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暗黑时代与她的一切
“在我之后，你们也确认了琉的决心了呢。既然这样，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这时，哈里森很是随意的向后一靠，将他的座椅整个都斜了过来。
虽说同为“最初的四人”，但是已经有非常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相见了。这样的话，每个人所持有的情报都可能会大有不同。
这也是这次相聚的真正目的。
“对了，姬尔。你不觉得你现在应该对琉说些什么吗？你的时间也不多了吧，现在不说可就没有机会了哦。”
他看向一旁的姬尔，姬尔也默默的点了点头。但是依然保持着沉默，一副想说，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模样。
库洛斯也看向那位穿着哥特式礼服的少女。
“哈里森……还是你来说吧……”
最终，姬尔还是摇了摇头。
她实在没办法开口。
“也行吧。琉，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只说一次，好好的听着。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解说这个世界的时候，提到的‘十二神柱’吗？还记得它们后来怎么样了吗？”
哈里森双腿一抬，座椅瞬间向前倾倒，他又恢复了正常的坐姿。
“好想你并没有提到‘十二神柱’后来怎么样了。是被你们……不，暗黑时代的时候，我们遭遇的敌人不就是‘十二神柱’吗？”
库洛斯突然反应了过来，之前听到那段历史的时候。他的注意点一直在“最初的四人”和“神器”上面，完全忽略了应该是“重点”的“十二神柱”。
哈里森也只是提到了“十二神柱”的出现，然后就一直没有说到它们的事情。
最近的一次见面也就是几年前，暗黑时代讨伐战的时候。
“那么，中间的这段时间，‘十二神柱’去了哪里？难道是被‘暴君’这个人所奴役了吗？这样的话，为了‘暴君’而作战也情有可原。”
“‘暴君’啊——说起来，琉你知道‘暴君’是什么人吗？再怎么说，我们都是讨伐了‘暴君’，终结了‘暗黑时代’的‘七英雄’啊……”
哈里森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库洛斯，就像是库洛斯说了什么荒唐的话语一样。
“‘暴君’不是使役着‘十二神柱’四处破坏……的……不，使役‘十二神柱’这件事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
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直到现在，库洛斯才真正的理解到这件事的问题。
首先，他们讨伐队中大部分的人都没有亲眼见过暴君的恶行。
其次，事实上，击败了“十二神柱”之后，他们也没有在城堡内发现暴君的身影。
在城堡内除了在他们来到之前就已经堆积如山的尸体和已经破碎的建筑而已。
“事实上，你见过‘暴君’，只不过是最近。”
哈里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旁的姬尔低下了头。
“最近？”
库洛斯努力的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一个可以被套上“暴君”形象的人。
“嗯，而且现在就在你的眼前。”
“姬尔小姐……吗？”
随着哈里森的视线看去，那里坐着的是姬尔。
“没错，正是她，她就是那位所谓的‘暴君’。而你和我是讨伐了她的‘英雄’。”
不知为何，此时哈里森说出的“英雄”二字，非常具有讽刺的韵味。
“……”
这下，库洛斯完全的愣住了。
姬尔无论是初次见面的时候，还是现在，给他的印象都不可能和那个“暴君”所重叠。
当然，到了这个时候，哈里森也不可能再开玩笑了。
那么结果之后一个，也许所谓的“暗黑时代”并非像库洛斯所知道的那样，是“暴君”肆意侵略的时代。其中可能蕴含着什么更加深层次的理由。
一想到“十二神柱”，库洛斯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库洛斯。我其实真的很感谢你们……同时也很对不起你们，‘十二神柱’带来的绝望和战栗，绝对是会影响你们一生的东西。”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姬尔，突然抬了起头，并睁开了眼睛，直视着库洛斯。
她终于下定决心，要说出了一切了。
因为，已经没有时间了。
“姬尔小姐，无论如何，也请你解释一下吧。”
“嗯，正是这么打算的。我的魔术是‘调律魔术’，这你应该是知道的吧。这种魔术可以让扭曲的事物恢复原貌。但是，也是有极限的，对于过于强大的事物，我也只能做到干涉而已。”
她口中所提到的“过于强大的事物”无非就是那个毁灭了一个文明的“十二神柱”。
因为与它们交过手，所以库洛斯非常明白“十二神柱”的强大。就拿“绝望”神柱来举例，对于这个不攻击它就会被它杀死，攻击它就会被自己杀死的“怪物”来说，战况只能用“绝望”来形容。
如果不是花费了数以万计的牺牲找到它的弱点的话，恐怕库洛斯现在也不在这里了。
并且，其他的神柱都拥有着不亚于它的力量——没有任何一个神柱是可以被通常的手段杀死的。
因此，就算是哈里森，或者乌洛波洛斯在也是一样。都没有任何的办法对付它们。
“能够压制‘十二神柱’的只有使用‘调律魔术’的我而已。所以，也只有我能够背负起这个责任。我曾经拥有着一个小小的国家，他们自愿献出一生陪着我，一同压制着‘十二神柱’。这一个决定，就花费多少个时代……”
这样说着的姬尔，声音有些颤抖，眼角也渐渐地湿润起来。
库洛斯也感觉到了一些悲凉，无论是姬尔自己，还是那个国家的子民，他们全部的生命都浪费在了这上面。仅仅为了其他人的“和平”。
“不过，最终还是出了意外。虽然我的外表不会变，因为‘调律魔术’我也拥有着非常长的寿命。但是，尽管如此，我也会衰老。最终导致抑制力的减弱……就算付出了……全部人的生命，也没办法再阻止‘十二神柱’的行动了……”
说到这里的姬尔哭了出来。也许是因为自责，或者是因为那些为她献上生命的子民而感到愧疚。
但是，她并不知道。
正是因为这样的她，才会有那么多人追随着她，甘愿为她牺牲。正是因为她的温柔，才维持住了安宁。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哈里森刚刚这样说的，他指的是你的寿命吧？”
库洛斯的声音也有些低沉。
周围的气氛也怪怪的。
“嗯，也许，只剩下几天了。现在就算做一点小事也会感到非常的疲劳……”
正因为掌握‘调律魔术’的她，才能这么精确的知晓自己的状态。
“是吗……姬尔小姐，你不必自责。如果我在很久之前就认识您的话，我也会同样为您献出生命的。”
库洛斯恭敬的低下了头，对她的称呼也从“你”换成了“您”。这是他发自内心的尊敬。
和他们这些被冠上名号的“英雄”比起来，眼前的这位哭泣的少女才是真正的“英雄”。
她牺牲掉了自己的一生，仅仅存在于“暗处”将危险阻挡在那里。这一挡，就是几千年。
没有玩耍的时间，没有闲聊的时间，没有打扮的时间。仅仅只是维持着‘十二神柱’的封印……
更何况……并没有其他的人理解她，了解她。在“我们”的眼中，她是“暴君”……无恶不赦的“暴君”，这仅仅只是因为“十二神柱”的暴走……
“并非没有黑暗。这个世界上并非没有黑暗，我们之所以能够看见光明，那是因为向您这样的人站在黑暗之中，挡住了黑暗。姬尔小姐，您是当之无愧的英雄。至少比我们这些人，要崇高得多。”
“不，库洛斯。你也是英雄哦，至少是我的英雄。能够像这样坐在这里，和你们聊天，和你们站在一起……最后能够拥有这样的时光，都是拖了你们的恩赐。如果不是你们讨伐掉‘十二神柱’的话，也不会有这段时间吧。”
无论是帮她准备图书馆管理员身份的哈里森，还是把她解放出来的“七英雄”，以及为她而牺牲的人们。
她都非常感谢……
姬尔擦了擦眼泪，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嗯。乌洛波洛斯，哈里森，现在轮到我们了。轮到我们进入黑暗，来继承这份意志了。”
库洛斯站了起来。
同时，乌洛波洛斯和哈里森也站了起来。
“是啊，看来我要一边忏悔一边发誓做个好人了。”
哈里森在以他独特的风格，说着他的觉悟。
“姬尔，放心吧。你已经不是独身一人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或者是今后。我乌洛波洛斯都是你的同伴，我这一度倦怠的灵魂也走到了这里，是时候该醒悟了。”
在这此时此刻，在这月下的四人彻底的相互理解。他们互相的见证着他们的改变和觉悟。
“那么，是时候该谈谈现在该做的事情了。”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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