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驱魔人
作者有话要说：</br>第二章是风水不好吗，为啥大家都不看它，好可怜~~~求关注
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早上八点十三分我已经站在小区大门口正准备出发到菜市场去。
如果是昨天或者是明天，这个时间我一定还在被窝里跟周公打架，而今天却破天荒地早起了一次。我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但有人拜托我办事儿又不太好意思拒绝，再加上一点小小的好处，我就更磨不开面子了。
昨天下午出门买晚饭，在电梯里遇到1601的老太太，她说她准备去超市买点菜，又说医生叮嘱她给老伴儿做点清淡的食物，可是一想下午超市的菜都不新鲜了，还是得大清早到远处的农贸市场去买。
她自说自话，我偶尔附和一句，眼看电梯快到一楼，老太太突然对我说：“要不，明天早上你陪我走一趟菜市场吧！”
我正打算用“我早上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处理”来拒绝她。可老太太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回来我给你做鱼香肉丝和回锅肉怎么样？”
我的天哪！她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这两道菜！“能再加一份炝炒卷心菜吗？”这句话明明是我的内心独白，就在电梯开门的同时我听见她回了我一句：“好，没问题！”
就这样，达成了一场非我情愿的交易。
我会做菜，但不喜欢下厨。菜买回来要洗，洗完了要理，理了又要切，切了又要炒，炒了菜又要洗锅，吃完饭又要洗碗，洗完了还要放回碗柜，垃圾还要拿出去扔掉。这一系列动作还必须只能是我一个人完成，想想都可怕。
关键在于吃饭也只有我一个人，那就更可怕了。
我喜欢吃饭，我喜欢各种各样的美食，每次看到电视上的美食节目介绍各国美食、地道小吃、山珍海味我都想尝一尝。可一个人吃饭太寂寞了，东西再好吃，连一起分享的人都没有，就算是吃满汉全席也索然无味。
要说为什么我会这么寂寞，我也不知道。高中毕业，我便离开父母一个人来到海市求学。原本大学寝室应该有6个人，我那间排在最尾，就只住了4个人。有一个哥们大二读完就退学回家接手家里的生意了，还有一个靠家里关系也在大二的时候出国镀金了。
最后剩下一个无敌大闷蛋，每天只知道看书。他可不是学霸看专业书，而是看电子小说。那会儿特别流行电子书，他吃了半个月的方便面，攒钱买了个能上网的大屏山寨手机，上课看，下课看，吃饭也看，拉屎也看，要是没电了就换成纸质的书看。我问过他大学四年都看了多少本书，他说可能五百本吧。
五百本书是什么概念，我不知道，大学四年来我真正读完过的好像也就只有五六本。我们通常只在中午吃饭和晚上睡觉前交流，无非就是“今天食堂吃什么？”，“麻烦你把灯关一下。”这种无聊话题。所以，本来我们的关系就不好再加上毕业这么多年，早就没了联系。
“小伙子，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老太太今天的造型很前卫，花白的短发像棉花糖一样蓬松，橘黄色的圆领卫衣加上紫粉色的羽绒服，再配一条黑色运动裤，还挺俏皮。与其说是去买菜，更像是去登山。
“我姓李，单名一个澈，清澈的澈。”
“这名字不错呀，小李。”婆婆的笑容很和蔼，跟大部分老年人一样，笑起来眼睛周围的鱼尾纹一圈跟着一圈，就像水中的涟漪。
早上的菜市场很热闹，消费群体大多是家庭主妇和老年人。今年的冬季特别冷，最冷的时候市中心都下了雪，在我老家，瑞雪兆丰年，雪压过的菜都特别好吃，尤其是卷心菜特别甜。所以每次出去吃饭我都会点一份炝炒卷心菜。
老太太个子不高动作却很矫健，拿不到的菜稍微垫个脚就能拿到，跟菜摊老板讨价还价几毛钱也精打细算。跟那天夜里求救的状态很不一样，或许是老头身体逐渐好转起来，她的心情也跟着恢复了常态。
当季的菜很多，她会偶尔回头问我喜欢吃什么，这一刻我突然想念起了我妈。
今年过年我没回去，他们不知道我待业在家，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外面混得不好，只好说过年应酬多没空回去。直到大年二十九才去银行把做网店好不容易存下的一万块钱寄给了我妈。
她一开始不收，还反过来问我缺不缺钱，我拍着胸脯说自己马上就要完成一个小目标了，怎么可能还要他们救济。见我如此坚持，她也就不再说什么，欣然收下了。
我妈也没怪我，其实他们也不是特别想我回去，每年的家庭聚会都免不了亲戚之间的攀比，而我没什么值得他们攀比的地方。既然不想被人比下去，干脆就别回去，保持神秘才会得到敬畏。
回到家里老头子还在睡觉，我帮着老太太打下手做午饭。我问：“老太太，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鱼香肉丝和回锅肉？”
老太太笑了笑理着手中的菜说：“我们这层楼就三户人，你丢的垃圾基本上都是楼下便利店买外卖的口袋，袋子里也都是些吃剩下的饭盒，我经常看到鱼香肉丝和回锅肉的残渣，偶尔也有青椒肉丝，我说得没错吧。”
她这么一说我倒还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看来以后我得换成不透明的垃圾袋，保持最基本的垃圾礼仪。不过幸好我没丢出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然老太太一定会以为我是个变态。
“小李啊，你一个人生活辛苦吗？没有想过找个伴？”
我挠挠头，想了一下：“倒也不辛苦，找伴儿得看缘分，我现在还没准备好谈恋爱，为了找伴儿而去找个伴儿这不是耽误人家吗，我还是比较想要爱情。”
摆好碗筷，准备开饭，她走进卧室把老头子叫醒，接着打了个电话。
“还有谁要来吗？”
“就是住在咱们对面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呀，今天这顿就是想谢谢你们俩的。”
原来是这样，那为什么金丝眼镜早上不跟我们一起去买菜，还要老人家打电话叫他吃饭，他以为他是大少爷吗？
“那他人呢？该不会还在家里睡大觉吧！”
她把门打开，回过头说：“他六点就出门上班了，为了能中午回来吃饭，特地提前三个小时到公司去加班。”
哼，惺惺作态，什么公司六点就上班，吓唬我没在大公司待过吗，我之前可是在国企上班的呢！
午间新闻播了一半，眼镜男才姗姗来迟。
“对不起，我迟到了，久等了吧。”
他今天没有带那可恶的金丝眼镜，头发用一些发蜡抓起来，露出了饱满的额头，整齐的眉毛就像女人一样精致，下巴上也没有半点胡渣。灰色毛呢长衫里套了一件黑色高领t恤，他约莫有180的身高，淡淡的古龙水香味闻起来格外清爽。
“没等多久，辛苦你了，还在上班呢就把你叫回来，有没有耽误工作呀？”见他走进屋子，老太太和老头子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就像见到亲儿子一样高兴。
午餐席间的聊天内容几乎被眼镜男给承包了。他说他叫刘扬，今年32岁，是一家外企精算师。搬来光荣小区一年多，这里离商圈近，走路就能到公司，准备长期居住。
老两口儿对他的情况换着花样儿打听，一会儿问谈恋爱了吗，一会儿问家里还有几口人，要不然就是有没有想过在本地找个对象什么的。但刘扬的回答都很淡然，既不考虑恋爱，也没透露太多家庭情况，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午饭结束后，刘扬回了公司，我也无所事事，索性回自己屋午睡一会儿。临走前，婆婆把剩下的菜打包了给我，她说今天下午他们就要搬到外地的儿子家住上一段时间，一时半会儿不回来，还剩了很多菜我能吃就别浪费。
虽说吃饭的时候我充其量只是个陪客，也没多关心我的情况，不过这几盒饭菜在我看来比讲废话实在，至少今晚的晚饭和明天的午饭是不用愁咯。
从我记事开始，我睡觉就得做梦，无聊的梦基本上都是被尿憋醒的；可怕的梦都是被吓醒的；而好梦都是被吵醒的。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6点多，寂寥的房子里，除了从飘窗射进来的一抹残阳是暖色的，其余一切都死灰寂静。
我挠了挠头表情很痛苦，刚梦到我在高考现场，正在考数学，还想着能重新考个好成绩，重新选个大学，重新选个寝室，重新认识一群好朋友
然而该死的交卷铃声就响了起来，卷子还没做完就被考官收走，我苦苦哀求，他无动于衷。当我从梦中醒来，铃声并没有停止，屏住呼吸仔细再听，原来是电钻发出的声响而且就在隔壁！
“哎呀，这家人要死啦！不是搬完家了吗，还在折腾什么！”
除了被噪音吵得头疼，膀胱也憋得费劲。就像快溢出水的木桶被打翻时，水花落到地面的瞬间和突然被释放的尿液一样让人心生快感，温热的蒸汽上涌，我试探性的嗅了嗅。
嗯~有点上火。
我从卧室走到客厅，又从客厅走到卧室，一混快7点了。吃了午饭就睡觉并没有消耗太多体力，晚饭也吃不下，电影也没什么可看，最近也没有接到有难度的代练生意。无所事事，百无聊赖。
“要不然下去走走？”我对着厕所的镜子自言自语。
出门前故意带了20块钱，要是路过药房一定要买盒清热解毒的药，这尿太骚了，自己闻着都难受，万一哪天家里来个美女，满厕所尿味岂不是很尴尬。
小区是老了点，可绿化做得还不错，门前的公园到了半夜总会有一两对儿情侣躲在角落做偷鸡摸狗的事情。早些时候，公园凉亭里坐着一个神经病，没事儿就摆弄他的模型船，然后喋喋不休地念叨：“这是我舅舅开的船，这是我舅舅开的船。”
四五点的时候会有很多妈妈带着幼儿园放学的小孩儿在这里玩，小孩们特比爱发出刺耳的尖叫，我通常都会在这个时候关上窗户，来阻挡噪音的侵袭。
穿过公园，我每日必去的便利店就在前面。店里的售货员我都认识，两男两女两班倒，其中有一个刚来的女孩儿让我印象深刻。
每次我到一进到店里买东西她就盯着我看，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难道是喜欢我，对我一见钟情？这该死的魅力，连我也感到有些苦恼。
从便利店外的落地玻璃望进去，收银台前个子小小，扎着一个马尾，脸圆圆的售货员就是她，老实说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高挑一点儿的，头发可长可短，最重要的是有女神气场。就像高圆圆那款！
可是，那样的女孩儿又怎么会看上我呢。
正准备走进便利店假装没有在注意她，然后若无其事的拿着一瓶汽水去结账，当她问我扫码还是付现的时候我再漫不经心地跟她对视两秒说：“付现。”就撞上了一个人。
一个全身上下穿得乌漆墨黑的瘦竹竿，我定睛一看这造型，长这么大就只看见过一个——我的现任邻居。
“你干嘛呀，站在门口！”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孩儿我就觉得她有点怪，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有妖气。”她居然开口跟我说话了。
“啥？”
她并没有具体阐述‘有妖气’是什么意思就直接走进了便利店，麻溜地从双肩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来，我紧跟着她走进去，只见她右手攥着一根警棍一样的物体，高举过头，开始小跑，冲到收银台前她扒开正在付款的男人，将警棍朝收银员小妹挥了过去！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赶在她下手之前拉住了她的手臂，这一刻我的感受是：这小姑娘力气可真大我差点没拉住，别看她这么瘦，手臂上居然还有肌肉。
“你干什么？！”我一声呵斥，吓得收银员小妹尖叫着往后退了两步，脑袋直接撞在了后面香烟展示柜上。
“你放开我！”姑娘带着口罩的脸上只能看见一对泛着凶光的眸子。
“你跟我回去！”我夺过她手上的警棍，硬是把她拽出了便利店，留下身后的收银员小妹和惊到不敢动弹的客人。
“你有神经病还是躁狂症，你以为你未成年打人就不用负责任了吗？”
小姑娘家里没人，她也没带钥匙，我不敢放任她一个人，害怕她再拿着根棍子去打人只好把她留在我家等她妈回来。
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对于我的质问充耳不闻。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这么暴力，你是想打谁就打谁吗？”我冷静了下改了改口气，毕竟我只是一个邻居没有什么资格对她大吼大叫。
“你们看不见妖怪我不怪你们，可是不要阻止我降魔除妖！”她缓缓地摘下口罩，露出鼻子和嘴。她跟她妈妈长得真像，而小姑娘的脸部轮廓更加紧致，皮肤白皙有光泽一看就是个小屁孩儿的模样。
“降魔除妖？你以为你在演电视剧吗，小孩子不好好学习，放学了不回家做作业，你还降魔除妖？你拿着跟棍子乱打人就叫降魔除妖？你说有妖怪，妖怪什么样儿啊，我家有没有妖怪你给看看。”这孩儿不仅怪，还有妄想症。
她站起来环顾我家四周，还真就有模有样的给我看起了风水。
“你家曾经有过妖怪，但凡他们停留过的地方都会有痕迹看样子还来过不少，有红色的嫉妒、蓝色的自私、黑色的绝望还有”
“胡说八道，你上哪儿学的这些邪魔外道的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唐僧吗？拿着一本《儿歌三百首》就能普度众生？”她对妖怪的描述瞬间让我不寒而栗。
“哼，幸好你够失败又容易放弃，所以妖怪们都离开你了。”小姑娘朝我冷笑一声，她黑得发亮的双眸透出一丝击穿人心的光。
她真能看见妖怪？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很不爽，就像藏在床底下害怕被人发现的臭袜子，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却被突然闯进来的猎犬闻到了味道，还把臭袜子从床底下拖出来展示给所有人看到。
“你你再胡说，等你妈回来我就告诉她！”我往卧室里退，“你自己在这里好好待着，等你妈回来你就赶紧走。”关上房门，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坐在电脑前，我快速的搜索“妖怪”，“驱魔人”等字眼，各式各样的新闻弹出来，有传说的，有亲身经历的，有装神弄鬼的那些远在天边不切实际的故事都不能证明有人真能看见妖怪，客厅的小姑娘是不是也在装神弄鬼？
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听听外面里的动静，一点声音也没有，她该不会是跑掉了吧？
我赶紧走到客厅里一看，小屁孩儿蜷缩在沙发上，完全没有了刚才“驱魔人”的气势。
“你怎么啦？”
她抬头望着我，双手护在肚子上：“饿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没有食物可消化的胃发出的悲鸣。和她这么一折腾都快八点半点了，不说不觉得我也好饿。用微波炉把中午的饭菜加了个热，热气腾腾的回锅肉上还在刺啦冒油，原本想着明天中午还能再吃一顿，可现在要两个人分这么一点菜，看来明天又得吃便当了。
小屁孩儿只吃菜，不吃饭，鱼香肉丝里面的肉被她三两下就夹光了：“你怎么不吃点饭呐？”
她斜着脸看着我说：“你不知道用微波炉热饭得在上面洒点水吗？”
“不知道。”
“难怪这饭这么硬，你居然吃得下去。”
“嘿，你个小屁孩儿，嘴还这么挑？你以为这里是五星级餐厅啊，有得吃就不错了。”
我白了她一眼，现在的小孩儿说话都这么讨厌吗？“唉，我说，你妈是不是特讨厌你啊？”
“她为什么要讨厌我？”
“因为你特别讨厌啊，你是不是在学校成绩不好，所以放了学就到处游荡，手欠想打人就说自己看得见鬼。”
她停下手中筷子，从抽纸盒中拉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气定神闲地回答：“也许吧，她讨厌我也是理所当然的，谁叫我能看见她身上的妖怪呢。被人看穿的滋味不好受吧。”
她的语气中没有一丝难过反倒很轻松，我开始对她们母女俩好奇起来：“你就吹吧，就你还能看到妖怪？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能看到妖怪的呀。”
“我爸去世那天开始。”
“你看到身上有妖怪的第一个人是谁？”
“我妈。”
“她身体里住着什么妖怪？”
“住着”屋外传来一声钥匙开锁的声音。
“好像是你妈回来了。”
“大姐，你女儿在我这里。”打开防盗门，只见女孩儿的妈妈打扮得非常时髦，跟上次看到的家庭主妇造型完全是两个样儿。
她先是一阵惊慌，很快就是平静了下来，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走到我家门前：“对不起啊，可能是她忘了带钥匙，出门前我发现她把钥匙放在鞋柜上了。”
我回头望向还坐在沙发上用筷子拨弄那盘鱼香肉丝的小姑娘：“嘿，你妈回来了，赶紧回去吧。”
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她妈一眼，放下筷子。提上书包从我和大姐之间走出我家，意味深长地转身又看了我一眼。
送走她们母女，我打开电视机调到体育频道。正在重播中超的球赛，又恢复平静的屋子里，充满了一股诡异的气息。卧室里，电脑显示器停留在搜索“驱魔人”的网页上，好几个弹窗小广告占据了画面中心。
我无心看电视，想了一整晚小姑娘说的话。到底是我太容易被人看穿，还是她真的有特异功能？
打一个通宵的游戏，又累又饿。想起昨天晚上跟隔壁小屁孩儿在便利店发生的事情，我还有点担心撂下那个便利店售货员没管，她不会辞职不干了吧。
现在是早上六点半，这儿会正是交班的时候，我现在下去应该还能看见她。说走就走，还是拿着昨天那20块钱，立马出门到便利店去。
真是冤家路窄，刚一出门，隔壁的小屁孩儿也跟着出来。今天早上的她跟昨天很不一样。
放下了扎得高挺的马尾，合身的校服将她的身材线条彰显得格外优美。女孩儿的样子随她母亲，虽说是个美人胚子，可性格不好，再漂亮也是白搭。
站在电梯口，她没有主动跟我说话，是在装作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吗？
进了电梯，我站在她后面，从背面又打量了她一番。她突然回过头说：“你再看，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这话一出我敢确定，是昨天那个发神经打人的小屁孩儿了。“你这小妹妹，脾气怎么那么差啊，动不动就要挖人眼珠。”
她回过头去没有再搭理我，我也没再看她。终于到了一楼刚要踏出电梯，她又开口了：“昨天你不是扬言要把我干的坏事告诉我妈么，都到你家门口了又没说，什么意思？”
我想了三秒钟认真的回答：“我觉得你妈应该知道，所以就算我告诉她，对你来讲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笑笑不管，要么回去打你一顿。你们回家之后风平浪静，那也就说明你妈对你一点也不关心，或者是已经习惯了你的所作所为。既然你妈都不管你了，那我告状还有什么意义。”
她笑了笑：“嗯，分析得有点道理。我叫季青儿。”
怎么突然交换起身份信息了？“我叫……”还没等我说我的名字。她便走出小区大门上学去了。
刚到便利店门口，就遇到便利店女孩儿正在跟同事交班。我上前问道：“昨天没吓着你吧。”
她抬头看着我，眼睛逐渐湿润，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
我挠挠脑袋，傻傻地笑了：“那小姑娘是刚搬到我隔壁的邻居，她没什么恶意，就是脑子有点不好使，你别怕，昨天回去我给她妈告状了，她妈妈把她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她以后再也不敢了。”
听我这样一说，她紧张的身体放松了许多。我借势继续攀谈：“你现在准备回家了吗？”
她点点头，没说话。
“要不我送你到车站吧，这会儿太早了一个人走不安全。”女孩没有反对，一路上都低着头把自己的包拽得紧紧的。这个时候我心里感油然而生一种男人的担当，果然女孩子就应该这样，小鸟依人，楚楚可怜，这才有男人喜欢嘛。
她说她叫小玉，高中毕业以后便跟着家里人做了农民，三个月前才跟着同村的伙伴进城务工，之前做过洗脚妹，由于自身没什么技能只能做个打杂的，干了一个多月就辞职了。后来经人介绍才找到这家便利店。送她上车之前我留了她的微信，美其名曰：以后便利店上新便当通知我。
回到家我翻看了小玉的朋友圈，大部分内容是：《速看，这三种东西致癌》、《9岁女孩气坏周立波》、《刚出的事，用流量也要看完》这类型没有营养，标题夸张的微信文章。
其中穿插了两条穿工作服时的自拍，前一张是在便利店拍的，另一张估计就是她说的洗脚城。红色工作服上绣着‘富贵足浴’四个大字，虽然我很少去做按摩，但以我老司机的经验来看，这家洗浴中心肯定不正规。
照片上小玉稍施粉黛，咧着小嘴在笑，虽然妆画得不怎么样，不过脸蛋倒是挺可爱。
我很少发朋友圈，无非发点游戏战绩，转发一条社会新闻附带一句‘卧槽、牛毕啊、哈哈哈哈’之类的口水话。唯一发过的自拍照还是两年前部门团建爬山时的大合照，我站在人群的最左边，照片不放大了根本看不清我的脸。
回到家之后，我给小玉发去一条信息：【安全到家了吗？】
她过了十几分钟才回复我【嗯嗯】两个字。
我锲而不舍地找话题，她却迟迟回复我一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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