不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她的副手们，”艾克站起来给他的碗斟满酒时喃喃自语。
“我认为这不太可能。每个人最终都会退休，”玛丽安告诉希塔。"你真的应该想办法摆脱犯罪生活。"
“这将是一次冒险！”希塔辩解道。“再说，我不会一个人。休斯不会退休到某个闷热的大厦。他是个大妖精，他们知道怎么找乐子！”
休斯从他吃最后一块烤饼的地方抬起头来。他的下巴上掉下了一些面糊。
“艾克笠主人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他简单地回答。
这使得每个人都朝更安全的方向看。老侦察兵只是皱着眉头，坐了下来。
“呸，做这样的梦只是失望的一种好方法。只有傻瓜才相信幸福的结局。你最好接受事情本来的样子，”他告诉其他人。
休斯放下空碗，疑问地看了主人一眼。他似乎记得艾克不久前说过别的话。
“我以为你想让她成为北境女王，踢南王的蛋蛋。你不是说过吗？我想——三顺是你干的……”休斯一边努力回忆，一边大声沉思着。
杰拉德突然开心地哼了一声，一个巨大的笑容出现在玛丽安的脸上。出于某种原因，艾克的脸明显变得更红了。老侦察兵畏缩了一下，向旁边看去。
“我从来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别撒谎了，休斯。你在胡思乱想，你这个愚蠢的大妖精，”他很快辩解道。
“雄心勃勃，但我喜欢它，”玛丽安说。
“哈，别做梦了！”杰拉尔德笑了。"我早该知道你有理由留在这里。"
“我不介意踢一两个国王的蛋蛋，”希塔一边傻笑一边沉思着。“那些花里胡哨的混蛋从来没有为我做过任何事。”
“那只是我曾经说过的一句玩笑话，”艾克抗议道。
“当然是了。别担心，艾克。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玛丽安开玩笑说。
当艾克怒目而视时，休斯看着周围每个人的假笑。他没明白。有什么好笑的？
土匪们说说笑笑，天很快就黑了。很快，唯一的光亮来自他们的营火或附近其他团体的营火。当艾克的客人离开时，营地里几乎所有的人都上床睡觉了。
休斯愉快地打着哈欠，上床睡觉了。一只猫头鹰在树上鸣叫着，他走向帐篷，爬了进去。休斯感觉很舒服，蜷缩着睡着了。
然而，他的休息被不愉快的梦打扰了，休斯在睡梦中辗转反侧。
扭曲的树木组成的绿色迷宫包围着他，只有一条小路穿过。他走路时，头骨和剑散落在地上。无论他如何努力去抓，硬币都从他的手指间滑落，最终他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大妖精抬起头，看到一道白光在他面前的林中小径上闪耀。他向它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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