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忆
如果一定要形容我现在的心情,第一是开心,第二也是开心,第三还是开心。第一开心是于琴主动给我发来信息说她到家了;第二开心是没想到她并没有因为我们的身份地位差距对我冷眼相待;第三开心是她居然约我周六再聚。
沉迷在和于琴聊天的喜悦中,我径直撞上了站在小区门口的一个高大的男人。
“刘扬!你干嘛挡在门口啊。”
他一脸冷淡地看着我:“你不是佳人有约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就简单地吃了个晚饭,把人送到了车站我就回来了。”
“你怎么了?”回家的路上他一言不发,感觉情绪很低落。
“没什么。”他面无表情地样子分明就是有什么,而且好像还跟我有关。
“别像个娘们一样说反话,你有什么不满就说。”
“我饿了,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他单手捂着肚子,还很应景地叫了一声,□□裸的控诉我为了把妹让金主爸爸饿肚子。
“诶,好了,回家我给你煮泡面行了吧!”
我发现自从我们搭伙吃饭开始,刘扬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没见他生活不能自理呢,现在把我当仆人使唤,不是帮他倒垃圾,就是给他煮宵夜,虽然说我拿了他的伙食费,但让我一个大老爷们伺候他,怎么想都很不爽。
他一边吃着泡面大汗淋漓,我一边和于琴聊着微信十分甜蜜。
“你今天约的就是那个小学同学?”
“是啊,她叫于琴。我以为今天这顿饭会吃得很无趣呢,没想到她还主动约我周六去看展。”越想心里越美,我都能想象到周六那天快乐的画面了。
“你真的想和她发展吗?”
“说实话有点怪,毕竟她是我的小学同学。有一种把了自己妹妹的感觉。可是她现在长得又漂亮,还事业有成,对我的态度也还行。这种质素的女孩可不多见,当然要好好把握啦。”
“明天开始,你不用预备我的晚饭了。”刘扬突然跳到另一个话题。
“怎么了?最近要加班吗?”
“不是,我奶奶身体不好,我要回家住几天。”
刘扬不在光荣小区的这几天,他既没有发朋友圈,也没有在聊天群里发信息。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我想那天晚上他情绪低落地站在小区门口,应该是在烦恼他奶奶生病的事情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大男人之间也说不出什么肉麻煽情的话,索性就没过问,让他一个人安静安静。
为了周六的约会,我特意让小屁孩帮我甄选了一套体面的新衣服。早上先去美术馆看画展,晚上去听音乐会,一整天都要出入如此高雅的场所,怎么可以穿牛仔裤帆布鞋,太没有牌面,好歹我也是自主创业的电商公司ceo,第一次正式约会一定要有范儿。
小屁孩的眼光确实不错,帮我搭配了一身清爽的夏日休闲装瞬间拉高了颜值,轻薄九分西装裤配上厚底小白鞋180大高个分毫不差,上身一件浅蓝色休闲衬衫显得我格外年轻。
临出门前,她递给我一个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副墨镜。
“哟,连墨镜都给我准备好了,你还蛮贴心嘛。”
“原本这是送给我爸的墨镜,但是没机会了,便宜你了。”说完她关上了1602的大门,留我独自等待上行电梯。
我和于琴约在美术馆的车库门口等,马上快到约定的时间了,还不见她的踪影。这周围连个遮阳的地方也没有,幸好出门前季青儿给了我一副墨镜还能抵挡一下烈日灼烧,可再这样没完没了的等下去,我肯定会被烤熟的。
滴滴——正当我热得不可开交时,一辆白色的轿车向我驶来。
“嗨,李澈,上车。”于琴降下车窗,扑面而来的香气和冷风让我为之一振。
钻进副驾驶,我毫不客气地拨动空调出风口,只想赶紧吹干我脸上,脖子上,以及胳肢窝下面的汗水。
“对不起呀,让你久等了。”她一边说,一边把车开进车库。
她的车技不错,三两下就找到一个靠近电梯的位置停好。我也有驾照,不过上一次开车还是考驾照的时候。我妈曾经问过我要不要在海市买辆车代步,我认为没有必要,地铁、公交都方便,再不济也有共享单车,绿色出行低碳环保嘛。
其实就是没钱,买车一笔钱,养车一笔钱,加油又是一笔钱,我算了一下,以我当年还在国企上班的收入来说,约等于我每个月都是在给车打工,妥妥一车奴,就算当时我妈执意要赞助我5万首付,我也严词拒绝了。
“没事,我也就早来了5分钟而已。”这话是我昨天临时在短视频app上学的。现在的大数据监控太厉害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渠道走漏的风声,被它们发现我最近有恋爱趋势,推送的短视频从以往的游戏领域慢慢开始往恋爱、情商主题过渡。
昨天正好刷到一个教人如何高情商说话的视频,特别举例说明了,刚开始和女孩约会,如果女孩子迟到,千万不要抱怨,不管她多晚到,均以比她早到五分钟为说辞。这样不仅能表现出个人修养,也是给女孩子一个台阶下,好感度瞬间upup!
虽然我非常不认同这种虚伪的做法,但为了于琴,为了我的幸福将来,虚伪一次也无妨啦。
“你今天打扮得很帅嘛。”等电梯的时候,于琴用欣赏艺术作品般的眼光赞美了我一番。
虽然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帅,可好久没有听到女孩子这么夸我了,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脸。“这不是为了配合今天高雅的行程嘛,当然要好好打扮一下啦。”
画展的主题叫做《现代的脉动》,当然可不是饮料脉动啦,而是现代社会的脉动,很抽象,很难理解,就跟我面前这幅署名叫草间弥生所著《无限点cr1-3》的画作一样。我完全看不懂像密集恐惧症一般的圆点跟现代的脉动有毛关系?
明明可以抢钱,还非要给我看幅画。
为了不显得我过分浅薄,我假装成正在回复很重要的信息,快速上网查阅了什么是cr1-3,可搜索引擎给我的回复是,一种不锈钢材料???
我突然化身成为一个求知如渴的学者,继续搜索作者的信息,寻找可以用来装点门面的只言片语。当手机屏幕中跳出一个红发波波头的老太婆时,我差点把手机给丢了出去。原本这幅画就已经很惊悚诡异了(血红色的底图上画满了大大小小的圆圈),没想到作者的长相更加令我瞠目结舌。
我张大的嘴久久不能合上,以至于于琴都向我发出关切的慰问:“怎么了?你的网店有事吗?”
“额,不不不,没事,我只是刚刚得知了一些让我无法接受的事实,有点惊讶而已。”果然艺术圈确实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觊觎的世界,没点病还真看不懂。
她领着我又继续朝下一个场馆走去。记得上次看展是大学时期,为了追设计系的一个妹子。她是一个很高冷的女孩,为了给她留下好印象,我大清早就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她。看展全程没有跟我说超过20句话。我以为是性格使然,人家愿意跟我去看展,就说明有戏。
直到第三天不管我发什么信息她都不再回复我,我才从同学口中得知,她答应和我出去看展只是因为那几天她和正牌男友在闹矛盾,拿我当工具人使,现在人家已经和好了,自然不会再理我。
得亏我鞍前马后,连手都没有摸到,还赔了两张价值120元的门票钱!那时候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才800块,足足心疼了我半个月。
于琴停在了一幅名为《南河旭日》的油画前,脸色变得有点沉重,难道她从这幅画中读出了什么?我弯下身子仔细阅读了这幅画的简介,明明是在描绘革命年代,为什么我从她的脸上看出了失恋的忧愁?
“你好像对这幅画特别有感情。”我尝试找点话题把她从放飞的思绪中拉回来。
她原本忧郁的表情急转直下,眼眶中竟噙住了泪水,搞得我手足无措。糟糕,出门前怎么就忘了带包纸巾呢,真是百密一疏。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把身上的新衣服脱下来给她抹眼泪,擤鼻涕。
“看到这幅画,想起了一些往事。”她终于回过头来看着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记得于琴是理性,冷静的水瓶座啊,小时候我们被高年级的小孩围着打她都没有掉一颗眼泪,今天居然看画展看哭了,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样,这个画展有意思吗?”看完展出来已经中午了,我们在美术馆附近的小店里吃了顿简餐,计划着音乐会之前的这段时间如何消磨。
“可能我身上没什么艺术细菌,整个看下来,我既不想笑,也不想哭,只想睡觉。”我一边扒着碗里的饭,一边认真地回复她。
“是吗,看来咱们的观点一致啊!我也看得想睡觉。”
“哈?原来你不喜欢看展啊!为什么还约我来这里。”我直呼好家伙!难道她也在网上学了约会秘籍,为了装腔作势才把我带到美术馆?
“我手上的项目准备联合一家画廊策展,来看展是为了学习的,我也没什么艺术细菌,可398一张的票子,不全看一遍岂不是亏大了!”
纳尼!这个展居然要398一张门票!omg!再一次证明了艺术圈不仅不是凡夫俗子能够觊觎的,更加不是穷人能够涉足的领域。
“那你还看得流眼泪了”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
“没什么,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啊,距离音乐会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我并不想深究她为什么会哭,立马开拓了个新话题。
“去游戏厅吧!”她眨巴着大眼,向我投来期待的目光。
200块钱可以换288个游戏币,那么800块钱可以换大概1152个游戏币。这家游戏厅的游戏机平均一台机子每局消耗3颗币,所有游戏机可以玩差不多384次。出的彩票还能兑换礼品。
又能玩又能拿,这么一算,可比看一次画展来得实惠多了!所以,如果以后再有人约我去看展,我会毫不犹豫的建议她,还不如去游戏厅。
于琴带着我穿梭其间,终于找到了太鼓达人。看着排在前面的小孩轻松自如的打完一首歌,她摩拳擦掌觉得自己也能行。
“先选个简单的试试手感吧!”我给出中肯的建议。
“瞧谁不起呢,忘了咱们以前经常去游戏厅玩吗,我可是太鼓高手。”小县城的娱乐项目很匮乏,在游戏厅还没出现之前,我们的娱乐活动也就是跟邻居小伙伴一起捉迷藏、跳绳什么的。
2003年市民广场正对的商业街上开了一家大型游戏厅。老李头也觉得新鲜,带着我去豪爽了一把,悄悄出了50元私房钱买了100颗游戏币让我玩。我是第一批去过游戏厅的小学生这件事让我在学校吹了一个星期的牛。
于琴的爸妈不肯带她去,说那些都是玩物丧志的东西。她就跟我说好一起攒钱买币上游戏厅。接下来咱俩硬是一天没有吃过零食,花了半个月时间攒了50块,趁着那年的六一儿童节放假半天,去玩了一下午。
太鼓达人在当时还没有出中文版,我们第一次玩还是日文版,不过现在的游戏厅都只有中文版了,里面的歌曲也都颇有年代感。
那个叫做“神采飞扬”的游戏厅引进太鼓达人还是开业后的第2个月,当时想玩一次还得排好长的队伍。这也让我认识了很多日本女歌星,滨崎步啊,宇多田光啊,仓木麻衣啊,安室奈美惠什么的,也算是我对日本文化的启蒙。
不过那家游戏厅并没有维持多久的盛况就倒闭了,听说开业半年之后人们的热情逐渐转淡,老板就趁势转手卖给了别人,辗转四五次,那里便从一个老少咸宜的找乐子场所,成了小混混聚集地。
台球室,旱冰场,k歌厅一茬接一茬的开张。每每路过都会被里面飘出来的污浊气息呛到咳嗽不止。最后,因为涉嫌黄赌毒,在除恶打非的大环境下终于倒闭了。
如今的游戏厅大多都开在商场里面,就环境、人员、设备来说,比以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毕竟大多数都是周末家长带着孩子来消遣,所有游戏机都很低龄,也有经典的街机,不过光顾的人还没有门口的捏泥人来得多。
最后于琴选了一首蔡依林的《舞娘》的困难级别开始了她的挑战。她把包、水、太阳伞全丢给了我,架好姿势,捏紧鼓槌等着第一个音符跳出来。
噼里啪啦一通乱打之后,不出意外的挑战失败。当她坚定的选择舞娘这首歌时我就知道结局注定会是这样。但于琴依旧不死心。
“肯定是太多年没有玩过生疏了,我换一首歌再试试看!”
连续打了5首歌,她终于放弃了。我怀疑她的手是不锈钢做的,众所周知游戏机配的鼓槌非常难用且磨手,我一男的两首歌下来必疼得要死,她居然还像一个没事人一样,拉着我继续玩打僵尸、赛车、投篮。
“没想到你还挺能玩的啊!”看着塑料口袋里所剩无几的游戏币,我由衷佩服于琴旺盛的精力,准确来说她不是旺盛,是亢奋,三个小时前还在美术馆为了一幅画抹眼泪,三个小时后咧着嘴玩遍了游戏厅的所有项目。
“还剩下最后20个币,你还想玩什么?”我掂了掂手上的口袋。
她兴奋地指向我身后的旋转木马,不是吧!那可是小孩玩的诶!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她点点头执意要玩,抢过我手上的游戏币,径直朝旋转木马走去。刚好玩一局20个币,allin。没想到工作人员还真让她一个165公分的成年人上马,真是奇葩遇上心大,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旋转木马应该是所有男性同胞最不能理解的游乐项目吧。骑在一匹塑料马上原地转圈圈,女孩子们一旦上马就会幻想自己是在逃公主,伴随甜到发腻的音乐一个劲的傻笑,还自我感觉良好。
于琴也没有免俗来了一回。不过她笑得比较收敛,毕竟周围坐的全是小孩,要是她笑得太狰狞,吓到小朋友,站在我旁边的几个健壮父亲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一曲终了,她心满意足地带着我出了游戏厅,找了个咖啡馆休息。
“啊,偶尔去游戏厅玩一玩还真放松呢,李澈你觉得呢?”她今天没有喝什么都不加的咖啡,而是点了一杯冰摩卡。
“呵呵,你是挺放松的。还跟小时候一样天真。”我点了一杯卡布奇诺,还特地点了店里的招牌小熊拉花。
说起小时候,我们就有聊不完的话题。不过才相处区区六年,就像和她认识了大半辈子一样,这种感觉是小玉没有给我的。于琴像一首尘封很久的老歌,音乐一响起就会让我回到无忧无虑的小时候,匆匆度过的岁月就像来不及读懂的歌词,只有长大了才能明白个中深意。
而小玉就像厨房里的柴米油盐,就算不下厨里也得有,那样心里才踏实。不过现在我不想做饭,我想听音乐,想做一次感情的艺术家。
鼾声与悠扬的小提琴声交织出了一首催眠神曲,原本以为那杯咖啡能帮我撑过两个小时的音乐会,没想到才进行半个小时我的意志力便败下阵来。幸好这不是一场高朋满座的音乐会,我们的位置也不算太靠前,我应该没有太影响周围的人。
走出演奏大厅,我略带歉意的伸了个懒腰。
“不好意思啊,太困都睡着了。”不知道于琴会不会觉得我表现得不好,我率先承认错误,放低姿态。
“没关系,这场演奏会来的不是核心阵容,都是第二梯队的乐手,效果比较一般,难怪票价便宜一半呢。”她和蔼的看着我,但我还是觉得有些抱歉。
“听音乐会也是公司留下的作业?”我想找点能够减少愧疚感的理由。
“我以前经常和我老”她顿了顿,“和我一个老姐妹一起来听音乐会,这支交响乐团我们很喜欢,每次他们来国内演出都会来看。”
“老姐妹?哈哈哈哈,有多老?”这个称呼挺奇怪,女孩子一般不都称呼自己的朋友为好闺蜜,或者小姐妹吗。
她捋了捋耷拉在耳边的头发解释道:“啊,是啊,老姐妹,大我2岁呢,是我大学的前辈,因为有相同的爱好,所以成了好朋友。”
“那你怎么不约老姐妹陪你,居然约我这个完全不懂欣赏的人来听音乐会,简直糟蹋门票钱。”
“我们快两年没有联系了,因为我犯了一个错误得罪了她,后来我们就绝交了。”她低下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可能很失落吧。
这一刻我突然能够感同身受她的失落,我始终觉得那天晚上刘扬古怪的态度跟我有关,但我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我这人总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把人得罪了也不知道,他算是我这几年交到为数不多的好朋友,我可不想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他闹掰。
所以我暗自决定,等他回到光荣小区,就跟他承认错误,重归于好!
这时,身后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刘扬正跟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士有说有笑地走来。他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擦肩的瞬间,我叫住了他。
“嘿,刘扬!”刚刚还在想要怎么破冰,现在就遇见了,我的内心还有一丝小激动。
他的表情先是错愕,后变得局促。我看他打扮的十分周正,还擦了他最常用的香水,跟旁边的男士贴得很近。难道说~~~
“李澈,你怎么会在这儿?”他的语气中带着些惊讶。
“跟朋友来听音乐会嘛,你也是吗,怎么刚才没看见你。”我的脸上堆满了友好的笑容,希望他能读懂其中的含义。
“这是你朋友?”我又看向他旁边的男士,他是一个带着书卷气息,看起来很孱弱的人。
“嗯。”刘扬并没有对他进行过多的介绍。
我继续找话题:“这位就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小学同学,于琴,这位是我的邻居,刘扬,他可是日本海归,在日企做精算师呢。”
“你好。”于琴礼貌颔首。
刘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跟刚才和他的朋友有说有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我们还有其他安排,先走了,回头再聊。”说罢,他们快速走出了大门,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没想到你还能跟邻居做朋友,现在这个冷漠的社会能跟邻居有交集实在难得哦。”我听不出来于琴这是在夸我人缘好,还是损我八婆居然跟邻居还能扯上关系。
“原本我也不认识他,有天半夜我们一起帮助了隔壁的一对老夫妻才认识的。缘分这种事,真是很难讲清楚。”我挠挠头,权当她在夸我吧。
“哈哈,看来你多管闲事的性格到现在还没改呢。”
“我以前很多管闲事吗?”我不解的问。
“你忘啦,四年级的时候,你多管同学的闲事,还被其他同学一块儿整了。最后还是我帮你在女孩子中间说好话才摆平的。”她拍上我的肩膀,一副大姐头的模样。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经过20年时间的洗刷,我对小时候的事记得不多了,如果不是周围的人主动提起,我一度认为自己是没有童年的小孩。
“嗯那个女孩叫曹颖吧,四年级才来的转学生。因为她跟我们长得不一样,稀疏的头发、黝黑的皮肤、还是绿豆眼,身上总是带着一股酸臭味,所以全班同学都不爱跟她玩。当时还有女同学合伙起来欺负她。”于琴努力帮我回忆细节。
“曹颖?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她好像没读多久就又走了对吧。”
“对呀,就来借读一年而已,五年级又去了别的地方。我听说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她爸爸为了不让她做留守儿童,去哪儿打工都会带上她,在我们那个小县城没什么发展,就又带着女儿去了大城市,所以只读了一年。”后面这些事情也是于琴上了初中才听说的,因为当年她也不太待见曹颖,只是没有参加作捉弄女同学的行动而已。
“我当时干了什么多管闲事的事?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我还是想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
“你啊,回去买点核桃粉补补脑吧!”她又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我的太阳穴,继续笑着说,“当时老师让一群点到名字的同学站在教室后面,其中一个就是曹颖。站在她周围的同学都不愿意靠近她,每一个人都做出捏鼻子,扇风的动作,她委屈得快哭了。随后老师念到你的名字,你想都没想就站在了曹颖身边,还搂住了她的肩膀。搞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她这么一说,我开始慢慢回忆起来,好像小时候确实有过这么一件事。
“然后呢?”
“然后所有同学就开你们玩笑,说你们是一对,小学生谈恋爱不要脸。还有同学在你的课本上涂鸦,在你的课桌里面塞了很多吃剩下的辣条包装袋。不过你神经大条完全没有当回事。过了一段时间,曹颖因为学习成绩好得了两次三好学生的称号,女生们才对她改观,你也知道小孩子都爱跟优秀的人玩,后来也就没人再欺负她了。”
“完了?”
“完了。”
我还以为是一个多么跌宕起伏的故事,原来是小屁孩的恶作剧。现在想想,我完全记不起当时为什么要站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按道理来说,我也应该不会太喜欢这样的同学吧,尤其是女同学。
“虽然现在想起来有点傻气,明明自己也是个普通人,却愿意在别人有困难的时候出手相助,不管帮助的大小与否,你的行动总是会影响周围的人。这也是你身上独一无二的特质,要继续保持哦。”
夜晚的凉风和于琴的话,成了我这一天最是实在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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