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五）穿越时空爱上你2
李奥波德在街上乱逛的时候看到了罗博林设计的大桥。
奇迹，那是持续一百多年的奇迹。
在他生活的1876年，那还只是个为人诟病和备受质疑的设计，然而那座桥稳稳地在一百多年后的纽约挺立着。
路上车水马龙，高楼林立，他曾经惊叹的蒸汽机居然都没有了。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的未来。
他开始庆幸自己跟着斯图尔特跑出宴会，然后掉进时空缝隙穿越了。
他从来没有那么深刻的认识到，落魄的末代贵族最终是要被新兴资本家所取代，因为科技掌握在他们手里，君主制的灭亡是必然。
他突然理解催他娶有钱人家女孩的叔叔了，贵族姓氏的延续只有依附于资本。
可是，但凡有那么一点可能，他还是想娶一位让他心动的妻子。
给她高贵的姓氏，华美的衣裙，挥霍不尽的财富。
而不是任由她在灯红酒绿里卖弄风情，在漆黑小巷里任人欺凌。
李奥波德靠着记忆回到斯图尔特家的时候，发现公寓楼下围满了人，还有一辆写着警察的车。
斯图尔特浑身被滚着纱布，躺在担架上，看到他回来，拼命地冲他吼：“快回去，快回里面去。”
深怕他这个时空错乱的产物乱跑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斯图尔特是被人在电梯底发现的，这两天全世界的电梯都好像坏了一样。
李奥波德怏怏地回到斯图尔特的公寓，和他的前女友，住在楼上一个叫凯特的、穿裤子的女人吵了几句，又被她嘲笑了他的穿着，不得不回去洗澡，换了一身在这个时代看起来不怎么违和的衣服。
那一边renee心烦意乱，抽着大\麻脑子都冷静不下来，索性拿着报纸找合适的出租公寓。
很快她就看到一家位置合适，价格合适的单身公寓，她打电话给房东，约了十点看房。
那就不用睡了，renee收拾好自己，化妆遮住自己惨白的面色，短裙长靴，外面套条风衣，背包一拎就出了门。
看房很顺利，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套公寓的电梯也坏了，好在房子在三楼，爬楼梯也不是很累。
家具都有，拎包入住，房租不贵，水电维修都是中介公司统一管理，renee很爽快地付了押金和第一个月的房租。
中午的时候renee在家打包自己的东西，搬家公司下午两点左右到，等她把所有东西都搬到新公寓整理好也不过是晚饭的时间，她把钥匙和一些比较昂贵的东西一起寄到了伊森工作的公司，包裹上有她真诚的一句道歉，算是把这件事情了结了。
renee身体累得要死，却依旧怎么也睡不着，她跟老板请假一天，说是身体不舒服，然后陷在自己的新床里思考人生，思考了两秒，掏出了皮包里的几根烟。
搬家的时候发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熟练地点火塞入嘴里，吞云吐雾，很快火星就烧到了底。
她闭着眼，意识好像漂浮在空中，所有的疲惫褪去，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
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半夜。
她爬起来翻到那几根烟，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那种感觉……
用她忘的差不多的药理学来猜，很可能是吗啡类的毒品，也就是俗称的海/洛/因。
她应该要扔掉的。
大/麻的上瘾性比烟酒都低，她有恃无恐，总觉得哪天想戒就戒了，但heroin是不一样的，她的常识告诉她，完全戒除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忘不掉那种感觉——像是回到所有事情的原点，一切都没有发生，她还是那个整天吃吃喝喝的二代，那样的生活，甜美得像是毒品，是她戒不掉的幻想，是只能在heroin里实现的梦。
攥着香烟的手一点点松开，她慢慢地把那几根烟塞进抽屉。
李奥波德不太理解现代人类的烤面包机。
把吐司放进烤面包机得到的根本就不是烤吐司，仅仅只是一片热面包而已！
果酱呢？新鲜奶油呢？通用发明烤面包机的时候难道就不考虑人类的需求吗？！
难道现代人类对食物的渴望已经沦落到一片热面包就能满足了吗？！
简直不可理喻！
然而更加不可理喻的是尖叫的烟雾报警器和烤面包机里不断散发的黑烟。
隔壁的凯特大清早就听到烟雾报警器的响声，吓得从瑜伽垫上赶紧爬下来，等她到隔壁一看发现果然是那个自称公爵的妄想症患者正对着烤面包机挥舞抱枕，试图驱散烟雾。
她赶紧跑过去掐断电源，打开窗户。
“这真是个糟糕的发明！”李奥波德一边咳嗽一边抱怨。
凯特把十几片焦得跟木炭一样的面包扔进烤盘，没好气地冲他吼：“这就是个面包机！大清早的你跟个面包机纠缠什么？！非要吵得整栋楼的邻居都来投诉吗？！消防车过来会有多麻烦你知不知道？！你个妄想狂能不能把你那愚蠢的紧身裤脱下来做个正常人？！”
李奥波德的教养让他做不出反驳女士的事情。
只能忍气吞声。
凯特走后，他冷静下来一想，觉得是他不对，他应该跟楼上楼下的邻居道歉。
大概是平常凯特过来都是走的消防楼梯，他下意识地打开窗户爬消防楼梯到了楼上住户。
进去前，他整理衣领，想好了道歉说的话，然后礼貌地微笑，伸手敲窗户。
敲了两声没有人应，他又补了三下。
可能是没有人在。
毕竟这个年代的人是需要出门上班的。
他刚想离开，却瞥见窗帘缝隙中的床，床上仰躺着一个女人，看不清脸，而房间里尽然弥漫着稀薄的烟雾！
被烤面包机支配的恐惧再次袭来，他赶紧敲窗，“女士，女士，请问你还好吗？”
里面的人丝毫没有反应。
李奥波德一心急，尝试着推窗户，却发现窗户根本没有锁，一推就开。
他跨进窗户，里面刺鼻又古怪的烟味扑面而来，伸手捂住鼻子。
他赶紧打开窗户通风，然后走到床边想要叫醒床上的女士。
走近一看，却发现是之前在那个平民午夜宴会里见过的那位交际花。
他一怔，床上的人听到声音竟然迷迷糊糊地转醒了。
renee本来就没有睡着，就是嗨了，她的“烟瘾”越来越大，她找酒吧里的熟人又进了一批货，刚下班就在房间里吞云吐雾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地张开眼，视网膜里是一张扭曲又英俊的脸，分不清梦境现实的她傻傻地笑，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脸颊：“你怎么来了？”
李奥波德看她那副神智不清的脸有些担心，思考要不要叫家庭医生来出诊，但是还没等他思考完，那位交际花的手臂就缠了上了。
他想推开她，却推不开，他的教养又不允许对女士无礼。
说好的有病不可以让人碰呢？！
缠在他脖子上的交际花贴近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吹拂着耳垂，他好像又出现了那晚上被他刻意忘记的心跳不规律的情况。
“要不要跟我一起嗨……好久没有那么开心了……好想你……”
温软的女声在耳边轻轻地呢喃，李奥波德可耻地脸红了。
他把挂在身上的手臂解下来，又托着她的身体把她轻轻放回床上，盖好被子，这位交际花显然是出了什么问题，唇角勾着笑，却瞳孔涣散，神智不清。
李奥波德突然皱眉。
是鸦片的味道。
英国人为了黄金白银贩卖到东方的毒／药。
1876年的纽约当然也有，贵族里甚至还很推崇。
李奥波德，一个厌恶腐贵族的人，当然也痛恨那样的东西，吸食鸦片的人最后都是沉迷上瘾，家底不丰的散尽家财，家底丰厚的人也是毁了，面黄肌瘦，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没想一百年后，还没有禁止这种害人不浅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些生气，他穿越到这里，遇到的人都给他耳目一新的新鲜感，让他惊喜又羡慕，斯图尔特是个天赋卓绝的时空科学家，凯特是个独立自强的新时代女性，凯特的弟弟查理是个富有梦想激情的演员，就连斯图尔特家的狗巴特也是一条崇尚自由的聪明狗。
只有她。
工作低级，感情混乱，生活萎靡，而且还吸鸦片！
那么美好的时代为什么不珍惜自己，要这样颓唐？！
没有贵族头衔的束缚，没有落魄家族的责任要承担，没有被/操控的人生和婚姻，那么自由的世界里做什么不好？！要去做交际花？
联想到自己的李奥波德生气地想要叫醒床上的交际花，想要给她讲讲尼采卢梭等大师们的哲学观，好好教育一下她！
就在他酝酿语句，思考用哲学故事还是诗歌的形式时，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
她踉踉跄跄地爬下床，李奥波德反应过来赶紧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倒在床上。
交际花姑娘嘿嘿一笑，一手按在他，一手撑在床上，“想看我跳舞吗？”
李奥波德想推开她，却因为她贴的太近无从下手，刚想拒绝，却发现身上的交际花姑娘已经开始扭动身体了。
她穿着背心和短裤，四肢柔软纤细，贴着他慢慢地扭动着腰，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若有似无的接触让他尴尬得不敢动，而一低头就能看到的雪白的皮肤，让他只能牢牢把视线固定在天花板上，不敢再看一眼。
交际花姑娘的贴身热舞绝对是对一位绅士最残忍的酷刑。
李奥波德终于忍受不了，面红耳赤地推开身上的人。
被推倒在床上的人没有丝毫的不悦，顺势躺倒在床上，金发散落，看着天花板痴傻地笑。
李奥波德狠狠地皱眉。
他做了一件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翻了交际花姑娘公寓里的所有抽屉和包，把所有的香烟卷烟和粉状物品都收集起来，用垃圾袋裹好，带回了他的房间。
他要去先给这位交际花姑娘做点吃的，吸鸦片的人都太瘦了！然后好好给她讲讲怎样做一个有教养有梦想的新世纪好青年！
renee醒过来的时候还没发现不对，一切正常。
等她到酒吧上班时才发现不对，往常这个点清冷的酒吧里此时都是人，而且都是穿制服的警察。
难道酒吧变成凶案现场了？
她被封锁条拦在外面，没多久看到一脸菜色的老板戴着手铐被警察带走了。
她凑过去问酒吧的保安，“雅克布，酒吧发生了什么？”
“有人举报酒吧贩毒，刚刚纽约警察在里面搜到了好多heroin、cocaine、asy，估计老板要坐牢了。”
renee：那她不就是失业了？！
失业的renee闷闷不乐地回公寓，打算吸点东西缓和一下心情。
推开门的时候却被房间里食物的味道弄得很疑惑。
谁在她家做饭？
等她看到桌子上精心布置的晚餐的时候还在想是不是田螺先生眷顾了她。
桌子上铺了白色碎花的桌布，放着一个透明的花瓶，里面有一朵嫩黄色的月季，看起来很有意境，白色瓷盘里的牛排和配菜看起来也很好吃，旁边还配着玉米浓汤和烤面包。
她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齐整的西餐。
桌子上有张小纸条，renee拿起来看，上面写着，甜点在冰箱里。
花哨的圆体字，好看是好看，但是和小纸条显得很不搭。
署名是李奥波德，您有爱的邻居。
她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叫李奥波德的田螺邻居？这算不算入室偷窃，她应该报警才对吧？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窗户传来两声轻响。
回头就看到穿着白衬衫、紧身裤和长靴的男人面带微笑站在她的消防楼梯上。
她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她面无表情的打开窗，看着他，并没有邀请他进来的意思，“什么事？”
李奥波德的微笑略微一僵，“冒昧地问下，晚餐您还满意吗？”
所以搞事的是他？
“谁让你进来的，我可以报警，告你侵犯他人住宅的你知不知道？”renee不客气地说。
李奥波德的脸色又些尴尬，但是依旧维持着他的礼貌，他微微弯着腰，所以他能够直视窗户里renee的眼睛，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贴在身前，“我觉得照顾一位独居的女士应该不能算犯罪，毕竟那位女士是如此的美丽动人。”
别以为你夸我漂亮我就放过你了。
renee还是缓和了语气：“说吧，什么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只是希望您不要再沉迷鸦片，作为女士也请你尊重自己，尼采说过人类所具有的最伟大天性，是对命运的热爱，即便是在最奇异、最苛刻的也请热爱生活。雨果在《莎士比亚论》中写过，生活，就是知道自己的价值、自己所能做到的与自己所应该做到的。生活，就是理智。您滥用药品是不理智的，是对生活的侮辱，对您自己的侮辱。罗丹——”
“那我侮辱你了吗？”renee突然打断他的话。
李奥波德一愣，下意识地摇头。
“那关你p事。”
renee沉着脸把窗户摔上，走到餐桌前，当着窗外那个人的面，面无表情地所有东西翻进垃圾桶。
你侮辱过我的生活，我没有干掉你是我大度。
所以请你不要再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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