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被认可的决意
明明有着千言万语，但是现在相见的时候，却什么也说不出。就这样沉默的环境持续了一段时间。
要说最惊讶的人，一定是乌洛波洛斯。其实他早就不认为能够再次见到当年的同伴了，他也渐渐的满足在这里的生活中。
直到现在，他的这份“安宁”被彻底的打破。
“啊哈哈，怎么回事，气氛突然这么僵硬了？还有我说，这里虽然人烟稀少，但是也不是完全不会有人来。万一被其他的人发现‘圣者’大人和我们这群可疑人物在一起的话，可是会糟糕的啊。”
看着气氛怪怪的哈里森，嘻嘻哈哈的就走了过来。
“嗯，确实如此。我们换个地方吧，有一个非常适合我们的地方。”
乌洛波洛斯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这么说道。
他所说的地方距离这个祭坛并不远，那是一片被许许多多的植物包裹的地方。
在这里存在的大多数都是拥有和这个古遗迹一样年代的古植物。乌洛波洛斯一边利用魔术调整出方便行走的道路，一边带领着其他人。那也是他偶然发现的地方，由于地形很是复杂，也不易被其他人发现。
“就是这个地方？实在是……”
跟在后面的哈里森踮起脚，看向前面的那块地方。那是在植被中唯一空出来的地方。
因为前几日的小雨，加上地上少许的凹陷，让中心处有着一滩清澈的积水。夜空上的月亮也正好映照在水面上，显得格外的美丽。
“这是我去年发现的地方，在雨后的时候非常的美丽。正好前几日夜里也有些小雨，我们也是很幸运的。”
这是乌洛波洛斯心情烦躁的时候喜欢来的地方，但是今天却不同，今天是因为高兴而来。
在他的一个响指下，早就在这里设置好的仪式阵散发出了耀眼的蓝色光芒。就在一瞬间，整个空地彻底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仅仅多出了可以行走的“道路”，那漂亮的积水旁也多出了一个桌子和放在桌子四周的座椅。
正好，此刻在这里的人也是四名。
“哈哈，乌洛波洛斯你可真是一点也不吝啬啊，我可是真的好喜欢这里。就像是贵族的‘茶会’一样，可惜我们没带什么食物过来。”
哈里森是丝毫不客气，在看见座位的时候，一个侧翻抓住椅背，将身体一倾，就如同表演杂技一般，坐了下来。
“贵族吗？我还拥有‘家人’的那会，还是一个普通的村民呢。说起来，库洛斯你似乎是贵族吧。”
乌洛波洛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并帮库洛斯和他身后的姬尔拉开了座位。
待库洛斯将姬尔放下，同时也坐到他的位置上的时候，乌洛波洛斯才最后坐下。
“曾经是过，但是倒也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茶会’什么的也没有人邀请过我。”
库洛斯轻描淡写的说着他自己的事情，总感觉在这个场所里，意外地能够冷静下来。
明明有着许多许多的问题要问，有着很多的重要事情需要告诉乌洛波洛斯。但是在座的四个人都没有直接开始正题，反而一直聊着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
也许，他们所需要的正是这样的时间。他们都很想分享他们这段时间的经历……因为，已经许久没见了。
同时他们也很清楚，也许，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所有人都说过大段无意义的话语之后，少许的安静了下来。
“乌洛波洛斯，关于这次的任务……不，任务什么的已经无关紧要了。我有一件事情要向你确认一下，这可能会影响到我接下来的‘位置’。”
“嗯，说吧。”
乌洛波洛斯也大概知晓库洛斯要说些什么了。虽然他一直觉得还很早，还很远，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来到了。
这个地方的月光非常的好，与先前黑暗的环境不同，乌洛波洛斯也注意到了库洛斯此时的服装——已经不是常穿的那件审判者服了。
“是关于‘最初的四人’以及‘这个世界’的事情。”
库洛斯将从哈里森那里听来的话语，以他的记忆，复述了出来。在姬尔和乌洛波洛斯的面前说出这段话，这样的话，其真实性就可以得到验证了。
理所当然的，他得到了乌洛波洛斯明确的回复。
“基本如此，虽然有一部分是只有哈里森知道的内容，不过，大致是这样。我也隐隐约约的猜测到了。”
“那么……”
“库洛斯，尽管如此。我可能还想坚持我的观点，这一切对你来说太早了。你才刚过二十岁，无论是作为一个人，还是作为一个‘魔术师’都太过于年轻。并且，你应该存在的地方，并不是这混沌的漩涡之中……”
乌洛波洛斯很少有的露出了严肃的神色。可能是他这段时间和库洛斯的相处，让他产生了这种感觉。
对此，库洛斯仅仅保持着沉默。他的内心中早已做好了觉悟，在见到哈里森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或许和在座的乌洛波洛斯、姬尔、哈里森这三个人比起来，库洛斯不是一般的年轻。
但是他已经不会再选择逃避了。因为这份偶然的邂逅，库洛斯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抓住了与他人的羁绊。所以，他此刻想要成为能够帮助他人的存在，至少，是能够帮助到“朋友”的人。
“我……经历过‘地狱’，而且不止一次经历过‘地狱’。我骨折过六十次，左手被扯断过十三次，右手二十一次。心脏被刺穿过六次，其中一次还是我的生母所为。我感受过痛苦，挣扎过，**过……正因为如此，才有现在的我。因为经历过，所以我才能这样说，人的一生，并不需要经历‘地狱’。不，是不能经历‘地狱’，这不是正常的事情。”
库洛斯这样静静的说着，其他人也只是安静的倾听着，就连一直吵吵闹闹的哈里森也没有说话。
这是库洛斯的决心，在座的其他人都深刻的感受到了。
“库洛斯……嗯，确实如此。也许就是这样的你，才改变了我。我也必须感谢你，库洛斯。”
突然，乌洛波洛斯说出了这样的话。
“嗯？”
这让库洛斯也有些诧异。
“达到‘第五构成’的魔术师能够碰触到灵魂，所以，你并不需要多说。无论是我还是姬尔，甚至是哈里森，都对你很是了解。包括你经历过的种种事情，还是现在的心情。正因为如此，才改变了我。”
虽然并不精通“调律魔术”的乌洛波洛斯并不能够完整的看到他人的情绪或者是记忆。但是，库洛斯却不同，他是少许毫无保留的人，同时也拥有着非常强烈的“记忆”。
只要和这个人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推进就能够逐渐的感受到他经历过的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对于乌洛波洛斯来说，非常具有意义。
“库洛斯，你是可以将你的怒火，将你的痛苦肆意散播的人，但是你却没有那么做。你复仇过，我能够看到你的那段记忆，因为实在是太强烈，所以我都能很清楚的看到。复仇之后，你得到了什么？”
乌洛波洛斯这样说道。
那是他第二次“明确”看到的记忆，那也是刚刚认识库洛斯不久的时候。
“什么也没有得到，死去的莉欧也没有复活。也不会有人称赞我，仅仅是空虚而已。”
库洛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也从哈里森那里听说了吧，我的曾经。我在得到‘第五构成’的力量的同时。我希望可以改变这个世界，我作为一个传教士将魔术的知识传播给了其他人。”
现在之所以能够系统性的使用魔术，绝大部分都是乌洛波洛斯的功劳。
“但是，魔术的力量对于人类来说实在是太夸张了。魔术师可以轻松的夺走任何的生命，逐渐的，这引起了普通人的不满与嫉妒。紧接着就有了‘魔术师狩猎’，当时的我非常不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为什么就不能将这股力量用在正确的地方。”
“那之后，我也可以说是**了。接受了‘圣王’的邀请，来到了教廷。然后就这样虚度光阴，直到在外侧回廊那里见到你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才真正的感觉到我还活着。”
当时的乌洛波洛斯还觉得，终于见到了一位“有趣”的人了。终于可以拜托无聊了。
没想到，随着不断与库洛斯的相处，不断的见证着库洛斯的改变。
同时也不断地感受到他的记忆，从最初他小时候的事情，到为了所爱之人而复仇，再到小时候和伙伴们一起安慰他人，最后到回忆起成为骑士时那一刻的喜悦。
完整见证了这一段记忆的乌洛波洛斯也稍许有些改变了。
“这个世界会让我们遭受许多难以承受的痛苦，无论是梦想的崩溃，还是最想保护的东西被掠夺。但是别忘了，所有的发生都是在提醒我们，我们还活着。也许会感受到痛苦，感受到无助，但是只有不放弃任何希望，顽强的存在下去才能发现奇迹。”
至少现在，乌洛波洛斯也找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同时，也拥有了对未来的憧憬。
“乌洛波洛斯……”
看着这样的乌洛波洛斯，库洛斯的表情也逐渐的缓和。
他也非常的感谢这个男人，最初还认为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恶人”。但是，事实却完全相反，这是一个非常“伟大”的男人。
也是一直在暗处支撑着自己的人。
“库洛斯，十分抱歉。任何的人的道路都应该由自己决定。并且……任何时候推动时代的，都不是我们这些老人，而是像你们这样奋不顾身的年轻人。”
他伸出了右手，他很清楚，这是库洛斯最喜欢使用的交好方式。这个时候，这是最适合这个场合的举动了。
库洛斯也点了点头，伸出了他的右手和乌洛波洛斯握在了一起。
——那个时候，为了对抗灾难，励志完成“四神器”的“那些人”。也都是非常年轻的人……并且“他们”，不，“我们”成功的改变了那个时代，带来了安宁。
——库洛斯，现在轮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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