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门口就有双拖鞋，不过并不适合她。

        走进一看，房间如肖望所说，是挺狭窄。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客厅、浴室都不少，甚至还有一个开放式的小厨房，一个人住完全足够。

        整个空间一览无余，一进门，肖望慌忙收走沙发上随意堆放的衣物，又把桌上的杂物薅进垃圾桶，手忙脚乱地跟身后的人解释，“有两个星期没来了，家里有点乱。”

        他一个大男人，生活过得糙，地方本来就小，咋一看是有些凌乱，不过整体还算像样，没有异味，地上也干净。

        “行了，先别忙了。”乔沐芝找地方放下挎包，问，“这里有多的洗漱用品吗？”

        她发现家里只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

        “好像没有备用的。”肖望懊悔地挠了挠后脑勺，“楼下有，你等一等，我马上去买。”

        他拿起钥匙风风火火地往外走，到门边又像想起什么，转过身不放心道：“屋里有空调，遥控器就在桌上，热的话可以自己开。渴了就去厨房拿矿泉水，之前我屯了几箱，或者烧开水也行”

        乔沐芝觉得好笑，他顶多十几分钟就回来，还罗里吧嗦把她当小孩一样，不过心底还是为他的细心一暖。

        “知道了，我在这儿等你。”

        房门阖上，百无聊赖间，乔沐芝打开空调，在房间里打转。

        约二十分钟后，屋外重新有了动静。

        肖望比预想中回来得晚，人一到家，发现屋里整洁不少。杂乱的书籍和衣物被整齐地叠好，桌上清理一番，空间顿时变大。

        “你回来啦。”乔沐芝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闻声望向门口。

        夜晚，房里灯光透亮，沙发旁还亮着一盏橙黄的落地灯。肖望凝着那处光亮，以及光亮旁的那个人，一时有种“回家”的错觉，一个真正属于他们俩的家。更多憧憬的美好画面跃入脑海，他脸上止不住的欣喜。

        “怎么不等我回来再收拾？”肖望放下两手的塑料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乔沐芝起身扒拉他买回来的物品，牙膏、牙刷、毛巾、洗面奶、沐浴露、拖鞋、睡裙几乎能想到的他全买了，难怪去了这么久。

        “你饿不饿？我给你煮碗面条。”知道她中午吃得少，晚上更是只尝了几样小吃，担心她会饿，肖望这趟还顺便买了肉和蔬菜。

        他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肚子空，点头说好，“身上粘粘的，我想先洗个澡。”

        浴室门年代久远，覆在上面的一层纱几乎半透明，平常肖望一个人用，没觉得不妥，然而此刻，淅淅沥沥的水声从里传来，他不自在极了。

        房里陡然多出一个人，还是他喜欢的人，肖望没来由地心慌。

        换好新床单，平复心绪，肖望麻溜来到厨房，准备晚饭。

        肉切成末，热锅下油，肉末煸香后加入少许豆瓣酱、酱油、食盐调味，小火翻炒，再把菜板上切好的小米椒、姜末和入其中。等待片刻，简单的浇头就这样制成。接着洗菜、烧水下面，水煮沸腾，肖望抽了几把面条，刚放进锅，身后忽然有人贴近，一阵馨香传来。

        “在做什么面？”乔沐芝从背后把人抱住，细白的胳膊圈在他的腰，脸颊紧紧贴着他宽厚的后背。

        浴室逼仄，乔沐芝用不习惯，简单冲洗后，很快出来。灯光下，他背影忙碌，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拧开水龙头，仔细清洗着什么，教她忍不住靠近。

        一个动作让肖望瞬间僵住，人跟冰块似地冻住，血液却在加速流动。

        “我还没洗澡，身上有汗。”他难为情道，心里一阵悸动一阵羞赧，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谁知身后的人贴着他的背嗅了一口，轻声说：“没味道。”

        可他却闻见了，她没用他新买的沐浴露，身上是他平常用惯的那一款，淡淡的薄荷清香。

        肖望觉得后背发痒，尤其是她触碰的地方，有些热，有些烫。沸腾的水在锅里翻滚，差点扑出来，他心下一惊，赶忙把火调小。

        乔沐芝全然不知他的煎熬，“你平时经常自己做饭？”

        “嗯，有空就自己做，便宜也健康。”肖望动动手里的筷子在锅里搅一搅，稀里糊涂应着她的话。

        “什么时候学的做饭？”

        “很小，记不清了。那会儿我还没灶台高，踩着板凳挥锅铲，还摔过好几次。没办法，家里人都忙，我得自己照顾自己。”

        她想象出一个小男孩站在一口大锅前跟锅铲做斗争的画面，不禁一乐，“我也很小就学会了，不过是因为自己喜欢。”

        比起他，她要幸运太多，所以偶尔总忍不住怜惜。

        乔沐芝又问他住这里方不方便。

        “租金呢？贵吗？”

        肖望说还好，“这片小区挺旧的，一个月几百来块。”

        她想到刚回来时陪他看的新房，问：“你的房子选得怎么样了？如果买下来就不用费钱租了。”

        “房子选是选好了，本来准备年底签合同，可……”他话锋一转，问她喜欢什么样的。

        “你想买房养我？”她揶揄道。

        他没否认，笑着默认了。

        乔沐芝的笑一时凝在脸上，她还没想过那么长远的事，更没想到原来她在他心里的分量已经到这种地步。

        她很清楚地知道，至少现在，她的感情无法与他对等，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愧疚。

        “为什么喜欢我？”从前以为这句话只是情侣间的情趣，可现在她真的想知道答案。

        咕噜噜的水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持续地响。短暂的沉默后，她听见他开了口，“你很好，也很可爱。一个人在城里独立生活，还有能力补贴家里。虽然有时候嘴硬，可是心却很软，对亲近的人的很护短，对陌生人也从来没有恶意。我喜欢你善良、勇敢，一直做自己，喜欢你的温柔、坦诚，还有偶尔让人心软的自尊心。可能我也说出清楚，总之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每天都在期待着新的一天。”

        看不见他的表情，乔沐芝却可以想象出他说话时微扬的唇角，一番话像是生出触角，一点点延伸，牢牢攥住她的心。

        乔沐芝心口扑通猛跳了几下，久久不能回神。半晌，她努努嘴，一边嘟囔说“什么嘛”，一边把人抱得更紧。

        都说情话动人，可他这样说，她无端信服，潜意识里知道这是他的真心话。或许是想掩饰心底的慌张，她吸了吸鼻子，故意说：“老实讲，这段话你是不是不是第一次跟女生说。”

        肖望信以为真，转身想解释，触到她冰凉的胳膊，一下惊了。

        “怎么头发还是湿的？冷不冷？屋里开了空调，我给你拿件外套。”

        她只穿了套短款睡衣，很薄，湿漉漉的发梢不时滴水，一张无暇的小脸没了精致的妆，更勾人心弦。她微仰着头，眼里氤氲着水汽，固执地凝着他，“吻我。”

        衬衫衣襟被她拉住，他的脚再挪不动。

        由浅至深的一个吻，彼此情难自禁。

        她舔舐他的下唇，他便热切回应，吮吸碾磨她的唇瓣，力道逐渐失控，舌尖探入她的唇齿中，捧着她的脸颊，落下细密绵长的吻。

        两个人早就交换了位置，乔沐芝的身体微倾着抵在厨房灶台，双手不知不觉环上他的脖颈，肖望两手搂她的腰，手掌小心克制着力度。

        头顶白织灯出了点故障，光线时强时弱；灶台上，锅里本就不多的水仍在沸腾，软绵的面条不停在水里打旋。忘情的两人无暇顾及，只一味唇齿相接，亲昵地忘乎所以，呼吸早就乱了，温热的气息扑撒在对方脸上，瘙得人痒痒的。

        他还在啮咬她的唇舌，仿佛寻到心爱的宝物，黏黏腻腻不罢休，明明开着冷气，乔沐芝却觉得身体里热度不断攀升，心脏快跳出喉咙。

        乏力的双手从他脖颈上滑落，不经意触到他的耳廓。他过电似地抖了下，从她身上抽离，亮晶晶的眼眸只是看她一眼，她都觉得心惊。

        紧接着，肖望低头埋进她的颈窝，明显压制着呼吸，可还是粗喘了几下，听得人心猿意马。

        乔沐芝仰头承受着他的重量，一只手轻抚他的脊背。

        后来，锅里的面彻底被糟蹋，没法吃，只好重煮一锅。

        饭后，肖望收拾碗筷、洗完澡，让乔沐芝一个人睡床，自己坚持打地铺，规规矩矩的，没有出格的举动。

        这种事讲究一个水到渠成，因而乔沐芝保持着矜持，没有越界。

        一晚上相安无事。

        第二天清晨，乔沐芝是被接连不断的电话轰炸醒的。

        “喂。”她迷迷糊糊放在耳边接听，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咆哮彻底惊醒。

        “乔沐芝你死哪儿去了？！”当了一晚上挡箭牌的谭畅忍不住怒吼。

        乔沐芝坐起身，手里抓着被子，脑子还处于懵圈状态，抬头只见拿着锅铲、系着围裙，正做早餐的肖望走近问她怎么了。

        乔沐芝反应几秒，终于弄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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